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僧无宝,佛经祖语不见,故僧中无宝。”为改变佛教不兴的现状,广弘佛法,他强调要进行经典的弘扬,特别是要对《金刚经》尤其重视。他告诫: “居士发大慈悲心,能把佛经及祖师语录多印出来就好了。六祖大师闻听《金刚》 “行无所住而生其心”,中国的佛法后大兴。出家在家都看《金刚经》,得大利益。《金刚经》以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一切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经书若印字要大点,外面人看了使人欢喜敬重。”他还给住持法师写信说:
金刚不坏,六度万行,搭衣吃饭洗足打坐,此是释迦牟尼佛用功成佛的道理。吃饭量比来处,如要用多少米、多少水、多少火,要煮新鲜饭吃,不要吃剩饭,乃至偷人家的冷饭吃, 自己若没有真正用过功夫,拿前人的文章东扯西扯,拼凑成章,即同偷吃人家的冷饭。冷饭吃了心肠硬,剩饭吃了眼睛糊, 自己迷糊做事无知,乃至教人也受无知。譬如现时年间有人把经书印得一点点大,没有样子的,可使人随意揣在身上,别人也一时随带各处出入,有的甚至揣在屁股后袋里。初之印刷希方便于人,今令人多无知地造亵渎佛法之罪,明人见之多此不敬,甚为不好。如此方便,方便出下流,不两上故,所以佛法衰弱故之一因也,望各位大德行者善思惟,广教后人莫作此罪也。
从金山寺回来后,他被诊断出得了糖尿病和白内障,以后多次住院治疗。上海佛协理事郭大栋是他的皈依弟子,多次提出要把他的假腿重新装上。上海有一位女信徒提出接桂仑到上海治疗白内障并愿意试装假肢。1998年他因糖尿病双眼失明,但是仍然心系寺院,将所得的供养除用于寺院的修建外,还经常斋僧供众。他到上海住院,由于糖尿病的关系,假腿没有装上,白内障也没有剥掉。多次旅途劳累,桂仑身体越来越差,幸而七塔寺当家成峰法师亲自到上海把他接回七塔寺,寺中专门为他请了保姆,他的生活也由寺院安排。桂仑是七塔寺的禅宗门头,是寺院树立的禅宗旗帜,是七塔寺的砥柱,影响较大,皈依弟子较多,不但有国内许多信徒,还涉及国外许多信徒。这时寺里正忙于应付经忏,没有时间参禅,在他多次住院以后,就考虑了他的后事安排。1998年寺里与慈溪五磊寺真如法师商量,在五磊寺竹园边、月西方丈的塔林不远处购得一块土地,为他建造了一座塔,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老人书写了塔铭和桂仑纪念堂条幅。1999年5月19日,桂仑圆寂于七塔寺,享年92岁,法腊72年。他在七塔寺前后住了56年,寺里僧众痛失这位解行双优的当代禅宗大德,消息传出,弟子恸哭,寺里专门为桂仑老和尚在天童寺古荼吡场举行了隆重的荼毗仪式。桂仑法体在天童寺僧窑内荼毗时,数百人相送,拍照留念。桂仑身后留下五彩舍利无数,起塔于五磊寺。七塔寺将桂仑的故居辟为纪念堂,仍然保持他生前住过的原样,还为他塑了颈挂念珠的坐像。
三 与赵朴初
桂仑与已故的原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居士之间还有着非常感人的一段友谊。桂仑与朴老两人同庚,但是他们本并不相识。桂仑只是一介普通的衲僧,从来没有担任过任何职务。朴老是中国佛教协会的会长,领导全国的佛教界的工作。桂仑似乎从不过问佛教界的事情,也从不看报听新闻,一生未看过电视,而佛法的因缘是不可思议的,桂仑似乎心知赵朴初居士的来历,并知道他自己和赵朴老之间的因缘。桂仑弘法普摄各阶层的人,有普通的劳动大众,没有文化的乡间念佛老太太,也有高层次的知识界人士,他均一视同仁,应机施教。大家都十分恭敬桂仑,遵听他的教导。例如,上海郭大栋居士是一位早年留学美国的科技人员和教授,在80年代初皈依桂仑,修习耳根圆通法门,仅仅经过几个月,多年的气管炎宿疾顿愈,身心愈感开朗。郭居士每年必有一、二次到桂仑座前闻法。大约在1984年,桂仑对郭居士说:“兴佛法要用功办道,昔日西土的维摩居士,东土唐朝的庞居士,现在的赵朴初居士是菩萨再来,看到世上众生病多,人心贡高,我慢执着,都是不尊敬人,不恭敬人,身病和心病重得很。历史上的大居士发心辅助国家,护持佛法,纠正人心。人心不平,世界不和,当平人心,世界和平。赵朴初是菩萨再来,当代维摩,你应当去拜见他。”连续三年,桂仑都对郭居士说这同样的话。1986年,郭大栋居士到北京见到了朴老,将桂仑的事迹详细地做了介绍,朴老听说后,非常高兴,连声称赞,愿意早日相见。第二年,朴老到宁波,在七塔寺首次与桂仑相见,两位同庚的老人晤谈甚欢,朴老特意作诗《1987年在宁波访七塔寺所作》盛赞桂仑,诗曰:
明月待圆满,三分已二分。
佛殿喜重光,象器一一新。
廊下一僧坐,昼夜不倒单。
终年一布衣,不因冬夏更。
