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倒想,这是在末 那识烦恼未断时的一种“阿Q”心态,不是指解脱烦恼后佛菩萨们自在的那种常、乐、我、净。二是“见倒”,即是在这 种“阿Q”心态中安稳自得,愚执不舍;三是“心倒”,不仅 执着于“阿Q”的愚迷,还从这种愚迷中再起贪嗔痴等。
其余四种如“无常起常倒”、“于苦起乐倒”等,都是对“倒想”细加分析,总之都是“无明”。这种“无明”型的 “阿Q”心态,社会中是屡见不鲜的。
唯识学还把烦恼分为二十六种差别,从“结”、 “缚”、“随眠“到“轭”、“取”、“系”一直到“拘碍”。其中任何一 种,又有种种说法。如“结”、“结”有栓结、凝聚之义,其 中又分爱、恚、慢、.无明、见、取、疑、嫉、悭这九种 “结”。“缚”是束缚、不自由义,又有贪、嗔、痴三种“缚”。 烦恼的这二十六种差别加之其各自拥有的群类,及其相互交 差的关系,烦恼就多得数不清了,佛教总说为“八万四千烦恼”。而且各有种子,分别潜藏、显现或受薰于阿赖耶识之中。 作用于人们身语意三业活动之中,于是组成了《红楼梦》中所描写的那种”孽海情天”。这一切,全都植根于末那识,染污前六识,并在阿赖耶识中“异熟”,.从而导演出“六道轮回”。人们若是知其利害,发心修道,则可以升入天国,或坐佛土莲花,总之一切关系都是在末那识上。
烦恼并不总是潜藏在阿赖耶识之中,如同大地中的种子样,一遇外部因缘就会萌发现行,于是就成为“业力”。佛教把业力分为两大类,一是与烦恼有关的“有漏业”,二是离开了烦恼的“无漏业”。“漏”是流注和泄漏,特指烦恼的动相,通过眼耳鼻舌身意这“六疮门”不停地流注和泄漏,故为“有漏业”。“无漏业”是经过修持,在末那识根断了烦恼,治愈了“六疮门”,使之变成了清净光明的“三身四智”,再也没有烦恼流注或泄漏了。这样的“无漏业”超出了五蕴之外,不在“苦谛”和“集谛”之中,是佛菩萨们的清净智慧行。
唯识学对“业”也有极系统和深入的分析,如对“业”的体性和总相分为“思业”和“思已业”两种。“思业”是内心的种种分别思虑,属精神心理活动。“思已业”即是“思业”在语言和身体行为活动上的表现。实际上就是佛教通常所说的语业和身业,“思业”就是意业。
人的身语意,从思想到语言和行为,都有善恶这两种属性,业自然就因而分为善业和恶业两大类。恶业的根本表现有十大类:一是杀生害命,二是“不与取”——非法或不正当的获取,三是欲邪行——一切因欲贪驱动的邪恶行为,四是虚妄语——虚假不实的假话、大话、空话,五是离间语——挑拨是非、制造矛盾的流言诽语,六是粗恶语——失去理智、伤害他人情感的粗暴邪恶之语,七是杂秽语——下流、淫秽等不堪入耳的流氓语,八是贪欲——心念中的各种不正当的欲贪念头,九是嗔恚——各种骄慢、自足、愤恼、怨嫉等心理状态,十是邪见——肚皮里的种种坏水和主意等。与这十恶业分别对应的、相反的就是十善业。
业除了分为善恶两类外,又因众生的“总报”和“别报”不同,分为“引业”和“满业”两大类。总报是大众共同承受的果报,如60年代初六亿人同饿肚子,文化革命中八亿人同遭动乱。“别报”就是各人的智愚寿夭与吉凶祸福。引发总报之业为“引业”——通常称之为“共业”。形成“别报”的业就是“满业”。而众生各种单一“满业”的汇合就成了“引业”或“共业”。
业又因其“现行”与否分为“作业”与“不作业”,身语意之业如已开展其活、动,就是“现行”,行为活动、语言活动一经表现出来当然是“作业”,头脑中的意念活动,肚皮里的种种欲念一经产生,也是意业的“现行”,也属于“作业”。“不作业”是“作业”的停息或潜在状态。
此外还有“增长业”与“不增长业”;“故思业”与“不故思业”;“定受业”与“不定受业”;“异熟已熟业”与“异熟末熟业”;“重业”与“轻业”;“共业”与“不共业”——还细分为“共中共”,“共中不共”、“不共中共”、“不共中不共”等极多的种类。
众生的行为与其果报密切相关,身语意三业的活动,引业、满业、共业、不共业的善恶不共及其相互消长,又有多种不同属性的组合,如身语意三业;善业、不善业、无记业;福业、非福业、不动业;顺乐受业、顺苦受业、顺不苦不乐受业,顺现法受业、顺生受业、顺后受业;过去业、现在业、未来业;曲业、秽业、浊业;与修行有关的还有律仪业、不律仪业、非律仪非不律仪业;欲系业、色系业、无色系业;学业、无学业、非学非无学业等等。
总之,烦恼有许多类别,表现在业行上的各种业就更加数不清了。根本烦恼不外六至十种,而在人类史上所导演的数以万年计的悲喜剧,直到今天也远远未到终场。不论古今中外,不论国家、地区和民族,“五浊恶世”的这一定义,这一人类的“共业”与“果报”,在佛教经论中是详之又详的。而这里所谈到的,人们所感受到的,仅仅是冰山的一角而已。
