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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讹集▪P3

  ..续本文上一页哉言乎!

  

  盂兰盆

  

  世人以七月十五施鬼神食为盂兰盆大斋之会,此讹也。兰盆缘起目连。谓七月十五,众僧解夏自恣,九旬参学,多得道者。此日修供,其福百倍。非施鬼神食也。施食自缘起阿难,不限七月十五。所用之器,是摩竭国斛,亦非兰盆。盖一则上奉圣贤,一则下济饿鬼。悲、敬异田,恶可等混?

  

  《无为卷》

  

  有罗姓人,造五部六册,号《无为卷》,愚者多从之,此讹也。彼所云无为者,不过将万行门悉皆废置。而不知万行即空,终日为而未尝为者,真无为也。彼口谈清虚,而心图利养,名无为而实有为耳。人见其杂引佛经,便谓亦是正道。不知假正助邪,诳吓聋瞽。凡我释子,宜力攘之。

  

  《般若心经》

  

  人言佛典唯《心经》是玄奘法师西天取至,余皆后人所作,此讹也。是经先译于什师,奘师持之西往,非彼取至也。《西域记》载奘中途屡逢魔妖,持观音圣号不退,诵《心经》乃退。则奘师未取以前已在中国,奘师后更重译耳。安得倒说乃尔?

  

  梁武帝

  

  史称武帝好佛,饿死台城,而佛不救,因以病佛,此讹也。武帝味道忘食,常持一斋。或遇政冗,则漱口以过。临终不食,乃其平日素守。且御宇五旬,历年八秩。功满意足,安坐待尽。正视死如归,非饿死也。侯景见帝,流汗噤口,摄于神威之不暇,岂能致之死乎?后人辩者以饿死为宿业,此论虽是,但未知「饿死」二字,乃嫉佛者过为之辞,欲藉以阻人之进耳。今此发明帝不饿死,足破千载之惑。

  

  黄龙、洞宾

  

  道流谓洞宾以飞剑伏黄龙禅师,此讹也。师一日升座,洞宾杂稠人中,师以天眼烛之,遂云:「会中有窃法者。」宾出众,自称「云水道人」。师云:「云尽水干时如何?」宾不能对。师代云:「黄龙出现。」宾怒,夜飞剑胁师,师指剑插地不得去。明至,拔剑不起。问答数语,脱然有省,因嗣黄龙。此载《传灯》,与俗传异。识者鉴之。

  

  佛入涅槃

  

  佛示入灭,名为涅槃。人遂谓神仙长生,佛亦有死,此讹也。极仙之寿,曰与天齐耳。天自有坏,仙将奚存?善乎白氏之言曰:「言长对短,如松柏之比槿华。」特云后灭,非云不灭也。今谓涅槃者,不生不灭之大道也。双空生死,非止不死而已。而说者谓神仙不死,佛氏无生。不知既无有生,何从有死?唯是化缘既毕,示同凡灭。警悟众生,使知万物无常,莫生贪着。而遽以佛为真死,不亦谬乎!生死河、涅槃岸,对待而言者也。请试思之。

  

  能仁祖

  

  世有邪师,广授邪法。问其所受,则曰:「吾祖能仁,凡释迦、老聃、仲尼,皆其弟子。」此讹也。三教圣人不同时生,焉得同师?且梵语「释迦」,此云“能仁」。彼浅陋不学,闻有「能仁」之号,罔知其由,冀取以尊大其祖。不知能仁即佛,一何可笑!

  

  《玉皇经》

  

  本经载天帝说法,十方诸佛咸至听受,此讹也。天是凡位。声闻小圣,天尚敬奉。哪得天中天、圣中圣,而反听受凡法耶?齐东之语,闻者绝倒。不然,当是天演善法,诸佛欢喜,化身加被。盖至诚感佛,佛为证明,理或有之。而谓信心听受,舛伪殊甚。

  

  亡 僧

  

  世人见僧有临终病苦者,便议其不得道,此讹也。病关往业,古圣之所不免。佛示头痛,况其余乎?病而不为病累,是名得道。如云“老僧自有安闲法,八苦交煎总不妨」是也。至于坐立吉祥,亦不足以是评品优劣。古谓:「坐脱立亡则不无,先师意未梦见在。」岂虚语哉?修行人唯务打彻生死大事,毋滞外迹而生异见。

  

  三教同说一字

  

  有谓释言「万法归一」,道言「抱元守一」,儒言「一以贯之」,通一无别,此讹也。夫不守万而唯守一,以吾一而贯彼万,是万与一犹二也。万法归一,止有一,更无万,是万与一不二也。又二教止说一,今更说「一归何处」。是二教以一为极,而佛又超乎一之外也。呜呼玄哉!

