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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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的礼赞

  牛的礼赞

  耕云先生 著

  一、人生的理念

   活在相对人生中,一般人的共同理念和认知,应该是:

   收获必先耕耘,

   成功须靠努力;

   付出才能获得,

   贡献方受尊重。

   如果是反其道而行:

   不耕耘,只要收获(甚至是你耕耘,我来收获),

   不努力,偏想成功;

   不付出,硬要获得,

   没有贡献,却冀望被尊重。

   这样子的话。就会天下大乱了。

   在今天世风日下的芸芸众生中,能够符合上述理性认知的固然很多,然而悖逆常性、常理的人却亦不少。

   尽管人们自诩为万物之灵,但在所有众生之中,就上述认知而言,人并非是顶杰出的,这主要因素即在于人的根性和素质的参差不齐。比如和人们很亲近的狗,它的忠实和不嫌弃主人家贫的美德,是很多人所不及的。狗的“发情”一年也才只一次,可是就习于放纵本能的人而言,岂只是日日“发情”,简直是时时都会“发情”。只要是有根尘在相对,就会停止自我埋葬的勾当!

  

  二、牛的精神德性

   再譬如说牛吧,它那优良的德性就远超过一般人,因为——

   它耕耘,由你收获。

   它努力,助你成功。

   它付出,让你获得。

   它贡献,让你受到尊重。

   牛不仅任劳、忍辱,而且工作时全力以赴;我们形容一个人的苦牛、实干,常会说“这个人有股牛劲”。而牛好像也颇能坚持原则,它不愿意干的事,打它也没用,所以有时就以“牛脾气”来形容人的倔强。过去在农业社会中,牛是非常重要的生产动力,而人们也并非个个都是忘恩负义的,所以种田的家夫,就有人不吃牛肉,甚至在牛老死以后,把它埋葬,不忍屠宰或卖掉,以表达对牛的感谢和怀念。

   在信印度教的地区,牛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兽。牛在马路上行走时,汽车都得躲它、让它;尽管那不是斑马线,也没亮红灯,也没有人敢按喇叭,因为把牛惊吓了是有罪的。

   在人类的进化和发展过程中,不管是任何一个时代,牛对人类一直都有着很大的贡献。

  

  三、牛与佛教

   牛与佛教的关系尤其密切。

   《胜鬘经》中赞叹佛的伟大,在找不到更适当的词句时,就比喻佛为“牛中之王”。

   在《涅鬘经》第十八卷中,赞叹佛为“龙中之王,象中之王,牛中之王”。

   在《无量寿经》中赞佛、菩萨说:“譬如牛王,形色无有胜者。”

   在《妙法莲华经·譬喻品》里,以羊、鹿、牛三车比喻三乘,而以“牛车”借喻成佛之道。

   《六祖坛经》也说:“长御白牛车。”

   在《阿含经》里以十二种牧牛的方法,譬喻十二个调和心、身的修行要领。

   在《佛遗教经》里讲得更具体:“譬如牧牛,执杖视之,不令纵逸,犯人苗稼。”这意思即是说:修行人御心要像牧牛一样,时时不忘制心、息妄。

   在《大智度论》里也举出十一种牧牛的方法,当然也是以借喻的方式,让修行人领会调心、降伏其心之道。从以上的举例中,足可证明牛与佛法的关系。

  

  四、牛与禅宗

   就禅宗而言,同样离不开牛,离了牛的公案,就没有以后的禅宗了。也可以说:如果没有牛的公案,就没有马祖道一禅师,更没有所谓有“一花五叶”禅风的阐扬了。这在《指月录》里,怀让禅师岂不是用“打车?打牛?的启机作略,纠正了马祖道一对修行形式的执着,而臻于圆熟成功的吗?

   后来,马祖接引的石巩慧藏禅师,即是以”牧牛“的借喻而修行的。有一天,马祖在庵前散步,看见有个打猎的人在追逐一只鹿,马祖挡住他问:“你是干什么的?”“打猎的。”“用什么打?”“弓箭。”“一箭射几只?”“射一只。”马祖说:“你不善射!”猎者问:“你会射吗?”“会。”“一箭射几个?”我一箭射它一群!”猎者说:“彼此都是生命,为何射它一群?太残忍了吧!”马祖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射自己?”猎者说:“若叫我射自己,简直没有下手的地方。”马祖说:“这家伙无量劫来的无明罪垢,当下瓦解冰销了!”于是,猎者抛弃了弓箭,顶礼马祖为师而出家了。这个猎者便是后来的石巩慧藏禅师。

   有一天,慧藏在厨房里做事。马祖进来问:“你在干什么?”“牧牛。”“怎么牧?”“一回入草去,蓦鼻拽将来!”马祖赞许慧藏说:“你真会牧牛!”

   慧藏牧牛为何“一回入草去,蓦鼻拽将来?”牧牛即是让牛吃草,为何不让牛吃草呢?因为牛工作的时候不能让它吃草。这里的“草”象征见取。一般修行不好,就坏在“心外有法”而生见取,见取即是对外认同,修行不把原本不把原本没有的、那些多余的“拉圾”向外抛去,却往里面装,装得太多了,就把真正的自已活埋了。装到没有空间时,真我就窒息了。禅宗讲的“忌嘴”,意即心外切不受;修行如果不离见取,便会“贪看天边月,失落手中珠”。牧牛就是保持心态的调和、安详,如果看到什么就起心分别,不离不取,它祥便会降低,乃至无有安祥。

   在马祖会下的大善知识中,有位南泉普愿禅师,也是以牧牛而修行圆满的一位。

   有一天,他上堂说法道:“王老师(南泉)从小就养了一条水牯牛,想到河的东边去放牧,恐怕会犯国王的水草,往河的西边去放牧吧!也恐怕冒犯了国王的水草,不如随分纳些些(随便放一放),总不见得什么错误吧!”

