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事?何事而是事?任运固闲闲,不任运讵不闲闲邪?君子慎独,独也者,非屋漏自勖、暗室自律,凝神静坐、百需仰人如三家村中土地也。果尔,福必折尽,自救不了,矧曰以道自教教人邪?独者何?灵光独耀、迥脱根尘矣。若曰笃恭暗室,无惭屋漏,此小知细行未脱拘系,安知大象所游,大智所诣,有超然于言相之外者邪?该中庸之大义,续诸圣之心灯,必俟君子。
(四)释喜怒哀乐之未发至达道也
行者沦空有、囿显微、泥内外、执一而不得乎中,或居中而忘于一也,当下专拈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何等亲切!何等现成!又虑执喜怒未发为中,发为不中、中节为和、不中节为不和而失圆也,复以体用明之,令行者无时、无事、无地皆能证乎中庸。故曰"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本者,中也、体也﹔和者,庸也、用也、达道也。体用之义如上释。
(五)释致中至育焉
天地位,万物育,中之至亦和之至也。耀全章之统旨,立万世之极规,行人即此乃证中庸,宗门下客曰"大事了毕"矣。不然,统谓不至。故曰"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天地位,万物育,乃法尔圆成,非他与,非师授,非求得,非江湖下士所谓取坎填离、乾坤大转、阴阳大交、炼精化气、炼气化种、炼神还虚及修性、修命之一切光影、一切空有。一切玄妙等境界也。此法尔圆成者,中亦育,和亦育、不中不和亦无不育﹔中亦位,和亦位,不中不和亦无不位。臻此,孔子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距也,华严之"理无碍。事无碍、理事无碍、事事无碍"者也。然此一路,不趋己入,非假方便,亦无渐顿,不因师授,不以己求,宁有趋而不入者乎?苟不臻此,葛藤极多。古德云"枯木岩前歧路多,非上上根人不至。"何也?彼上上根者,不尝一裔脔而自足,不护己短而轻人,诚求师友,虔修胜行,不底于成势必不已。上上根者,亦非别有他长也。
第三节 拈提
宋侍郎张九成者,号无垢居士,未第时,慕杨文公、吕微仲之学。谒宝印明,叩入道之要。明曰:"此事惟念念不舍,久久纯熟,时节到来,自然证入。" 复举柏树子话令时时提撕。一夕如厕(先生曰:"古人用功何等精进!如厕犹勤,余可知也。")正提柏树子话,闻蛙声,释然契入。述偈曰:"春天月夜一声蛙,惊破乾坤共一家。正恁么时谁会得,岭头脚痛有玄沙。"旋谒大慧杲于径山,与冯济川辈议及格物。大慧杲曰:"公祇知格物,不知物格。"(先生曰:"晴天霹雳,见缝插针。")张茫然。大慧杲大笑。张曰:"师能开谕否?"杲曰:"小说载唐人有与安禄山谋叛者,其人先为阆守,有画像在焉。明皇幸蜀见之,怒令侍臣以剑掣其首。时阆守在陕西,首忽落。"张闻举,顿领微旨。题其轩曰:"子韶格物,昙晦物格。欲识一贯,两个五百。"(先生曰:"若要识真学孔者么?只这是。你看他出格人物何等气慨!不拘一墟,不瞒己,不瞒人,必要澈头澈尾,打穿后壁。")
又以临济四料拣叩曰:"此甚议论?"大慧杲曰:"公之见解,只要入佛,不可入魔,安得不从料拣中去邪?"遂举克符问临济至人、境两俱夺,不觉欣然。杲曰:"余则不然。"张曰:"师意如何?"师曰"打破蔡州城,杀却吴元济。"张于言下得大自在,尝曰:"某了末后大事实在径山老人处。"(先生曰"这回不是梦,真个到庐山。"又曰:"是谁说的?")其甥于宪音侍张次,张令拜径山杲。宪曰:"素不拜僧。"张令扣以法要。宪遂举《中庸》"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以问。杲曰:"凡人既不知本命元神下落处,又要牵好人入火坑。如何圣贤于打头一着不凿破?"宪曰:"吾师能凿否?"大慧杲曰:"天命之谓性,便是清净法身﹔率性之谓道,便是圆满报身﹔修道之谓教,便是千百亿化身。"言已,张顾宪曰:"于拜何辞?"
