..续本文上一页除了唯心以外,没有另外的存在,所以它是彻底的唯心论。“实无外境。”一切的境界、外面的境界,“唯有内识似外境生”,都是内在的意识所变。变出来什么?“似外境生。”意识行久了,变成一股力量,相似的、差不多,外面这个境界起来了。所以外境界的一切都不是真实,只有相似的。即使你完全大彻大悟悟道了,悟道以后修道成道了,你能够千百万亿化身变出来另外一个我,好像同我差不多——还是有些不同,因为那个我“内识似外境生。”
譬如我们人类理想的物理世界的构造,建筑一个房子、搞一个房间,乃至插花,你插上,我一看:哎!你的花插得真好,就像真的一样!——还不是真的,这个里头还是有差别。所以说,很多人喜欢神通,乃至于小的算命看相。不要去迷信了!这种事情啊,小事保险很灵,大事绝对不准。没有这回事。况且你最高明、高明到极点、百分百地准确,也不过百分之九十六、九十七,总有几分不对的,为什么道理?一切外境都是内识所变现所生的。
真正真实的我,什么是真实的我?什么是真实的法?这个真实在哪里?真实这个东西——“不可得故”。一切都是幻象,都是假象。所以说,我要拼命去修道,如何得出一个道来,那已经永远不会得道了,这个道理不清楚。不过你会得道,得到了是什么呢?——唯识所生的内识所变现出来的,“相似外境”,是不真实的,最后还是属于外道,或者进入魔道去了。所以我经常说:任何我们修道的学佛的,任何人学哲学的都犯了一个基本的错误,道理不清楚,以有所得的心求无所得的果。本来要达到空嘛,但是我们嘴巴是那么讲,你修道打坐不是在求空哎!你一定在求有,都是以有所得的心,求无所得的果,这是基本的错误。这是修持方面特别注意!那么……[断录]
“如何实我不可得耶?”怎么样说真正那个我是没有的?我们这个“我”都是假象的存在。因此他分析了,“诸所执我略有三种。”人类社会的哲学思想一切的观念所认为这个生命的真我,大概他归纳起来有三种,哪三种呢?
“一者执我体常周遍,量同虚空,随处造业,受苦乐故。”首先一种,就认为我们这个生命的本来、这个体(生命之体),“我”无所不在,到处都有。譬如其他宗教哲学“上帝是无所不在”。乃至佛家也有这样,譬如《楞严经》,如果搞得误解了《楞严经》的道理,也认为《楞严经》讲那个心之体无所不在,这就错了。“执我体常周遍。”周就是没有一个地方不在的,遍满的。那么认为我们自己生命的本体量同虚空,虚空有多大,我们的量就有多大。“随处造业”,说哪个地方制造了这个功能、出现了我,因此有我这个生命。因为现在我们造这个业,得到这个身体、肉体这个生命,“受苦乐故”,所以这一生受苦,乃至于享受一切。虽然如此,但是认为我们有一个根本的生命无所不在、处处皆在。这是一种。
另外一种呢,“二者,执我其体虽常,而量不定,随身大小有卷舒故。”认为这个我啊,我们本来生命那个我,它的体永恒存在。譬如学瑜伽师的,你们真正研究瑜伽,不是你玩两个动作就是懂得瑜伽。瑜伽学派的、瑜伽哲学的理论,认为我们这个身体上面的我是假的;那么锻炼身体干什么?(认为)那个真我的东西进入这个身体里出不来了,现在我们把这个身体气脉炼好了,这个东西就跳出来了,跳出三界外,同我原来那个真我、那个“量同虚空”就合一了。很多宗教大部分哲学都如此:等我死了以后归到那个大体一起,跟上帝同在;或者回到我那个本来去了。大概我们一般人学佛修道也是这个观念,说快一点打坐,好像很快就跳出来,跳出来“唔”就到那一边去了。到哪里去了?小心!呵!那就不晓得心光啊……在哪里,搞不清楚了,一般人如此。“执我其体虽常。”
量呢?这个本来的我,他的量(大小)有多大?多高?——不定。那么现在变成我们的生命,“随身大小”。我们身体小,像我的个子跟明光法师俩比比差一大截,所以他现在的“我”比我大,比我那个“我”要大得多、高得多,呵!这个“我”就是这个身体大小,像空气一样,装了多少就是多少了,这个“我”是这样的。那么像瑜伽、很多的宗教最后的哲学都是这样。
在印度当时,所谓胜论、数论,后来等于当时西方科学数理学派、数理哲学的。胜论、数论,所谓佛家称他为外道的,包括无惭学派(没有惭愧的无惭)就主张裸体,所以我们现在全世界到处**哪里跳裸体舞了、哪里有个裸体的天体会了,没有什么稀奇!几千前以前早就有很多人提倡了。人体,父母生下来本来是光的,这个衣服穿上都是自己找了麻烦!找了麻烦看习惯了以后反是使人容易犯罪,因为看了衣服就要想象衣服内在是什么,加了许多幻想;结果统统裸体看惯了,你看那个狗啊、猫啊大家裸体在跑,根本没有什么。这一派所谓叫做“无惭外道”——什么惭愧不惭愧,都是人为加上去的。
