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力,所有行为的功德全都往前推进,因心的堪能性增强,造业力也随之增强。所以若在某个法上用功,这只是加持这个法,但加强专注力,却是增强所有法门修学的力量,所以专注力对我们非常重要。以上是思惟禅定有加强自心堪能性的功德。
(三)思惟生死过患:思惟生老病死的过患,产生恐惧之心。若是修学净土法门者,思惟阿弥陀佛的佛号虽然有无量光、无量寿的功德,但念佛时心若散乱不专注,这样的念佛救不了自己,若继续在三界流转就有三恶道的过患,有刀山油锅之苦。由于对三界流转生死有恐惧之心,这时就知道修专注力的重要性,而要求自己栽培专注力。
佛在世的时候,有一比丘离开僧团住茅篷达十二年之久,但他修学所有法门都没有成就。佛陀的大悲心得知后,就化成一行脚比丘与他共住,有一天佛陀对这比丘说:「不要总是在寮房打坐,我带你到海边打坐。」于是他们来到海边,这时来了一只乌龟,乌龟在行进间,有一只野干想要吃牠的肉,乌龟见状就赶紧把头、脚、尾巴全缩进壳甲里去,野干等了很久,见乌龟都不出来,就生气的离开了。佛陀就说:「乌龟有护身之铠,野干不得其便。」佛陀说,凡夫众生还比不上乌龟,因为乌龟遇到危险,牠还知道把全身缩进壳里以保护自己,而凡夫无量劫来被魔王所控制,却还放纵身心,所以魔王能得其便。这是说,我们临命终时是一个非常危急的状态,烦恼、罪业及冤亲债主在这时都想障碍我们,此时我们念佛若缺乏专注力,内魔、外魔就能得其便,这是修念佛法门失败的原因。阿弥陀佛的圣号的确是无量光、无量寿,他有足够的能力救拔我们,但我们这念能念的心是否能专注都摄六根,一心皈命,通身靠倒的安住在佛号上,这是念佛成败的关键。有些人临命终时念佛为什么能专注呢?因为他平时就要求自己专注,要求自己收摄六根,所以到临命终时就容易收摄。「乌龟有护身之铠,野干不得其便。」佛陀就以乌龟收摄自己的六根,勉励修行者要善修禅定。
丙七、智慧功德
智慧的体性是「于诸事理,善加抉择。」对有为事项及无为真理,能善加观察判断,这就是智慧。前面的「不忘念」也是一种智慧的观照,这两者有何差别?不忘念的正念,是一种比较粗糙散乱的闻思智慧,这里的智慧则是与禅定相应的修慧,有断惑证真的力量,这智能与专注力相应,有调伏断除烦恼的功能,故二者有粗细的差别。佛陀对智慧的开示共有三段,先看第一段的总标。
汝等比丘,若有智慧,则无贪着。常自省察,不令有失。是则于我法中,能得解脱。若不尔者,既非道人,又非白衣,无所名也。
消文 一个修学者的心中若有光明智慧的观照,对世间五欲境界不生贪着,若生贪着,表示这人没有智慧。应该如何培养智慧呢?「常自省察,不令有失。」,经常的如理观察,使心念不落于颠倒错乱的状态。这种常自省察的功夫,古德说这智慧主要是指四念处,培养「常自省察」的智慧,不必向外追求,就观察自己现前的五蕴身心,五蕴身心的「身、受、心、法」是所观察的四种境界,这「身、受、心、法」可分成两个部分来观察:
(一)受用果报:对受用果报的观察,可分为二:
(1)贪爱色身:观察色身是肮脏不干净的,以对治凡夫执色身是清净的颠倒。凡夫对依正二报的贪求,虽然也贪求资具、饮食、财富,但在所有的贪求中,对正报色身的贪求,最为严重。贪爱自己色身谓之身见,贪爱他人的色身谓之淫欲,所以我们应该常自省察。如何省察呢?「观身不净」,观察我们所贪爱的色身,内相与外相皆不净。《大智度论》说:「种种不净物,充满于身内,常流出不止,如漏囊盛粪。」当我们把肉身外表光鲜的表皮及肉剥开,观察所贪爱色身的内部结构,「种种不净物」,有种种污秽的内脏、脓血、屎、尿,身体内部找不到一处干净之物,所以说内相不清净。又观察外相的不净,「常流出不止,如漏囊盛粪。」内相的不净物,常透过身体的二个眼睛、二个耳朵、二个鼻孔、一个嘴巴及大、小便处等九个孔,不断的流出,就有如一个装满大小便的皮囊,由九个破洞经常流出不净物。所以我们贪爱自、他色身,是一种颠倒的思想,认为色身是干净美妙,这样的观念是错误的。透过这样不净观的常自省察,修正我们错误颠倒的思想,原来色身的真实相是不清净的。
