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菩萨行论 五十二》
雪歌仁波切讲授,法炬法师翻译
2007-06-17
讲到这边就是开始破除外道的主张,这边的外道也是承认有解脱,但是,他们认为我们内道所说的我执的对境是存在的,他们认为这里所说的「主」就是轮回的根本、轮回的因。我们一般人来看,他所讲的「主」有一点像我们所讲的无明,实际上,他们认为无明的对境是存在的,他们认为「主」才是轮回的因。我们内道所讲的我执的对境的「我」,他们说是存在的,他们认为能用色声香味触等境的就是我。
现在我们能破除的是应成派,寂天菩萨是应成派,当我们要破除外道时,我们必须要先清楚我们自己的主张是什么,我们是应成派,所以,我们会说只有依赖对境的法才有有境的我,而对境的法也是靠有境才能存在的,对境跟有境是互相依赖的。外道说我是能用者,而所用的则是色声香味等等,以我们应成这种主张的角度来看外道的时候,色声香味是无常法,那么,有境的我应该是无常,有境的我不可以是常法。所以,我们在这里要破除外道时就会讲:对境的声音如果是无常的话,有境的我也应该是无常。相反的,有境的我如果是常法的话,对境的声音也应该是常法。外道本身则不会做这样的主张,但是,从应成派的角度来看的话,这两个就矛盾了,因为应成派认为有境和对境是互相依赖的。
上次的第六十颂讲到 「声识若是常」 这个「识」是我,声音的对境(识)就是外道所讲的我,声识的意思是指声音的有境识(补特伽罗)若是常法的话,那么,「一切时应闻」 一切时候他也都应该会一直听闻到声音。意思就是:有境的补特伽罗如果是常法的话,那么,它的对境(声音)也应该是常法。或是说:有境的补特伽罗是常法的话,他就永远都要听得到声音。
但是,「他永远都听得到声音」应该是不可能的,因为声音是无常的,它有时候会存在,有时候就不存在,所以就会说 「若无所知声」 也就是当声音不存在的时候,这个补特伽罗听到什么声音呢?也就是没有境的意思。以应成派的角度来看的话,一定是要依赖境才会有「有境」,而刚刚的外道则说声音是无常而有境的补特伽罗则是常法,这样的说法对应成派来说是矛盾的。「若无所知声」,如果无这个声音的话,那么,听到的是什么声音呢? 或是了解到、知道的是什么声音呢?
如果没有声音的话就不可能会了解到声音,为什么可以这样成立这样的逻辑呢?后面讲到 「何理谓识声」
这边藏文有一点点不一样,藏文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对境的话,谁会知道什么东西呢?如果对境的声音不存在的话,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声音呢?这是不合理的。
因为我们的心、智慧没有那么细,这样讲会觉得太粗,好像没有道理会有这种感觉。如果是对一个心非常细的来说,他看到旁边一些比较简单的,他可以分得非常细。因为我们的心非常粗,所以,当我们看到旁边的那些东西时,我们没有办法分得那么细。所以,当我们在学《中论》或应成派的解释时,常常会觉得翻来覆去的。
实际上,我们想一想「我」是怎么样存在的的话,可能自己会提出另外的问题出来,「到底我是为什么存在的呢?」这样的问题产生之后,再去听一听应成派所说的「我是依赖境才存在的」,此时才会觉得好像有可能。
我们平常不会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我是怎么存在的?」从无始以来,我们心里无始无终的会去想「我」,不可以说它是不存在的,我会生病,我会饿,我们就会说「我一定是存在的」,但是,我们就不会去问:「它是怎么存在的呢?」我们就会觉得习惯了,并不需要去问。如果自己问自己「怎么样存在」的话,有时候会觉得奇怪「到底是怎么样存在的」,有这样想的话,才慢慢会听得进去应成派、其他外道或内道所讲的各式各样的「我」。
我们要先把自己平常的想法去掉一点,我们平常的想法是「我怎么存在」是不可以问的,好像这个根本就不成为一个问题,因为我们的执着心太强,所以就不会去提这个问题。
