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开始集中和专注起来。同样的,当我们刚开枪击的时候,在举起枪对准目标的那一刻,心神必会自动地专注和稳定。天然定力就是这样自动地产生。我们常常忽视了它,因为它是那样的毫无神奇诱力,那样的太过于平常,平常到我们根本不会去想到它,正如在空气里存在的氧气一样,对人类是那么重要,却又那么平常、那么无形无色,虽然我们每分每秒都呼吸著它,但是我们几乎或根本觉察不到它的存在,但在生死关头,又不得不依靠它。我们就是这样大意的以同样的态度,忽视了正定之重要性。如果缺乏适当的精神专注,我们根本不能把种种任务办好,也不能成就无上智慧,更不能通达道果而获得永恒的解脱,进入阿罗汉界,静享涅槃之乐;虽然它是大多数人都可拥有和培养的一种能力,但对它稍微注意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多数人对它不感兴趣,有些只知其名而不知其实,更多的人甚至还不知道正定是什么,而略有所知的人,却以为那只是出家人的玩意儿!
现在,让我们来研究统一集中的种种境界之本质。第一个阶段是喜悦(PTTI),也就是心理的快乐或精神上的安宁。如何才能涉入这喜悦之领域呢?首先,学佛者须明白,佛陀教人不要去幻想追求未来的果,而强调人应该多造现在的善业。他要我们常发菩提心,行善德,上求佛道,下化众生。行善业的方法之一是布施(DANA)。布施之义是帮助别人,例如给他们物质上的帮助,叫做财施;或教导别人,使他们增加知识与智慧,叫做法施;第三种布施是无畏施,即助人消除各种恐惧。帮助别人,能使人得到快乐,受了恩惠的人,当然多数会尊重布施的人,因为人到底是有感情的动物。这样的联络感情有益于双方。在目前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只知求快乐,丝毫不顾别人的痛苦。如果人人都能行善布施,让不幸或生活缺乏种种物质的人获得一些快乐,那将是人生中一大好事。别人得乐,自己眼看著他们离苦得乐,心中必生起无限欣慰和喜悦之感。因此,布施是一种基本的善行,也是快乐的泉源。一心助人而达到不计自己的利害时,正是布施的至高境界。
在那道德的界限内,语言和行动的端正和妥当,能增进喜悦之感。不过这需要相当的精神专注力,时刻观照自己待人接物之态度。语言端正的表现,是不恶口骂人,不搬弄是非,不挑拨他人的感情,也不花言巧语,出言戏弄。语言的妥当,是懂得依著情况而说应该说的话。例如有人遭受不幸的灾难,心地善良懂得善用语言的人,会以慈悲温柔及安慰的话,去劝慰不幸者,使他深感安慰和感激,并对劝导者产生极好之感情;听者舒服,劝者也会高兴,这岂不是一件大好事?
通常人的心境,是相当难于控制或处理的。它一直不间断地跟外界事物相应和纠缠,而激发起种种的思想和感觉,最后甚至被那些思想和感觉操纵者。人心是容易烦躁和不宁静的,但是如果精神上的喜悦一被触发和稳定,心内的平静和安稳,必定会照样的有所增进。然后,再深一步的修习,使内心的稳定达到美好的程度,其结果是达成心神统一集中。心境既然已平静、稳定、柔韧、轻松,那么,人亦可引用它执行任何工作,特别是欲望的消除。
所谓心的平静或寂静,并非心陷于石头的状态—坚硬及毫无感觉。相反的在那寂静中,心再进一步自我调整的往前跨,直到适合于反省和观照,最后再涉入慧观中,而终于证入法性。
世人以为入深定,好似石头雕像一般的静止不动,甚至误以为是快要证正果前的现象。实际上,那有如石头一般僵硬的打坐入深定,是不能激发任何奥妙的智慧,因为深入禅定的心,起不了反省作用,它处于一种不知不觉的状态,根本不能引发洞察能力。因此,修行者须先回到比较浅的入定程度,然后应用那精神专注之功能,实践反省之径。用不著僵硬地打坐,期望能入深定,与其那样做,不如以冷静和平衡的心境为目标,因为这心境,能适应人的一切任务或活动。如修行者能以这平调的心境为目标,并且能成功的涉入此类心境,他必能修得佛家无上智慧,洞察世间诸法实相。他的洞察能力,是属于天然性质的,跟那些在佛陀旁听了佛法,而豁然开悟的人所拥有的洞察能力一般无二。这洞察力,是把思想引入正确轨道之主要因素。洞察能力的产生过程,并不牵涉仪式或神迹,也就是说洞察能力是不能够即刻浮现的—一个人是不可能即刻成为阿罗汉。跨涉知识的第一步,可能随时实现,不过,这还是要看心神专注的深浅程度而定,并且还必须顾及到那所产生的洞察能力,是否是正确的洞察能力,因为一个人可能以不对的方法来修行,或者是也吸收了太多的不正见,而影响了洞察能力的真伪。但无论那正确的洞察能力是怎样的浮现,它必有一些特点,例如:它可能是特别的清晰和深奥。如果所吸收到的知识是正确的,不但跟事实互相符合,也跟佛法符合,那么它会顺时势和机缘而发展,直到最后成为观照世间万有的正知识。如洞察能力的发展很有限,只能教化一个人成为圣者,接近涅槃但还未证果,或者如果那洞察能力,还是不能把俗人转变成圣贤,那么,它可能只把他变成一位有高尚思想的人,或一个拥有良好品格的常人。如果处境适合,而修行者已有相当的人格,则他尚有成为阿罗汉的可能。这一切都必依实际情况而定。但是无论如何,只要是心境内有天然的统一集中力,这所谓的洞察能力一定会浮现,并且不与现实脱节。就因为身为佛教徒的我们,曾经听过、想过、研究过这个世界,研究过五蕴和世间一切现象,期望总有一天能明白宇宙万有之真相,所以,我们从冷静和精神专注的情况所获得的知识,无论如何是不会导致错误的。