我们说末那识应是全部心理的基础,这可是一点不假。人们面对的是什么?是自己的外部环境。人们以什么来面对这个环境?是以自己的主观精神来面对这个环境。这个主观精神是如何开展其活动的?必有其内在发动的机制。这个内在发动机制的起点是什么?是那个“一念”之动。这个“一念”又是什么?是心理的某种状态。这个状态又是什么?可能是喜怒哀乐,也可能是非喜非怒非哀非乐;也可能是贪、嗔、痴、慢、疑;也可能是非贪、非嗔;非痴、非慢、非疑。而这一切,往往都在第六意识——人们的理智认识活动之先而存在于精神——心理之中的。心理学讲冲动、讲动机、讲需求,而这一切,恰恰是末那识的功能。心理学讲情绪、情感、气质、性格,恰恰是末那识对阿赖耶识“见分”及其相应“种子”染污后的稳定乃至定型的“业”的潜在和显现。中国古人爱讲“身心性命”,大讲“心性之学”,心性之性,其显著特点和重要成份就是对情绪、情感、性格、气质的研究,是对高于理智活动的人格的研究。没有人格,理智就会误入歧途。而心理——末那识的这个“恒审思量”是那么的有力,又是染污之源。通过上面对烦恼和业的详细分析,我们对人的那种深藏难测的各种心理现象和心理状态,就会有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
《周易》说:“知几其神乎?几者,动之微,吉(凶)之先见者也。”社会中的吉凶祸福,佛教中所描写的“六道轮回”,无不先现或根植于这个“几”上,而这个“几”,儒家学说并没有说清楚。佛教唯识学的末那识,则把这个“几”揭示了出来,并且放大到人人可见,人人能见的显著位置,让人们知其利害,以发愿修行,顺着释迎牟尼佛所指示的解脱之路,出离生死苦海,达到涅槃的大自在、大安乐世界。
在“四圣谛”和“十二缘起”中,烦恼和业的作用和力量是显而易见的。人们若不对烦恼下功夫加以限制和坚决舍弃,就会在“六道轮回”中辗转生灭。顺随烦恼,只会使自己的身语意充满恶业,导致不可逆转的恶果,起码是受尽世间之苦,乃至坠入地狱。受尽世间苦分为两部分,一是心灵的痛苦,二是命运的痛苦,这在“苦谛”中已经提到了。至于地狱之苦,人们认为是“神话”,是佛教编造出来吓唬世人的。如果对烦恼和业力不灭有清醒的认识,如果经过修持,通过四禅八定和开了“天眼”、“法眼”,并具备了“宿命通”,就会相信和看到这一切。
佛教对众生的行业活动及相应的“果报”都是编好了位次的,都可以“对号入座”的。如行“十不善业”得三种果报。一是“异熟果”坠“三恶趣”即畜牲、饿鬼和地狱道。二是“等流果”,就是行“十不善业”的人,在“三恶趣”中“刑满泽放”后,上升回到人类之中,但因“恶习”末尽,相应受到两种果报;不继续为恶的,虽为人身,但却短命,多病多苦;继续为恶的,则再入“三恶趣”“服刑”。若行“十善业”,远离贪嗔慢,不行杀盗淫妄,就可以在人世中吉祥如意,福贵寿考。“十善道”积蓄深厚的,还可以升往欲界六天之中,享受各类天人之福。
在“十善业”的基础上,如果修“四加行”,在“四禅八定”中断离了“食色”二欲,就可以达到“离生喜乐地”、“定生喜乐地”、“离喜妙乐地”和“舍念清净地”这种色界天的境界,从而使自己生往这四种“色界天”中,其精神充满了空明、定智、善心、柔软、喜乐等轻松的解脱感受。在四禅的基础上如修“四静虑”,在“四无色定”中达到了“于一所缘系念寂静、正审思虑”,“所依之境,心无分别”,“摄心一境,离诸色碍”的境界,就可以在“空无边处定”中生往“空无边天”;在“识无边处定”中生往“识无边天”;在“无所有处定”中生往“无所有处天”;在“非想非非想处定”中生往“非想非非想天”。但这一切,在佛教看来还仅仅是世间道,仅仅是“凡夫禅”、“外道定”,仍属“有漏”。因为这一切只是对末那识的功能加以“冻结”而未能“根除”。在末那识污染功能“冻结”的状态下,眼耳鼻色身意之前六识的功能得到某种净化和转化,自己的业与报也得到相应的纯净和优化,故可以往生于色界诸天乃至无色界诸天。佛教与“外道”的根本区别在于,必须彻底根除末那识的染污,并使人彻底地清净,才能最终地超越三界,使自己达到罗汉、菩萨和佛的境界,并安住于佛国净土之中。佛教大讲其“苦”,而最终目的是“脱苦得乐”,佛教若没有“乐”,谁愿意去修行呢?现在一些人认为到香港、到欧美生活就极美了,极称心如意了。其实那也是“五浊恶世”,远比不上“六欲天”“色界天”和“无色界天”,更何况佛国的净土。
一切的根子都在末那识上,人们能用什么力量来打碎这个“烦恼桶子”,净化自己而达到解脱呢?若要修行,又是凭什么力量来战胜末那识的那种“恒审思量”的束缚呢?这就是第六意识——人们的理智,只有依靠它,才能使人们一步一步远离这个污染源,并可以使自己“明心见性”、“顿悟成佛”。
《心灵锁钥 第二章:心灵世界的内在机制与精神王国的地图(二)天堂地狱一肩挑》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