  

  疑 情

  

  世有念「一归何处」、「因甚道无」之类,或连声急提,或拖声长念,唤作「疑情」,此讹也。「疑」是参究体察之意,决定要见此一竟何归着,毕竟要见此老云何说无。因今有疑,乃后有悟。若直念则无疑,无疑则无悟矣,以直念为疑可乎?「念佛是谁」意亦如是。又愚人气逼「谁」字至于丹田,冀其逆上顶门,任督相通,以为参透,名曰「追究念佛」。不知「追」者,「追考」、「追问」之谓,岂追逐至丹田乎?讹而复讹,真可怜愍。达者逢人,勿惜口业,普与道破。

  

  公 案

  

  又有邪师密付邪功,学徒得之,谓为「领公案」、「传话头」,此讹也。「公案」者,公府之案牍也,所以剖断是非。而诸祖问答机缘,亦只为剖断生死,故以名之。总其问答中紧要一句,则为话头,如「一归何处」、「因甚道无」、「念佛是谁」之类是也。千七百则,乃至多种,皆悉如是。邪师辈盗用古语而迷其实,其所付,非逼气,即落空。自误误他,害也久矣。悲夫!

  

  槁木死灰

  

  宋儒谓「释氏只要心如槁木死灰」,遂斥为「异端虚无寂灭之教」,此讹也。为此说者,盖未曾博览佛经,止见小乘枯定,未见大乘定慧双修中道第一义谛。止见空如来藏,未见不空如来藏。又何况中道不居,空不空如来藏耶?彼以为槁木,吾以为万树方春。彼以为死灰,吾以为太阳当午。识者自应平心等量,勿以先入之言为主,而被宋儒误却大事。

  

  谈《孔雀》

  

  近时以铃鼓锣钹诵《孔雀明王经》,谓之「谈《孔雀》」,此讹也。「谈」者论其义,今止诵文,何名论义?若曰「吹弹」之「弹」,则铃钹非丝桐也。况以经文编入曲调,断章破句,亵慢莫甚焉。诵斯经者,宜照诵经常仪。力反古规,毋逐时尚。

  

  《礼观音文》

  

  古有《礼观音文》,钝根相习,用以专求聪慧,此讹也。从初发心,乃至证果,悉备此文。而以之专求聪慧何也?且「聪」与「慧」有辩。聪明之谓,不过博闻见、多才能而已。智慧,则觉心不迷,正见昭灼,能制烦恼而破无明之谓也。是故聪明者,世间之小美也,执之则每障乎真智。智慧者,出世之大因也,得之则何贵乎世聪。礼斯文者,专以聪明为事,不几乎割鸡而用牛刀乎?童行无知,不妨引进。久修之士,特宜喻此。

  

  佛者弗人也

  

  俗言「佛」字从「弗」从「人」,盖弗人也。以其弃国无君,辞亲无父,不娶无子,洁其身而乱大伦,非人之道,不可施之中国,此讹也。弗人则诚弗人,而所以「弗」者,非子之云也。断人所不能断之惑,证人所不能证之智,行人所不能行之行。是故尧、舜、周、孔者,人之圣。佛也者,圣之圣也。圣且不足以名之,况可谓之人乎?日、月、四王乃至无色者,对人而称天。佛也者,对天而称天者也。天且不足以名之,况可谓之人乎?「佛」为「弗人」,其义如是。尝统论三教,「儒」从「需」从「人」,不躁妄之谓「需」,儒盖从容乎礼法人也;「仙」从「山」从「人」,离市井之谓「山」,仙盖逍遥乎物外人也。不可之谓「弗」。二教虽高,犹可名人。佛者出四生、超三界,不可以人名也。以上姑就子问。实则「佛」是梵语,此云“觉」,奚取于「弗人」?

