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量非常庞大,但缺少其中任何一点,这个领域便不存在。现在让我们想像每一个点都连结起来。首先将A点与其他点连结,然后把B点与每一个点连结,其中也包含A点,如此接续不断,直到所有的点都彼此连结。各位可看出,我们现在有一个交织了所有的点、连结得极为密实的网。
菩萨明了法界无尽缘起,在一法中见一切法,一切法中见一法,在一中见到多,在多中见到一,在无量中见到一,在一中见到无量。诸法生灭变化,所以非真,觉者不为所动。
我先前说过,在当代物理学中有一种「靴带理论」,它的看法极类似互即互入和互相交融。靴带理论放弃物质基本元素的观念,认为宇宙现象是彼此交融的网络,其中每个现象都是由其他现象共同产生。而宇宙是一种由相互依存的事件所织成的动态结构,其中并无任何独立存在的基础物质实体。我们所谓的粒子,其实只是粒子间互动的关系而已。⑦
或许有人会问:「我虽然同意每个现象都必须依赖其他现象才能够生起,但这包括所有现象的整体又是从何而来呢
」你们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吗
禅修并非模仿,而是创造
禅修并非模仿,而是创造。只会模仿上师的禅修者不可能有什么成就,这道理亦适用于烹饪或其他方面。一个优异的厨师必须具备创新的精神。你可以透过许多不同方法来禅观世间万象的彼此依存(法界无尽缘起)——谛观自己的内脏:血液、心脏、肠、肺、肝和肾脏;或是千百种其他方法,包括思想、情感、意象、诗境,或一条河、一颗星、一片叶子等等。
用功的修行者在日常生活中的每一刻都在进行禅修,绝不浪费任何机会或事件来探究缘起。整日的修行在全心全意地专注一境中进行。
无论睁眼或闭眼,都在三摩地(定)中。你可以放下必须闭起眼睛才能向内谛观和张开眼睛才能向外观察。一个内心的念头不会比外在的一座山显得更内在。两者都是知晓的对象,既非内也非外。
你完全活在当下,与活生生的实相深深契合时,达到甚深的禅定。这时主客体的区隔已消融,你自在轻安地融入实相中,与它合而为一。因为你已经将所有衡量知识的工具放在一旁,而佛教称那些知识为「不正见」⑧。
伟大深刻的领悟才会产生伟大的悲悯
当我们观看孩子们玩耍时,会想到他们的未来。我们明白生命中充满忧虑、恐惧、希望和失望,我们为生命担忧不已,也有各种痛苦挣扎的焦虑。
我们正是在这瞬间「进入」孩子的生活。要进入他们的世界并不困难,因为我们知道他们是自己的骨肉。
禅修的情况也是如此。当我们谛观万物互相依存的真实面,就能很容易契入实相,看清生命所面对的各种恐惧、悲愤、希望和绝望。
观察叶子上的一只绿色毛毛虫,我们就不会从人类自我中心的观点来看,而是由万物互相依存(法界无尽缘起)的道理所生的洞见,了解到毛虫的重要性。
一旦领悟到世间万物生命的可贵,我们就不敢夺取毛毛虫的生命。如果有一天必须杀死一只毛毛虫,我们会觉得这行为犹如在杀死自己,彷佛内在的某个部分也跟著这只毛毛虫死去。
古代的人是以狩猎方式来养活自己和家人,他们是为了存活才这么做,而不是单单为了娱乐而杀生。但是,现今社会有些人则为了寻求快感而杀生。
万物互相依存的道理不是某种脱离人类精神和实际生活的哲学游戏。藉由观照、世间所有现象互相依存的道理,禅修者了知众生是一体无分的,因而他或她的内心充盈对万物的悲悯。
当你内心感受到这份爱时,就明白自己的禅修已开花结果了。智慧与慈悲永远携手并行,是一体不二的。缺乏实质深度的认知只会伴随著空洞不实的悲悯,广大甚深的智慧才会产生无量崇高的悲悯。
愈深入探究生命,就愈能了解生命的奇迹
你曾观赏电视的野生动物节目,看见影片里那些掠食者捕猎其他动物的画面吗
老虎追猎一头鹿,或是蛇吞食青蛙,这些场面多么紧张刺激。我们多希望那头鹿能逃脱虎爪,而那只青蛙能够免遭蛇的毒噬。
眼看著老虎撕裂鹿和青蛙活生生被蛇吞噬,是件痛苦的事。这种节目并非凭空杜撰,而是真实生命的呈现。我们只企盼青蛙和鹿能够逃过一劫,但却鲜少顾及老虎和蛇必须猎食才能活命的事实。
人类吃鸡、猪、虾、鱼和牛等,甚至跟老虎和蛇一样,也吃鹿和青蛙。但因为观看这血淋淋的杀戳场面而感到痛苦,于是就同情猎物,希望它能躲过被捕杀的命运。
身为禅修行者,面对这些情况时,内心必须保持非常清明。不能偏袒任何一方,因为我们既是猎物也是猎人。有些人对老虎撕咬猎物的镜头无动于衷,甚至很喜欢观赏,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感受到其中的痛苦,深深同情受害者。
如果这幕猎食景象发生在眼前,我们会想办法解救那只鹿和青蛙。但是我们必须要谨慎行事,别只是为了避免自己的痛苦而这么做。我们还必须对老虎或蛇失去食物的痛苦感同身受,并对它们心生悲悯。