先生曰:"三身具,释氏之学,天地之道尽也。孔、老、耶、回、百家之学亦尽矣。瞎汉!瞎汉!孔子何曾要汝取坎填离、作一切大背圣道、惊奇欺俗等说,曰修性、曰修命、阴阳大转。神存黄庭、气还虚府邪?大慧杲亦何曾教汝取坎填离、修性命为得法化报邪?此不明,害必巨,所谓因地不真,果遭迂曲。今皓首穷研毕生不至者,囿乎此也。可叹!可叹!张无垢,儒老也,潜心内籍,必臻于至,此之谓善学儒。大慧杲,释者也。于儒家者言,精透如彼,此之谓善学释。岂陋者画地自封、同舟较胡越、一室论长短邪?故曰”大象不游于兔径,大智不拘于小节”。"
第二章 赞美中庸
第一节 总论
朱子谓其下十章,盖子思引孔子之言以终此章{天命章}之意,义失偕,何也?十章外余章者,非引孔子之言欤?子曰"无忧",子曰"舜其大孝"等,何邪?必曰非释此章之意,然此余章者,何不列于他经如《论语》等,而必归此篇,又何邪?此固例也。至"次言存养省察之要,终言圣神功化之极,盖欲学者于此反求诸身而自得之,以去外诱之私,而充其本然之善"等,义虽近是。然亦为初机者说也。若曰升乎堂寝,益滋其病。何也?外诱之私,与本然之善相对为二,非本经"其为物不二"义也。
又去外诱之私是增,充内有之善是减。不增何去?不减何充?有增有减,岂本经"不动而信,不言而成"之义乎?况曰反求诸身而自得,即有自得,必非无得。既非无得,必是有得。若是有得,岂无为义乎?故余是其说为接导初机之是,非是其所是也。初机者不是此德胡入?已入者苟是此业何至?朱子一代硕儒,语失圆透,义远精工若此,盖其所治,乃言前荐得,句下精通,非彻证乎中庸者欤!风穴沿曰:"设使言前荐得,犹为滞壳迷封。纵饶句下精通,未免触途狂见。"故余不惜口业而揭如上说。甚矣,立言之难,不亦甚乎?此诸圣在未说前而欲缄口也。余以十章说是经,首立统说,次言赞美,盖因立此之统,故有继统之赞,讵得已乎?黄叶枯桐,原无实义。然则赞何赞?美何美?久之,先生以手示一圆相曰:"古德云:”不可毁,不可赞,体若虚空无涯岸。大千沙界海中沤,六道四生如梦幻。”"
第二节 经文
{朱注第二章}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朱注第三章} 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
一、释字
反 《说文》:"覆也。从又(厂之简体字)。反形。府远切。"今注曰"逆对方之事理曰反。"
时 《说文》:"四时也。从日寺声。市之切。"今注曰"表过、未、现之假程曰时。"
忌 《说文》:"憎恶也。从心己声。渠记切。"今注曰"外愧于行曰忌。"
惮 《说文》:"忌难也。从心单声。一曰难也。徒案切。"今注曰"内愧于心曰惮。"
至 《说文》:"鸟飞从高下至地也。从一。一犹地也。象形。不上去而至下来也。脂利切。"今注曰"极十方而无往曰至。"
二、通义
仲尼子曰者,子,孔子,仲尼其字。曰子思重其说而证其人以信示乎他也。无征则不信,不信则民弗从。民也者,用于政,人民也趣乎中庸,行人也。人民不信,政必失﹔行人不信,述此中庸者无的而放矢,岂子思之意乎?故孟子道性善,言必称尧舜。孔子至人也,犹曰"宪章文武"。释曰世尊,皆重其说而定于一尊,以信示来兹矣。不然,于自为不重,于人为轻法,皆过也。后释同后,故不释。
有君子中庸,有小人中庸。君子必反小人中庸,小人必反君子中庸。故曰逆对方之谓反。无论事理,法尔然也。此君子者,非曰在位如诗"彼君子兮"等,谓彻证乎中庸者,君子也。既彻证也,虽无位,亦君子。反之,在位亦小人。
春仁、夏荣、秋杀、冬藏,四时之代谢,君子中庸也。故曰"圣人者,与四时合其序,天地合其仁." 曰仁、曰荣,而曰中庸﹔曰杀、曰藏则反是。曰杀、曰藏而曰中庸,曰仁、曰荣又反是,岂君子行四时之化,履中庸之道哉?君子内无所蕴,外无所诱,当仁而仁,当杀而杀,宜荣则荣宜藏则藏,而此宜此当,丝忽不居,故曰"时中"又曰"无中"。盖就其用言曰时,即其体说曰无。无实时,时即无。有时用无实时,有时用时即无,有时时无两用,有时无两不用。此君子之胜行,中庸之至德矣。
小人反是。曰仁、曰荣放而逸,检于心、鉴于行,罔知忌惮,其至宋襄公、陈仲子之俦也。曰杀、曰藏肆而恣,天变不畏、人言不恤。其弊商臣、盗跖之流也。故曰"无忌惮"。无忌惮者,谓行人未彻证乎中庸也。若曰已证,忌惮中庸,不忌惮亦中庸,忌惮不忌惮无一而非中庸。故曰"中庸其至矣。"惟其至,行人望而难即,习不能起。故曰"民鲜能久",讵知是法无闲,无闲者。久之至德也。此"鲜能",非君子能能,小人不能。盖君于无能可能,故曰:"鲜"。小人有能不能,故曰"鲜","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义固尚乎斯。若曰中庸之至德,而人而民鲜能者,抑亦久也。岂通义哉!陋甚矣!
第三节 拈提
大耳三藏到京,云得他心通,帝命忠国师验之。师曰:"汝得他心通邪?"对曰:"不敢。"师曰:"汝道老僧即今在什么处?"曰:"和尚是一国之师,何得却去西川看竞渡。"良久再问,曰:"和尚是一国之师,何得却在天津桥上看弄猢狲。"师良久,复问曰:"汝道老僧只今在什么处?"藏罔测。(先生曰:"实见实见,即见即见,真见真见。")师叱曰:"这野狐精!他心通在什么处?"藏无对。举已。(先生曰:"只如大耳三藏,是不会无对,会了无对,若在此下得一语,许你亲说《中庸》,亲听《中庸》。")又僧问赵州曰:"大耳三藏第三度不见国师,未审国师在什么处?"州云:"在三藏鼻孔上。"僧后问玄沙云:"既在鼻孔上,为什么不见?"沙云:"只为大近。"又白云端云:"国师若在三藏鼻头上,有甚难见?殊不知国师在三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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