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可以单独使用,又可以和其它忏法合起来使用的;据传统的忏法形式推敲,如果使用的话,它只是忏法的主体部分,首尾还得加上某些内容(比如发愿文、回向偈等),才能构成一个完整的礼忏仪。然而,在十八个本子当中,竟没有一个本子具有这种“完整”性。因此,这些敦煌写本的忏仪,是当时流通的忏仪?或是某种忏法的一个组成部分?还是仅供方便记诵或作为供养使用的?值得进一步研究。
通理生活在辽代,宋朝在知礼和遵式以及志磐的推动下,最流行的忏法有:《法华忏》、《金光明忏》、《弥陀忏》、《观音忏》、《大悲忏》以及《水陆道场仪轨》等,而通理作的《金刚礼》很可能就只流行于北方,通理晚年结庐而居,后为辽道宗皇帝宣请为“内殿忏悔主”,可见他对忏法的精通,《金刚礼》又是他所作并刻于石经上,当知他对此忏法的重视程度。
还有就是现在流行于南方的《慈悲金刚宝忏》,是一个完整而成熟的金刚忏法,可以代表金刚忏法发展的最高阶段。不为历代藏经所收,不详作者为何人,创作年代亦无从考知,但就其完整的形式来看,它在金刚忏法中,应比其它诸本忏法较晚。现有两个版本,一为解放前的铅印本,一为八十年代香港总持图书馆的影印本,大同小异,除了个别地方语句颠倒、个别字的差异和版本、装帙的不同之外,基本上是一致的。
通过对以上四种金刚忏法流行情况的了解,我们大致可作这样的推断:南北朝时,金刚忏法已经在南方流传,那是以般若思想的弘扬、《金刚经》倍受人们所欢迎为契机的。隋唐时期流通面极广,远及边地,这与社会文化的交流和佛教得到普及分不开的。唐代之后在北方受到了重视,南方的情况现在还缺乏资料,不得而知,这个时期的佛教除了大部分宗派的阶段性复兴之外,仅以净土宗与禅宗维持着微弱的生命,所以在忏法的流传上,除了宗派忏仪外,或许是以个人的喜好为主。近代以来,又流行在南方,北方极少数寺庙也有流通,而北方的经济相对落后,佛教景况也比南方较为零落。就忏法而言,金刚忏法又不如梁皇忏、水忏、大悲忏等忏法的兴盛,这与整个佛教般若思想的不振有密切关系。
三、金刚忏法的形态
据现在所掌握的资料看,金刚忏法有四种不同的形态,而且这四种忏法之间,在形式上几乎没有什么联系的。因此,我们有必要对它们分别加以梳理。
1、《金刚般若忏文》
《金刚般若忏文》一卷,梁武帝作,是以六朝时期骈体文的形式撰写的,重点在于阐述教理,对礼忏本身的“礼”与“忏”反而显得比较简单,与当时其它的一些“忏文”形式基本是一致的。
《金刚般若忏文》的正文,可以分成七个部分来看:第一部分,序标诚敬,首起至“一切圣贤”。第二部分,标题权巧,“如来以四十年中所说般若”至“以人标题”。第三部分,法之殊胜,“虽复前说后说应现不同”至“不说菩萨深见无说之深”。第四部分,阐明发心,“弟子习学空无”至“微尘世界悉是道场”。第五部分,正礼忏文,“今谨于某处”至“礼长者须菩提”。第六部分,发愿回向,“愿诸佛菩萨”至“无复尘劳”。第七部分,归结敬礼,末后“稽首敬礼常住三宝”一句。
从这种礼忏的形态中,体现出早期忏法的质朴性,忏文的主体部分“正礼忏文”只有三礼:“至心敬礼释迦牟尼佛、金刚般若,礼长者须菩提”,⑧实际上也就是敬礼佛、法、僧“三宝”,这可能就是较原始、较简单的金刚忏法,也可能就是金刚忏法的早期形态。可见《金刚经》与忏法的结合,正是义理性佛教与信仰性佛教相互融合的结果。
2、《金刚五礼》
《金刚五礼》一卷,作者不详,又名《金刚五礼文》、《金光五礼》、《金光五礼赞》等,文字简单,条理分明,可以看出比梁武帝的《金刚般若忏文》要成熟得多,很可能就是唐人所作。关于《金刚五礼》的作者,在伯3664号首题“姚和上金刚五礼”,汪娟博士认为,姚和尚是“金光明寺的姚利济”,应是敦煌陷蕃时期的僧人⑨。
在敦煌遗书中,至今已经发现了十八种《金刚五礼》的写本,分别为:北敦07370号、08337号、08174号、07329号,俄176背面,伯2044号、3792号、2975号、3645号、2325号、4597号、3559号(并入伯3664号)、3881号、2911号,斯4173号、1674号、4600号、4712号等。除了伯2325号、俄176号背面与诸本有所区别,北敦08337号末后两段次序颠倒,北敦07370号首缺,斯4712号尾缺之外,其余的大致相同,均未为历代藏经所收。
《金刚五礼》是以《金刚经》为主导思想的一种佛教忏仪。共分五个仪节,故名“五礼”。第一礼是对法身的赞礼,第二礼是对报身的赞礼,第三礼是对化身的赞礼,第四礼是对《金刚经》的赞礼,第五礼是对佛说《金刚经》处所的赞礼。