“洞察诸法实相”这句话的意义,就是洞见宇宙人生是本来如此的事实。换句话说,所谓“洞见诸法实相”,就是看见宇宙的真面目。洞见的结果是醒悟,而醒悟到的是什么呢?即了解妄执一切事物的枉然。世间万有都是无永恒性、无自我性,并能激起无穷无尽的痛苦,因此,为了避免跌入遗憾、懊悔、失望和痛苦之网,我们必须舍弃我、法之妄执,过著清心寡欲,不争不执的生活。但无论如何,还是必须依靠物质来维持生命,人还是有“寻求”和“成为”的必要,例如寻求食物、衣服、住宿和药品等,以及成为人父、人母、儿女、医生等。主要的问题,是出于人永不知足的心,对五欲往往过份的追求,终于导致沮丧、烦扰、忧虑、失望和悲愤种种痛苦的感觉。因此,我们必须时常警觉的护卫自己的心境,以避免它被妄执占有。一个有相当洞察能力的人,是不会被钱财、地位、身份和名望冲昏了头。他不会自高自大,也不会怨天尤人,更不会自我可怜。他会尽责的做事,对任何事物都毫无染者,也不自寻烦恼。如果他无意的发了一笔大财,也不会兴奋到难于入眼或得意忘形。反过来说,如果他突然破产了,陷于困境,他既不会沮丧消沉,也不会借酒消愁,更不会痛不欲生。他会很清醒的负起责任,重新努力的改造逆境。
佛陀和众阿罗汉是彻底地摆脱了欲望,虽然没有了欲望,他们还是能够很热心工作,并且比我们任何一位还要作得多。他们并不需要以欲望为工作的推动力。没有了欲望,不是等于什么都放弃了吗?不是的。事实上,证道得正果的人,还是和常人一样的要吃饭,要睡觉,要有穿的和住的,以及其余生活上的需要。但他们懂得以智慧了别、分析或鉴别什么是值得和应该做的事,什么是不应该或不值得做的事,他们也能明白,什么是他们应拥有的东西,什么是他们不该拥有的东西。再者,他们还有一样多数人缺乏的大慈大悲之心。由这了解别人的能力和慈悲推动他们,使他们四处宣扬佛门善法,救苦救难,也使他们毫无怨言的担起日常任务,例如早上出去托钵,如果化到一些食物,那是极好的事,如果化不到,也无所谓。当他们发生热病时,他们自己懂得如何处理和治疗。但是如果那高热不退,病势转危的话,他们会提醒自己,死亡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没有什么可畏的。在他们的眼里,生和死是同样的意义。他们不为生而欣喜,也不为死而悲哀。如果一个人想摆脱生死之苦,这就是他应该尝试抱有的心态和观法。
须知身体根本不需要有一个为“我”的主人。了别的功能本身,就致使身体依著原有的天然之基本生存能力,而维持著生命的延长,直到根身毁坏之时。佛陀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以无上智慧了别世间万有,并以大慈大悲的心救渡众生,他本身却过著最朴素和毫无染著的生活。那些阿罗汉们,也是同样的以纯净和无私的心济世。心有所染著的人,只做有益于自己的事,因为他们每做一件事,都以自私为动机。一个心胸狭窄、自私自利的人,往往误把恶当善,所以即使自己的行为不如法,也会以为是绝对的行为表现出,或是一种天经地义之事,心里从来没有为别人设想。世界之扰乱不安,就是人的自私心所造成的恶业恶果,因此,我们应该学习佛理,时时观照,从日常生活的一切,去体会佛法之实际与奥妙,使自已觉而不迷,明白缘生性空之理、缘起无我之义,才能斩断妄执,不再造恶业,不再失陷于生死轮回之道。如果我们必须跟世间杂事有所牵涉,那么,我们就该以洞见万有的智慧,来处理那些事情。把一切事物都看得透彻,不争不执,心境一定会平静和舒爽。无论我们如何牵涉于世间的事物,我们都用不著惧怕会连累到自己,因为,我们已离“迷”得悟。
愚昧的人,如果听到“世间没有任何事物值得争取”的教法,必会感到岂有此理,难于相信。但醒悟的人听了,只有衷心的感到此话确实有理,且因之鼓励而更加有信心。随著心境的升华,他能逐渐地摆脱事物之束缚,而成为它们的主人。他不以欲望为动机,也不盲目的纵欲。人之不满现状,是因为人有太多或太高的期望,一旦不能如愿以偿,便深感遗憾和痛苦。失望的打击能使人失去理智,甚至不能自己走向极端。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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