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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寺院与都市寺院─兼论兰若比丘与人间比丘▪P8

  ..续本文上一页利当计天下利」,像诸佛菩萨证悟菩提,大家都要称念他们的名号以求得度,又有什么不好呢?历史上多少僧人国师备享尊荣,像唐玄宗也曾两次要求玄奘罢道辅国,玄奘均以「愿得毕身行道以报国恩」(《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六,《大正藏》第五十册,第二五三页中)固辞,玄宗最后遂其所愿,助其译经,且不时询以朝政;甚至像佛图澄备受石勒、石虎之礼遇,根据《高僧传》卷九记载,石虎因佛图澄「荣爵不加,高禄不受」,遂下令「衣以绫锦,乘以雕辇」,每次朝会时,由侍常以下的小官抬他上殿,再由太子诸公扶他入座,当主唱者高呼「大和尚」时,朝臣全体肃立以示尊敬,此外石虎更命司士李农「旦夕亲问」(以上见《大正藏》第五十册,第三八四页下),可谓荣宠已极。他如慧忠、澄观、灵藏、玄琬、悟达、黄檗等也是以佛法的慈悲祥和导王于善,备受朝野礼遇。但要注意的是,绝对不是高僧大德们贪求这些利养,而是当时的众生必需藉由他们的荣宠礼遇得到平安,得到法益。由此看来,「人间比丘」在五光十色的世界里弘法利生,更需要有坚强的耐心毅力与善巧的智慧方便,说起来,才更是一种难行能行、难忍能忍的修持。

  

  慧远在年少时「博综六经,尤善老庄」,二十一岁那年,本想远渡江南,师事范宣子,过隐居耕读的生活,说起来是具有一点「兰若比丘」性格的人,但因当时石虎败亡,中原陷于战乱,道路阻绝,他听说道安在恒山弘法,遂转而投之,一晤之后,大为叹服:「真吾师也!」「儒道九流皆糠粃耳!」从此拜道安为师,在大乘佛法的陶铸下,「常欲总摄纲维,以大法为己任」。继因襄阳陷落,道安被后秦王坚迎长安,他便率众来到庐山,建寺安僧,虽「三十余年影不出山,迹不入俗,每送客游履常以虎溪为界」,一言一行却足以影响时政及当道。(《高僧传》卷六,《大正藏》第五十册,第三五六-三五八页上)慧远从「兰若比丘」的性格转而成为「人间比丘」的表率,看似当初一个因缘所致,其实也是由于他肯及时回头转性,接受熏习,否则若执意不从,有如覆器,即使是天降甘露,又奈何也。

  

  佛陀在《宝雨经》卷八中说:

  

  菩萨住阿兰若处,现前观察,无所住着,非如野兽无所观察。菩萨住阿兰若处,无有怖畏,无有过患,非如野兽恒畏中伤。菩萨住阿兰若处,为聚落中若男若女若童男若童女散乱心故,为摄受正法故,为无所住着故,非如野兽为护命故,远避人间。

  

  (《大正藏》第十六册,第三一七页中-下)

  

  「人间比丘」住在僻静处,既不是为了躲避现实,也不是为了护惜身命,而是为了救度众生,使能摄受正法,因此必须审时度势,远瞻未来。慧远的懿行高德不但为大圣佛陀的言教身行写下注解,也为「山林寺院」里的「人间比丘」树立良好的典范,而他的事例更说明了「兰若比丘」与「人间比丘」之间也有互通之处。

  

  另如佛世时的大迦叶,他原先对于头陀苦行执持不舍,可以说是一个典型的「兰若比丘」,根据《增壹阿含经》卷五,大迦叶曾说他自己是辟支佛根性,即使佛不出世,他也可以无师自悟,因此「尽行阿练若(注:即兰若法),到时乞食,不择贫富,一处一坐,终不移易。树下露坐,或空闲处着五纳衣,或持三衣,或在冢间,或时一食,或正中食,或行头陀。」(《佛光藏‧阿含藏‧增壹阿含经一》第一七八页)

  

  除了与生俱来的「兰若比丘」性格之外,大迦叶在皈投佛陀之前,已经沿袭古印度的沙门传统,修持头陀苦行很长一段时间了,「兰若比丘」的生活早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再加上他「年耆根熟」(《佛光藏‧阿含藏‧杂阿含经三》第一三○三页),根深柢固的习性不易改变,因此,他曾对佛陀说:「如今不敢舍本所习,更学余行。」(《佛光藏‧阿含藏‧增壹阿含经一》第一七九页)

  

  尽管大迦叶的「兰若比丘」性格和佛陀的「人间比丘」精神大异其趣,但佛陀从未加以阻止,而仅以关怀的口吻劝导大迦叶与大众共住,但大迦叶仍坚持头陀苦行,并回禀佛陀:他不同于当时其他外道沙门一样以苦行为苦行,他修持头陀苦行是为了「现法得安乐住义,复为未来众生而作大明」(《佛光藏‧阿含藏‧杂阿含经三》第一三○四页)。

  

  佛陀虽然嘉勉他的苦心,却不曾制定戒律要求所有的弟子都得遵循。因为心念正确的苦行固然可以砥砺身心,有助修持,却非达到解脱的必要途径。

  

  在目犍连、舍利弗相继舍报之后,迦叶尊者成为僧团中年资最长的弟子,肩负教育后学及巩固僧团的双重使命,因此佛陀不但在说法时分半座给他,还命他在佛般涅槃后,住在摩竭陀国界毗提村的山里,直到交付法衣给出世成佛的弥勒之后,方得入灭。

  