本文献以简单的礼忏方式出现,据敦煌遗书中《金刚五礼》的抄写形态看,它似乎既可以单独使用,又可以和其它忏法合起来使用的,例如:在北敦08337号中,《金刚五礼》前面的“忏悔身中无量恶业罪障”等文,《金刚五礼》之后紧接着又是《法身十礼》,再后面还有《金刚经陀罗尼》,这种表现形态有两个可能性:一、《金刚五礼》要与其它忏法和起来才能使用;二、抄经的人为了方便记诵,对各种忏法作了归类,然后再进行抄写,把相同或相近的忏仪抄在一起,这样的话,就说明《金刚五礼》是一个单独使用的本子。即使这样,北敦08337号还是不能构成一部完整的礼忏文,也许流传过程中佚亡了其它部分,据部分传统的礼忏仪,以及近代流行的忏法形式来看,如果单独使用的话,它也只是忏法的主体部分,首尾还是要加上某些内容的(如发愿、回向等),才能构成一个完整的礼忏文。然上述十八个写本中,竟没有一个写本具备这种“完整”的。汪娟博士把斯1674号和伯2911号两个本子后面的“至心忏悔、至心发愿”也归入“五礼”之中⑩。我认为“至心忏悔、至心发愿”这些仪节很可能是在其它的忏法里也通用的,而《金刚五礼》已然明确指出它的内容范围是“五礼”,这“五礼”的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内容,按通常的说法:“五礼”与“至心忏悔、至心发愿”等,应是并列关系,而非所属关系。例如:北敦08337号的前面是“忏悔身中无量恶业罪障”,末尾接着又是《法身十礼》,然后有偈颂,《金刚经陀罗尼》,再后面还有”忏罪障”等文,各个标题的形式基本上与“五礼”是并列的。所以说《金刚五礼》很可能是即可独用,又能合用的一种忏法。
尽管如此,《金刚五礼》的形态还为我们提供了一条信息:也就是比《金刚般若忏文》,要完善得多;但比现在流行的忏法,还只是朴素的、单纯的敬礼,没有太复杂的东西参在里头。
3、《金刚礼》
《金刚礼》一卷,作者通理(1048—1098)讳恒策,字开玄,俗姓王,西京道奉圣州樊山县新安镇(今河北省涿鹿县矾山堡镇)人,辽代高僧。他生于辽兴宗重熙十七年,七岁出家,活动于辽道宗咸雍、大康、大安年间,卒于辽道宗寿昌四年。通理深受朝野敬仰,道宗对他非常器重,特赐紫袍,皇室百余人礼他为师,门徒甚众,德被遐迩。一生以讲经、传戒、刻经为业,尤以续刻房山云居寺辽代石经最为杰出11。通理在石经停刻之后就到房山西北山区的莲花峪结庵而居,后来被道宗皇帝宣请为“内殿忏悔主”。可见他对佛教“忏法”的精通。
《金刚礼》就是通理在续刻石经的时候刻上去的,他于大安九年(1093)正月筹集刻经经费,主持刻经事宜,至寿昌元年(1905)三月就停止刻经12。所以,《金刚礼》最晚也是撰于他停刻石经之前,即1095年之前。就其内容来看,属于佛教“忏仪”类文献,如文中说:“罪障皆消灭,速圆般若海”。末后又说:“礼忏归依竟,所集诸圣因,施一切群生,皆共成佛道”。
《金刚礼》共八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标名“金刚礼一本”,作者““通理大师”集”,题注“作供、梵叹如常,依《慈氏礼》声”。说明在举行《金刚礼》的仪式时,需要“上供”(即以精美的饭菜、果品等设在佛前,举行一定的念诵仪式),礼忏时的赞颂等梵叹与平常日用课诵的方式一样,到主体部分礼忏文时的唱诵则依《慈氏礼》的礼诵方法。可惜《慈氏礼》已经失传,无从考知《金刚礼》在唱诵主体忏文时的音调高低、节拍快慢。
第二部分(即主体部分)是把《金刚经》的“三十二分”浓缩为三十二句,最后把须菩提证得的“无诤三昧”放在末尾,计三十三句,每句四字,再分为三类,分别纳入“一切佛宝,一切法宝,一切僧宝”之中(这样就有三十六句,一百四十四字),每类前均冠以“志心归命礼”,这与部分传统的忏仪,以及现在流行的忏仪形态是一致的,只是在内容上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
第三、四部分是“发愿、忏悔”,也是依《金刚经》的内容而作的,如说:“先世有报障,今日受持经。暂被人轻贱,转重复还轻”。即依《金刚经》中“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读诵此经,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则为消灭”而来的。由此可见《金刚礼》也是《金刚经》中“消业思想”的具体展示。
第五、六、七、八部分与其它忏仪基本一致,分别为:“唱处世界”、“吟回向偈”、“志心普命”及末后的总回向。
陈燕珠女士作过《金刚礼》的研究,她把《金刚礼》图片收在她著的《房山石经中通理大师刻经之研究》13中,并把《金刚礼》主体部分的三十二句与现在流通的《金刚经》三十二分作了比较,具体的名相还作了考释。但她在解读《金刚礼》时,对《金刚礼》所特用的“楞严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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