   牧牛,东边牧、西边牧,为什么都会侵犯国王的水草呢?这即是说:修行人一起“边见”就背离中道。所谓边见,即指法与非法、人与我、是与非、真与假……那些二元的、相对的谬见。佛法是不二法门,所有边见,一概不取,当下只是“了了见,无一物,亦无人,亦无佛”的绝对心态。所谓“随分纳些些”,即随缘不变,敦伦尽分;也就是“素位而行”,本分做人。

   在百丈怀海禅师会下,因“牧牛”而得法的有位长庆大安禅师。大安禅师初谒礼百丈禅师时,请益说:“我想认识佛,要如何才能做到?”百丈说:“这太像骑牛找牛了!”“找到牛以后,又怎样呢?”“如人骑牛回去到了家。”“如何保任呢?”百丈禅师即以《佛遗教经》上所说示之:“譬如牧牛,执杖视之,不令犯人苗稼。“不犯人苗稼,即是离“见取”,不要向外去求玄觅奥,不停地朝心海里装些废知识。大安从此便领会了修行法要,不”再向外驰求。

   后来,大安禅师帮助他师兄沩山灵佑一同建立道场。他上堂开示:

   “我大安在沩山三十年,吃沩山饭,屙沩山屎,不学沩山禅,只看一头水牯牛;它要是不听话,随便落路入草,我就牵紧鼻绳把它给拉回来;它若是侵犯别人苗稼,我就用鞭子打它。这样的训练、调御久了以后,这条牛变得十分乖巧,让人怜爱,而今,已变成一条露地白牛了!

   大安禅师的牧牛,就是在说明他的调心过程。心调和好了,安祥现前了,安祥虽然现前,如果你不知珍惜,不好好守住它,一不小心它就会溜走。所以要时时盯牢它,如手牵牛绳,在未驯服之前,绝不放松。如此久而久之,牛和人合而为一——安祥和你合而为一,赶都赶不走时,安祥就是你,你就是安祥了。

   从经论到禅宗公案,有许多以“牧牛”来借喻调心的法要。我们参照这些事例修正自己的想念行为,秒秒盯牢自己的心态,不起妄想,不生见取,不出百日,就能达到《金刚经》所谓“降伏其心”的功夫。

   南泉普愿禅师和沩山灵佑禅师都曾说过“老僧百年以后,要到山下去做一头水牯牛”的启机话,请读者能禅:此二老究竟意旨为何?

  

  五、释《牧牛图颂》

   在禅宗公案中,除了许多以“牧牛”借喻修心法要以外,还有名闻遐迩的“牧牛图颂”。牧牛图大约有三种,而颂者与和者约有五十余位,包括中、日、韩三国的古德,都是以自己的修行体验,来说明修学的方法和历程。

   在中国流行最广的《牧牛图颂》有二种:一为廓庵禅师所作,一为普明禅师所作,图和颂词都不相同。普明禅师所作的《牧牛图颂》是由一条黑牛逐渐地变成白牛,先从头角,然后牛身,最后尾巴。

   此外,尚有《牧牛歌》。流行最广的当推曾和苏东坡做好友的了元佛印禅师的四首《牧牛歌》。另外还有三首、六首、一百首的。由此可见牛与禅师的殊胜因缘,关系非常密切。我们今天要讲的是廓庵禅师的《牧牛图颂》。   

  (一)寻牛

   茫茫拨草去追寻  水阔山遥路更深

   力尽神疲无处觅  但闻枫树晚蝉吟

   禅,语忌十成,说,不能说得太露骨、太赤裸,总给学人有个自省、自悟的余地,这是历代祖师们的慈悲;如果完全用语文表达,那就变成一种知解而不是禅了。

   《物牛图颂》即是使用借喻法,步步引导学人由入佛知见而超越佛祖。第一幅图颂在说明一个修行人的初发心,要发无上心,发无上心就是发菩提心。什么是菩提心呢?我们可以用知、情、意在三方面来说:

   在“知”的方面,修行人绝不可自囿和满足于常识的范畴,一定要穷溯到万生万物的源头,一定要认清自已的“本来面目”。认清楚了真实的自我,同时也就认识了万生万物的本源和宇宙的真相了。因为法界是一真,是不二的,人和宇宙不是对立的。

   就“情”的方面,要发普度众生的大愿心。修行不应是为自己而修,同时要为众生而修,然后才能扩大此情为无缘大慈、同体大悲。

   在“意”的方面,要发长远心,坚持不退,不成佛道绝不中止。三者加起来,就是具体的“发无上心”。   

  (二)见迹

   水边林下迹偏多 芳草离披见也么

   纵是深山更深处 撩天鼻孔怎藏它

   这首颂在说明求道者已知所趋向,找到了自己应该走的道路了。发菩提心圆成佛道的方便法门很多,世俗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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