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于对这一点的理解,任何的幸福与快乐,不能常住,终归消逝,这叫做行苦。
至于八苦,是概括著生理和心理两方面的苦,分述如下:
〈1〉生苦:生之苦人都不复记忆,这是指十月胎狱之苦,及出生之际的痛苦。试看一个六磅、八磅重的婴儿,通过狭窄的阴道,这种痛苦已非可言喻;而生出之后,为寒冷或燠热的空气所刺激,为接生者粗糙的手掌抓来抓去,这对婴儿的娇嫩皮肤而言,其痛苦有如皮鞭抽体。婴儿出生后呱呱大哭,实因肉体上的痛苦所致。
〈2〉老苦:语云:“公道人间唯白发,贵人头上不曾饶。”老之于人,也是如此。人到老时,生理机能衰退,高血压、心脏病、关节炎、风湿病都一一发作了。尤为可怕的,老人痴呆症也愈来愈多了。纵然生理健康,而现代工商业社会,子女远离膝下,孤独无依,其情何堪?
〈3〉病苦:人自出生之日起,就与病结下不解之缘。儿童时期的天花、麻疹、水痘、脑炎,中年时的糖尿病、胃溃疡,老年时的脑血管病变、癌症,在在威胁著人的健康。纵然说科学进步,医药发达,但由于社会竞争激烈,由紧张焦虑所引起的神经衰弱、精神分裂,又岂是药物全能奏效的?
〈4〉死苦:佛经中说:“有生必有死。”世人出生之后唯一的共同目标,是走向死亡。无奈“壮志未酬身先死”,每一个要死的人,都有他尚未完成的心愿。再者,个人一生奋斗的成果,名誉、地位、财富、权势,以及妻子儿女,到一口气接不上,这一切与自己全不相干了。苦啊!这令死者怎能甘心呢?
〈5〉爱别离苦:人间最大苦事,莫过生离死别。青春丧偶,老年丧子,固然痛苦万分,即使不是死别,或为谋求衣食,或因迫于环境,与相亲相爱的人生离,又何尝不是苦?但是,谁又能和自己相亲相爱的人终生相守呢?这爱别离的痛苦,是谁都不能避免的啊!
〈6〉怨憎会苦:相亲相爱的人,终久要别离。而相憎相怨的人,却又被安排在一起,如影随形似的分不开。这种面目可憎,语言乏味的人,或者利害冲突,两不相容的人,能够终生不见,岂不眼前干净?无奈社会人事,繁杂万端。“不是怨家不聚头”,愈是不相容的人,愈被安排在一起,也真是无可奈何啊!
〈7〉求不得苦:本经中说:“多欲为苦”,其实这就是求不得苦。因为第一个愿望求得了,第二个新愿望又生起了。山谷易满,人欲难平,谁会觉得自己一切满足了呢?不满足便有所求,有所求便是苦。
〈8〉五阴炽盛苦:五阴积聚而有我人的身心,前七苦皆由此身心而起,此五阴如火之炽燃。色阴炽盛,而有四大不调之苦;受阴炽盛,而领纳分别,使诸苦变本加厉;想阴炽盛,构画追求,而有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诸苦;行阴炽盛,迁流代谢,而有无常之苦;识阴炽盛,起惑造业,种下生死流转之因,而有生死轮回之苦。
总之,娑婆世界,一切是苦。我们于此探索,此苦由何而起呢?我们且看下一节。
(3)苦的根源是渴(爱)
佛教的基本教理四圣谛,在“苦谛”之后是“集谛”。意谓苦只是果,不是因。而苦之因是由“集”而来。集者招聚之义。由于招聚,而有众苦之“集”。但何以会有招聚呢?那是由于我人的迷昧与执著,因而生起种种烦恼。由此看来,集不是苦的第一因,苦的第一因是“烦恼”。佛经上说,我人有三种根本的烦恼,曰贪、嗔、痴,此称为三毒,亦名曰三火。而三毒中的贪,是苦的直接原因。
贪字的梵语rage,是对事物起爱著心,追求财物、美色、名声等而无厌足的精神作用。亦即是于己所好之物,生起染污之爱著心,引生五取蕴而产生诸苦—取是烦恼的意思,蕴从取生,故称取蕴—此又称贪欲、贪爱、贪著,亦略称为贪、为欲、为爱。事实上,贪即是爱,亦即是欲。《大乘义章》曰:“贪染名爱”。由此可见,贪、爱、欲这三个字原是一回事—是同体异名,也就是一切苦的根源。
早年间,顾法严居士译过一本《佛陀的启示》,这本书中把苦的根源说的非常明白,抄录一段原文,以增加我人对苦的了解:
苦的根源就是“渴(爱)”,它造成了来世与后有;与强烈的贪欲相缠结,随时随地拾取新欢。这“渴(爱)”有三,〈1〉感官享受的渴求(欲爱);〈2〉生与存的渴求(有爱);〈3〉不再存在的渴求(无有爱)。
这以各种形式表现的“渴求”、欲望、贪婪、爱著,就是生起一切痛苦及使得生死相续不断的根源。但却不能将它视为最初因。因为按佛法说,一切都是相对的,相互依存的。这苦之根源的渴(爱),也是依其他的条件而生起的。这条件就是受;而受又依触而生起,展转相依,即构成所谓十二缘起。
由此可知“渴(爱)”并不是苦之生起的最初或唯一的原因;而是最明显,最直接的原因,也是最主要的与最普遍的事实。因此,在巴利文原典的某些地方,集谛的定义中,除了渴(爱)为主要的原因以外,还包括了其他的烦恼不净法。本文篇幅有限,无法详论。只请牢记一点,这渴爱的核心,就是从无明生起的虚妄我见。