所以当时那些胜论学派、数论学派,他们的修持的方法也讲修持,也要跳出三界;根本是裸体,一进去都是天体;大家打坐,男男女女老老幼幼都是裸体,看惯了也没有什么。人嘛,同狗一样、猫一样,看惯了也没有什么稀奇的!那么,其实你看人类玩的花样几千年以前同几千年以后,没有超过。所以我们了解了古代,现在人有许多人:“唉呀不得了!”现在青年犯罪的,那想不到的都想得到了,而且所有的这些行为、犯罪古人都做过的;好事也是照旧。人嘛,不因为时间、空间的差别,他就是那么大的本事。
这些学派们很多哦!你看现在到印度,你假使到锡兰小岛上看看,也有许多人。那个小岛比较自由了,现在可以修道的人很多,修密宗啊、各种各样,瑜珈、打坐啊、脱光啊,你看各人不管各人。你穿着衣服穿皮袍也没有人管你。所以很多人喜欢跑到那里去打坐。当然你要有饭吃了,第一个要台湾的便当吃,要注意啊!这一种人他就认为这个“我”是跟着现有身体大小而转变。
“三者,执我体常至细如一极微,潜转身中作事业故。”中国有的道家也是这样看法,认为现在这个我变成灵魂,这个灵魂,我们不是看到道家许多观念人物睡着了,古代的画,画一个画,头顶上像一条线一样就出来了,这个灵魂就出去了、做梦,这个很小,认为这个体是很小的,“至细如一极微”,像个微生物一样,结果闭着眼睛在身体内部找不出来自己的灵魂。那么这个灵魂、这个“我”在哪里呢?现在是潜伏在我们身体里头,我们一切所做所为,受这个过去灵魂造的业影响。归纳起来就有所谓“我”这三种。
现在讨论。“初且非理。”第一种,认为“我”——我们的真我遍满虚空,无所不在;现在找它也找不到,无所在。他说这一种哲学的理论不合逻辑。“所以者何?”理由在哪里?
“执我常遍,量同虚空,应不随身受苦乐等。”这个逻辑很简单嘛!假使说我们有个生命的真我“量同虚空”无所不在的话,那我们这个肉体现在很小嘛,给刀、给针刺一下,觉得全体我都在痛;因为我们在虚空、遍虚空,那个地方怎么不痛啊?因为我们的“我”遍虚空嘛,所以这里揪它一下,那个窗子上应该也痛起来呀!而且玻璃不会把我们隔住了,墙壁也隔不住啊!这是不合理的。这是第一。
“又,常遍故,应无动转,如何随身能造诸业?”再说认为这个我遍满于虚空,也无所不在,真常的,它是不生不灭永恒遍在的,应该没有变动,应该也没有转动;怎么样说它跟到我们这个肉体会造业、会做一切的事、受一切的罪;高兴的时候会笑,不高兴的时候会哭,这个我怎么会跟到这个肉体来动作呢?他说这是什么理由?
“又”,再说;“所执我,一切有情,为同为异?”那么这个我是量同虚空、无所不在,一切有生命的众生这个“我”是不是同一个我?虚空是我们大家共同一个虚空,那么我们这个我、每个人那个真我都在虚空中,为什么我们两个不打官司,你的“我”跑到“我”里头来了怎么办?我的“我”也撞到你的“我”怎么办啊?所以,“为同为异?”
“若言同者,一作业时,一切应作;一受果时,一切应受;一得解脱时,一切应解脱。便成大过。”假定说——所以学唯识的注意啊!讲一个阿赖耶识,就说一切的众生同一个阿赖耶识——不是!如果认为是同一体(同体,所以你们学佛学同体之悲、无缘之慈,怎么样同体要搞清楚。)认为是这样同一个体,好了!那么我们先不讲外面的人,至少我们现在在楼上所有的人我们生命大家共同一个体,一个人打喷嚏的时候大家不要打喷嚏了,所以如果有流行感冒,我们派一个人作代表,你去感冒去!好了嘛,代表我们大家了嘛,因为同体嘛!“一作业时,一切应作”,一个人受果报的时候,一切也等于受了;一个人得解脱——那么我们修道如果同体的话,哎,你去修,修成功的话我也成佛了,不要劳苦了嘛!没有这个道理。他说这是逻辑观念上错误很大,变成大过。这是讲认为同体的错误。
相反的,“若相异者”,说不是,有一派认为我们这个我,无形无相的、相同,不过你那个我同我那个“我”不同,你那个我已经修了几千年了,我不过只修了五百年——世界上有很多这些观念。或者你那个“我”是菩萨那里来的,我那个“我”是妈祖那里来的,我那个“我”是那些中东那边、上帝那边要来的,各人不同。这就是“异”道理。
如果认为一切“我”是异、各人不同的话,则“诸有情我更相遍故。”你的“我”与我的“我”混乱、互相插进来了。因为我的那个本来的我、那个大我遍虚空嘛,所以会到你那里去了。有时候你身上、家里都有“我”——现在你在我这里听课很危险,你家里有个我,算不定把你冰箱里头的夜点心都把你吃掉了!这个很严重啊!
“体应相杂。”那么那个本体互相杂乱了。怎么叫本体呢?那个同我。这都是思想的问题。所以最后说这个见地的问题,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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