接着是第六十一颂,他就会说:声音是无常的,它有时候是不存在的,但是,识这个我是常法,它是永远都存在的。这就是第一句「无识若能知」,上次我们改为 「无声若能知」
接着讲:如果没有对境的声音而有境还是能知的话,那么,树也应该是能知,因为有没有对境都无所谓了,如果没有对境还是承认补特伽罗是能知的话,那么,树木也可以变成能知了。因为有这样的过失,所以,应该要讲「无境则无识」 没有对境就一定不可以说它是能知。
下面是另外一个科判,第六十二颂就是我们用来破除他宗的回答,第一句的
「若谓彼知色」
就是他的回答。他的回答是:声音有的时候是不存在的,但是,不可以说所有的境不存在。我们也会这样想:声音有时候存在,有时候不存在,但是,其他的境是存在的。所以,也可以承认补特伽罗是能知,还是有其他的法是它的对境,例如色声香味触里面的色法,所以说「若谓彼知色」。
在这样回答的时候,自宗就问他:
「彼时何不闻?」
「若谓彼知色」的「彼」指的是补特伽罗,而这里的「彼时」则是那个时候,就是指声音不存在而色法存在的时候,这两个「彼」所指的不一样。
「彼时何不闻」就是为什么没有听到,这是自宗问他宗的,他是用一个理由来问他,这个理由在这里没有提出来。
「若谓声不近」
甲曹杰大师在这中间用另外一个理由,色声香味触是五唯,甲曹杰大师看「若谓声不近」这一句,就在第二句和第三句中间用一个正因。应该要听闻到这个声音,理由是什么呢?五唯都一直围绕这个地道建立补特伽罗,五唯都一直要跟着这个补特伽罗,这就是中间的正因。上次讲到二十五个所知,他们将色声香味触称为五唯,这只是外道所用的一个词。
甲曹杰大师在这边用了一个正因,再来是「若谓声不近」,这就是回答,「若」就是如果你们这样讲的话,这本身就是回答的意思。他宗回答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知道声音,因为补特伽罗和声音那时候没有靠近,所以就不了解。如果这样子回答的话,就应该要讲识是无常,因为这个识会变,有的时候知道声音,有的时候又不知道声音,所以应该要承认补特伽罗(识)是无常,所以说
「则知识亦无」
就像声音无常一样,能知的识也是无常。
应该是这样说,声音是前面有而后来就没有的,所以,不可以说声音是完全不存在的。同样的,有境(能知的识)也是有时候有而有时候没有,所以也不可以说它是完全没有,这就是无常的意思。但是,藏文的根本颂的字面上是「没有」,而它的意思是「无常」。
外道讲的也有一点道理,我们也会认为「我」的想法是没有错的,但是,我们会去想:让我们一直去轮回的因是另外一个无明,把它放在另外一个位置,跟「我」这种想法有一点离开,我们就把它看成无明。我们有时候会这样想,这个外道差不多,就是认为我执是正确的想法,而且我也是存在的,但是,我一直不断去轮回的因是「主」,「主」就有一点像是无明的样子。我们如果一直去观「主」的话,它慢慢就会不好意思,也就不会骗我们,然后就消灭了,这是他们的解释。所以,补特伽罗(识)要解脱的话,他就要观「主」,越去观它,它就越不好意思,然后慢慢就消灭了,这是外道的说法。在他们的说法里面,我和无明是分得很清楚的,而我们是把我和我执放在一起,然后把无明看为除了我之外的另外一个想法,这就跟外道的这种解释非常像。
这里讲的是我们跟外道之间主要是在「我」之上辩论,外道也承认「我」本身是能知的、能用的有境的部分,比如能看到、能听到、能想到、能闻到,这样能用、能知的部分就是「我」。所以,他们也会说「我」就是能知、我就是识。
能知当然就要靠一个所知的法,如果没有所知的法的话,那要如何能知呢?我们想一想:我们是怎么把「我」承认为有情、补特伽罗呢?比如电脑不是补特伽罗,这个花不是补特伽罗,那么,我们是怎么样承认我们是补特伽罗呢?它有一种能感受、能看到、能听到、能知的,我们就承认那就是「我」,那就是补特伽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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