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无习练之资,世之学佛者,在佛堂与出佛堂,判然二人,诚以切于世情,重于衣食,一曝十寒,永无消除习气之机会矣,此倒向东者也。
及贪乐禅味,又恶尘嚣,不是怕世染,即不肯离佛法,消极之意念渐生,法见之我执加重,将世习强自压制,或逃避之,不知根潜于内,除习之机会亦少矣,虽比前者为胜,然倒向西者也。此两种人,同一病也,皆可名曰保留习气,皆未起妙观,会入不二。深痛其体力之未充,八识之根本智未圆也,前为可怜,救之易,后为可惜,挽之难,虽苦口劝之而不听,岂缘之满耶,是因缘之未至也。
除习气最简捷了当之法,如前所云,曰如是放下,此中又分几点:
一、放下即放下,勿再有丝毫依恋勿舍。
二、勿执取于即今放下者为是,在先未放下者为非,由此而生悔心,则又坚持时间相、得失相,及是非相对相矣,此切不可。前几年,余曾屡诫学人,当如一两岁小孩学走路,无所容心,只要朝于斯,夕于斯,自然及时而能走能跳能奔,初不因不会跳而忘其如何步也,何也,以明心后,永不再忘失也,以本不生灭,只怕时间不到,空着急,或更生疑,反而耽误耳。
三、即今正放下时,忽又有人事来扰,切勿生厌恶心,我仍随缘应付,照样提起,切勿再放下与提起二见相对,而增是非之见,以放下者心,提起者事,放下不放下,非关于事,我虽应付一切,不以成败得失萦诸怀,心不流浪而去,是即放下也,故动亦如是,静亦如是,斯真放下矣。此中过程,约举三则如下:
(一)在未明心前,痛除习气,可云毫无办法,门之未开,物在屋内,终无法搬运,只移动而已,不名除也。
(二)在初明心时,门已打开,习气正可动手搬运,若未知搬动之法,且大物件,尚无力以搬运之也,此时最易生疑,每误以为门尚未开,又生退缩也。
(三)在彻悟后,凛觉之次数已多,力量亦增加,只怕不恒不动,当知门则永无再关之理,习气自能消于无形,从前自以为万不能搬运之物,此生已若无望者,然不期然而竟能之矣,但此不到时间,则不可能,此层苦无法告人,亦无法先以取信于人也,只有一法曰:向前比较,即今与上半年比,今年与去年比,已明后与未明前比,庶可证得而放心矣,然必赖其胆力与承当力之大不大,与用功之勤不勤、松不松、活不活、妙不妙,是在自己,非师之责矣,亦非师之咎矣,盖一隅已举,则不复也。
用功除习气,是自己事,非他人事,切勿衡量他人,反以误己,明根本是一事,除习气又是一事,亦不可并为一谈,以为习气未除,并认其为根本之未明也,如一恶人,已发心改过向善,而习气尚在,不能再指为恶人也;又如一人,好赌,已知痛改,但赌之法门,终未忘记,不可再责以为犯赌也;又如到一生地,路径已明,不至走失,偶尔迷路,不得认为不明路径也。
前云痛除习气,在世法上下手,故于儒学不可不研究,佛法无人情一语,是对自己,不是对他人,是除自己毛病,不是废却道义,倘人事不尽,离世觅菩提者,定不入六祖之门也。
问:学人每每胆小不敢放手,同是不放下,是以中途忽而生疑,果何法而可求解脱耶?
答:其所以中途忽疑者,由于把持太紧,未明放之理,故不肯放,不敢放,亦不会放,且以为放之可惜,不知所谓放者,不同未学者,放心不管,故意放纵,任其自然,不加督饬者也。此乃于忽而失照时,流浪于不觉,而能凛觉,一凛觉,即放心无事,不必再起后悔可惜恼恨等见,此名放手。以一有此,即又落二见之对立,未臻平等者也。
更观今即凛觉,则暂时之流浪与凛觉,二者同时顿空,究属有碍否,一顾本来,便知无碍,则又何必加悔以重增法病耶。如是一转,意境通体灵活,无挂碍、无恐怖,得失之见忘,自然归到本来矣,如有线风筝,本有把根,只因一时疑为断线,不知终不断也,终无碍也。所碍者,根本未明,执亦死执,放亦狂放,始终不离二见之对峙,故左右不知所可,步步不放心矣。
又力量增长,是要在已经有力量后,此法必在用功深入时注意,能有力量放,即有力量进,非同糊涂狂荡放任者也,此全在自己用功体会,察自己之习性而调伏之,不可有希冀性急争胜等心,行之至少三年,臻而至于无紧无放,力足气圆,入于无照,而未尝须臾离于照也,又不必加意凛觉,而寂寂然常照常觉也。至此放而不放,即永不放矣,呜呼,难言之矣,如此用心,全在自己,又岂他人可得而测哉。
不修人但知放,不知紧,初修人但知紧,而不知如何紧法,仍在放中。初发明道,入于正修分,但知紧而不知放,是以不活泼,难圆通。且放之一说,对未悟人道,或悟未彻者,彼必生疑,且至不可道,恐其误用也。是以学人以信为至,深信过来人或不误我,而我自己确已悟彻本来,确已用功深切,渐入于沉闷时,则用此法点之,一启其机,不可早,不可含糊,试一用之。当明此一放者,非世之狂放也,乃放其妙观眼界而圆其义也,用之当,则灵机廓然开朗,增长力量,不知多少。此理其实难信,此宗下之所以多疑谤也。
以余最近十年来之经验,毕竟由狂放入收紧易,由收紧入狂放难,彼之误解放义者,又谁之咎耶。
问:禅宗之法意如何?