  

  南无佛

  

  或云南属火,火灭即佛,故云「南无佛」;或云南方无佛,唯西方有之,故云「南无佛」,此讹也。「南无」梵语,此云“皈命」,作「曩谟」、「那摩」皆得,盖取音不取字耳。又其甚者,以「南」为性,「无」为命;「南」为天,「无」为地;「南」为父,「无」为母。乃至「阿弥陀佛」四字,字字谬为一说。如是邪解,莫可枚举。愿展转流通,正其讹误,匡邪反正,是名末世报佛恩德。

  

  不生不灭

  

  世人杀生,借口佛经「不生不灭」,而言:「不生则不灭,有生则有灭,故杀生无碍。」此讹也。经言:「此心本自不生,亦复不灭。不生故寂,不灭故照。常寂常照,名常寂光。」此当人妙心也。如何将至理之谈,翻成戏论。愚人谬说,一致于此。悲夫!

  

  背本崇释

  

  人见从儒入释者,极言赞佛,谓孔子所不及,因议其背本,此讹也。先德云:「孔子者,人中之圣人。佛者,圣人中之圣人也。」此天理人情究极之公论也,非所谓背也。今有问言:「尔父与尧舜孰贤?」必将曰:「吾父安敢上拟大圣矣。」是即为背本乎哉?必欺天罔人而曰:「吾父贤于尧舜。」然后为不背本乎哉?且孔子非不知佛也,儒谈世间法,只合如是而止,过之则出世间法矣。世间、出世二法,互相维持,而门庭各别。不然,缁侣学禅,何不依《大学》、《论语》?文场试士,何不用《法华》、《楞严》耶?况孔子不言佛,而意寓言表。如曰:「朝闻道,夕死可矣。」此何道也?「西方有大圣人。」此何圣也?其尊佛明甚。而今言释深于儒,正发扬孔子微意。是谓报恩,乌得为背本?

  

  僧 称

  

  世人泛以「长老」称僧,又轻称之则曰「和尚」,此讹也。古知识主张一方道场,表率众僧,其名曰「长老」,亦名「堂头大和尚」。而弟子称师亦曰「和尚」。此其名岂易当哉?世人固知名不知义。而今之僧又复以称「长老」、「和尚」为轻己,于是乃有相呼为「老爷」者。「老爷」官府之号,非僧所宜也。夫舍利、目连、空生、迦叶诸阿罗汉,皆如来上首弟子,方受「长老」之称。而释迦、弥陀十力世尊,万世而下称「本师和尚」。僧当此名,惭愧无地矣。而反轻之,亦异矣哉!

  

  头 陀

  

  有既不剃落,又不簪冠,剪发齐眉,号曰「头陀」,此讹也。「头陀」梵语,华言「抖擞」。具足十二苦行,摆脱尘垢,清净无染,故云「抖擞」。佛言:「有头陀行,则我法久存。无头陀行,则我法灭。」头陀系佛法盛衰,而乃以异色人滥其称乎?若夫在死关而发长不剃,如天目高峰大师者,斯真头陀矣。

  

  三 衣

  

  有以三衣五条为沙弥衣,七条为比丘衣,二十五条为菩萨衣,此讹也。凡沙弥时,即当全具三衣,不可缺一。此在不通文义僧言之,固无足怪。而知教者,乃有止受七衣,其五条、二十五条,终其身不办。佛法之衰相见矣。

  

  剃发不剃须

  

  有剃发不剃须者,驾言「削发除烦恼,留须表丈夫」,此讹也。发云烦恼,则须之烦恼尤甚。须表丈夫,则孟子所称大丈夫者,乃在躬仁义、贞穷达、一死生而已。张良状貌如妇人女子,而心雄万夫,奚以须为哉?如是违佛明制,显异惑众之流。摈而斥之,毋令混迹于缁门可也。

  

  〖据《莲池大师全集》本校订〗

  

  ·清凉书屋点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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