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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祖的主要禅法思想探析▪P2

  ..续本文上一页所有,了不可得,是为“无是非、无取舍、无断常、无凡圣”的“平常心”。

  什么是“道”呢?根据马祖的解释,不修不污是“道”,或者说法界是“道”。所谓“道不用修,但莫染污”;“道即是法界”。“不修不污”者,意味着本自现成,不须造修。在佛法看来,所谓本自现成,不外是指心性真如,也就是指心之实相。什么又是心之实相呢?就是一切心法(有为、无为二法)中,凡夫外道所执着的实我实法,无始时来,空无所有,此理绝对真实,无虚假性,是故说为“心性真如”,或简称为“心真如”。心性真如就是心之实相,他不因释尊出世宣说时才有,也不因释尊灭度不说时则无,他是竖穷三际、横遍十方、圆满现成、真实不虚的二空真理,故又称此为“圆成实性”。一切众生无始时来既然本具此现成的圆成实性,当然也就用不着刻意造作修为了。如果不达此理,而刻意造作修为,此时不仅不能破除我法二执,反而增加我法二执,这样二无我理的心性真如便会被二执所缠缚,使真如“在缠”而非“出缠”,由此便成染污。真学佛者只须如实通达自心中的实我实法彻底皆空,了不可得,而不起丝毫执着,并将无有执着的这种心境长期保任不失便可。这就是惠能大师所说的“识自本心,见自本性”[23]的行道功夫。以此功夫,运用在整个度生的现实生活中去,自然成为“一切法皆是佛法”,“一切施为无非佛事”,“一切烦恼为如来种”[24]的不可思议自在解脱的菩萨境界。反之,如果认为离开二无我理而另有一心性真如,那就是严重的我法执着,有此执着,是为“染污”。什么是“法界”呢?法界是真如的别名,因为真如除了又名“法界”外,还名“真性、法性、实际、实相、实性、空相、法无我性、圆成实性、胜义谛相”等。而马祖所说的“道即是法界”,也就显示了“道”就是指的真如。观照自心中的真如,令其如实显了,名“平常心”,所以马祖又说“平常心是道”,就是这个道理。

  由此也说明了“道不用修,但莫染污”的“平常心”,是指能够如实显现本自现成的真如实相之心,若不如实令其显现,心性真如便会永远被虚妄分别的二执二障所覆盖,而成为流转生死、不见实相的凡夫。因此,“道不用修”,应该指的是“修不修修”,而绝不是指凡夫从来就没有修过,叫“不用修”,或者说这就叫“道”、“平常心”。作此解者,将成大错。所以马祖在回答一僧问“如何是修道”时说:“道不属修。若言修得,修成还坏,即同声闻;若言不修,即同凡夫”。《坛经》云:“用自真如性,以智慧观照,于一切法,不取不舍,即是见性成佛道”。[25]因为智慧观照真如时,是无有“能所、智如、心境、凡圣、染净、自他”等二边分别执着相的。所谓:“菩萨摩诃萨如是行般若波罗蜜多,不见生,不见灭,不见染,不见净……于如是等一切不见;由不见故,不生执着”。[26]无有执着,心性真如自然出缠彰显,而成为不修不染的“平常心”。

  三、马祖接机的禅法思想探析

  (一)“藏头白、海头黑”的禅法思想

  某日一僧问马祖云:

  离四句,绝百非,请师直指某甲西来意。马师曰:“我今日劳倦,不能为汝说,问取智藏去。”僧问藏,藏云:“何不问和尚?”僧云:“和尚教来问。”藏云:“我今日头痛,不能为汝说,问取海兄(即百丈怀海)去。”僧又问百丈,丈云:“我到这里却不会。”僧举似马大师,马师曰:“藏头白,海头黑”。[27]

  这则公案中有几点值得注意:

  1、问者所问的是“西来意”,简单地说“西来意”就是从西天传来的佛法真实义。问者也知道“西来意”是“离四句、绝百非”的。所谓佛法的真实义,非“四句”可释,也非“百非”所明。如吉藏《三论玄义》云:“牟尼之道,道超四句”,“体绝百非”[28]。而问者更以“离四句、绝百非”的西来意请师直指来问马祖。“某甲”是指问者自己,如“我某甲”,或“弟子某甲”等。“直指某甲西来意”,这说明问者虽向马祖请问佛法,但他请问的是自己不欠不缺、本自现成的本来面目,并不是向心外寻佛求佛。同时要求马祖“直指”,而不是用其他的方式来向他开示。因此,笔者认为,问者是一位深懂佛法的人,是来向马祖求印证的。同时还暗含有以试探马祖及其弟子是否真正懂得了佛法的意思在其中。