(2)贪爱感受:我们这念明了的心识跟境界接触时,会出现一种「感受」,感受也就是领纳。受有三种:苦受、乐受、舍受。因贪爱感受,使我们创造许多罪业,来保护这感受。譬如有人喜欢吃榴槤,因他的心跟榴莲接触时会产生乐受。其实他不是真正喜欢吃榴莲,而是喜欢乐受,因为榴莲吃多了会产生厌恶,这时榴莲给他的是一种痛苦的感受,他就不喜欢榴莲了。有些人喜欢睡觉,其实他不是真正在乎睡觉,而是他的心跟睡眠相应时,睡眠能释放给他一种乐受,他要的是乐受,希望乐受不断的出现。所以除了观察对色身的贪爱,也要观照对感受的贪爱。如何对治感受的贪爱呢?「观受是苦」,对「苦受」的感受是痛苦,因为它有逼迫性,如病痛、处逆境时,我们感受到逼迫,这是苦受。其次,「乐受」是我们所贪爱的,但佛陀说乐受「不久住故」,它会变化,感受不断的变化,使我们感到不安稳性,这不安稳性就是一种痛苦,乐受有这种无常性,故说它是苦。第三种受是「舍受」,既不是快乐,也不是痛苦,安住在不苦不乐中也是一种苦,因为「性迁流故」,它是流动扰动的,相对涅槃来说,流动扰动就是苦,这是一种比较微细的苦。如是观察我们所贪爱的感受,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快乐的感受,三界的感受都是痛苦的,所以我们对色身感受的贪爱是一种颠倒。透过以上「观身不净,观受是苦」,我们能生起一种出离之心,希望追求出世的清净法身,追求出世的大乘法乐的感受。以上是约着所受用的果报来作观察。
(二)能分别的心识:对内心的能分别心识来作观察,这是「观心无常,观法无我。」从无常无我的智慧观察五蕴身心,并没有一个「常、一、主宰」的我。凡夫总认为自己的果报体,无论是男人或女人,果报体的身心里有一个常一主宰性的我,幼年时的我跟长大后的我是一样的,今生的我跟来生的我也相同,但这种思想是错误的,因为五蕴是由我们内心的业力所变现,由于过去五戒十善的业力,创造今生人的色身相貌及思想感受,当人的业力释放完毕以后,假如我们的善业强,得到的是转轮圣王的色身,及尊贵高慢的感受思想。当转轮圣王的善业享尽之后,罪业就要表现出来,因罪业的力量而变成一只蚂蚁,这时的思想感受,认为自己是只卑贱的蚂蚁,生命中只做一件事,把东西从东边搬到西边,又从西边搬到东边。这时自己前生的感受及思想全都消失,你以蚂蚁的思想感受当作自我。所以我们观察五蕴的身心,它随顺业力不断的变化,并没有一个「恒常住不变异」的我,透过这无常无我的智慧观察,消灭心中我见的颠倒。
以上是透过观照「不净、苦、无常、无我」,常自省察自己的五蕴身心,以消灭贪爱烦恼及我见颠倒。「是则于我法中,能得解脱。」如是才能在佛法中得到真实的解脱。假若不能如实的观察身心世界,内心没有智慧的观照,既非道人,外表已剃发染衣,故又不是白衣,则是「无所名也」,可说是非白衣非道人。以上是总标,智慧的来源起于常自省察,智慧的功德则是无贪着。以下一段是别明智慧。
实智慧者,则是度老病死海,坚牢船也;亦是无明黑闇,大明灯也;一切病者之良药也;伐烦恼树之利斧也。是故汝等,当以闻思修慧,而自增益。
消文 蕅益大师对这段经文的真实智慧,以四圣谛作说明:
第一观察苦谛:「度老病死海之坚牢船也。」见到生老病死的痛苦,知苦而生出离心。
第二观察集谛:「无明黑闇之大明灯也。」集谛就像无明黑暗,烦恼跟罪业都是在颠倒的黑暗中活动,若光明的智慧观照力现前,则能破除无明烦恼罪业。
