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一种记忆或投射。它不像[这个],也不像[那个]。它与任何[东西]都无关,是一种圆满、美丽、立即和自发的呈现。这种自然觉醒,变成它自己的经验,却不紧紧攀缘过去的时刻,也不尝试投射下一个时刻——我们也许可以说,没有任何的经验或经验者。它毫无恐惧、罪恶、忧闷、期望、投射、执著、观念、概念、判断、影像或立场。当我们经验到或接触到这种开放的性质时,什么东西也不缺少,因为这种[缺少]只是我们未觉醒的无明的投射而已。没有什么东西自然移动,扫除了看见事物真相的一切障碍;而这种觉醒的自然表现,也提供了随时可以做出一切积极行动的展望。
最先也许我们会硬梆梆的,不愿意放下安全感,害怕掉入另一个没有答案的混乱之中。但只要我们坚持、开放和松驰我们的紧张,我们就开始发现一个新的空间、一个新的开放和自由。在这种探索的过程中,古老的束缚渐渐消失了,一种对我们本身的自我健康的成长和无畏承诺却开始成熟。
但我们[怎么做]呢?却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因为我们很容易就会丧失原始的洞察力。研究佛法可以帮助我们集中我们的经验,就像放大镜能够显示照片上小点的复杂纹路一样。佛法可以指示我们如何发现和区别心的各种动作。普通常识充其量只是解释而已。譬如,在西方,一谈到心,其意义就局限于[心的感觉]。物理世界在心中被投射出来,因此就出现了影像、解释和观念,但这些都是主观而微细的[感觉音调]——积极的、消极的或毫不相干的,依各种情境而定——牵涉到心的一切知觉和运作(蕴和阴)。我们的感受和思想过程所具有的这种[感觉音调],因为知觉的不同而仍然保留各种习气。一般说来,思考、感觉快乐或悲伤、相信、希望、怀疑这类的发生,以及看、听、嗅、尝和感受之类的经验,都代表着特殊的心境。但这个并不是佛教所指的[心],因为心超越了我们有关它的一切概念。
心本身是没有实质的。它没有颜色、没有形状。它没有形体、没有立场、没有特征、没有开始。它既不在内,也不在外;它不能被发现是这个或那个东西;它既不与其他东西混合在一起,也不离开他们。这个心不能被发现、发时、毁灭、拒绝或接受。它超越了推理和所谓的逻辑过程。分辨性的觉醒和直觉可以引领我们到这个无始的觉醒,但通过这道门就是超越一切可以表达出来的广原,只能够赤裸地进入,它无始无终,超越时间和超越一切存在——它是自然的、自发的开放性。
这个心浑然天成,没有记忆和联想,就像污泥水,只要不予以搅乱就会自己澄清。既然没有心、没有思惟、没有知识、没有知觉、没有感受、没有记忆和没有联想,那么众生的心又是什么呢?众生只有在这些功能事件正在运作时,才算存在。
一般说来,我们的观念几乎全部仰赖影像,仰赖看、听、知觉和反应的习惯方式。因此,我们只是在持续进行相同而不适宜或混乱的模式,并依据内心的解释网路来持续经验这些模式。这类的功能性知识,虽然有助于我们的搜集资讯,但如果它只能增强一经研究就站不住脚的前提,则是毫无用处的。这种知识就像溪流一样,如果没有清新的暗流或自发性觉醒的自然泉源来供给,终究是会枯竭的。把我们的经验和感受加以分辨、判断和分类成主体和客体、看者和被看者,只能凝固分离的感觉,产生没有生命的行动细流,永远会有挫折。
一旦我们不再试着却掩饰、隐藏或逃避,却能忠实地处理我们的日常经验,内心的澄澈就发展出来了。我们开始接受事物的本来面貌,不再试着重建它们以适合某些理想化观念化的模式,或强迫事情和人们满足我们的自我影像。突然间,没有那个[人]要我们去护卫,没有那样[东西]要我们却隐藏。
在这个内心发展的全部过程中,有一件必须记住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要支持或维持一个中心。一支鸟几乎可以永远飞下去。只要有太空,鸟就可以继续飞。同样地,只要有自由的空间,就尽你最大的能力,继续做下去吧!开放你自己。不要往回走或重踏旧辙。如果你说:[我的坐禅如何?]禅定的经验就消失了。
在西藏,挖金矿的人们老是回头看他们刚才挖出了什么。他们要继续核对:[我们挖出了多少?它有多好?]……一直在评估。同样地,我们要继续评估我们的禅定。我们要知道禅定是好或是坏。如果是好的禅定,你就说:[哦!我的禅定有多好。]……或[哦!我正有各式各样的难题。]相反地,就继续做下去吧!在思想之间的空间中,充满着各式各样的开口。一旦你打开了,你就发现不到任何中心,发现不到可以执着的东西,发现不到可以指着说:[就是那个!]的东西。
让我们假设天空的一切物体包括所有行星、星球、流星、黑洞、气状星云等完全都消失了。我们只留下虚空。既不在里面,也不在外面:没有可能站得上去或指出的东西。没有重量、没有方向……没有立场、没有判断。你不能找到任何中心。
对立心在认同外界事物时,经常可以找到它的支持者。当心不再执着任何概念、观念、好的思想、坏的思想、好的方式、坏的方式、真的金、假的金时,就没有判断、没有损失、没有获得……因为不再有任何实体了。[实体]的意思就是与某种[东西]有关的某种[东西]。但当你开始你无分别心看这个世界时,那些把经验看成是[我的]、把所有知觉和财物指为[我的]、阻止我们看清世界真相的个人实体,全都消失了。
一旦我们完全超越我们的主观见解,我们可以辨认得出来的实体或自我影像就消失了……就好象我们从一面镜子走开一样。当自我反映的实体消失时。就没有投射者,也没有投射这回事……没有什么留下来让我们投射或接受的东西了。对于失去我们的实体感,我们最先的反应是感到深受威胁。那种恐惧其实就是自我习气的显现:恐惧是自我最大的保护者。但就在我们失去一切的时候——我们完全投降和放弃的时候——我们仍在完全而整体地运作着。我们[再生]了。我们有一个[新的]觉醒。但这个持续性的觉醒并不是在轮回的层次。它没有前提、没有立场、不认同什么、不使任何东西固化或僵化。在这种全然开放和开悟的觉醒中,一切都是以崭新、清新、开放和积极的方式运作著。
有一天,我们的一切知觉可能都会变成佛心的本质。心本身也有可能会消失。目前,只是因为我们的僵化作用或信仰、或希望某种东西坚固可靠的需要,愚弄了我们,使我们认为心是存在的。我们所认为的心,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心,因为一旦我们说[心是这个]或[心是那个]时,我们立刻迷失在心的幻想、观念化作用或描述中。但如果我们适当地经验到,我们终将了解心本身是完全空的,没有内容的。因此,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们指着说是[心]。说心是空的,仍然是依据某种概念想要描述或界定心的企图。但一落言诠,禅定就受到干扰了。这就是为什么宁静是如此重要的原因。文字和观念只能指着被诠释的片段经验,但觉醒在宁静之中却变得生龙活虎。
我们仍然没有方法可以直接讨论或说明心本身的性质。心不是某种加法的产物。心也不是某种减法的产物。心是绝对无结构的。一条大绳子不能穿过针孔,但一条很细的线就可以轻易穿过。当我们进入思想、进入思想之间的空隙时,就可以发现一个无限而辽阔的空间,……一个没有实体的开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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