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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遺教經講記 十▪P2

  ..續本文上一頁力,所有行爲的功德全都往前推進,因心的堪能性增強,造業力也隨之增強。所以若在某個法上用功,這只是加持這個法,但加強專注力,卻是增強所有法門修學的力量,所以專注力對我們非常重要。以上是思惟禅定有加強自心堪能性的功德。

  

(叁)思惟生死過患:思惟生老病死的過患,産生恐懼之心。若是修學淨土法門者,思惟阿彌陀佛的佛號雖然有無量光、無量壽的功德,但念佛時心若散亂不專注,這樣的念佛救不了自己,若繼續在叁界流轉就有叁惡道的過患,有刀山油鍋之苦。由于對叁界流轉生死有恐懼之心,這時就知道修專注力的重要性,而要求自己栽培專注力。

  

佛在世的時候,有一比丘離開僧團住茅篷達十二年之久,但他修學所有法門都沒有成就。佛陀的大悲心得知後,就化成一行腳比丘與他共住,有一天佛陀對這比丘說:「不要總是在寮房打坐,我帶你到海邊打坐。」于是他們來到海邊,這時來了一只烏龜,烏龜在行進間,有一只野幹想要吃牠的肉,烏龜見狀就趕緊把頭、腳、尾巴全縮進殼甲裏去,野幹等了很久,見烏龜都不出來,就生氣的離開了。佛陀就說:「烏龜有護身之铠,野幹不得其便。」佛陀說,凡夫衆生還比不上烏龜,因爲烏龜遇到危險,牠還知道把全身縮進殼裏以保護自己,而凡夫無量劫來被魔王所控製,卻還放縱身心,所以魔王能得其便。這是說,我們臨命終時是一個非常危急的狀態,煩惱、罪業及冤親債主在這時都想障礙我們,此時我們念佛若缺乏專注力,內魔、外魔就能得其便,這是修念佛法門失敗的原因。阿彌陀佛的聖號的確是無量光、無量壽,他有足夠的能力救拔我們,但我們這念能念的心是否能專注都攝六根,一心皈命,通身靠倒的安住在佛號上,這是念佛成敗的關鍵。有些人臨命終時念佛爲什麼能專注呢?因爲他平時就要求自己專注,要求自己收攝六根,所以到臨命終時就容易收攝。「烏龜有護身之铠,野幹不得其便。」佛陀就以烏龜收攝自己的六根,勉勵修行者要善修禅定。

  

丙七、智慧功德

  

智慧的體性是「于諸事理,善加抉擇。」對有爲事項及無爲真理,能善加觀察判斷,這就是智慧。前面的「不忘念」也是一種智慧的觀照,這兩者有何差別?不忘念的正念,是一種比較粗糙散亂的聞思智慧,這裏的智慧則是與禅定相應的修慧,有斷惑證真的力量,這智能與專注力相應,有調伏斷除煩惱的功能,故二者有粗細的差別。佛陀對智慧的開示共有叁段,先看第一段的總標。

  

汝等比丘,若有智慧,則無貪著。常自省察,不令有失。是則于我法中,能得解脫。若不爾者,既非道人,又非白衣,無所名也。

  

消文 一個修學者的心中若有光明智慧的觀照,對世間五欲境界不生貪著,若生貪著,表示這人沒有智慧。應該如何培養智慧呢?「常自省察,不令有失。」,經常的如理觀察,使心念不落于顛倒錯亂的狀態。這種常自省察的功夫,古德說這智慧主要是指四念處,培養「常自省察」的智慧,不必向外追求,就觀察自己現前的五蘊身心,五蘊身心的「身、受、心、法」是所觀察的四種境界,這「身、受、心、法」可分成兩個部分來觀察:

  

(一)受用果報:對受用果報的觀察,可分爲二:

  

(1)貪愛色身:觀察色身是肮髒不幹淨的,以對治凡夫執色身是清淨的顛倒。凡夫對依正二報的貪求,雖然也貪求資具、飲食、財富,但在所有的貪求中,對正報色身的貪求,最爲嚴重。貪愛自己色身謂之身見,貪愛他人的色身謂之淫欲,所以我們應該常自省察。如何省察呢?「觀身不淨」,觀察我們所貪愛的色身,內相與外相皆不淨。《大智度論》說:「種種不淨物,充滿于身內,常流出不止,如漏囊盛糞。」當我們把肉身外表光鮮的表皮及肉剝開,觀察所貪愛色身的內部結構,「種種不淨物」,有種種汙穢的內髒、膿血、屎、尿,身體內部找不到一處幹淨之物,所以說內相不清淨。又觀察外相的不淨,「常流出不止,如漏囊盛糞。」內相的不淨物,常透過身體的二個眼睛、二個耳朵、二個鼻孔、一個嘴巴及大、小便處等九個孔,不斷的流出,就有如一個裝滿大小便的皮囊,由九個破洞經常流出不淨物。所以我們貪愛自、他色身,是一種顛倒的思想,認爲色身是幹淨美妙,這樣的觀念是錯誤的。透過這樣不淨觀的常自省察,修正我們錯誤顛倒的思想,原來色身的真實相是不清淨的。

