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本为圣境,然不可以言说安立;以其为离言自性也。宇宙现象,何独不然?由此可知诸法非有、非非有也。
然则以何而定观一切法之标准乎?曰:如于缘生诸法之假立名言上,执为实有,此为于实无法上之增益执。如末那缘第八见分为我;第八见分本为有体,但末那执之以为我,则为非量,亦是于无计有也。如于缘生诸法之实性实相上──如宇宙真理及世间现象──总拨为空,此为于有中生无之见,故为损减执也。倘离增减二执,如实了知性相,则正为胜智所行之中道妙境也。
伦记上对于此段论文,有诸家之解释,兹择其要者而述之:离言自性,即无其相,然则从何而知其为离言欤?一、景师曰:佛陀亲证离言智,故知法本无可言说,但非全无离言之真俗二谛。而愚者迷于二谛不知法本离言,故佛陀善为开示之也。难曰:诸法本不离言,若谓法性本无,则言性亦空?答曰:言所诠法虽不有,但非无有离言法性也。难曰:言诠之法尚无,况离言乎?答曰:凡言所行,皆属遍计,有所增益故;若离言语,即是诸法本性,故不空也。
二、泰师曰:萨婆多说眼见青、黄、红、白之色,乃至意识所缘涅槃之法,凡言所说者必称于所见与所缘。而大乘则谓六识缘虑色等是证量知,境界称其行解为证依他性境,但能证所证俱不可言说也。言说生起,乃在眼等识缘境后、意识上所起之分别作用而始有之。有部说一切皆有,胜论说在法体外尚有大有存在,由大有故一切法有也,然此皆言说自性。而大乘排斥有部法有实性;亦斥胜论离法而有自性,而主张去此增益执也。
三、基师曰:若谓法假建立无有自性,亦容商榷。如执所诠之法体为实,则可说为无;如谓名不称境,则境岂非空矣?至谓名与所诠虽不相称,但在能诠名中有彼色等体和合而与名言相称,亦为不可,在事实上不见法外有和合性为言之所行也。如说名在法体上有,为言所行,则属遍计执,故不可执为色与名合,为言所行也。
四、测师云:非离宇宙现象外另有实体为言所行,故依他、胜义为有,遍计为无也。──盖遍计是依他上之所增益,不可为有;而胜义是依他上之所显示,故不可为无也。──如于依他上离此实无、实有之二执,则为人、法二空之妙境,而是无分别智之所行也。录此诸师之释文,以阐离言自性之中道义,则使人更为明了焉。
丁二 破小乘
戊一 随名多体失
若于诸法诸事随起言说,即于彼法彼事有自性者,如是一法一事应有众多自性。何以故?以于一法一事、制立众多假说而诠表故。亦非众多假说诠表决定可得,谓随一假说于彼法彼事、有体、有分、有其自性非余假说;是故一切假说若具不具,于一切法、于一切事,皆非有体、有分、有其自性。
大乘所立宗旨,与小乘有乖诤者,彼乃主张言语中所诠之诸法诸事──诸法、诸事义本相通,然可假别为二:即以五官所感觉之色等五尘为诸事,而以听闻经典上所说之涅槃等为诸法──,即在言语中有诸法诸事之体性。如说水、火、在言语中即有水、火体性,即谓事物随逐乎言语也。而大乘则谓名言所诠义,乃事物之假立相,故名言中并无事物之体性。如主张名言中有诸法体性,则一法应有多体,盖于一法上可立众多之假说名言而表显之也。譬如一人,初生立乳名,成人立大讳,入社会团体又有其团体中之名,做官又有官号,行恶又有谤称,行善又有贤名,可得谓其凡有一名,即有一人之体乎?小乘转救曰:名多而体亦多,有何过咎?大乘谓为不然,在事实上,并非一法体上、因有众多之名即有众多之体。不然,则应于此事之一假名中,别有其事物之自体与自量,而非此事其余假名中所有之体量;或于此事之余假名中所有之体量,而非此事之一假名中之体量。换言之:即应一事之多名中,各具有一整个之体量也。例如眼、目、原为一事,倘假名必称法体,则眼名中法之全体,应非目名中法之全体;目名中之法体,应非眼名中之法体;然于事实为不可能,未尝于一法之多名中各别有其体性焉。进而言之,不独一法上具有多名者不得法性,即一法上不具多名,唯有一名,亦不能得法之自性,以一名多名之不得法体,其理同也。
戊二 名前无体失
又如前说色等诸法,若随假说有自性者,要先有事然后随欲制立假说,先未制立彼假说时,彼法彼事应无自性。若无自性,无事制立假说诠表,不应道理。假说诠表既无所有,彼法彼事随其假说而有自性,不应道理。
倘小乘固执诸法悉随假说而有自性,则不应道理。何则?世间诸事皆先有其法体存在,而后由吾人五识了别之,始得于意识上分别其为笔、砚、桌、椅等,亦即先有法体后有名也。当法体未经吾人感觉,或上古宇宙初成之际,法体虽有,尚无其名,是则法体亦应乌有,以计体随名而有故。诸法既然原来无体,后乃依之安立名称,尤不契于正理。名与法体既不相称,又安得谓法、事,随假说而有体哉!伦记中景师之释文,颇同于此,然多一节之假设问答,兹一述之。问曰:大乘谓每一识体念念皆具见、相二分,而一法上既具多名,则意识亦可仗其变起多种相分,故名多体多无有过也。答曰:小乘主张凡物皆可言说,承认诸法随名诠召,乃据本质而言,非据相分以说。且小乘谓相分摄于能缘,故不致就相分而随名多体也。
