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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眼菩提▪P9

  ..续本文上一页师晚年所书的偈语多有决别之意,清明如云,这里且录两首。第一首是有人送他一枝红菊花,他有感而写下"红菊花偈":

  亭亭菊一枝,高标矗晚节。

  云何色殷红?殉教应流血。

  另外一首是写给门人的律偈,弘一是律宗传人,这首偈中可以看出他毕生持律的心得,他写道:

  名誉及利养,愚人所爱乐。

  能损害善法,如剑斩人头。

  与虚云、弘一同为民初高僧的印光大师,是佛教净土宗的第十三代祖师,他生于清朝咸丰未年(公元一八六一年),一九四○年十一月四日住生,世寿八十岁。

  印光大师一生专弘净土法门,使得净土修持到民国以后得以发扬光大,他在生前居住的房子里有一佛堂,并不供华像,只用毛笔在墙上写一个大字"死",告诉门人学佛要天天都为生死而学,念佛要日日为生死而念,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有所成就。,他生平甚少讲经说法,而以尺牍文章弘扬佛法,留有《印光法师文钞》、《印光大师嘉言录》等书。

  印光法师往生的当天凌晨一时三十分,对弟子说了一首偈:

  念佛见佛,决定生西。

  到凌晨二时十五他,由床上站起业洗手,对弟子说:"蒙阿弥陀佛接引,我要去了。大家要念佛,要发愿,要生西方!"说完后,面向西方而坐,念佛。

  凌晨三点,他对弟子妙真和尚说了最后法语:

  要维持净土,弘扬净土,勿学大派头!

  一直念佛到凌晨五时,安详西逝。

  我们看印光大师的遗言,中不具有偈的形式,但却栩栩如生地映现了净土一代宗师的言容语气,这种直截了当的话语风格,也和净土宗追求了生脱死的明白义理相互呼应,说穿了就是:念佛!念佛!念佛!

  民国初年另外一位大师是太虚和尚,太虚大师是民国中国佛教的集大成者,他对天台、贤首、禅宗、净土各宗都有涉猎,并长于融贯统摄,自成一家之言,著作极丰。太虚大师对中国佛教的发展有重大影响,他提倡"人生佛教",革新佛教的教理、教义、教制,他并认为佛教徙应见政教之关系,他东游日本、弘法欧美、访问南洋,派弟子前往佛教国家留学,促成了中国佛教的国际化趋势。

  由于太虚大师地政治、社会、人生、建僧的参与,成败互见,因此毁誉参半,不像虚云、弘一、印光三位大师得到一致的敬仰,但他的影响极大,列为民初四大高僧应该是没有定义的。

  太虚大师生于清光绪十五年(一八八九年)十二月十八日,于一九四七年三月十二日中风舍报,世寿五十九岁。

  太虚大师过世前五天,为玉佛寺的震华法师对龛,心极哀恸,写了一首偈,这首偈成为他的最后遗墨,也可以算是自己的遗偈了。因为他写完此偈就中风,五天后去世,偈云:

  诸法刹那生,诸法刹那灭;

  刹那生灭中,无生亦无灭。

  其实,在这一年春天,他写过两首偈,就隐隐然有遗偈的味道了,一首是他回到一别十年的雪窦寺,不胜兴奋之感,写了"重归雪窦":

  妙高欣已旧观复,飞雪依然寒色侵;

  寺破亭空古碑在,古年陈梦劫灰寻!

  另一首为"奉奘老":

  吃亏自己便宜人,矍铄精神七四身;

  勤朴一生禅诵力,脱然潇洒出凡尘。

  圆满自在·生死无碍

  我们读了民初高僧的持偈,颇能感受到遗偈所表达的精神,而在中国佛教史上,精彩的遗偈更是难以胜数。我在这里依年代选录十首动人的遗偈,或可窥见禅师与禅偈的风貌。

  一、晋趄僧肇遗偈:

  四大非我有,五蕴本来空;

  掉头挨白刀,恰似斩春风。

  二、唐朝大同遗偈:

  四大动作,聚散常程;

  汝等勿虑,君自在行。

  三、宋朝宏智遗偈:

  梦幻空花,六十七年;

  白鸟烟没,秋水天连。

  四、宋朝行端遗偈:

  本无生灭,焉有去来;

  冰河发焰,铁树华开。

  五、宋朝法远遗偈:

  来时无物去亦无,譬似浮云过太虚;

  抛下一条皮袋骨,还如霜雪入洪炉。

  六、宋朝楚石遗偈:

  真性圆明,本无生灭;

  木马夜鸣,西山日出。

  七、宋朝一宁遗偈:

  横行一世,佛祖吞气;

  箭已离弦,虚空坠地。

  八、元朝宗衍遗偈:

  雨落天垂泪,雷鸣地举哀;

  西方诸佛子,同拥马车来。

  九、明朝了改遗偈:

  行年八十七,相违在今夕;

  撒手威音前,金鸟叫天碧。

  十、明朝了元遗偈:

  觌面绝商量,独露金刚王;

  若问安心处,刀山是道场。

  到这里,我们稍能贴近遗偈的共同风格,就是简明扼要,纯真而不矫饰,虽是寥寥几句,却是一生行持的提炼,真了生死的看法,对我们学佛的人来说,使我们可以把自己提拔到高处,来回观整个人生。

  若以诗的立场来看,遗偈不尽合于诗律,同时,这种形式也并不难写,问题是在于,能在临终之肖说出或写出遗偈,至少应具备三个条件,一是必须预知时至,在从容之中圆寂,否则匆忙暴毙,何偈之有?二是必须最后一刻仍然灵台清明,意念不能乱,否则昏迷病榻,偈从何来?三是必须长久修持,能自流露,否则临终胡言乱语,能偈下什么对人心有益的偈呢?

