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捱饿,而我们的手也会完好。
一开始,我们是定义上的初机者,我们不是那么成熟、有基础,那么高阶,这表示别人还会影响我们。如果我们自己很脆弱,却要去帮助酒瘾、药瘾的人,我们可能自己变成有酒瘾、药瘾。药瘾者会说,“别傻了,这没什么,只是一些叶子,像是玫瑰花瓣,你喜欢闻玫瑰花,不是吗?吸吸看,它会让你感觉很好、很放松。” 如果你想帮忙这个人,你就想要继续有礼貌的对待他们,最后,你就会尝试一些,结果喜欢上它,最后,你就去买你自己的毒品,上瘾了。
这事会发生在脆弱的人身上。当然,一旦我们成熟了、稳定了,而且有自信,我们就可以去帮助这样的人。我们可以帮助他们成为好人,也许像社工人员之类的,帮派份子事实上可以成为很好的社工人员,他们认识很多人,而且知道如何和这些人相处。重塑帮派份子,可以使他们成为最好的社工人员,他们精力充沛。当我们自己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试着让这类事情发生;如果没准备好就去做,想要重塑帮派份子,结果我们可能变成和他们一样。这个忠告要我们远离恶友,确实是非常聪明。
当你够成熟,可以转化与你互动的人,情况就不同了,不过,你的动机和行为仍然要是正向的。动机与行为的结合,可以探讨的非常深入。你有好的动机,却做出坏的行为;或是你有坏的动机,却做出好的行为。初机者的行为与动机都要是正向的。初机者,不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目的不能决定手段)。然而,一旦你已成熟,你可以转化与恶友的互动,目的就可以决定手段。如果你的动机是善的,你的结果就一定是善的,所以,成熟者可以做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负面的行为。要适当的做这些行为,你必须非常清楚、明白会发生什么事,否则结果就不能为手段辩护。
我们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达到这个次第。有个目的决定手段的例子,是释迦牟尼佛过去生的故事。在他过去生里,有一世,他是一位商船上的水手,他的名字叫做“勇敢的水手”(藏文Tepon Nying-tob-chan)。船上大约四、五百人,他们远渡重洋,搜集珍贵物品,船上装满宝藏,他们正在返家的途中。那是一个长途旅程,他们已经快要到家,但船上有个人,偷走了大半的物品,放在救生艇上,开始在大船船身凿洞,他的名字叫“带矛的坏人”(藏文Dung-thung-chan),我想他是用短矛在船身凿洞。他计划要把船弄沉,杀死所有船上的人,自己逃到载满宝物的救生艇上。
佛的前世具有神通力,他看到即将发生什么事,他心想,“如果我不阻止这个人,他就会成为杀死四、五百人的凶手,如果我阻止他,他就会杀死我,他还是会凿洞,这样不能帮助他人。” 这些他都想过了,最后决定杀死这个人,以拯救其它四、五百人,而且阻止这个人变成杀手,这个大谋杀者,可能已经开始在船身凿洞,只是船板太厚,他还没凿穿。佛的前世,跟他打起来,未能阻止他,最后只好杀了他。这个行为仍然被认为是菩萨行,因为那不是出于自私的,是为了挽救四、五百人的性命,以及让这个人免于变成杀手。佛的前世,这个杀人的业果,会让他下到地狱,但他接受这个结果,以帮助这个将成为杀手的人,和船上的牺牲者。即使是基于无私的动机,他的业果仍不能免,但他牺牲了自己。
这个故事,出自释迦牟尼佛本生传,告诉我们只有在最极端、殊胜、无私的状况下,目的才能决定手段。我不知道各位如何,但我想我自己,最少要花好几辈子,才能达到那样的境界,做像那样的事情。除非我们达到那个境界,否则当我们仍然是初机者的时候,目的是不能决定手段的。我们的手段、行为,和我们的动机,都必须是正向的。如果我们遇到的情境,看起来是要用负面的手段,才能达到正向的结果,那么,我们必须停下来,非常小心的思考。只有行为与动机都是正向的,我们才去做。
这是最后一个忠告,要我们如何不在染污、神经质的火上加油,以及如何在“止”的禅修上能够成功。现在我们应该仔细的来看,怎么样实修“止”。我们的心的本质与佛──完全与无限──相同,但在修“止”的时候,我们不讨论这些,因为此刻我们的容量还非常小。超过某个距离我就看不清楚,我需要眼镜。如果我不戴眼镜,就看不清楚我面前的人的面部细节,我可以看见他们的轮廓,但看不见他们的嘴或眼──他们很像现代艺术。我的容量像这样,是很有限的。我只能听见某个距离内的声音。我不能尝到任何东西的味道,直到它放入我的嘴巴。我不能知觉到任何不可知觉的东西,我只能知觉到有二元参考点的东西。只有在物体对我有参照点、我能经验到它、对它有知识的时候,我才能知觉到它们。超越此,我就不能知觉到任何东西。我不能想象我想象不到的事,但这并不表示我想象不到的事,就不存在。我不知道过去,我不知道未来,我甚至不知道现在的每一件事。我只是表相上的知道此刻的事物片段。你知道现在的一切吗?
