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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识与中观▪P122

  ..续本文上一页辑见地的辨别问题,就是智慧解脱了。

  “又,一作业一受果时,与一切我处无别故,应名一切所作所受。”他说再说、假定,一个人造业、做事情,作业就是做事情,一个人受果报,接受了这个成果,那么同一切处的共同的这个我没有什么分别,是同体。那么在观念逻辑上我们也要修正自己讲话了,这叫做“一切所作所受”,不能够说由“我”所作所受。这是讲到逻辑思想观念上也不同。

  “若谓作受各有所属,无斯过者,理亦不然。”假定你认为所作(作为、一切行为)、所受的“各有所属”,每个有每个的范围,你有你的范围、我有我的范围;“无斯过者”,他说没有刚才你所讲的那些乱七八糟乱辩,他说那些道理不成立;那么好了,现在我承认你现在讲的道理,道理对了吗?“理亦不然”,你的还是不通。为什么呢?

  “业果及身与诸我合,属此非彼,不应理故。”任何一个人的所作所为,“作”就是业,一切行为就是业,所作的这个力量;果,所受的成果,就是果报。业果,所作的业、所得的果报,以及我的身体。其实我们的身体,有个同学问,很妙,听唯识听了那么久,莫明其妙,写一个文字上提出来问:“种子生现行,现行生种子”不通啊!他说想不通。那么现在做了、将来带走,他中间善恶果报道理都没有搞清楚,因缘复杂的道理没有搞清楚,只晓得现在做了就会是未来,那现在造了业了,未来种子还是造业——你还没有资格造业哩!造恶业还没有资格。所以这个中间道理非常大。我们唯识在“因缘”部分很辛苦地讲了几个月,已经说明了,可是还是……这就是北方人讲话,满街贴告示(贴布告),还有不认识字的人呢!你尽管说,说了还是不懂,没有办法。

  所以“业果及身”(我们这个身体),就是过去的业因所累积的果报来的,所谓“种子生现行”,才有我们现在的个性,才有我们的做法;每一个个性不同、思想不同,身体的健康状况也不同,乃至人生境界遭遇都不同,就是过去种子所带来的业报不同。因此依你现在不同的个性、生理所作所为所累积起来,变成他生(就是讲来生、他生来世),这个果报遭遇又不同。这个种子现行随时在变。但是它有个规律地在变,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有个规律地在变,并不是天地一样的固定。

  所以“业果及身与诸我合,属此非彼”,在于这个,不在于那个,所以你那个逻辑上是不合理的。

  “一解脱时一切应解脱,所修证法一切我合故。”所以你所提出来本体是相同,那么我们共同雇佣一个人来修持、修行,一个人修持得了解脱啊,那么大家就好了——这是不合理的。“所修证法一切我合故。”我们普通有一句话,“公修公得,婆修婆得。”所以修道,父子都没有办法相传,兄弟也没有办法帮助,个人修持自己来。不过你讲这个,民间呢,你说这些话好玄哦!世界上有几种人想法也很多,你看我们很多人想法,信佛的人到庙上去:“唉呀,阿弥陀佛啊!我出一点钱、多少功德,你替我爸爸消个灾!”自己也不去修,他爸爸也不去修,好像出了钱,就是说你修好了,他就得解脱了,对不对?古代也很多嘛,你说我们宋朝那个济颠和尚,他得道了,他是代表谁出家的啊?代表秦桧出家的。秦桧想他代表他出家,晓得自己造业多了:你来出家,我来供养你,你替我修!好像自己可以免了罪了。窥基法师好像说是代表唐太宗出家的,说:我也想出家,当了皇帝没有时间。找尉迟公的侄子,那个上将尉迟公跟唐太宗俩很好,他说叫你的侄子出家吧,代表我好了!代表皇帝出家。这个可能吗?他修来也不是你的!可是人类有这样多的思想。所以有时候还是说“好好好!”我们家的孩子多了,像西藏人,送一个出家,替大家消消罪——有这种事吗?没有这种事的啊!各人自己本身造的业。所以修持是自己的。

  “中亦非理。” 他说在中间也不合理。“所以者何?我体常住,不应随身而有舒卷。既有舒卷,如橐籥风,应非常住。”他说在中间,这个生命在身心(身、物)两个的中间,他说也不合理的。“所以者何?”什么理由呢?“我体常住”,既然说我的那个生命本体永远存在的话,常在虚空,无所不在,他不应该跟到这个肉身变大变小的。“卷”就是卷起来,“舒”就是展开。他说不应该去卷拢来、也不应该去展开;既然有卷舒,也可以卷得拢来、也可以展得开,就像那个拉风箱;现在人没有看到拉风箱了,大概乡下还看得到吧,那个吹风的手一拉,“踢!踏!踢!踏!”那个空气就流通的,“如橐籥风”,就是风箱那个风一样,像我们鼻子这个风有呼吸、有往来,有往来就不会是常住,不会永远地、永恒地存在。

  “又,我随身应可分析,如何可执我体一耶?故彼所言,如童竖戏。”