所有生命都必须为生存而奋斗。愈深入探究生命,就愈能了解生命的奇迹,而且也愈常见到这令人心碎且恐怖的血腥场面。
你曾看过蜘蛛的一生吗
你曾经历过战争吗
是否看过刑求、监狱和虐杀
可曾见过在公海上的劫掠者强暴年轻女孩的悲惨景况
真正谋求和平,就必须了解所有生命互即互入的本质
世上有许多人热爱运动。如果你喜爱观看足球赛,或许还有自己支持的队伍,常会为他们加油打气。观赛时的情绪会沮丧或振奋,或许你的兴奋也增添了球赛的气氛。如果心中没有任何特别喜爱的队伍,观赛的乐趣便荡然无存。在战争时我们会选择立场,通常是站在受威胁欺压的一方。和平运动就是由这种情感所衍生。
我们感到愤怒,为不公平声嘶力竭,但是却很少超越这一切混乱,以母亲看待自己的两个孩子打架般,来面对眼前的冲突纷争。做母亲的只希望孩子能和解。
真正谋求和平的努力必须源自这种悲天悯人的胸怀,这是谛观世间所有生命乃是互即互入且彼此交融之后,所生起的悲心。
我们或许有幸能遇见把爱心扩及动物和植物身上的人。我们可能还认识一些人,虽然自己过著安全且衣食无缺的生活,却明白世上仍有千百万人正遭受饥荒、疾病和政治压迫的打击,并且尽力寻求方法去帮助那些受苦的人。
他们无法遗忘这些人,即使自己的生活安逸也而无法忘怀饥荒、疾病和压迫正威胁著地球上数百万计的生命,并想尽办法要帮助那些受苦的人们。这些人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了悟万物生命相互依存的道理。他们知道低发展国家的生活,与富裕、科技先进国家的存在之间,有著密不可分的关系。贫穷和压迫带来战争。在我们这个时代,每场战争的复杂性都是牵一发动全身,世上所有国家的命运都是彼此相关的。
社会若要改变,人类的意识就必须全盘彻底改变
在一个以科技为致胜关键的文明社会中,悲悯其实没有多少存在的空间。但是,当我们深入地谛观生命,甚至会开始认同蚂蚁和毛毛虫。如果我们成了农夫,或许连耕作都有困难,因为我们可能会拒绝使用杀虫剂来消灭害虫。如果我们连动物都不忍杀害,又怎么可能硬起心肠拿枪对准另一个人类呢
如果我们是国防部的官员,或许会鼓励人们当个有良心的反对者而拒服兵役。如果我们成为政府首长,或许会反对在辖境内兴建核子武器基地,这样我们就会被当前的体制给罢黜。
许多人都有这类想法。我们对社会的现况感到忧心,于是透过各种管道表达反对的意见。
伦敦大学物理教授大卫·波姆说:
如果我们希望社会改变,只有表面的个人或经济体系的改变是不够的。人类的意识(集体的态度和信仰等)必须全盘彻底改变。目前我们尚不清楚该如何实现这份改变,但我很肯定这点非常重要。⑨
如我们所见,这种改变可藉由了悟实相互依存的本性而达到,而每个人都能以自己独一无二的方式体验这份领悟。这不是透过任何意识型态或思维体系所能获得,而是在繁复多元的关系中对实相的直接体悟。
我们必须剥除旧有将实相片段化(也就是以概念表达实相)的思惟习气,才能够穿透层层蔽障,直探真理的核心,因为实相是完整而无法解析的。
当下是唯一永无止尽的事物
持续修练相互依存的禅观一段时间后,就会注意到自己开始发生变化。你的视野会更加宽广,并发现自己带著悲悯看待众生。那些隐藏于内心的妒忌和憎恨,原以为是无法穿透的硬茧,如今也开始溶蚀,你发现自己关爱每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你对生死已无所畏惧。
或许你曾听说过薛丁格⑩,他发现了波动力学。在对自我、生死、宇宙,以及统一性和多样性做过深刻省思之后,他写道:
因此,你能够彻底地平躺于地上,在大地之母的胸怀伸展四肢,内心坚信自己和大地是合而为一的。你跟这片大地一样屹立不移与坚不可摧,事实上,你还更坚定千百倍。如同她明天绝对会吞没你,她肯定将为你的生命带来新生,重新面对新奋斗与痛苦。但这一切不只是发生在「某天」:而是现在、今天,每一天都在你眼前发生,不是只有一次,而是千百次,正如她每天反覆把你吞没了千百次。永远只有现在,这个唯一且同样的现在;当下是唯一永无止尽的事物。⑾
若是在日常生活中,完全服膺薛丁格看待世界的观点,就能在面对生死的时候坚如磐石,屹立不摇。
须臾一念间就包含了过去、现在和未来
薛丁格对于时间的观察,鼓舞我们在相互依存的禅观上更进一步。当观察著互即互入和互相交融的本性时,对于内与外、一与多的概念开始崩解。但只要我们仍相信绝对空间和时间是万象显现不可或缺的条件,这些概念便无法全然断绝。
在早期的唯识宗(法相宗,禅观现象)里,空间被视为超越生死范畴的绝对实相。当中观派⑿(禅观本体或本质)兴起后,时间和空间被认为是有关实相的虚妄概念,而实相其实是互相依存(互为缘起)。
在《华严经》…
《观照的奇迹 第三章 穿越时空的迷思》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