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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高僧传 4 习禅▪P3

  ..续本文上一页是往世之业所致,时候一到,遂得报应,这乃是个人的小事。更大的事乃是,佛法不久当遭劫难,我等究竟当往何方,以避此难?」当时只听见空中有声音说:「若欲修定,可往武当、南岳,此乃入道之山。」遂于齐武平初年,离开嵩阳,率领徒众南下,效前贤栖隐了。

  起先到了光州,正好碰上南方发生战乱,前方道路堵塞,只好暂时到大苏山落足。几年之间,投奔大苏山去向他求学者是成千上万。此地适是齐、陈交界处,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因此,很快就发生战事,佛法因而受到很大的破坏,有些僧侣们纷纷离散,但也有一些佛门精英,轻生而重法,以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之精神,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此地,遂使山林如市。慧思为他们提供饮食,又向他们传授禅法,并以四方之所布施,写金字《般若经》二十七卷及金字《法华经》等,并配以琉璃宝函,极是富丽庄严。其功德殊胜,使大众大发菩提之心,又宣讲这二部经典,即刻依序构思,随文造尽,无非是一些深远之理。后来又令江陵学士智顗代讲金经。当智顗讲到「一心具万行」处,智顗有所疑惑,慧思就为之解释道:「你之所疑者,乃是《大品经》之次第意,不是《法华经》之圆顿义。我过去结夏中曾为此问题苦苦思索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才在一天夜里突然领悟了这一点,我既然以身证实了,就不应该有所疑问。」智顗即向他请教《法华》行法,以三七日为一期,行道诵经,或行或立或坐,思惟谛观实相中道之理,其间的境界是很难加以记载或口述的。又问他所证是否即是十地?慧思曰:「非也。我只是十信铁轮位耳。」后来验之以事,他解行高明,根识清净,其修行阶位等于初依,了知秘密教法。又如仁王,发心实践十善,以慈悲为怀,远离苦海,仅据其谦逊之言,恐难窥其实际,所以其真事迹不详。

  后来大苏山屡有烽警之灾,僧侣栖遑不安,遂率领四十余僧径奔南岳。其时即陈光大二年(公元五六八年)六月二十二日。一到该山,就对徒众们说:「我约在此山居住十年,此后必定外出远游。」又说:「我在前世曾经到过此处。」游历到衡阳后,发现一个甚好处所,林泉清澈,见者悦心,慧思又说:「此乃古寺遗址,我过去曾在此处住过。」后来依他所说的进行挖掘,果然发现房殿地基以及僧人所用之器皿等。再往岩下走时,慧思又说:「我曾经在此坐禅,贼人砍了我的头,因此命终,但身体却遗留在此。」大家一齐寻找,果然发现有一堆枯骨,再往下找,又发现头盖骨等。慧思遂于此地建塔,以作纪念。他所说之事,屡屡应验,事迹大体类此。

  陈朝一代修习心学者,莫不皈宗慧思,他经常讲授大乘经论,神悟非凡,故门徒日盛,声誉日隆。但当时有些异道心怀嫉妒,便向陈主进谗言,曰:「慧思乃北地僧人,受齐国之派遣,住于南岳。」陈主遂敕二使前往南岳。才到山腰,就有二虎咆哮,二使大惊而退。过了几天后重新进山。其时有一只小蜂来螫慧思之前额,之后又有一只大蜂飞来,把那只小蜂螫死,衔着小蜂从慧思面前飞过。陈主详尽的盘问,慧思毫不介意。后来,那两个诬陷慧思的人,一个暴死,一个被狂犬咬死。此正应了二使至山时二蜂所显示之征兆。因他屡有灵应,故后来陈主迎他住锡栖玄寺。

  慧思曾经去过瓦官寺。那一天下着大雨,道路泥泞,他却遇雨不湿,履泥不沾。僧正慧嵩与诸学徒在路上遇到他,看到这种情形,惊叹地说:「此神人也,不然何能如此!」因之朝野瞩目,道俗钦仰。大都督吴明彻十分敬重他,赠之以犀枕。别将夏侯孝威,在前往寺院礼敬时,在路上就想:吴大都督送他犀枕,我如何才能见到此犀枕呢?到了慧思之住所后,刚要向慧思行礼致敬,慧思便对夏侯孝威说:「大施主欲见犀枕,我可以带你去观看。」又有一次,夏侯孝威忽然听有声音对他说:「请尽速洒扫庭院,圣人马上就要来了。」果真过了不久,慧思就到了。夏侯孝威对他极是崇敬,遇人就说。因此不管王公显贵,抑或平民百姓,对他都十分崇敬不敢长留意思,人船供应到江边送别。慧思说:「寄住南岳已十年,年满应当别去了。」

  后来,慧思返回山舍,每一年陈朝皇帝都频频遣使慰劳,供养丰积,荣盛莫加。他说法非常,神异难测,常现形大小,或突然藏身,或异香奇色,祥瑞频频。临终时,从山顶上下到半山道场,大集门人,连日说法,谆谆教诲,闻者都十分感动。他告诉众人曰:「若有十人不惜身命,常修法华三昧(法华忏)、般舟三昧、念佛三昧、方等忏悔,常坐苦行者,一切所需,由我供给。若无如此之人,我即远去。」因苦行之事,甚是不易,竟然无人答应。因而屏众敛念,泯然命尽。小僧灵辩,见慧思已经气绝,咆啕大哭,慧思遂睁开眼睛说:「你是恶魔!我将离去了,有很多圣人都迎接我。至于我后世之受生处,不须乱猜,以免妨碍、扰乱于我。痴人出去!」说完之后,又摄心静坐。至入寂时,众人皆闻异香满屋,头顶暖和,身体柔软,颜色如常。其时即陈太建九年(公元五七七年)六月二十二日。验之于以往他所说的,只在南岳注十年,正相符契。世寿六十四。

