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能行,求心不歇。”故表此相也。”关于王相,顺之禅师以其表征“渐证实际相”。何以如此?顺之释之曰:“若有菩萨经劫修行,坏四魔贼,始得无漏真智,证入佛地,更无余习取。恒似圣王,降伏群贼,国界安宁,更无恶贼所怚。故表此相也。”顺之禅师还说:“若有人将此相来问,月轮相中心著王字对之。”也即若以修菩萨行可得何果来问,则对之以“渐证实际”是也。
综合以上所说,顺之禅师所言“四对八相”可图示如下:
〇 牛 牛 [〇/犇]
理佛性 见性成佛 三乘求空 渐次见性成佛
[牛/〇] 卍 [〇/牛] 王
契果修因 因圆果满 求空精行 渐证实际
这一图示中,第一组之“牛”相表征“顿机”,“牛”著于圆相之中表示顿见真如性体而成佛。
顺之禅师又以“两对四相”表征“遣虚指实”的证悟心性的过程。
第一对为[牛/人]相与人相。[牛/人]相为“想解遣教相”。顺之禅师解释曰:“若有人依佛所说一乘普法,善能讨寻,善能解脱,实不错谬,而不了自己理智全依他人所说。”这是说,此种禅修之人虽能对佛所说教法理解无误且能依之修证解脱,但却不了解解脱的根本在于自己的心体,并不能将希望依托于他人的说教之上。若有人以此相来问,则可“去上头牛字对之人。”人相者,“识本还源相。经云:“回神住空窟,降伏难调伏,解脱魔所缚,超然露地坐,识阴般涅槃”者,即此相也。”至于为何仍须去掉上头之“牛”字而不去掉圆相中心的“人”字,顺之禅师解释为:“圆相中心人字者,表理智;上头牛字者,喻人想解。若有人虽依教分析三藏教典,而未显自己理智者,尽是想解。想解不生,则理智现前故。”这一由[牛/人]相演进至人相的过程,表明禅宗对于“藉教悟宗”的典型态度。对于“何故不许凡人依教学法耶?”的疑问,顺之禅师明确回答说:“若是智者,依教何用识心?凡人依教无益。”“约上根人依教便悟,直现理智,决定明了。若约下根,依教不悟,想解无益。”于此,顺之禅师认为上根之人依教闻法,可以因之而悟见心性,因其并不会执着于教法言语,因而教法可以成为禅悟的中介。下根之人因为对教法文字易产生执着,因而凭借教法文字难于顿见佛性,故说“无益”。但是,当有人引用教典所说:“闻佛教者,尽成圣果。又云一毫之善发迹驻佛”来反诘时,顺之禅师则辩解说:“下根人依教熏种,待后世者。谁言无益?”这里,他又将下根人“藉教悟宗”的效用下推到后世。如此一来,顺之禅师就将经教对于下根之人无益仅仅限于“此世”。这样,“依教便悟”实际上主要是针对“顿机”而言的。对于来世方可解脱的渐次修行来说,经教仍然是有益的。
第二对为[人/牛]与人相。所谓[人/牛]相,顺之禅师解释为“迷头认影相”。具体而言,是指“若有人不了自己佛及净土,信知他方佛净土,一心专求往生净土,见佛闻法。故勤修善行,念佛名号及净土名相。故表此相也。”此相实际是指代,向外求取佛法,而不了解自心即佛、佛即自心的修禅之人。若有人以此相来问,顺之禅师云,“则去圆相下牛字对之 人 ”。人 相是“背影认头相”。为何[人/牛]相去除人下之“牛”字而变成人相?顺之禅师释之为:“众生未发真智,未达真空,故专求他方净土及佛,往生净土,见佛闻法。众生若回头发智,达得真空,自己佛及净土一时齐现,不求心外净土佛。故不去圆相中人字,去下牛字也。”
此“两对四相”的主旨是教禅人自己体会本心即佛的唯心净土思想,从而树立自性自度的修行决心。其核心是人相。所谓“遣虚指实”,“虚”指他力解脱,依教依法解脱;“实”指自性、自心、本心。因此,由[牛/人]相及[人/牛]相向人相演进的过程,昭示的是一条自悟自度、依心不依教的证悟路径。用图表示则为:
[牛/人] 人
想解遣教相 识本还源相 人
[人/牛] 人 本心自度
迷头认影相 背影认头相
顺之禅师所言“四对五相”为:
第一对,据《祖堂集》载:“<,此相者,举函索盖相,亦名半月待圆相。若有人将此相来问,更添半月对之。此则问者举函索盖,答者将盖著函。函盖相称,故已现圆月相也。圆相则表诸佛躯体也。”《人天眼目》所引顺之禅师之语与此大致相同,唯有“举函索盖相”之图式为。[⑦]“函”、“盖”之喻大概来源于石头希迁的《参同契》。希迁认为,禅宗各家用以表现禅悟境界的方式有明有暗,风格各异,各有侧重。但是,仍然可以从理事圆融方面来贯通。因此,希迁说:“事存函盖合,理应箭锋柱。”[⑧]顺之禅师于上引文字中所言的“举函索盖”及“将盖著函”,亦应该指称理事圆融的义理。“函盖相称”而“现圆月相”,此中的圆月相则指“佛躯体”,即法身。显然,此对图式昭示的是理在事中、事不离理的理事融合的思想。