渴(爱)一词的意义,不仅是对欲乐、财富、权势的贪求与执著,也包括了对意志理想、观点、意见、理论、概念、信仰等的贪求与执著。根据佛教的分析,小至家庭个人的口角,大至国与国间的战争,无不由这自私的渴(爱)所引起。从这一观点看,一切经济、政治与社会问题的根本,都在于这自私的渴(爱)。大政治家们想仅从经济与政治方面去解决国际纠纷,讨论战争与和平,只触及问题的表面,而不能深入到根本症结之所在。佛就曾告诉罗吒波罗:“世人常感不足,梦寐以求,乃成为“渴(爱)”的奴隶。”
(4)欲—杂染欲与善法欲
如果以贪欲来说,贪的意义即是爱染,也即是欲。故贪、爱、欲三个字,同体而异名。但如单以一个欲字来说,“欲”是“百法”中的一法,是唯识学上“五别境”心所之一,《成唯识论》解释“欲”曰:“于所乐境,希望为性,勤依为业。”在《入阿毗达摩论》中亦说:“欲为希求所作事业,随顺精进,谓我当作如是事业。”
简单的说,欲就是希望,它恒对于所乐之境,生起希求之心;对于不乐之境,避之则唯恐不及,决不生起希望。但对于所乐之境,以有希望故,努力勤劬,追求不舍,不达目的,誓不干休。
欲有杂染欲与善法欲的分别。心存染污,贪图财色名食睡,攫取占有,心无厌足,固然是欲;但是,发菩提心,行菩萨道,上求下化,精进不懈,当然也是欲。前者是杂染欲,后者是善法欲。对善法欲应助其增长,对杂染欲应加以抑制与约束。
俗话说:“人是生活于希望之中”。一个人不管目前境遇是好是坏,都希望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假设一个人生活于极端困苦的环境中,如果没有一种希望的力量在支持他,他恐怕没有生活下去的勇气。所以欲(希望)并不是罪恶。但是人的欲望(希望)永无穷尽,所谓“山谷易满,人欲难平。”到了欲望永无穷尽的时候,这就成为一种心理上的病态了—大财团操作股市,一赚多少亿元,那决不是为生活,而只是为了占有。
人的杂染欲种类极多,难以计数,但归纳到最后,不外占有欲和支配欲两大类。占有欲是“心无厌足,惟得多求。”房屋田产,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绫罗绸缎,以至于一切的一切,全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清季的乾隆皇帝,有个宠臣名叫和坤,仗著乾隆的宠信,贪渎不法,搜刮天下资财入于私囊。后来乾隆驾崩,嘉庆继位,赐和坤自尽,财产没收入官。当清点他的财产时,举凡田产房屋典当市廛等计一百零九号,已估价者二十六号,值白银两万万两千三百余万两。未估价者尚有八十三号,推算价值八万万两余。全部财产十万万两以上,抵得国家数年预算。这种贪得占有,非心理有病而何?
人的另一种欲望是支配欲,支配欲事实上就是权力欲。当一个人的权力可以支配天下的时候,他就不必占有了—因为一切为他所支配,一切即为他所有。第二次世界大战主角之一,混世魔王希特勒就是典型的例子。
(5)少欲无为,身心自在
经文说:“多欲为苦,生死疲劳,由贪欲起。”人生大事,莫过于生死。众生自无始以来,在六道轮回之中,时而天堂,时而地狱,驴胎马腹,飞禽走兽,死此生彼,死彼生此,如此轮转,暂无休息,故曰生死疲劳—疲是疲乏,劳是劳苦。众生为什么要受这种生死疲劳之苦?《圆觉经》上告诉我们说:
善男子,一切众生,从无始际,由有种种恩爱贪欲,故有轮回。若诸世界一切种性:卵生、胎生、湿生、化生,皆因淫欲而正性命。当知轮回,爱为根本。由有诸欲,助发爱性,是故令生死相续。
经文说:“少欲无为,身心自在。”少欲是对多欲而说的;无为即是不去追求的意思。世人的欲望,无非是财色名食睡,为了追求欲望的满足,终日里劳碌奔波,得不到片刻安闲。名枷利锁,系缚著我人的身心。《遗教经》曰:“多欲之人,多求利故,苦恼亦多。少欲之人,无求无欲,则无此患。”
一九九四年十月卅一日撰稿
【第六讲】人性的弱点—心无厌足、惟得多求
第三觉知,心无厌足,惟得多求,增长罪恶,菩萨不尔,常念知足,安贫守道,惟慧是业。
(1)天高不算高,人心才算高
据说,修道成仙的吕洞宾,游戏人间,随遇而安,一时,他寄居在一个风景区的道观中。道观外有一家小酒店,一对夫妇,自造佳酿,丈夫管帐,妻子当炉,生意不恶。吕洞宾到酒店饮酒,店主夫妇以在道观外做生意,靠道观照应之处颇多,道观中的道爷来店中小饮,坚决不收酒资,日后习以为常,吕洞宾亦不在意,只管兴头来时即去店中小饮。
一日,吕洞宾欲云游他方,觉得饮了人家许多酒,无以为报,提笔在壁上画了一只仙鹤,嘱店主人曰:“晚间以清水供仙鹤饮用,白天取酒时,以酒壶对仙鹤之口,即有酒流出。”说罢飘然而去。
三年之后,吕洞宾又途经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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