  在当时,江东一带的佛教界宏重义门,对于禅法,并不太重视,也没有多少人在修习。自从慧思南渡之后,倡止观并重,定慧双修,昼谈义理,夜便观想。这一作风对后来禅宗南北二宗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而慧思其人身相庄严,顶有肉髻,见者无不倾伏、皈信。他又善识人心,思深鉴照,讷于言过,方便诲引,奉菩萨戒,行大慈悲。甚至于不穿皮革之类服饰,而由其门人制作粗布衲衣。天气冷了,则以艾纳御寒。

  自从佛法东渐中土后,凡六百年,只有南岳慧思之慈行最是可敬可崇。我曾亲自参加传译,经常翻阅佛经,查询法衣所用之原材料,均没有以蚕丝制作法衣的。可见,慧思约束贪着,无由放纵。独断不以损生之皮革为法衣之材料,乃是高遵圣训。不放纵贪附的俗情,也不主观断事。此外,慧思凡所著作,皆口授成章,无所删改。曾撰《四十二字门》两卷,《无诤行门》两卷,《释论玄》、《随自意》、《安乐行》、《次第禅要》、《三智观门》等五部各一卷。这些都流传于世。

  原典

  释慧思,俗姓李氏,武津(1)人也。少以弘恕慈育知名,闾里称言,颂逸恒问。尝梦梵僧劝令出俗,骇悟斯瑞,辞亲入道。所投之寺非是练若(2),数感神僧训令斋戎,奉持守素梵行清慎。及禀具足,道志弥隆,逈栖幽静,常坐综业,日惟一食,不受别供,周旋迎送,都皆杜绝。诵《法华》等经三十余卷,数年之间千遍便满。所止庵舍,野人所焚,遂显疠疾,求诚乞忏,仍即许焉。既受草室,持经如故,其人不久所患平复。

  又,梦梵僧数百,形服瓖异,上座命曰:「汝先受戒律仪非胜,安能开发于正道也?既遇清众(3),宜更翻坛祈请师僧三十二人,加羯磨法(4)具足成就。」后忽惊寤,方知梦受。自斯已后,勤务更深,克念翘专,无弃昏晓,坐诵相寻,用为恒业。由此苦行,得见三生所行道事。

  又,梦弥勒、弥陀,说法开悟,故造二像,并同供养。又,梦随从弥勒与诸眷属,同会龙华(5)。心自惟曰:我于释迦末法,受持《法华》,今值慈尊,感伤悲泣。豁然觉悟,转复精进,灵瑞重沓,瓶水常满,供事严备,若有天童侍卫之者。因读《妙胜定经》,叹禅功德,便尔发心修寻定支。

  时禅师慧文,聚徒数百,众法清肃,道俗高尚。乃往归依,从受正法。性乐苦节,营僧为业,冬夏供养,不惮劳苦,昼夜摄心,理事筹度。讫此两时未有所证,又于来夏束身长坐,系念在前。始三七日,发少静观,见一生来善恶业相,因此惊嗟,倍复勇猛。遂动八触(6),发本初禅。自此禅障忽起,四肢缓弱不胜行步,身不随心。即自观家,我今病者,皆从业生,业由心起,本无外境。反见心源,业非可得,身如云影,相有体空。如是观已,颠倒想灭,心性清净,所苦消除。又发空定,心境廓然。夏竟受岁(7),慨无所获,自伤昏沉,生为空过,深怀惭愧。放身倚壁,背未至间,霍尔开悟。法华三昧(8),大乘法门,一念明达;十六特胜(9),背舍阴入,便自通彻,不由他悟。后往鉴、最等师,述己所证,皆蒙随喜。

  研练逾久,前观转增,名行远闻,四方钦德,学徒日盛,机悟寔繁。乃以大、小乘中定慧等法,敷扬引喻,用摄自他。众杂精粗,是非由起。怨嫉鸩毒,毒所不伤;异道兴谋,谋不为害。乃顾徒属曰:「大圣在世不免流言,况吾无德,岂逃此责?责是宿作,时来须受,此私事也。然我佛法不久应灭,当往何方,以避此难?」时冥空有声曰:「若欲修定,可往武当南岳,此入道山也。」以齐武平之初,背此嵩阳,领徒南逝,高骛(10)前贤(11),以希栖隐。

  初,至光州(12),值梁孝元倾覆国乱,前路梗塞,权上大苏山,数年之间归徒如市。其地陈齐边境,兵刃所冲,佛法云崩,五众(13)离溃。其中英挺者,皆轻其生,重其法。忽夕死庆朝闻,相从跨险而到者,填聚山林,思供以事资,施以理味。又以道俗福施,造金字《般若》二十七卷、金字《法华》,琉璃宝函,庄严炫曜,功德杰异,大发众心。又请讲二经,即而叙构,随文造尽,莫非幽颐。后命学士江陵智顗,代讲金经,至一心具万行处,顗有疑焉。思为释曰:「汝向所疑,此乃《大品》次第意耳,未是《法华》圆顿

  旨也。吾昔夏中苦节思此,后夜一念顿发诸法,吾既身证,不劳致疑。」顗即谘受《法华》行法,三七境界难卒载叙。又谘师位即是十地(14)。思曰:「非也。吾是十信(15)铁轮位耳。」时以事验,解行高明,根识清净,相同初依(16),能知密藏(17)。又如仁王,十善发心,长别苦海,然其谦退言难见实,故本迹叵详。

  后在大苏,弊于烽警,山侣栖遑不安其地。又将四十余僧径趣南岳,即陈光大二年六月二十二日也。即至告曰:「吾寄此山正当十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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