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菩萨行论 十九》
雪歌仁波切讲授,法炬法师翻译
2005/09/25
现在讲第六品,这一品主要开示如何遮止瞋恚。如同内文所说,没有任何一种罪会大于瞋恚,也没有任何一种苦行,比忍辱更难、更不容易达成。若再思惟, 也没有任何一种心念会比瞋恚,那么澈底摧毁善根和善行,也没有任何一种心念,像瞋恚会那么严重破坏我们的快乐。第六品就是讲瞋恚的正对治。
「重罪无如瞋恚罪, 难行无如忍辱行。」
瞋心是最重的罪。这里的重罪可分两个角度看,其一,瞋最会伤害、断掉到我们的善根,这是瞋所造成最厉害、最厉害的一面。的从字面上看,我们也知到所谓的断掉,就是断除了所有的一切快乐的因。这是反面的看法。若从正面的角度看,因瞋所种下的因,将会让后世带来相当程度的痛苦,这是很强的力量
要灭掉瞋恚就要学忍辱。忍辱分三种 1.安受苦忍2.谛察法忍3.耐怨害忍。现在讲解「谛察法忍」。上次,讲到破除外道“数论派”,所主张的 「我」。
为何要思惟我?到底有没有我的「我」呢?当发起瞋恚心时,“我执”是非常强烈的。因为有强烈的瞋恚心,所以内心的我执也很炽盛,所以对我执就可以容易察觉认识到。只要强烈的瞋恚心一起,此时的我,完全不需要观待别人,也不需要依赖他人。有时瞋心一起,讲完话后回到家经过思惟、反省,才深感懊悔。隔天再见到这个人时,会感到不好意思。因为前一天生起瞋恚时,一点都不在乎别人,不管别人怎样,等出了房门才发觉情况不是自己所想象的,深觉得对不起别人。
修「施身法」有斩或断的用意。修持这种法门的有两种目的。其一,将自己的身驱从头到脚全部布施给他人;其二,透过修行认识「我执」,进而认识我「我爱执」。修「施身法」就是要斩断我执和我爱执。通常我们一般人都很珍惜自己的身驱,若肯将此身布施出去,是一种斩断我爱执的方法。事实上,真正要认识「我执」并不一定要到坟墓堆里头去。
刚刚讲的「施身法」,突然想到要认识我执的方法是到坟墓去修的。最主要目的是要断除我执和我爱执这两种执着,在坟场修行,对断此二执都有用,在那种地方比较容易认识我执,透过这种修行比较有机会断除我执,在那边也可以生起布施心断除我爱执。
对于我爱执的表达方式,藏文与汉文有很大的差别。比如:补特伽罗我执或法我执是两种我执。若不说补特伽罗我执或法我执,一般的「我执」就是萨迦耶见我执,此我执有多种区分。
藏文所认定的萨迦耶见我执,是我跟他的我;我、你、他的我这种执着心。而补特伽罗我执和法我执的我执并不是我和他的我,这里的我是自己本身成立起来的。只要见到补特伽罗,都认为所有的补特伽罗都是独立存在的,同样的,当看见了法,也认为所有的法都是独立存在的。因此我们就将「自己本身独立存在」的认知称为「我执」。认为自己本身可以独立存在的是我执,补特伽罗我执和法我执的我,就是自己本身独立存在的意思,而不是我跟他的我。
为什么还要称我呢?这里的「我」,自己可称自己是我,他也可以称自己是我,这表示一切法都可以是自己本身独立存在的意思。这个我是我们自己,他们自己,这一点与藏文就有很大的差别。
藏文所表示的文字是不一样的,很清楚分别两个我的不同。(仁波切以藏语分别发音两字的不同)但中文所表达的文字是一样的,我执我跟他的我、补特伽罗我执和法我执的我都是同一个我字,所以会搞乱意思。
我执与我爱执的差别在那里?在中文里,我执的很多用法是不一样的。而我爱执是另一件事,这两者之灾也不相同。
我爱执的「我」,是在的意思;我执的「我」,是不在的意思。我爱执的我,是世俗的东西,像是一种东西,他确实是有的。这种说法法是对的,但他爱只是自己而已,爱的对象并没有其他人,所以,我爱执的我,是名言上的我。「我执」的我,是不在的,是不存在的。
问:这意思是,平常我们讲的名言上的我,就是我爱执的我吗?
答:我们什么都有。我觉得自己也有在里面。只要一想起就觉得自己也在里面。我爱执的我也在里面,这样就圆满了。
问:仁波切刚才谈到的人我的我执,我们有另一种名词,称人我,指的是别人和我自己。这个名辞与萨迦耶见是否相通?