  再说,认为本体这个我普遍存在,认为我们生来肉体以后这个我缩小了,现在装到这个肉体里头。既然在我们肉体里头可以分析得出来,我们割一块肉下来分析分析、找找那个“我”看?假使我们开刀割一块肉下来,那个肉摆在这里,那个上面就没得我了!那个上面用水一泡,它也不晓得痛了,同我不相干了。可是那个里头有没有我?就是普通我们讲,一个蚯蚓、一条蛇把它一刀很快地剁成三截,它三截都在跳,这个蚯蚓的“我”究竟在哪一截上?在哪一头上?当我们割一块肉,马上一割下来,它肉的细胞自己还在跳动,可见我们那个我还在那一块肉上也分到在跳。是我在跳吗?还是肉在跳呢?肉跳是什么东西跳?所以这个里头,你要搞清楚啊!“如何可执我体一耶?”他说你认为一切众生这个“我”是同体、是一个东西,这种理论不成立。他说这样的理论,认为道是如此,“如童竖戏”,等于小孩子在说笑话、小孩子说神话故事,他说没有道理。

  这是讲前面第一种,批驳“知我体常周遍,量同虚空”这一段。

  后来的,“后(后面两种)亦非理。”“所以者何?”什么道理呢?“我量至小如一极微,如何能令大身遍动?”认为我们有个生命的灵魂,现在变成我的肉体装进来以后,这个灵魂体质很小,当然很小(的话)怎么样能指挥我们这么大一个身体,每一个细胞、每一根头发、每一个指甲、每一个地方都能够动?这个如果要雄辩的话,乱辩辩理论,现代人一定可以辩——我们很大的机器只要最小一个电子微波就可以动了,同一个道理一样——他一定会这样辩起来的,呵!

  “若谓虽小而速巡身如旋火轮,似遍动者,则所执我非一非常,诸有往来非常一故。”这个拿现在人讲,等于是一样。他说你讲那个最小的东西,这个灵魂、这个我最小,现在在我肉体里头,他说那么小的东西怎么发动那么大的作用?拿现在人辩,假定我们作论辩、随便论辩,当然可以啊!最大的机器人,只要一点微波电一通过来,它就全体动了嘛,对不对?可是要注意了,那个微波电的本身有生灭呢?当我们把这个电源一开、指头一按的时候,这个机器人整个动了;可是一开那一刹那那个电源已经放射完了;连续上来,接下去再动。所以那个生灭连续的那个毕竟不是我。我究竟在什么地方呢?(我们先休息一下。)

  这个“我”,《成唯识论》“我”与“无我”之间是最重要的。

  “又所执我”,一般人所认为是“我”,归纳起来,刚才讲的本体的“我”的问题,拿西方哲学的观念来讲,讨论本体的“大我”问题。现在开始讨论生命的人这个“我”的问题,同宗教哲学所谓讲“神”这个“我”的问题。

  那么这个部分,说“又所执我复有三种。”这已经牵涉到佛学佛教本身的范围。哪三种呢?“一者即蕴。”蕴就是五蕴:色、受、想、行、识。我们学佛《心经》经常念:“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这叫五蕴,也叫五阴,就是我们生理、心理的归纳。“色”就是我们身体,地水火风这个肉体;“受”,就是有感觉的、有反应的,我们医学所谓讲就是神经反应,反应这个东西都是受阴,生理心理的感受;“想”是思想;“行”就是动能;“识”就是神,精神意识这个东西。他说一种认为“即蕴”这个五蕴本身就是我,我所变出来的。生命在哪里?就在我这个五蕴里头,包括心理、生理两方面,也等于说精神世界、物理世界两个力量、精神物理两个东西组合拢来。

  “二者离蕴。”相反的,第二种认为是离蕴,这个五蕴里头非我、是假我。所以我们修行打坐修禅定,是跳出了、所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这个五行,这个中国道家所讲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就等于佛家讲的五蕴,有相通之处。所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就找到那个真的我。所谓“离蕴”,离开这个五蕴,那个才是真我。

  这两派的理论属于释迦牟尼佛的弟子们学派,就是佛过世以后所演变出来,这个属于敬量部同经部的主张,有佛的经典遗留下来。这两部的佛的弟子们,这两部里头的学派,一个认为“即蕴”就是我、五蕴就是我;一个认为“离蕴”,所以要修持要离开蕴,就是我。

  第三种,也是佛的弟子们,佛过世以后一两百年,所谓“犊子部”,认为“五蕴非即非离”,认为这个我同五蕴的关系,不是一个,我是我;“五蕴”现在这个生命肉体身,这个是这个;但是“非离”,没有分开;“非即”,你说这个肉体就是我吗?这个肉体不一定是我,所以“非即”。“非离”,但是现在离开这个肉体五蕴以外,你还找不出一个我。——这是犊子部的看法。

  那么作《成唯识论》的作者世亲菩萨,是离开佛过世以后有七百年,所以对于这一些学派们也有所批驳。他提出批驳的理论:“初即蕴我”。第一点,他们这些学派认为五蕴就是我,“理其不然。”在逻辑道理上辨证没有清楚。

  “我应如蕴,非常一故。”,那么假使说这五蕴就是我的话,这个生理、心理两部分就是我的本身的话,好了,那么我们这个“我”啊,就像生理心理一样,你说这个究竟住于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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