像这样,此刻,你的无限潜能还没显现太多,但是,当我们“止”的修持进步的时候,我们的容量就会扩张。我们的知觉能力就会增加,就像是倒立圆锥的圆周:底部小,愈向上愈大。“止”的进步,由欲界、色界、无色界依次第向上发展,直到最后的“止”──安住──的境界是完全的止息。此刻我们的身体还在欲界,人类属于欲界,许多神祇也在欲界。有些神祇在很高层,但仍属欲界神祇。欲界之上,在天界里面,还可以分为色界和无色界。“止”的禅修者,心灵境界可以达到色界与无色界,虽然还是欲界的身型,但可以达到无色界的最高次第。证悟佛果,又在这些最高境界之上,我们要把这些已降服之心的次第,摆到一边,而只专注在佛果上。
我们要重视一点,这也是“止”的禅修最重要的一面,就是身体的姿势。正确的身体姿势有七个要点,叫做“毗卢遮那佛七支坐法”(毗卢遮那佛,藏文Namba Nangdze,梵文Vairochana,又译作大日如来佛)。对于这七个要点,我们应该再加上一个注意的焦点──呼吸,成为八个修“止”的要点:七个身体的姿势(Seven Points of Meditation Posture)和呼吸。
心也有四件特别需要注意的事,心的四个“观察”,藏语称为“弥巴”(mikpa)。这是关键,因为只有正确的身体姿势,不能让“止”的禅修完整,观察心的状态是很重要的。这四种状态的第一个是“遍观察”,心遍满一切,就像虚空一般,它含容一切。培养这种专注,意思是要“止”的禅修者,对广大的一切,有基本的关照。
第二个要观察的是“净观察”,藏语称为“切巴南炯”(chepa namjong),“切巴”是观察、理性分析的意思,“南炯”的意思是净化。这个意思,举例来说,仔细观察能引起我们欲望的东西,像是我们可能执着金钱、权力、古董、人、声誉、好运等等,我们要小心审视,这些东西是否真正具有我们所认为的价值。我们以审视古董为例,如果你觉得古董很有价值,我给你一个不可思议的古董──一个手掌量的黏土,天然的、没人造作它,但它有十亿乘十亿年之久,这是你能找到最古的黏土,可惜它并不值多少钱。
另一个我们实在执者的是我们的身体,照顾我们的身体是可以,我们让它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我们也要记起它只是肉、神经、血、皮肤、骨头、头髪、髓等等组成的。如果我们不记得这个美丽、干净外表之下的是什么,我们就会因为照顾它而变得神经质。我们就会执着它,结果就会有欲望和贪婪,这样是不健康的。如果我们知道身体的真实是什么,我们虽仍有欲望和执着,但至少会是清楚、诚实的。
透过审视,我们对于金钱、人、权力等等,就不会神经质。洞察真相,可以驯服我们的五毒。洞察我们跟事物间的关系,我们就会比较敏锐,我们就可以远离错觉,不再产生错觉。经验一个错觉已经足够,如果我们对经验到的错觉又再生错觉,那么,我们从一个错觉又可以引伸出多个错觉。透过双重或三重的错觉,我们看事情,就会将自己埋在轮回中,愈埋愈深。当我们经验到一个错觉──例如,现象界──我们尚可自娱,当我们对这个错觉再生错觉时,我们就会变得神经质,在轮回中我们愈埋愈深,愈埋愈深。因此,“净观察”非常重要。
当你了解了错觉的实相,到达最高次第时,你就会开始像密勒日巴一般的修持,对什么都不再执着,即使连对食物和水都不执着。虽然,我不能鼓励你们这样修持,因为我做不到像这样的修持。但我愿意鼓励你们这样修持,不过我感觉有点怪怪的,如果我自己没做,却鼓励你们做。除非你完完全全的誓愿要这么修持,否则是很困难的。如果你承许了,那就很简单。当你承许要像射杀母鹿的商人一样的话,你会说,“喔,我的天,我做了什么事?” 也许他不是这样说,而是说,“喔,我佛慈悲,我做了什么恐怖的事?”然后丢掉你的枪,跑走,将一切抛诸脑后。
那商人或许留下了一堆混乱,那羣与他一起的人,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离开,会为那些人制造问题。不过,我仍然不认为他会考虑到这些,他作了果断的决定,不执着任何东西。他的决定干净的像用斧头切奶油一样,不沾带任何东西,他离开了。如果我们也像这样下决心,我们就能这样的修持,若没有这样的决心,是办不到的。
第三个要观察的是我们应该知道的事,“所缘观”(藏语kepa mikpa)即观“知的对象”。我们该知道的事有很多,但最重要的是十二因缘(Twelve interdependent origination)、般若波罗密,和五蕴。知道这些,是非常重要的。
第四个要观察的对象是“灭尽观”(藏文nyonmong namjong ki mikpa),即“痛苦已经完全灭尽”,这里指的是,修「止」本身也都净化的时候。这是当我们在做一些基本修持,例如,专注在四圣谛十六行相上,透过修持,我们完全了解它们的意义,那么,我们就不可能不成就“止”。
所以,我们要观察的对象有四个,第一个是“遍观察”;第二个“净观察”需要一点分析;第三个“所缘观”是可认识的对象;第四个是“灭尽观”,是已净化。这四个当中的每一项都很重要,它们都是修“止”拼图中的一块。还有,试着去做,而且记得,我们所谈的重点是禅修,不是商人、猎人获致证悟,也不是抢匪念祈祷文,这是在讲禅修。有时候,教学穿插故事,就忘记了原先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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