答:用「人」这个字来表示是不对的,这是不对的。因为是补特伽罗的执着心和对境的执着心及有境的一个执着心。现在讲的有境是补特伽罗,补特伽罗,指所有一切有性命的、有感受的,连佛也在内。佛呀,众生呀,人呀,动物,不仅有情,也涵盖佛,所以用补特伽罗比较正确。如果用人我执的话,执的对境只是人而已。
萨迦耶见,是我和他之间的我,是一个补特伽罗的我执。所有萨迦耶见是补特伽罗我执,但补特伽罗我执就不一定是萨迦耶见。因为我们会在在他人身上产生执着心,常会在意那个人是什么样子,一直在当中生气,此时在他人身上的补特伽罗我执会一直生气,这就不是萨迦耶见,是补特伽罗我执。
若依人我执去学习,只不过学到其中一部份而已,只了解一部份的补特伽罗我执,无法了解全部的补特伽罗我执,所以用补特伽罗我执比较正确。当发起强烈的瞋恚时,我执是很强烈的,两者常伴随相互而起,这种心是很容易认知的。同样的,当烦恼生起时,我执也跟着来到。凡生起每一个烦恼皆有我执在。
「身根遍全身,痴遍诸烦恼」。痴固然可遍烦恼,但并非所有的烦恼都可周遍。痴可以周遍烦恼,也就是所有的烦恼几乎都有痴的存在。这时痴心比较强,痴的执着心较强,是否有其他烦恼的执着心呢?还是有的只是心力较弱一些。
痴如同烦恼的生命,只要将这生命(痴)去掉,那么所有的烦恼都可灭除。四百诵说,只要灭掉痴,一切烦恼皆可灭。
因瞋恚而生我执的我与外道所说的「我」类似。外道的宗派主张,「我」,是对的,正确的,是实有的。有时我们也会有相同的看法,相同的执着。 外道这些理由对我们来说也很好用,因为透由此可以认识我执,比较明确知道我执是什么样子。所以外道并不是外面的而是跟我们的烦恼一起的。
就外道而言,他们所认为的「神我」或「总主」是因,同时也会安立一个我,认为这个我是常的,是恒常不变的。有时我们也认为这个我,来自前世,也会往后世去,并有苦受和乐受。若不从「业」的角度看这件事,都会认为有一个造作者,即是外道所谓的「总主」。实际上,真正的造作者是业,但是,又无法用很具体的事实或某种现象去解释或描述业的存在,总认为有一个造作者。
可能我们也会认为业是没办法改的,业是存在的,是改不了的这种关念,这是错误的。只是我们不像外道称它是「总主」而已,但我们所认识的业就像总主一样,就如,心里认为这是没办法改的,这好像从天空掉下一件东西,是我们所不能改变的,是动不了的。像「总主」只有祂有能力给我们一切。
我们所认得的业是果报,是可以改变的,从这个角度思惟比较不会偏,要是一直挶限于业是不能改的观念,很明显的,就落入外道所谓的总主,由祂主宰,操控一切。我们认为业是否有总主,就会有总主的能力,这是数论派的说法,我们也常跟他们有一样的想法。
如同刚刚所说,若起瞋恚,就会认为我是常的,是不变的。若再碰到苦或乐,也都认为这些情况的发生是很莫名、很意外的从天而降,像这类想法,常会错乱心思,错乱了原来的心境。实际上并不是如此一切皆是因缘而来,因缘本身也是依因缘而来,自已与他人也是因缘而来,相互依赖而而成。
如此思惟,瞋恚自然可平息。这种思惟方式就像把瞋恚的命脉取掉一样,同时也取掉了我执。
如果所执的我,能够受用的对境是恒常不变的,应该会恒常去享用这个对境才对,不论是好是坏都会恒常安住其中,不致有所改变,也不须依待其他因缘而不可改变,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偶而也会不受用,这个对境法若是常,若存在,就应该永远在,永远会遇上这种情况,但碰上这情况只是偶而一次罢了,就是表示自有其因缘之故,是由因缘而出来的。但当我们偶而碰上这么一次时,就会生起这是存在的念头,这是实有的想法。
以上是所说是破数论派之宗见,现在要破的是胜论派。胜论派也是主张有一个我,这个我就不是数论派的我,是总主。他们主张这个我是一个自在的我,好像是造作者。
(申二…酉一、常则不应生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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