  

(2)貪愛感受:我們這念明了的心識跟境界接觸時,會出現一種「感受」,感受也就是領納。受有叁種:苦受、樂受、舍受。因貪愛感受,使我們創造許多罪業,來保護這感受。譬如有人喜歡吃榴槤,因他的心跟榴蓮接觸時會産生樂受。其實他不是真正喜歡吃榴蓮,而是喜歡樂受,因爲榴蓮吃多了會産生厭惡,這時榴蓮給他的是一種痛苦的感受,他就不喜歡榴蓮了。有些人喜歡睡覺,其實他不是真正在乎睡覺,而是他的心跟睡眠相應時,睡眠能釋放給他一種樂受,他要的是樂受,希望樂受不斷的出現。所以除了觀察對色身的貪愛,也要觀照對感受的貪愛。如何對治感受的貪愛呢?「觀受是苦」,對「苦受」的感受是痛苦,因爲它有逼迫性,如病痛、處逆境時,我們感受到逼迫,這是苦受。其次,「樂受」是我們所貪愛的,但佛陀說樂受「不久住故」,它會變化,感受不斷的變化,使我們感到不安穩性,這不安穩性就是一種痛苦,樂受有這種無常性,故說它是苦。第叁種受是「舍受」,既不是快樂,也不是痛苦,安住在不苦不樂中也是一種苦,因爲「性遷流故」,它是流動擾動的,相對涅槃來說,流動擾動就是苦,這是一種比較微細的苦。如是觀察我們所貪愛的感受,實際上並沒有真正快樂的感受,叁界的感受都是痛苦的,所以我們對色身感受的貪愛是一種顛倒。透過以上「觀身不淨,觀受是苦」,我們能生起一種出離之心,希望追求出世的清淨法身,追求出世的大乘法樂的感受。以上是約著所受用的果報來作觀察。

  

(二)能分別的心識:對內心的能分別心識來作觀察,這是「觀心無常,觀法無我。」從無常無我的智慧觀察五蘊身心,並沒有一個「常、一、主宰」的我。凡夫總認爲自己的果報體,無論是男人或女人,果報體的身心裏有一個常一主宰性的我,幼年時的我跟長大後的我是一樣的,今生的我跟來生的我也相同,但這種思想是錯誤的,因爲五蘊是由我們內心的業力所變現,由于過去五戒十善的業力,創造今生人的色身相貌及思想感受,當人的業力釋放完畢以後,假如我們的善業強,得到的是轉輪聖王的色身,及尊貴高慢的感受思想。當轉輪聖王的善業享盡之後,罪業就要表現出來,因罪業的力量而變成一只螞蟻,這時的思想感受,認爲自己是只卑賤的螞蟻,生命中只做一件事,把東西從東邊搬到西邊,又從西邊搬到東邊。這時自己前生的感受及思想全都消失,你以螞蟻的思想感受當作自我。所以我們觀察五蘊的身心,它隨順業力不斷的變化,並沒有一個「恒常住不變異」的我,透過這無常無我的智慧觀察,消滅心中我見的顛倒。

  

以上是透過觀照「不淨、苦、無常、無我」,常自省察自己的五蘊身心,以消滅貪愛煩惱及我見顛倒。「是則于我法中,能得解脫。」如是才能在佛法中得到真實的解脫。假若不能如實的觀察身心世界,內心沒有智慧的觀照,既非道人,外表已剃發染衣,故又不是白衣,則是「無所名也」,可說是非白衣非道人。以上是總標,智慧的來源起于常自省察,智慧的功德則是無貪著。以下一段是別明智慧。

  

智慧者,則是度老病死海,堅牢船也;亦是無明黑闇,大明燈也;切病者之良藥也;伐煩惱樹之利斧也。是故汝等,當以聞思修慧,而自增益。

  

消文 蕅益大師對這段經文的真實智慧,以四聖谛作說明:

  

第一觀察苦谛:「度老病死海之堅牢船也。」見到生老病死的痛苦,知苦而生出離心。

  

第二觀察集谛:「無明黑闇之大明燈也。」集谛就像無明黑暗,煩惱跟罪業都是在顛倒的黑暗中活動,若光明的智慧觀照力現前,則能破除無明煩惱罪業。

  

第叁觀察滅谛:「一切病者之良藥也。」生命的離苦得樂之道,在于追求涅槃。

  

第四觀察道谛:「伐煩惱樹之利斧也。」要斷除煩惱只有靠戒定慧之利斧,尤其是我空、法空智慧的觀察。

  

最後佛陀勸勉我們:「是故汝等,當以聞思修慧,而自增益。」生命要增上進步,須修學聞、思、修叁種智慧。

  

釋義 佛法把生命分成十種法界,這是說生命有十種的可能性,而成就十法界的關鍵,不是上帝的安排,也不是修習什麼善業,主要在于能做智慧的觀照。譬如要從欲界轉成色界、無色界,則一定要觀察欲界的果報是粗糙、苦惱的,而自己內心又好樂禅定的寂靜樂,這是成就色界、無色界果報的重要指標。也就是說,若能觀察欲界的過失,及觀察禅定的功德,如此生命才有可能從欲界轉成色界、無色界。若想從欲界進入出世間的涅槃,則要觀察禅定的有所得心也是擾動性,只有涅槃才是究竟的寂靜,那麼生命才能增上提升。蕅益大師說:「世情淡一分,佛法自有一分得力;娑婆活計輕一分,生西方便有一分穩當。」修學佛法是否得力的關鍵,在于是否看淡世間事;往生西方是否穩當,在于對娑婆世界的名利得失是否看得輕。所以生命升沈的關鍵,來自于智慧的觀照,這是主要因素,其它只是助緣。所以佛陀說:「是故汝等,當以聞思修慧,而自增益。」生命如果要産生大方向的轉變,乃至法界的提升,就一定要依止聞思修的智慧,智慧進一步,生命才能增上一步。

  

若人有智慧之照,雖無天眼,而是明見人也。是名智慧。

  

消文 若人有智慧觀照生命的真相,知道什麼是痛苦的因緣,什麼是安樂的因緣,雖然他只是慧解脫,尚無禅定俱解脫的功德,沒有禅定也就沒有天眼神通,雖沒神通,但他也是明見之人,因爲從思想理論的觀察分析,也能知道生命的真相,判定一個人的吉凶禍福,這是智慧的殊勝處。

  

釋義 前面的精進、不忘念乃至禅定,心都在有爲的事相上活動,這裏的智慧是安住在真理上,聲聞法的真理是「觀身不淨,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以四念處觀察五蘊身心。在禅宗有一天龍禅師,他在行腳參學中走到一處山下,見到有菜渣從山上流下,他想山上一定有值得參訪的修行者。古人常爲求法,不遠千裏而來,于是他走上山,看到草叢中有一座茅篷,天龍禅師就去敲門請益,開門見山就問修行者說:「仁者,得何道理住此山?」這有如《金剛經》的「雲何應住?雲何降伏其心?」內心是依何而住?憑什麼調伏煩惱妄想?這位住茅篷的修行者答說:「我叁年前來住山時,見一只泥牛沒于大海,直至今日,尚未出現。」天龍禅師又問:「仁者,何時下山?」修行者答說:「我等這只牛浮出水面時就下山。」這只泥牛是指凡夫汙垢的心,這汙垢的心沈沒于我空、法空的法海中,也就是說,這修行者依止我空、法空的真理而住山。「雲何應住?」依止我空、法空的道理而住;「雲何降伏其心?」也是依止我空、法空的道理而調伏其心。等到他由空出假,生起大悲心時,就是他下山的時候。

  

這段經文所說的智慧,具有解脫的功德,「是則于我法中,能得解脫。」前面的精進、不忘念及禅定是解脫的助緣,而真正的解脫是來自于對生命正確的觀照。我們的不自在,不是有誰來綁住我們,而是起于自己的顛倒,要解開這顛倒還是得靠自己的智慧,「既從心起,還從心滅。」一個人的痛苦跟別人沒有關系,是自己的顛倒綁住自己,所以要從顛倒跟痛苦中解脫出來,這要依靠自己啓動心中的光明,否則誰也無法替你解脫痛苦,這是值得我們深思的。

  

  

  

《佛遺教經講記 十》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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