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黄英杰君 (现为止贡噶举仁波切)
缮打:玲珠师姐
摘自:利生法讯
今天我被要求谈谈在日常生活中如何运用佛法。这个主题对我们如何来看待、如何来了解佛法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不知道如何在生活中运用佛法,那还有什么时候可以运用呢?对我们来说,在日常生活中运用佛法是毫无选择而且必须这么做的,因此我要跟大家分享我对这个主题的看法。
当我们正式成为一个佛教徒后通常不脱三种主要的特质:一种是出家,一种是成为佛教的学者,第三种是成为一位修行者。出家众为数较多,少部分的人会成为学者和修行者。在今天,成为一个学者,你可以在大学里找到「佛学教授」这样的科目,但是在古代,佛教学者并不是一个能够用以谋生的工作,因此出家众、学者或修行者都是接受他人的赞助来从事这样的工作。然而,这三者的工作是彼此相辅相成的,例如修行者以他修行的经验提供给出家众和学者,学者将佛教的义理提供给修行者和出家众,出家众则可将他们的经验提供给修行者和学者。虽然佛教的传承实际上是由修行者所传承下来的,但是学者对佛教的文字和哲学义理也有相当的贡献。一旦我们成为佛教徒,就必然会是这三者中的其中一种。
事实上,出家众可能也是一位学者或修行者,而修行者虽然不一定是出家众,但是他可能也是一个杰出的出家众,因此这三者会藉由一种组织的关系来结合彼此,使他们工作起来能够更有组织,对大家来说,做起来也更容易一点。
除了在出家众的组织里包含了学者、修行者、出家众之外,在西藏佛教里所谓的修行者和学者这两种人都来自寺院,也就是所谓「学问僧」和「修行人」。在这里,「修行人」指的是能将时间完全奉献在禅定的修持上,没有从事其他俗世工作的人;这里提到的「学者」也没有从事一般俗世的工作,就是整天学习、研读和写下佛法的内涵;而「出家众」并非就不修行,当然也不是一无所知的。由于西藏社会跟台湾不太一样,台湾是一个比较多元化的社会,西藏因为所有的人都是金刚乘的修行者,因此需要有的人去赚钱、有的人去工作,否则大家就没衣服可以穿、没东西可以吃,也没有房子可以住了,所以必须要有一些人去从事维持生计的工作。但无论如何,修行者、出家众和学者他们都必须了解某部分佛法的义理和某些修持的方法。这三者之间是互动的,不过若以性质区分的话,大概可以分成这三种人。
在台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佛弟子都不是学者和修行者,而且大家通常会想尝试做一个修行者,比较不会想当一个学者。然而,即使只是「想要成为一个修行者」这样的想法,多半也只是有这样的灵感,并不是很努力想要这样去做,也许连百分之十的效果都做不到。因此我想很实际的跟大家谈谈,到底可以做些什么、修些什么。
我跟大家举一些西藏社会的例子,虽然有些状况也许不大符合台湾的现状。在西藏,人们主要从事农业和牧业,农人耕种一些简单的谷物来维生,而牧人就是饲养牲畜来维生。这两种人在日常佛法上的修行非常相似,只是目的不太一样。对西藏社会的农人或牧人来说,他们都有一些无法避免的恶业,否则就无法生存。比如说农人必需杀虫,不然他们的谷物和蔬菜在成长前就被这些虫吃光了;牧人在他们挤奶时就等于夺走了年幼的动物的食物,可是没有牛奶就表示没有奶油,没有奶油就做不出乳酪,另外,不杀动物就表示没有肉食。环境迫使他们必须如此,否则就无法生存下去。但是在台湾就不太一样了,你只要到市场买就有这些东西,你不必杀虫也不必杀牲畜,你不需要自己去做,不过这并不表示我们就离于这种恶业,只是我们没有自己去做、自己看到罢了。西藏人需要自己去做这些事情,造这些恶业,因此相对的,他们也会做些修法来弥补这样的事。
西藏人努力尝试避免不必要的恶业。例如西藏也有鱼,但他们并不钓鱼,高山上有许多野生动物,但他们不去打猎;虽然也有一些猎人,但是这些人在大家的眼里是非常恶劣的。这种公众的压力会让他们避免造下不必要的恶业,唯独为了生存,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还是得造恶业,而他们所用的方法就是尽量节制,不再造更大的恶业。无论是农人或牧人,他们都有晚祷或晚课,全家坐在一起祈祷、禅修,没有一户人家不这样做的。所以一到晚上,当他们全家人聚在一起做晚课的时候,就好像一个*轮中心一样。