  弥勒也是佛陀的弟子之一,但他的个性与大迦叶可说是南辕北辙。《法华经》里说他是过去日月灯明佛座下八百弟子中最后成佛者,累劫以来──

  

  心常怀懈怠,贪着于名利,

  求名利无厌,多游族姓家,

  弃舍所习诵,废忘不通利,

  以是因缘故,号之为求名,

  亦行众善业,得见无数佛,

  供养于诸佛,随顺行大道,

  具六波罗蜜,今见释师子,

  其后当作佛,号名曰弥勒,

  

  广度诸众生,其数无有量。(《妙法莲华经》卷一,《大正藏》第九册,第五页中)

  《观弥勒菩萨上生兜率天经》卷一则说他:

  

  不修禅定,不断烦恼。(《大正藏》第十四册,四一八页下)

  

  弥勒,就像一个和霭可亲的良师善友,活生生地站在我们面前。在佛陀诸多比丘弟子中,弥勒和光同尘,随缘自在,可以说是最具大乘根性的「人间比丘」。这样性格的人当来下生,作人间的教主,自然也是十分合理的。佛陀的袈裟由「兰若比丘」的代表亲自交到成就佛道的「人间比丘」手上,不正意味着以人间为本怀的佛法才是菩提正道吗?!

  

  直至法华会上,大迦叶聆听佛陀宣说大乘法义后,觉悟过去佛陀所说皆为大法,然因自己耽着于空、无相、无作等小法,得少为足,故而无所希求。接着他在佛陀面前以「穷子喻」来表达心中至深的忏悔,并愿追随佛陀的脚步,随力为一切众生说此大乘法要,以种种缘,令得正见。

  

  正如《法华经》所言:「唯有一乘法,无二亦无三。」(《妙法莲华经》卷一,《大正藏》第九册,第八页上)所有的教法,无论你是小乘佛教,或是大乘佛教,最终都要汇归在佛陀「人间佛教」的大海里;所有的僧人,无论你是「兰若比丘」,或是「人间比丘」,最终都要服膺在「人间佛教」的领导下;所有的道场,无论你是「山林寺院」,或是「都市寺院」,最终也都要涵摄在佛陀「人间佛教」的理念中。

  

  佛陀曾自述:「知一切世间,天人群生类,深心之所欲,更以异方便,助显第一义。」(《妙法莲华经》卷一,《大正藏》第九册,第八页下)至真至正的「人间佛教」虽只有一乘,却不舍一法。佛陀为令众生能开示悟入佛之知见,开展出二乘、三乘,乃至八万四千法门。佛陀的十大弟子中,如舍利弗、目犍连、富楼那、迦旃延、阿难等都是「人间比丘」的模范;余如大迦叶、阿那律、优波离、须菩提、罗睺罗等可说是「兰若比丘」的代表,两者平分秋色,足以说明佛陀心量深广,就像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也正是由于他的包容摄受,以各具特色的弟子们作为千手千眼,因此度化更广。

  

  在佛世时的「兰若比丘」还有:「乘虚教化,意无荣冀」的婆破比丘;「居乐天上,不处人中」的牛迹比丘;「恒观恶露不净之想」的善胜比丘;「心意寂然,降伏诸结」的江迦叶比丘;「清净闲居,不乐人中」的坚牢比丘;「乞食耐辱,不避寒暑」的难提比丘是;「独处静坐,专意念道」的今毗罗比丘;「一坐一食,不移乎处」的施罗比丘;「树下坐禅,意不移转」的狐疑离曰比丘;「苦身露坐,不避风雨」的婆嗟比丘;「独乐空闲,专意思惟」的陀素比丘;「着五纳衣,不着荣饰」的尼婆比丘;「常乐冢间,不处人中」的优多罗比丘;「不与人语,视地而行」的优钳摩尼江比丘是;「常乐闲居,不处众中」的婆拘罗比丘;「修行安般,思惟恶露」的摩诃迦延那比丘……。

  

  兰若比丘尼有:「行头陀法,十一限碍」的机梨舍瞿昙弥比丘尼;「坐禅入定,意不分散」的奢摩比丘尼是;「身着粗衣,不以为愧」的优多罗比丘尼;「诸根寂静,恒若一心」的光明比丘尼;「恒处闲静,不居人间」的无畏比丘尼;「苦体乞食,不择贵贱」的毗舍佉比丘尼;「一处一坐,终不移易」的拔陀婆罗比丘尼;「恒居露地,不念覆盖」的奢陀比丘尼;「乐空闲处,不在人间」的优迦罗比丘尼;「乐空冢间」的优迦摩比丘尼;「观恶露不净,分别缘起」的遮波罗比丘尼……。

  

  「人间比丘」则有:「宽仁博识,善能劝化,将养圣众,不失威仪」的阿若拘邻比丘;「善能劝导,福度人民」的优陀夷比丘;「能广劝率,施立斋讲」的陀罗摩罗比丘;「安造房舍,与招提僧」的小陀罗婆摩罗比丘;「降伏外道,履行正法」的宾头卢比丘;「瞻视疾病,供给医药」,「四事供养衣被、饮食」的谶比丘;「能造偈颂,叹如来德,言论辩了,而无疑滞」的鹏耆舍比丘;「得四辩才,触难答对」的摩诃拘絺罗比丘;「好游远国,教授人民」的昙摩留支比丘;「喜集圣众,论说法味」的迦泪比丘;「能广说法,分别义理」的满愿子比丘;「辩才卒发,解人疑滞」的婆陀比丘;「能广说义,理不有违」的斯尼比丘;「常好教授诸后学」的难陀迦比丘;「所说和悦,不伤人意」的婆陀先比丘;「能杂种论,畅悦心识」的拘摩罗迦叶比丘;「乞食无厌足,教化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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