第二对,据《祖堂集》载:“〇,此相者,把玉觅契相。若有人将此相来问,圆月中心著某字对之。”《人天眼目》所载与之略异:“>,此名抱玉求鉴相。若将此相来问,即于其中书某答之。”[⑨]上述二引文,解释略异而可互参,但图象却不同。从“玉”的图例及此“四对五相”的数目考虑[⑩],应以《祖堂集》所载为是。顺之禅师以为,问者若以圆月相来问,意思即为“把玉觅契”,或曰“觅良鉴”[11],因而答者可以随缘应机,“识珠(玉)便下手”[12],可以在圆相之中书写某字答之。此对图象包罗极广,故而其含义因其使用语境不同而有差别。
第三对为ム与佛相。所谓ム相,为“钩入索续相”。顺之禅师曰:“若有人将此相来问,某字边添著人字对之。此则问者钓入索续,故答续成宝器也。”此处,《人天眼目》记为“钩入索续”。因为答者所言佛相为“宝器”相,所以,应该以《人天眼目》所言为是。这里,于“ム”字左边添“人”旁成“仏”。“仏”即古“佛”字。
第四对为佛与土相。顺之禅师说:若有人将佛 相来问,又可“作圆月相中心著土字对之”。土相为“玄印玄旨”[13]相,顺之禅师释之为:“回然超前现众相。更不属教义所摄。若有人似个对面付果,然不见故。”这是说,佛性真如实际上存在于众生当下之心中,然愚钝者日日用之而不知觉,正如“三祖云:毫厘有错,天地玄隔,然不无玄会之,谁能识此相也?”顺之禅师由之将禅人顿悟的过程描述为“参玄”。
顺之禅师所谓“四对五相”所传文字、图象略嫌混乱。大致而言,第一对为半月相而将其添作圆月相,第二对为圆月相中书某字对之。上述两对系主、客之间借助于同一图象而做的写与改,最终只形成一个完整的图式。因此,这两对只算作“二相”。这两种情形,并不是顺之禅师个人的发明,在《慧寂语录》中就可以找到例证。如慧寂某次“因梵僧来参,师于地上画半月相。僧近前添作圆相,似脚抹却。师展两手,僧拂袖便出。”[14]又“有僧画此〇相,以两手拓,如修罗掌日月势。云:“是甚么字?”师乃画此卍相对之。”[15]这样的例子还可以找到一些。第三对与第四对则构成一个诠释循环:
ム 佛 土
钩入索续相 已成宝器 玄印玄旨相
这一诠释循环是顺之禅师的创发。它可能昭示的是一种众生由不悟即迷相(ム)至悟(佛),再望果(佛)索因(土)的修证过程。
以上依据《祖堂集》所载顺之禅师之文及《人天眼目》所引片断,对顺之禅师所阐述的“作相示意”方法做了初步分析。从上述分析可知,顺之禅师分三层对沩仰宗“作相示意”的方法进行了具体化。第一层“四对八相”的核心是证悟的迟速;第二层“二对四相”强调的是自悟自度的禅宗宗旨;第三层“四对五相”似乎有些庞杂,难于骤见统绪。可能有概括前二层之“余”的意味。将这一解释系统与沩山灵祐、仰山慧寂的实践示例比较,就可见出顺之禅师“理性”化的痕迹较为彰明。这一动向,与唐代后期“教禅一致”说的影响、流行有关。同时,用图象说明证悟之迟疾,融合顿悟、渐修为一体的意图也很明显。这样的两方面,《祖堂集》所载顺之禅师其它两篇论文对其有明确的论证。
三、顿悟与渐修
《祖堂集》说,顺之禅师“有时说《三遍成佛篇》,于中有三意”:“一者证理成佛,二者行满成佛,三者示显成佛。”所谓“证理成佛”,禅之禅师释为“知识言下,回光返照自己心原,本无一物,便是成佛。不从万行,渐渐而证。”所谓“行满成佛”,顺之禅师释之为“虽已穷其真理而顺普贤行愿,历位广修菩萨之道。所行周遍,悲智圆满。”所谓“示显成佛”,顺之禅师是指“为众生示显”佛祖“八相成道”,亦即“从兜率天退、入胎、住胎、出胎、出家、成道、转*轮、入涅槃等八相成佛。”顺之禅师又说,“八相成道是报化,非真。”具体地说,“此释迦是贤劫千佛之中第四佛也”,而佛之“真体”只能是理体,即法身佛。
顺之禅师此文所言有三方面的来源:一是慈恩宗的理佛性、行佛性之说;二是华严宗澄观之“三圣圆融观”;三是三身佛的说法。顺之禅师将此三者结合为一体,力图揭示出有别于顿悟而又可以补充其“不足”的别样的修行法门。顺之禅师明确说:“证理成佛中,若说体性都无一物,通论三身不无。”这是说,从真如理体而言,佛之体性“都无一物”;但从方便施教看,“三身不无”。顺之禅师接受了华严宗…
《论新罗顺之禅师对沩仰禅法的发展》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