  当我们看到这些简明易晓的遗偈,不应该小看,像"华枝春满,天心月圆"固然是优美而动人,"无来亦无去,没有什么事"又何尝不使我们有悟道之慨呢?历代高僧大德所追求的,也无非就是前者的圆满和后者的自在罢了!

  要达到圆满自在,生死无碍的境地,唯一的道路正是虚云和尚的遗偈:

  勤修戒定慧,

  息灭贪瞋痴。

  我喜欢黄昏的时候

  在红砖道上散步,因为不管什么天气,黄昏的光总让人感到特别安静,能较深刻省思自己与城市共同的心灵。但那种安静只是心情的,只是心情一离开或者木棉或者杜鹃或者菩提树,一回头,人声车声哗然醒来,那时候就能感受到城市某些令人忧心的品质。

  这种品质使我们在吵闹的车流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寂寞;奔逐的人群与闪亮的霓红灯中,看清了这个大城冷漠的质地。

  居住在这个大城,我时常思索着怎样来注视这个城,怎样找到它的美,或者风情,或者温柔,或者什么都可以。

  有一天我散步累了,坐在建国南路口,就看见这样的场景,疾驰的摩托车上, 左转的货车。因挤压而碎裂的铁与玻璃,和着人体撕伤的血泊,正好喷溅在我最喜欢的一小片金盏花的花圃上。然后刺耳的警笛与救护车,尖叫与围拢的人群,堵塞与叫骂的司机……好像一团太铁屑,因磁铁碾过而改变了方向,给乱骚动着。

  对街那头并未受到影响,公车牌上等候的人正与公车司机大声叫骂。一个气喘咻咻的女人正跑步追赶着即将开动的公车。小学生的纠察队正对不肯停的计程车吐口水。穿西装的绅士正焦躁地把烟蒂猛然蹂扁在脚下。这许多急促的喘气的画面。几乎难以相信是发生在一个可以非常美丽的黄昏。

  惊疑、焦虑、匆忙、混乱的人,虽然具有都市人的性格。生活在都市。却永远见不到都市之美。

  更糟的是无知。

  有一次在花市,举办着花卉大餐,人与人互相压挤践踏,只是为了抢食刚剥下来的玫瑰花瓣,或者涂着沙拉酱的兰花。抢得最历害的,是一咱放着新鲜花瓣的红茶,我看到那粉红色的花瓣放进热气蒸腾的茶水,瞬间就萎缩了。然后沉到杯底。我想,那抢着喝这杯茶的人不正是那一瓣花瓣吗?花市正是滚烫的茶水,它使花的美丽沉落,使人的美丽萎缩。

  我从人缝穿出,看到五尺外的安全岛上,澎湖品种的天人菊独自开放着,以一种卓绝的不可藐视的风姿,这种风姿自然是食花的人群所不可知的。天人菊名声比不上玫瑰,滋味可能也比不上,但它悠闲不为人知的风情,却使它的美丽有了不受摧折的生命。

  悠闲不为人知的风情,是这个都市最难能的风情,有一次参加一个紧张的会议,会议上正纷纭的揣测着消费者的性别、年龄、习惯与爱好;什么样的商品是十五到二十五岁的人所要的?什么样的资讯要适合这个城市的青年?什么样的颜色最能激起购买欲?什么样的抽奖与赠送最能使消费者盲目?

  而用什么形式推出才是我们的卖点,和消卖者情不自禁的买点?

  后来,会议陷入了长长地沉默,灼热的烟雾弥漫在空调不敷应用的会议室里。

  我绕过狭长的会议桌,走到长长的只有一面窗的走廊透气,从十四层的高楼俯视,看到阳光正以优美的波长,投射在春天的菩提树上,反射出一种娇嫩的生命之骚动,我便临时决定不再参加会议,下了楼,轻轻踩在红砖路上,听着欢跃欲歌的树叶长大的声音,细微几至听不见。回头,正看到高楼会议室的灯光起,大家继续做着灵魂烧灼的游戏,那种燃烧使人处在半疯的状态,而结论却是必然的:没有人敢确定现代的消费者需要什么。

  我也不敢确定,但我可以确定的是,现代人更需要诚恳的、关心的沟通,有情的、安定的讯息。就像如果我是春天,这一排被局限的安全岛的菩提树,任何有情与温暖的注视,都将使我怀着感恩的心情。

  生活在这样的都市里,我们都是菩提树,拥有土地虽少,勉抬头仍可看见广大的天空;我们中有常在会议桌上被讨论的共相,可是我们每天每刻的美丽变化却不为人知。"一棵树需要什么呢?"园艺专家在电视上说:"阳光、空气和水而已,还有一点点关心。"

  活在都市的人也一样的吧!除了食物与工作,只是渴求着明流的阳光,新鲜的空气,不被污染的水,以及一点点有良知的关心。

  "会议的结果怎样?"第二天我问一起开会的人。

  "销售会议永远不会有正确的结论。顺为没有人真正了解到十五岁到二十五岁现代都市人的共同想法。"

  如果有人说:我是你们真正需要的!

  那人不一定真正知道我们的需要。

  有一次在仁爱国小的操场政见台上,连续听到五个人说:"我是你们真正要的。"那样高亢的呼声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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