答:禅者,以妄念打除妄念,归入无念时本来面目之妙法也,人人具足佛性,具足本宗,而自不知,有时刹那间狂心顿息,或平旦之气时,本来面目,常常显露,而人不知,不知即不能归宗,乃用以心制心法,万念归一,一归于空,使自知其无念时之本来面目而已,故曰归宗。其以一句弥陀归宗者,净宗也。以三密加持归宗者,密宗也。三法不同,而归宗则一。一者何,无念时之本来面目而已。
所言三法者,禅为至难,以全仗自力,法取于祖,上上利根人,至少七年,多则二三十年不等,于今日之环境,修之实难,于居士尤不相宜,以居士之生障重也。
二曰净宗,约三分之一靠佛力,三分之二为自b力,更加以西方之目标宛在,至其极,不过万法归一,不能直证心源,归于寂灭,且必此生证入不动地,然后可以往生,再经五百年花开佛见,此比较稳妥,然绝非劣慧人所可成就也,何也,以西方为成就门,此生得果地成就者,究有几人,且照现在之修法论,亦断难往生,惟多种善根于来世耳。
三曰密宗,此密宗非指有相密言也,乃密部最高之第四真如门,心中心法也。此密不取于相,而亦不离于相,三分之二为佛力,三分之一为自力,于短期内,必可使行者证入无念时之本来面目。然亦非劣慧人所堪承受,必具有禅宗根器,再经指示,随机启发,一点即开,自与禅宗净土会合,故于居士最为相宜。其修法非面授不可,因各人机缘不同,法亦随异也。
今先言禅宗之修法。于今日修禅宗者,其人必具有数种资格如下:一、夙世有禅宗夙根者。二、可放下一切,预备十年工夫,不与世染,先行身出家者。三、其人性情,必肯吃苦,量大能舍,活泼而不浮躁,坚定而不固执,意气爽逸,善恶之见不深,于世事曾经沧海,不可以世荣动者,又其人之相貌,必厚重多福,或清瘦而秀在骨者,年龄未过老者,少年时有不羁之才,中年时有出尘之想,垂老时身无疾病,不自以为老,又于教下或文字未深入固执者,此为上上资格。
所从之师,则难言之矣,但亦必具数种资格如下:一能观机者,二能不拘于法者,三能得学人信任者,四资望具足者。
师徒相互者:第一在缘,缘有满时,不可强也。第二在互信,师之于徒,信其根器至何种程度而授之,此为最难,若遇不堪承受者,过授彼反生疑而不信,而双方之同受阻力者,皆属世法上之情见,此中奥理,难与不知者道也。故不具论。至于徒之于师,必十分敬信,越敬信越得益。禅宗下手法,切勿先看语录等书,画虎不成反类犬也,盖此等书,乃悟后参证,比较力量之书,非可藉以开悟也。
禅定坐香,初为摄心,心难于一,遂藉一句话头,此宋而后始有此法也。此一句话头者,乃初机之开启法,藉以作引,意在句外,非此一句中,有何特妙法门也,愚人不明所以,加意于此中求参,转加迷远矣。
坐香时,以专用自力,故用力全在自己,重不得,轻不得,过重则著,著意则远驰而散乱,过轻则放,放弃则疲颓而入昏沉。用香板督饬者,止其昏沉也,然心正驰放时,苦无法以督之矣,故以提话头为主。
坐香时,死守死参,反误灵机,故必行香,以调伏之,此名走香。走至极急极速,使无空再起妄念,无可再快时,一板止步,刹那间,一念不著,净空湛寂之境,如昙花一现,上上根人,自能于此时一把拿住,呀,原来就是你!认识后,即不复忘失再参再参,始悟一动一静,一隐一显,本无生灭,本无去来,未悟前,本未失,今已悟,原未得,只在认得不认得而已,虽然,岂易言哉,若时节因缘之未至,虽直捷痛快告之,彼亦不信,何也,福薄而不敢承当也,故必经过多时之白吃苦,方有少分承当。
宗下之不轻许可者,其慈悲也,恐其一许,则或喜魔来乘,或骄慢于人,或自以为满足,止不前进,故不敢也,不知其意尚有未尽。盖许者,许其已认归家之路,方向不误,照此走去可也,非许其已到家也。若许其已得家,则不啻劝其勿走,此师之罪过,当下地狱者也。至于学人误听所许,自生法障,不再用功,此属自误,于人何尤。
破参之后,正入手用功时矣,此时于禅于密于净,皆无关矣,当加意于心地妙用,以反证本体之力。故习气越去得勤,本体力量越足,学人往往以根本初明,认为大事已了,呜呼,此何异穷子负债累累,以苦行而得矿,自成巨富,乃守而不用,亦不还债,终成穷子,其可得乎。
破参后,正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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