戊三 色前有名失
又若诸色未立假说诠表已前,先有色性,后依色性制立假说摄取色者,是则离色假说诠表,于色想法、于色想事应起色觉,而实不起。
倘小乘转救曰:一切诸法,在其未立假说名义以前,已有其名义存在;但非至后来为吾人所感觉后,经历意识之寻伺,不得取其原有之名义置诸言说中,亦即非以本有之名义摄受法体,不能彰其体也。答曰:果如此说,则应离色法等假说诠表,应即可生此是色法等之知觉,而事实上何不然乎?例如初生之儿童,仅觉外尘之冷暖,并不生冷暖名义之知觉,由此可知法体并不与其名义同时存在焉。
戊四 结破余蕴等
由此因缘,由此道理,当知诸法离言自性。如说其色,如是受等如前所说,乃至涅槃,应知亦尔。
由以上种种因缘与道理,应知一切诸法皆是离言自性,倘一落语言,则即非真实矣。
丁三 破大乘
戊一 总标两种相似大乘
有二种人,于佛所说法毗柰耶俱为失坏:一者、于色等法、于色等事,谓有假说自性自相,于实无事起增益执。二者、于假说相处、于假说相依离言自性胜义法性,谓一切种皆无所有,于实有事起损减执。
在大乘中亦有两种相似大乘人,以不明佛法真义故名其为相似大乘。而对于佛说之经、论教法及毗尼之律仪,皆为其所失坏,此即不特无益而反有损也。一、对于色等法假说自性上,即是有质、无质之独影境上而增益之,谓其有实体也。二、对于假说相处──如言论生起,非无端倪,必有其所依之事实,此即假说相所依处之依他起性也。及假说相依──此即事实相之所依,乃离言真如也。彼于此二者而损减之,拨为全空也。一为无中生有,一为有中拨无,皆妄心上之计执焉。
戊二 别破两种相似大乘
于实无事起增益执妄立法者所有过失,已具如前显了开示,于色等法实无事中起增益执有过失故,于佛所说法毗奈耶甚为失坏。于色等法实有唯事起损减执坏诸法者所有过失,由是过失于佛所说法毗柰耶甚为失坏,我今当说。谓若于彼色等诸法实有唯事起损减执,即无真实亦无虚假,如是二种皆不应理。譬如要有色等诸蕴,方有假立补特伽罗,非无实事而有假立补特伽罗;如是要有色等诸法实有唯事,方可得有色等诸法假说所表,非无唯事而有色等假说所表。若唯有假无有实事,既无依处,假亦无有,是则名为坏诸法者。
关于增益执,已在上文小乘中同被破矣,而损减执尤乖佛理,兹据理破斥之。倘谓世间无有真实,则虚假法亦无,假法必依真事而建立故。例如补特伽罗──通常云我──虽是假法,然必有其所依之五蕴法而得建立,若无诸蕴和合相续似一之相,愚者从何执为有实我耶?倘谓诸法唯假而无真实,既无所依之真实法体,则假法又何从而有哉?在小乘六宗中诸法但名宗,亦近于此种空执,彼宗盖谓诸法唯有其名而无实体者也。
如有一类闻说难解大乘相应、空性相应未极显了密意趣义甚深经典,不能如实解所说义,起不如理虚妄分别;由不巧便所引寻思,起如是见、立如是论:一切唯假是为真实,若作是观名为正观。彼于虚假所依处所实有唯事拨为非有,是则一切虚假皆无,何当得有一切唯假是为真实?由此道理,彼于真实乃以虚假二种俱谤都无所有;由谤真实及虚假故,当知是名最极无者。如是无者,一切有智同梵行者,不应共语,不应共住。如是无者,能自败坏,亦坏世间随彼见者。
溯相似大乘所以有其空执者,盖因听闻大乘空性相应之摩诃般若经等,对于其中佛陀密意所说之空义以起误解,不能善巧方便研精其义,故不知依他、圆成为有,遍计本空;于是臆测妄度,而谓万法皆假,乃主张观一切唯假方为正观。其实、彼极荒谬,既将假法依处之依他、圆成皆抹煞,又何得有其假法?是则真实、虚假俱谤矣。如此之人,成大邪见,害人不浅,故修梵行者,不应与之同修学、共言语也。若不尔者,则必中其毒计,受大影响,迷乎事理而起谬说也。
于此应诘之曰:汝说世界中都无有实事真理,此种论断为合理乎?抑背理乎?若是合理,则汝所谓世间无真理之言为可恃,而世间已有真理矣,岂不与汝说世间无真理之言相悖逆乎?若不合理,则汝说世间无真理之言为不足恃,而世间固非不有真理也。观汝所说,进退维谷,故不如弃其空执之为愈焉。
戊三 空有执之罪过比较
世尊依彼密意说言:“宁如一类起我见者,不如一类恶取空者”。何以故?起我见者唯于所知境界迷惑,不谤一切所知境界,不由此因堕诸恶趣;于他求法求苦解脱不为虚诳不作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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