第三观察灭谛:「一切病者之良药也。」生命的离苦得乐之道,在于追求涅槃。
第四观察道谛:「伐烦恼树之利斧也。」要断除烦恼只有靠戒定慧之利斧,尤其是我空、法空智慧的观察。
最后佛陀劝勉我们:「是故汝等,当以闻思修慧,而自增益。」生命要增上进步,须修学闻、思、修三种智慧。
释义 佛法把生命分成十种法界,这是说生命有十种的可能性,而成就十法界的关键,不是上帝的安排,也不是修习什么善业,主要在于能做智慧的观照。譬如要从欲界转成色界、无色界,则一定要观察欲界的果报是粗糙、苦恼的,而自己内心又好乐禅定的寂静乐,这是成就色界、无色界果报的重要指标。也就是说,若能观察欲界的过失,及观察禅定的功德,如此生命才有可能从欲界转成色界、无色界。若想从欲界进入出世间的涅槃,则要观察禅定的有所得心也是扰动性,只有涅槃才是究竟的寂静,那么生命才能增上提升。蕅益大师说:「世情淡一分,佛法自有一分得力;娑婆活计轻一分,生西方便有一分稳当。」修学佛法是否得力的关键,在于是否看淡世间事;往生西方是否稳当,在于对娑婆世界的名利得失是否看得轻。所以生命升沉的关键,来自于智慧的观照,这是主要因素,其它只是助缘。所以佛陀说:「是故汝等,当以闻思修慧,而自增益。」生命如果要产生大方向的转变,乃至法界的提升,就一定要依止闻思修的智慧,智慧进一步,生命才能增上一步。
若人有智慧之照,虽无天眼,而是明见人也。是名智慧。
消文 若人有智慧观照生命的真相,知道什么是痛苦的因缘,什么是安乐的因缘,虽然他只是慧解脱,尚无禅定俱解脱的功德,没有禅定也就没有天眼神通,虽没神通,但他也是明见之人,因为从思想理论的观察分析,也能知道生命的真相,判定一个人的吉凶祸福,这是智慧的殊胜处。
释义 前面的精进、不忘念乃至禅定,心都在有为的事相上活动,这里的智慧是安住在真理上,声闻法的真理是「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以四念处观察五蕴身心。在禅宗有一天龙禅师,他在行脚参学中走到一处山下,见到有菜渣从山上流下,他想山上一定有值得参访的修行者。古人常为求法,不远千里而来,于是他走上山,看到草丛中有一座茅篷,天龙禅师就去敲门请益,开门见山就问修行者说:「仁者,得何道理住此山?」这有如《金刚经》的「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内心是依何而住?凭什么调伏烦恼妄想?这位住茅篷的修行者答说:「我三年前来住山时,见一只泥牛没于大海,直至今日,尚未出现。」天龙禅师又问:「仁者,何时下山?」修行者答说:「我等这只牛浮出水面时就下山。」这只泥牛是指凡夫污垢的心,这污垢的心沉没于我空、法空的法海中,也就是说,这修行者依止我空、法空的真理而住山。「云何应住?」依止我空、法空的道理而住;「云何降伏其心?」也是依止我空、法空的道理而调伏其心。等到他由空出假,生起大悲心时,就是他下山的时候。
这段经文所说的智慧,具有解脱的功德,「是则于我法中,能得解脱。」前面的精进、不忘念及禅定是解脱的助缘,而真正的解脱是来自于对生命正确的观照。我们的不自在,不是有谁来绑住我们,而是起于自己的颠倒,要解开这颠倒还是得靠自己的智慧,「既从心起,还从心灭。」一个人的痛苦跟别人没有关系,是自己的颠倒绑住自己,所以要从颠倒跟痛苦中解脱出来,这要依靠自己启动心中的光明,否则谁也无法替你解脱痛苦,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的。
《佛遗教经讲记 十》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