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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得安详▪P7

  ..续本文上一页口,不停地喊她的名字。她告诫自己:"我必须与自己的怒气作斗争,不理睬他。"于是她接着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那位先生继续喊她的名字,她的火气越来越往上撞。她与怒气作着斗争,想:"我应该停下来去教训教训他吗?"但她仍然诵着圣号,内心斗争得很激烈。怒火在她的心中不断上升,但她仍然努力地去念"南无阿弥陀佛"。那位先生很明白此时的情形,继续喊:"奴茵太太,奴茵太太!"

  她再也受不了了,扔下钟和木鱼,猛地推开门,冲到大门口,喊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干?你喊我的名字喊了几百遍了!"那位先生微笑着对她说:"我喊你的名字才十分钟,你就这么恼怒;你喊阿弥陀佛的名字已经十年了,想想看现在他该有多恼火吧!"问题的关键在于不一定要做很多,而是要做得正确。如果你做得正确,你就会变得更善良、更可亲、更有智慧、更慈悲。当我们练习坐禅或行禅时,我们应该注意质量而不是数量。如果我们只为数量而修行,那么我们与奴茵太太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我想她一定得到教训了。我想她的做法自那以后一定有所改善。

  

  

  

  

  

  为和平而工作

  

  在法国梅村,我们收到很多封来自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泰国以及菲律宾等地难民营的来信,每星期有几百封。读这些信是令人痛苦的,而我们又不得不去读,因为我们要和难民们保持联系。我们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们,但是苦难是如此深重,有时候我们很泄气。据说一半的船民死在大海里,而能够到达东南亚一带海岸的只有一半。

  船民中有很多年轻女孩子被海盗们强奸了。尽管联合国和很多 国家努力帮助泰国政府防止这类事件的发生,但是海盗们还是继续给难民们带来巨大的痛苦。一天,我们收到一封信,信中说,在一只小船上有一个年轻女孩子被一个泰国海盗强奸了,结果她跳海自杀了。女孩子只有十二岁。

  当你首次得知这类事情的时候,你自然会站到女孩子一边,恨透了那个海盗。可是当你再深入地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你的看法就会不同了。如果你站在小姑娘的一边,事情很好办,你只要拿起一杆枪把海盗打死就行了。但是我们不能这么做。在禅修中,我认识到,如果我出生在海盗所住的那个村庄,在同样的环境下长大,那么现在我就是那个海盗。有很大的可能性我会成为那个海盗。我不能这么轻易地谴责我自己。在禅修中,我想到暹罗海湾一带,每天有几百个婴儿降生,如果我们这些教育工作者、社会工作者、政治家以及其他人不采取行动来改善当地环境,那么25年以后他们当中会有一大批人成为海盗,这是肯定的。如果你或我今天出生在那些渔村,25年后我们就可能会成为海盗。如果你拿起枪杆把那个海盗打死了,你就是打死了我们大家,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所有的人对这类事件的存在都负有责任。

  在一次长时间的禅坐之后,我写下了下面这首诗。诗中有三个人:那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海盗和我。我们彼此看看,是否能在彼此的身上辨认出自己的影子?这首诗的题目叫做《请用我的真名呼唤我》,因为我有很多名字,当我听到其中一个名字时,我就不得不应一声:"哎"。

  不要说 明天我会死去

  因为直到今天 我一直在降生

  请仔细地看吧 我每秒种都在诞生:

  我是春天花枝上的蓓蕾

  我是羽翅稚弱的小鸟

  在新巢中学习歌唱

  我是花心里的毛毛虫

  我是石中的玉

  为了痛哭和欢笑

  为了恐惧和希望

  我一直在降生

  一切众生的生和死

  是我心脏的律动

  我是水面上的蜉蝣

  我是春天里啄食蜉蝣的鸟

  我是碧池里快乐的青蛙

  我是以青蛙果腹的草蛇

  悄无声息地发动了袭击

  我是乌干达的孩子 瘦骨嶙峋

  腿像竹竿一样细

  我是军火商 把杀人的武器

  卖给乌干达

  我是那十二岁的女孩

  一只小船上的难民

  被海盗强暴后

  我跳进了大海

  我是那海盗

  我的心还不懂理解和爱

  我是政治局的一员

  手里握着权柄

  我是那个

  必须向同胞偿还血债的人

  在劳改营里

  慢慢地走向死亡

  我的快乐像温和的春天

  它使花儿永远绽放

  我的痛苦是汹涌的泪河

  它注满了四大海洋

  请用我的真名呼唤我吧

  这样我就能马上听见

  自己所有的哭泣和欢笑

  这样我就能看到

  我的快乐与痛苦不二

  请用我的真名呼唤我吧

  这样我就能醒过来

  这样我心灵的悲悯之门

  就会永远洞开

  这里有一个关于禅的故事:一个人骑着一匹马,马跑得很快。一个路人问他:"你到哪儿去啊?"马上的人回答:"我不知道。问马吧!"我认为这就是我们的现实情形。我们正骑着很多匹马而我们自己却无力控制,比方说,武器扩散,就是一匹。我们尽了自己的努力,但是无法控制它们。我们的生命是如此忙碌匆匆。佛教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则就是安住正念,知道正在发生着什么 不但知道此地正在发生什么,还要知道彼处正在发生什么。比方说,当你吃面包时,你可以选择这样去观想:农民朋友在种小麦的过程中使用的化学药品太多了,我们既然吃了面包,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对生态环境的破坏也就负有责任……当我们吃肉喝酒时,我们可以这样去观想:第三世界每天有4万儿童死于饥饿,而为了生产一块肉或一瓶酒,需要用掉很多谷物。喝一碗麦片粥也许比吃一块肉与这个世界的苦难更协调些……一位住在法国的经济界权威人士告诉我,西方国家的人民只要少吃50%的肉、少喝50%的酒,就足以改变目前这种世界形势。只要少消费50%的酒肉就可以了。我们每天要处理和接触很多与和平有关的事情。如果我们对自己的生活风格、消费方式、看问题的方法保持觉照,那么我们将会懂得如何在我们活着的当下去创造和平。举个例子来说,当我们拿起报纸周末版时,我们可以观想:这个版面很重,也许有三、四磅。为了印这份报纸,也许有一整座森林被砍伐掉了……当我们拿起这份报纸时,心里应该有觉照。如果我们的觉照能力很强,我们就可以采取某些行动去改变事物的进程。

  在我们的寺庙里,我是第一个骑自行车的出家人。那时还没有适用于骑自行车时诵的偈子。我认为我们修行必须灵活,跟得上时代,所以最近我写了个偈子,你们开车前可以用。我希望它对你们有帮助:

  启动车之前

  我知去何处

  车我乃一体

  车快我亦快

  有时候我们并不真地需要用车,但是因为我们想逃避自我,所以就下楼去开车。如果我们诵这个偈子:"启动车之前,我知去何处",这句话有可能像一道闪电,使我们看到自己不需要去任何地方。无论去什么地方,我们都将与自我同在;我们不可能逃避自我。所以有时候最好是关掉发动机,到外面去练习练习行禅。这样做或许要愉快得多。

  据说近几年里有200万平方公里的林地被酸雨毁掉了,部分原因就是我们的小汽车。"启动车之前,我知去何处",这是一个非常深刻的问题:"我要到哪儿去?走向自己的灭亡吗?"如果树死了,人类也会死的。如果动植物都死了,我们又怎么可能存活下来?"车我乃一体"。我们有这种感觉,即我们是主人,汽车不过是个工具而已,但事实上这是错误的 。有了汽车,我们就变得有些不同了。有了枪,我们就变得很危险;有了长笛,我们变得很怡悦;有了5万颗原子弹,人类已经成为地球上最危险的动物。我们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危险过。我们应该清醒了。最基本的准则就是对我们每一分钟所做的、所体验到的事物保持高度的觉照,而每一条其它的准则都是由此衍生出来的。

  为了看清事物的本质我们必须深入地观察。一个游泳者在享受清澈的河水的同时,他(她)也应该能够成为这条河。一天,我与一些朋友在波士顿大学共进午餐,我往下看,看到了查理斯河(the CharlesRiver)。其时我已离开家乡好长时间了,看到这条河,我觉得它异常优美。于是我离开朋友们,下去到河里洗脸,并把脚放在水中,就像我们过去在自己的国家常做的那样。当我回来时,一位教授说:"这样做是很危险的。你在河里漱口了吗?"我告诉他,"是",他说,"你应该看看医生,打一针。"我很震惊,我不知道这儿的河水污染得这么厉害。你可以把它们叫做死河。在我们国家,河流有时也会变得很浑浊,但是那里面并不是垃圾污物。有人告诉我,德国莱茵河(the RhineRiver)里有那么多的化学成分,人们简直可以在河里冲洗照片了。我们可能是游泳好手,但是我们能作为一条河来体验一下一条河的恐惧和希冀吗?如果我们不能,我们就没有实现和平的机会。如果所有的河都变成了死河,在河里游泳的快乐就不复存在了。如果你是个登山爱好者,或者喜欢田园生活,喜欢绿色的森林,那么你肯定知道,森林是我们体外的肺。然而长久以来我们一直这样做 居然听任200万平方公里的林地被酸雨毁掉了。我们被拘禁在自已的小我里,成天只想着为这个小我创造种种舒适的条件,同时我们却在毁掉我们的大我。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太阳就是我的心,我体外的心。如果我体内的心停止了作用,我肯定不能活下来;但是如果太阳(我的另一颗心)停止了作用,我也会马上死掉的。我们应该能够成为真正的自己。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应该能够是河、是森林、是苏联国民……为了理解和拥有对未来的希望,我们必须这样做。这就是观察事物的不二法门。

  越南战争期间,我们年轻佛教徒自发地组织起来,帮助战争受害者们重建被炮弹炸毁的家园。在服务中,我们有很多人牺牲了,这不仅仅是因为枪弹,还因为人们怀疑我们是敌方的人。我们能够理解共产党和反*产党双方的痛苦,我们努力向双方敞开心怀,去理解双方,去与他们成为一体。这就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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