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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观入门 八、禅的公案与悟境 公案联羽

  公案联羽

   古人公案乃古人参禅悟道的机缘记录。禅道本无今古,今人不妨于古公案中领略禅月道风,解悟、证契以会古人之妙。禅门不立文字而不离文字,公案之不可解者,因禅不在文字而贵心行;而 公案之可学者,又因古月今夜照今人--今古不二。

   开卷有益,于公案中,与师谈,与禅者谈,与诸圣谈,是为学禅一乐事也。

   昔世尊因外道问:“昨日说何法?”曰:“说定法。”外道曰:“今日说何法?”曰:“不定法。”外道曰:“昨日说定法,今日何说不定法?”世尊曰:“昨日定,今日不定。”

   善说法者,当机而辨,逢场作戏,本无定法可说,但在说过之后,于众生份上就是具有一定形式与意义的法了,不善听者,便落在定法上生起妄执,滞于一途。然而众生之千差万别,心行日日不同,岂有定法可以规绳于万世?所以已说者不可变-已载 于有形之文字故,未说者本无法-随机而启故。因此世尊说昨日定,是已形之音声语言之法义,而今日不定,则正是法法无碍的圆妙活泼之机用。能把握此中要义,即知禅人的言语下搭处,全凭智慧之流星,而不拘泥古人及他人之文字也。

   善立者妙在破,善破者旨在立。然而破无可破,一切法本来即真;本来即真故,立也无可立。破立俱泯,唯识、中观一切诸宗从何而有?万法归宗,宗无可归,即是真归处也。

   著名的破灶堕的禅案,很轻巧地举扬了禅人悟入的一个关键问题。

   过去隐居于嵩山的破灶堕禅师,一天领侍僧到灶禅庙里,用枝敲灶三下说:“咄!此灶只是泥瓦合成,圣从何来?灵从何起?恁么烹宰物命。”又敲打了三下,灶便倾倒破落了。片刻之间,有一青衣戴冠之人,到禅师前礼拜。禅师问道:“是甚么人?”回答:“我本此庙灶神,久受业报 。今蒙师说无生法,得脱此处,生在天国中,特来致谢。”禅师说:“是你的本有之性,并非由我说了才这样的。”那位神灵就再作礼拜而消失了。

   神因受过去的业而堕此报,但福份较高,所以在受此报时,有许多灵应之事迹,不仅百姓受感而求拜,且此神亦误以为自己是圣能灵,故而偏执不去,经过禅师一番开示,妄执顿消,一灵之真心,便出此泥瓦之身,而生天界了。

   作为人,掮背四大有漏的身体,加上无始的虚妄颠倒之妄见,也同样受惑于自我之身心,如何破身执?又如何去心染?请看下面的对话:

  “少选,侍僧问曰:“某等久待和尚,不蒙示诲。灶神得甚么圣旨,便得生天?”师曰:“我只向伊道是泥瓦合成,别也无道理为伊。”侍僧无言。师曰:“会么?”僧曰:“不会。”师曰:“本有之性,为甚么不会?””侍僧等乃礼拜。师曰:“堕也,堕也!破也,破也!””

   好一个泥瓦合成,别也无道理。会得此句便可达物我一如,便可扫荡一切实执之心,便可回归本有之性。

   三藏十二部经,破执之具也。说教说禅,论理论事,无一不是破除众生之妄执而令悟入本有之性也。因此,对佛祖种种开示言句,只要能于句下破我心执,开我迷情,即能于句下转得身来,便可拨开迷云,彻见青天。反之,如果以言句为实法,死在句下,那么,纵使一辈子钻研禅教,也毕竟了无通玄消息可得。

   佛法禅道,本来圆融不二。因此,或宗或教,或事或理,或解或修,原自一体。但众生初入佛法禅道,总是随习性而开发,因开发而现善根,因善根妙契才得以悟入也。所以初学者不可无下手处。然而下手处本无错与对,但如见理不明,立足有偏的话,那么,尽管工夫很深,也是邪见外道。因此,性修应当一致。如古人讲,全性起修,全修在性,即是理事不二的证明。

   有一位西域崛多三藏,原是印度人。他在六祖大师的言下开悟。后来游五台山,遇一僧人结庵静坐。师就向他问道:“你一个在在这里做什么?”那僧回答说“观静。”师进问道:“观者何人,静者何物?”听到挖根掘底的话,这位僧人立刻感到面前站着的不是一般人,就立即起身礼拜,并问:“个中道理请师明示。”师就道:“你为何不自观自静?”那僧听后很是茫然。崛多师因而指点他到六祖那里,才得以悟入。

   修行者总希望自己有所成就,但由于主观意识上的限制,往往落在自我的小圈子里,其中原因,一是自己的根性较劣,二是为师的指示有误。无论何种原因,一旦滞于劣见而行道,往往数十年不得出离。历史上如智隍一流的例子比比皆是。因此,亲近明师,指正方向,乃是学佛修行的一大关键。

   方向既正,见处圆融,方便之行法便可善巧运用,能得相契者即可。因此,法无高下,平等一照,无修而修,妙在化转。

   谈到具体的修途,就离不开放与提的问题。

   放究竟要放什么?看看下面的公案也许会有所启发:

  “世尊因黑氏梵志运神力,以左右手擎合欢、梧桐花两株,来供养佛。佛召仙人,梵志应诺。佛曰:“放下着。”梵志放下左手一株花。佛又召仙人:“放下着。”梵志又放下右手一株花。佛又召仙人:“放下着。”梵志曰:“世尊,我今两手皆空,更教放下个什么?”佛曰:“吾非教汝放舍其花,汝当放舍外六尘、内六根、中六识。一时舍却,无可舍处,是汝免生死处。”梵志于言下悟无生忍。

   所谓放,就是放却根尘识的十八界,根尘回脱之际,灵光便得现前,即是免生死之处了。

   许多学禅人,不懂得放,只知道装。装进了很多的禅知识,同时也装进了尘劳烦恼,却没有由忘而无,由放而空。如果只落在目前的尘境下而不入“山不是山,水不是水”的大放境界,无论如何也难悟免生死处的一灵真知啊!

   记得虚云和尚的一位弟子问其师修行之道,和尚要他放下一切,他说已经把一切都放下了。虚老即教他挑起来。

   挑起来,就是要提。提个什么?是要把一灵真心活泼泼地用于人事之间,生活之中。只知放,便落消沉二乘之地;只知提,便着凡夫激情之中,唯有放尽后的提,才是真实圣德的风格。

   唐朝明州契此布袋和尚,即是如今塑在寺院金刚殿的弥勒化身。他经常手提布袋而化人,也经常以布袋和提与放来显示禅之道妙。公案中云:

  “一日,有僧在师前行,师乃拊其背。僧回首,师曰:“乞我一文钱。”曰:“道得即与汝一文。”师放下布袋,叉手而立。”

   放下布袋,叉手而立,岂非道得了么?但只道得佛法一半。又白鹿和尚问:“如何是布袋?”师放下布袋。曰:“如何是布袋下事?”师负之而去。放下 而后又负之而去,才是禅门的活路,才是通玄的妙关。

   一谈到放提,人们往往便落在其中,放时以为有物可放,提时又以为有法可提,于是在佛道无门之中,便有趣向执着。过去有僧问归宗和尚:“如何是玄旨?”归宗答:“无人能会。”又问:“向者如何?”归宗又答:“有向即乖。”僧追问道:“不问者如何?”归宗反问道:“谁求玄旨?”又指示说:“去!无汝用心处。”

   有向与不向俱不对,那么对于大道又如何措怀呢?此中妙义,假如有个可措怀的在,那即是埋没自己灵知,即是提扳汉,两头不平稳了,这一头不是,那一头也不是,直得尽弃扁担:放手空行,方能与佛祖并肩同行。

  既然无向无不向,其中如何会有境界的好坏,何来光明、神通之执着,又有何位之可立呢?

   大道是什么?禅又如何去会?即不立有无,那么古人是如何体得自己主人的呢?

  天默禅师一次去拜见石头和尚。见面便问道:“一言相契即住,不契即去。”石头闻言据坐不动,天默禅师见状回头就去。石头随后召呼道:“ 阇黎!”天默回过头来看叫什么。石头立即指示说:“从生至死,只是这个,回头转脑作什么?”天默禅师于言下大悟。于是折断拄枝就长期依于石头门下了。

   日用现前,只是这个,如能会得,正眼洞开,虽仍在途,而大道在即,不怕不圆证也。

   大珠慧海禅师,初参马祖时,马祖即问道:“从何处来?”答道:“越州大云寺来。”马祖又问:“来此拟须何事?”慧海说出此行目的:“来求佛法。”马祖指示道:“我这里一物也无,求什么佛法?自家宝藏不顾,抛家散走作么?”慧海不明其中宗旨,仍问道:“阿那个是慧海宝藏?”马祖亲切指陈道:“即今问我者,是汝宝藏。一切具足,更无欠少,使用自在,何假外求?”慧海于言下,自识本心。

   禅本无奇特玄妙,了得只是这个,便自识本心。因此,珍惜此一灵真知,在日用事上出入自在,便能不断发扬光大,如圆明之珠而光照法界也。

   那么,如何是日用事呢?石头和尚曾问庞居士道:“你见老僧以来,日用事作么生?”庞居士答道:“若问日用事,即无开口处。”

   无开口处,即是自心妙用,不落凡情之分别。因此老庞就呈了下面的一首偈子,以阐述这个日用事的真谛:

  日用事无别,唯吾自偶谐。

  头头非取舍,处处设张乖。

  朱紫谁为号,北山绝点埃。

  神通并妙用,运水及搬柴。

  石头和尚一见此偈,就肯定了他的真性自用中的日用事。

  日用事是禅人的道,也是指示他人悟入的方便处,庭前柏树子是它,吃饼喝茶也是它,妓女的歌,屠夫的刀,洗脚的水也无非是它。

  过去崇信禅师,便是在其师天皇禅师的日用事的接引下而悟入的。

   崇信因依师许多年,而不见师父有所指示,故于一日问其师曰:“某自到来,不曾指示心要?”天皇禅师说:“自从你到来,我就未尝不指示你心要。”崇信问道:“在何处指示呢?”天皇禅师说:“你端茶来的时候,我替你接过来喝,你拿食物来时,我接受的供斋,汝顶礼我时,我就低头受礼,这些日用事中,我那里不曾指示你心要?”崇信低头沉思了许久,天皇指示说:“见则直下便见,拟思即差!”崇信当下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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