一足无人扶,面色光粼粼。
自言不识字,能说金刚经。
恳恳为我道,难治众生病。
云何病难治,家鬼弄家神。
斯言何凛凛,思之意味深。
兴亡与祝福, 由己非由人。
拜别七塔寺。七佛鉴我心。
诗的首句,朴老称赞月西老方丈重兴七塔寺的不朽功绩,当时七塔古寺的重兴已经三分之二,可喜的是即将圆满!接着朴老在诗里赞扬了桂仑“昼夜不倒单,终年一布衣,不周冬夏更”的头陀行的高超修行功夫。数十年来,桂仑禅师居于后院西北隅小室,肋不着席,坐在屋檐下,虽风霜雨雪,整日裸头赤足(不戴帽,不著鞋袜)坐禅于室外,即使寒冬也只著一衲布衣,这样的佛门头陀苦行使赵朴老不由得赞叹不已!诗中朴老肯定了他的“自言不识字,能说《金刚经》”的高度的悟性,指出了他对佛教的“云何病难治,家鬼弄家神,斯言何凛凛,思之意味深”的大悲心和高度责任感,最后表达了“七佛鉴我心”的深深敬重。
1989年,桂仑住在岱山慈云禅院,这是一座景色秀丽,风景优美,环境幽静的寺院,特别适合于清修坐禅。桂仑住在寺院的僧舍里,终日坐禅苦修,僧寮里挂着“念起则为凡”和“觉之则为佛”的对联,提示了桂仑的修行境界。朴老就在这时到岱山与桂仑二度重逢。这次两位老朋友相见,心情格外高兴,相对晤谈,如坐春风,更加心知。据郭大栋先生回忆,大约在1990年,在福建泉州承天寺开光时“朴老见到我后,即招手呼我上前,大声说道:“桂仑老法师真了不起,他的话真有意思啊!”他(案指朴老)老人家如此动容地,使周围的人为之愕然,因为桂老禅师是一位鲜有人知的普通老衲子,而朴老则以现量不加思维而言的。”这次见面,朴老诗兴大发,拿起手中的毛笔,写下了《1989年10月20日访岱山蓬莱仙岛慈云庵有作》(慈云庵已将该词刻于石碑,立于庵中):
始知佛土遍三千,上仙山,礼金仙,身现重重无尽现华严。弹指
心开楼阁起,观大海碧于蓝。
经房一老独悠然,一再参,殿慈颜,收录潮音依旧是无言。但记
屏缘休歇好,闻用眼耳须观。 ”
这首词,前半阕是写岱山的景色。岱山县又称“东海蓬莱”,位于舟山群岛中部,为舟山第二大岛。史载方士徐福奉秦始皇派遣,历经艰险到东南沿海“三仙岛”——瀛洲、方丈、蓬莱寻找长生不老仙药。自唐以来岱山岛即有“蓬莱仙岛”之称。佛教和道教在岱山很兴盛。磨星山的慈云禅院200多年来修复扩建了很多次,红墙琉璃瓦的大寺掩映在参天古树之中,晨听诵经,暮传钟声,远离城市的喧嚣。慈云禅院每天要接待数百善男信女,香火不断。山顶新建的“华藏世界”堪称我国人文景观一绝。这是悟道法师根据《华严经》设计的。该处景观为其他寺庙所无,象征了《华严经》所说佛世界无穷无尽,重重相映,重重无碍。衢山的观音山在香客中知名度也很高,传说是观音菩萨在普陀山做法场的陪场。除了那些巍峨雄浑的宗教建筑,山上的自然环境也十分优美宜人,登高眺远,感受一番海阔天空的气象,令人向往。此外,五代年间古刹超果寺、宋代的岱山书院等名胜古迹也非常著名。朴老登上了岱山,对这里的风景赏心悦目,“自古名山僧占多”,仙山也是佛山,属于三千大干世界之一。无数的高道与高僧来此,互相融摄,互相作用,重重无尽,再现华严世界。佛教说介子纳须弥,漫长的历史也只是宇宙中的刹那之间,蓬莱的楼阁在弹指之间建起,一心之中完成,站台在楼阁上,观望碧蓝的大海,忆想禅宗形容开悟见性的名句,这是何等的高远境界。
朴老在谈完景之后,将下阙引入到人。这个人就是桂仑。他描写了桂仑心无旁骛,一心只在禅房里悠然专心的参禅打坐,不为外尘干扰的德相。“一再参”以下几句是朴老向桂老参问佛法的情景。据北京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李家振居士回京后所述,当时两老对答甚欢,内容是高妙的佛法心地法门,朴老聚精会神地在听,并嘱随行人员赶紧用录音机录下。对答结束以后,朴老依依惜别,忽见桂老用手向录音机一挥。佛门两老,心心相印而别。朴老返京后打开录音机,想再次聆听桂老的讲话,意外地发现录音带是空白的,一句都没有录进。朴老会心地笑了起来,说“宗门原来一字无,本性的显示是无法用语言文字来表达的啊!禅宗的语言如在水波上写字,即有即空,空有不二,悟性要自己解开。这是桂老在开示啊!”朴老诗中“收录潮音依旧是无言”即是指此。 “闻用眼,耳须观”是桂仑讲的修行法门。“闻用眼”,桂仑常说用眼看佛经就是在听佛说法,明白教理,如法修行。 “耳须观”,是用耳根返闻自性,成无上道,观即观照,是《楞严经》中观世音菩萨耳根圆通法门。经中指出,耳根圆通是最好的开悟人手法门。 “但记屏缘休歇”是说要屏息外缘,放下一切,禅宗是顿法,禅宗说“歇即菩提”。万缘放下,我们本具的菩提佛性自会显现出来。朴老在这首词里赞叹了桂仑的佛门修持功行,值得后学者去参研啊!
朴老一直在挂念桂仑,1992年桂仑…
《从罗汉寺走出的一代大师——桂仑法师》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