  2、马祖回答说:“我今日劳倦,不能为汝说,问取智藏去”。此中有二义:(1)“我今日劳倦,不能为汝说”。这一句从表面上看是马祖的推脱之词,实则是马祖以“离四句、绝百非”、对问者本具“西来意”的直指。何以故?“西来意”者,是“无言无说,无视无识,离诸问答”[29]的;是“内自所证、无相所行、不可言说、绝诸表示、息诸诤论”[30]的。此中“无视无识、绝诸表示”,即是“我今日劳倦”的意思。“无言无说、离诸问答、息诸诤论”,就是“不能为汝说”的意思。《法华经》说:“诸法寂灭相,不可以言宣”。[31]既然如此,当然马祖是不能对问者有所言说的。(2)“问取智藏去”。这一句从表面上看,好似由于自己劳倦,不能为你说西来意,只有请你去问我的徒儿智藏了;实则是暗示问者:你不要来考问我,你所提出的问题就连我的徒儿们都能以“离四句,绝百非”,向你直指“西来意”的。同时还暗中显示了马祖对问者的考难:我已本着你所请问的问题、按照你的要求,为你作了灵动善巧的直示,就看你明不明白了。若能明白,当下便能承当;若不明白,那就随文字葛藤牵着走吧。

  3、智藏答说:“我今日头痛,不能为汝说,问取海兄去。”而怀海又答说:“我到这里却不会。”智藏的回答与马祖的回答其义基本相同。而怀海的回答,就显得干净利落,丝毫不留有空隙余地了。此中“我到这里却不会”的“这里”,一是指到马祖这里,二是指心行到问话者所问到的“西来意”这里。而“不会”二字最妙,因为禅门常讲“开口便错,动念即乖”;“言语道断,心行处灭”;一切无所得,无所得也无所得。当然只能以“我到这里却不会”作答了。

  4、马祖说“藏头白,海头黑。”这句话是因为马祖听了问僧将智藏和淮海所答的情况后而说的。《圆悟佛果禅师语录》中有这样一段话:

  一日佛果禅师上堂,举僧问马大师:“离四句,绝百非,请师直指西来意。”大师云:“我今日劳倦,不能为汝说,问取智藏去。”师着语,云:“错”!僧问智藏,藏云:“我今日头痛,不能为汝说,问取海兄”。师着语,云:“错”!僧问海,海云:“我到这里却不会”。师着语,云:“错”!僧回,举似马大师,大师云:“藏头白,海头黑”。师着语,云:“错,错”![32]

  其实“白”与“黑”从表面上看是对待法、二边法,不与中道相契合,若真正契会了“平常心”或“西来意”,无论黑白,皆是“道”。因为白黑如幻故,等无实体故,法性不二故,平等一味故。真所谓“一切法皆是佛法”义。会得此道者,“般若如清凉池,四面皆可入”;不会此道者,“般若如大火聚,四面不可入”。并非马祖师徒还有文字就全是错。所以《碧岩录》卷八说:“殊不知,古人一句截断意根,须是向正脉里自看始得稳当,所以道,末后一句(藏头白,海头黑),始到牢关,把断要津,不通凡圣。若论此事,如当门按一口剑相似,拟议则丧身失命”。[33]

  问:此处的“白、黑”是什么意思?答:向来都无明确的解释。万松老人说:

  “藏头白,海头黑,更参三十年”。并进一步说:“藏头白、海头黑,鸭头绿、鹤头赤;十影神驹立海南,五色祥麟步天北。诸方且莫假狐灵,天童自有真消息。颂云:药之作病(胡人饮乳返怪良医)鉴乎前圣(师多脉乱),病之作医(以药下药,以毒去毒)必也其谁 (莫是天童么)?白头黑头兮克家之子(一窑烧就),有句无句兮截流之机(更使沩山笑转新);堂堂坐断舌头路(一死不再活),应笑毗耶老古锥(只得一橛)。”[34]

  笔者认为:真正截断众流者,应是怀海禅师。因为他未向问者再举他人去问,不同智藏前举和尚(何不问和尚),后举怀海(问取海兄去),所以说“藏头白,海头黑”。“白”者,前后通流,心行有路;“黑”者,截断众流,心行处灭。又前者是无见而见,故称“白”;后者是见而无见,故称“黑”。前者可说是“一切无不是”,故称“白”;后者可说是“一切总不是”,故称“黑”。前者是后得智起用,所谓“即彼复开目”[35],故称“白”;后者是根本智起用,所谓“如人正闭目”[36],故称“黑”。因此,“白、黑”之说,是对两种智慧所起妙用的善巧印证之说。

  (二)“一口吸尽西江水”的禅法思想

  一日马祖上堂,庞蕴居士问:“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马祖答:“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37]。

  这则公案有三点值得注意:

  1、庞蕴于唐代贞元(785—804)初年,“先参石头希迁和尚,玄言妙契。一日石头问:“子自见吾以来,日用事作么生?”对曰:“若问日用事,即无开口处”。乃呈一颂曰:“日用事无别,唯吾自偶谐;头头非取舍,处处勿张乖。朱紫谁为号?丘山绝点埃;神通并妙用,运水及般柴”。石头然之”。[38]后闻江西马祖道名,乃悟选官不如选佛,遂直奔洪州,参谒马祖问曰:“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马祖答说:“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39]居士遂于言下顿悟玄旨。

  从这里可以看出,马祖所说“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是针对庞蕴所问“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的问题而说的。而庞蕴能提出这样的问题,是他先于希迁处以日用事为题而呈了一首在衣食住行、搬柴运水中不取不舍、勿张勿乖的悟道偈语、并当下得到希迁的印证之后提出的。由此可知,庞蕴到洪州参谒马祖,已经是开悟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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