一般来说,西藏人在家里主要的修法是观世音菩萨、度母和莲师,这三者是每一个家庭都可以见到的,非常普遍。因为很普遍,即使是不识字的人也都会常常听到别人的念诵,所以自然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家庭也作早课,但是这个情况很少。大部分的西藏人在每月十五的时候会持守八关斋戒一天,有时他们也会试著作观音斋戒。当然,在西藏人一般的晚课里,祈愿往生弥陀净土的祈请文也非常普遍。在白天,每个人都会尽力去持咒,最广泛的是六字大明咒和莲师咒。比如农夫到田里工作,他提着水到田里可能会淹死或杀死许多虫蚁,或是牧人在看顾那些牲畜的时候也会持诵这些咒语,因为他们在工作中会伤害许多生命,而让这些生命在六字大明咒或莲师咒的咒音中死亡,总比它们就这样死了要好一些。除了持咒之外,他们还有自己基本的功课,通常安排在早课的时候,他们会起个大早,然后供灯或供香。香在西藏是很稀少的,并非每个家庭都能够天天供香,一般来说他们会供灯。接着他们会念诵他们所要修持的祈请文,例如莲师祈请文、无量寿经、大涅槃经或祈请度母等等,完成每天的功课之后才会去做一般世俗日常的事物。
西藏人在杀生时会先喂这些动物吃甘露丸,或将甘露丸放在水中让它们喝下去,然后为它们祈求,表示今天需要它们的肉维生,是不得已才杀它们的。因为没有耕耘机,他们用动物来犁田时也会不断持诵六字大明咒,总之他们会把佛法融入所做的一切事物当中,这是他们每天生活中都要做的。
此外,西藏的家庭几乎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有一位成员在寺院当僧侣,有的多达三、四位,也许是他们的小孩、叔叔伯伯或兄弟,这些僧侣都由他们的家庭供养其食、衣、住等等,而不是由寺庙供应的。虽然他们和家人的关系也许是兄弟、父子、叔伯,但因为他们已经出家,所以家人对他们所做的一切等于是供养僧宝。同时西藏并没有所谓的学校,如果有小孩想要上学识字,藉由甥侄的关系,孩子们就会到已经出家的叔叔、伯伯的寺院,在寮房里由他们教导。因此我们可以了解,西藏人在教育上仍和佛法有所关联。通常,西藏家庭还会与某个特别的寺院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比如说我们这个地方是宜兰,有个大寺院就叫宜兰寺,那么住在宜兰城镇的每个家庭就会有亲戚在这个寺院出家;一般的小家庭每个月一定会固定供养一些东西,通常是食物,若是比较大的家族,他们每年或每个月会在一些固定的大法会上当请法的功德主,做财物上的支持。如此,每个寺院和家庭在佛法的活动上都有很密切的关联。
因此在西藏,佛法充满人们生活的每一处,从早上起床到做完所有的事、晚上睡觉为止,他们每天都生活在佛法之中,包括春夏秋冬所有的节庆也都是佛教的节庆,他们的心思没有一天不想到佛法。这就是西藏的整个环境,就好比生活在现代没有人一天不想到钱一样。此外,也许有些人想要脱离农人或牧人的生活,他可以有一种选择,成为一个瑜珈士。他们会自己去寻找上师,将他所有的时间完全投入修行之中,就像密勒日巴那样的修行模式。还有一些住在寺院里的僧侣,有的也会脱离寺院成为一个瑜珈士,因为待在寺院里很难过一个专修的瑜珈士生活;寺院自然有寺院的规矩,必须依照公众的决议来做事,虽然有所谓的闭关中心,但他们还是必须负担寺院里的责任和义务,所以有些人会离开寺院去过完全闭关的生活。
农人或牧人也常遭遇到自然界的问题。好比说农人可能会遇到下冰雹、霾或其他天然的灾害,使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这时候他们就会到寺院祈求避免这些灾害;从事牧业的人则有山里的狼、熊或其他野生动物会吃掉他们饲养的牲畜,有时下大雪,草没有办法生长,一百只牲畜可能会因而死掉九十只,对他们造成极大的损害,所以他们也都会到寺里请法,使他们免于灾害。无论是农业或牧业上发生的一些病灾,也会使他们到寺庙皈依、祈求保护,他们的生活因而与佛法合而为一。当他们年纪大的时候,很自然地会到寺庙里祈请,甚至有少数人会进一步修习禅定。
在西藏的社会,当人们年纪渐渐大了,责任就少了,大部分的责任都交给年轻人,老人家则会给年轻人一些好的建议和忠告,他们被子孙好好地照顾,他们的住处必定是房子里最好的一间,而他们整天所要做的就是好好地祈请、祈祷,也有少数年纪渐长的人会到该地区的上师那里学习禅定。总之,当人们年纪大了就逐步地过一种完全宗教式的生活,好像僧侣一般,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剃度,还是跟家人住在一起。通常西藏人家里都会有佛堂,如果是穷人家,家里没有房间可以分出来做佛堂,至少也会做一个佛龛。他们会花些钱请人修法,每年把喇嘛请到家里来,也许修一天的法,也许修个十天或一个礼拜,在自己家中作法会,供养诸佛、祈请护法,有的也会修财神。家里无论是有人生病、出生、往生或结婚,一切都会请喇嘛依照佛法仪轨来修法。西藏所用的一切药物,都是依据药师佛所指示而做,而关于星象或占卜则全都依照文殊菩萨的教示。因此除了这两件事──什么时候出生、什么时候死亡之外,西藏人几乎每事必问,这也表示西藏人将文殊菩萨的教法融在生活之中。
此外,寺庙中男众和女众分别住在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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