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经》说:
“……亦名阿黎耶识。何以故?以彼身中住著故,一体相应故。”[50]
从上面所列译本来看,除菩提流支所译的《深密解脱经》外,其余都是大同小异的。若从阿赖耶识的特性上讲,唐译有三:即①于身摄受;②藏隐;③同安危。陈译和隋译只具后二种,而没有“于身摄受”一义。菩提流支所译的“以彼身中住著故,一体相应故”,实则与唐、陈、隋诸译有很大的出入。“以彼身中住著”,此中“住”当是“藏隐”;“著”是爱著、贪著。“一体相应”当是末那识“若有心位,若无心位”,恒与本识“俱时生起”。由此可见流支所译阿赖耶识乃是就“执藏”义而译的,依笔者之见,是保持了阿赖耶识最为原始含义的一种说法,唐、陈、隋诸译乃是受后来唯识学的影响多有本识的倾向。其实,在唐译中有“于身摄受”一义,学者是解释为“执持根身”的,其原因是赖耶执持根身,并于身中藏隐,与之同安危(成坏)。笔者对此解释,认为是后期唯识学的说法,并非《深密》之本意,其由如下:
阿陀那识义译为执持识,若从《成唯识论》来看,其义有三:即执持种子的“执持义”;执受根身的“执受义”;执取结生相续的“执取义”。[51]很明显,“执持根身”在《深密》中是解释阿陀那识的,说阿赖耶识“于身摄受”是“执持根身”义,似有难解之处。依笔者之见,“于身摄受”乃是指末那识分别赖耶为我,不然,为何《瑜伽论记》要解赖耶为“爱藏”?魏译《深密》又译作“住著”?一般学者认为“于身摄受”之“身”乃是“根身”之义,实则并非如此。如《深密》解阿陀那识时说“于身随逐执持故”,若依经中所述,阿陀那识执持有二,即“有色诸根及所依”和“相名分别言说戏论习气”,也就是根身和种子。若说“于身随逐执持”之“身”是指“根身”,那么也就是说阿陀那识只是执持根身,而不执持种子。所以笔者认为,此处之“身”,乃是“有情”之义,也就是说阿陀那识是有情结生相续的主体,随逐有情死此生彼,而执持其根身和种子。相反,说阿赖耶识“于身摄受”,此中之“身”也并非是“根身”,而是指阿陀那识。根身为阿陀那识之所执持,而且阿陀那识也是有情结生相续的主体,有情不了此识行相,(末那识)即摄受此识为我,此即是《瑜伽论记》将其解为“爱藏”的原因。末那识执本识为我,其行相隐微,潜藏于有情身中,故称之为“藏隐”。末那即执本识为我,则与本识是“一体相应”,于过去、现在、未来及欲、色、无色三界中都是与本识相应俱时而起。阿陀那识是有情根身的执持者,若阿陀那识舍去对身的执持,那么根身即要坏烂,即通常所说的“死”,亦即经中所说的“危”;执持根身则有情得“生”,亦即经中所说的“安”。“同安危故”,也就是说末那识与阿陀那识相应俱时生起,阿陀那识舍根身或执持根身,末那识亦得与阿陀那于有情身或舍或住,此即是经中所说的“同安危义”。由此可知,《深密》说阿赖耶识“于身摄受、藏隐、同安危义故”,并非是指本识,乃是指转识的第七末那识。
通过上面的论述,可知意——末那识是由“认识论”开出的,是依意根建立的,在《深密》中的“意”是指执藏义的“阿赖耶识”,并不是如部分学者所说的“意”是指“阿陀那识”。
注:
[34]《瑜伽师地论记》卷二○之下,《大正藏》册42,页773下
[35] 陈译《摄大乘论释》卷一,《大正藏》册31,页158上
[36] 印顺《以佛法研究佛法》,页364,(台北)正闻出版社,1992年2月修订1版
[37]《解深密经》卷三,《大正藏》册16,页702中
[38]《成唯识论》卷二,《大正藏》册31,页11中
[39]《成唯识论》卷二,《大正藏》册31,页9下
[40]《成唯识论》卷二,《大正藏》册31,页10上
[41]《瑜伽师地论记》卷二○之下,《大正藏》册42,页782下
[42]《解深密经》卷一,《大正藏》册16,页692中
[43]《瑜伽师地论记》卷二○之下,《大正藏》册42,页773下
[44]《成唯识论述记》卷二末,《大正藏》册43,页301上
[45]《摄大乘论本》卷上,《大正藏》册31,页134上
[46] 无性《摄大乘论释》卷二,《大正藏》册31,页386上
[47] 《解深密经》卷一,此颂《大正藏》(册16,页692下)原作“阿陀那识甚深细,我于凡愚不开演。一切种子如瀑流,恐彼分别执为我。”现依金陵本改。
[48] 陈译《摄大乘论释》卷一,《大正藏》册31,页157中
[49] 隋译《摄大乘论释论》卷一,《大正藏》册31,页273下
[50]《深密解脱经》卷一,《大正藏》册16,页669上
[51]《成唯识论》卷三,《大正藏》册31,页14下
《瑜伽唯识学心意识之探究(三)》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