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根不全,哪有资格问佛法?简直是国家的耻辱,佛法的耻辱。”
鱼朝恩大怒,气得血压都高到两百二了,青筋鼓胀的,手指哆嗦地指着慧宗国师说:“你不想活了,我要弄死你!”国师说:“你不是问什么叫无明吗?这个就是无明。你问无明从何而起吗?就是这样起来的”。这一现身说法,让他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无明,无明从何而起。鱼朝恩若有所悟,马上顶礼:“今天遇见活佛了,真正的活佛。”
他不像教下跟你讲,无明是什么什么的,哪部经怎么说的,哪部论又怎么说的,“无明从何而起”又是怎么怎么说的。他让你自个儿去体会“无明”怎样从你自己心里跳出来,而且让你有强烈的感觉。祖师接人的手段他就不一样,他是让你有真真实实的感觉。我说盐是咸的,你自己去体会盐是咸的,你就说吧。不论你是大学博士,大学教授,文学院的教授,博士导师,你就把这个“咸”字给我说清楚。没有任何人能说得清楚。但这些不需要来说的,吃了盐的人谁不道盐足什么味,知道了味但是不能说,因为说不出,说不明白。佛法也是这样,所以说很多祖师谈到最高峰顶的时候,不说,不说,就是不说。“宁可截舌,不犯国讳”,你把我舌头割了都可以,我不会跟你说。为什么呢?就是“不可说。”
下面又说:“若是具眼者,看他一拈一掇,一褒一贬,只用四句,楷定一则公案。”前面四句就把前面的公案全部概括了。“大凡颂古,只是绕路说禅。拈古大纲,据款结案而已。”这里圆悟祖师就把雪窦祖师的颂古给了一个定义,下了一个结论。什么叫颂古呢?就是“绕道说禅”。为什么要“绕道说禅”?我们登桂花潭的二潭,三潭,有没有一条直路可以上去?没有嘛,我们只得弯弯拐拐地爬上去。昨天有个朋友接我到五指山国家森林公园去,山也不高,看也看得见。你看得见你就能上去吗?那公路还是弯弯曲曲的,九迴羊肠这样上去,绕道的才能上去。所以要到佛的大光明顶,我们还是要绕道上去,次第而行。
“禅”、“拈古”也须“绕道说禅”。 “绕道说禅”就是变个花样来“拈古大纲”,就要以种种方便把公案的大纲和精神“拈”出来让大家感受,让大家感受诗一样的语言。所以我经常说“诗”最接近于“禅”,有些诗四言八句,二十八个字,或者二十个字,比一篇论文还说得清楚。“山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二十个字,好高的境界。如果你用散文来写,可能一千字,两千字也说不清楚,而且没那个美感。恰恰就是越少的语言,它就越接近于“禅”,没有语言它就是“禅”, 但是这个“没有语言就是禅”。还有一个说的,它不是无记啊。它是要烦恼清静,要这个道心,要有这个修持,要破参以后你才敢这样,才能这样的。
所以说“大凡颂古只是绕路说禅。拈古大纲据款结案而已。”我们这儿每年大家都要盘点——“据款结案”,就是衙门的一个案子我们要了结,一笔帐目我们要把它了结。那么作为一则公案也要结案。
“雪窦与他一拶,劈头便道:圣谛廓然,何当辨的。”什么叫“拶”? “拶”就是当头棒喝,精神上的“棒喝”,就让我们的思维无路可走。“圣谛廓然,何当辨的。” 因为对于“圣谛”是明明白自,现现成成的充塞于法界之中,何须我们去分别思维!面对这个,你能不能立即“道来,道来。”我们说:你说是佛,你说是禅,你说什么是“禅”?一句话给我说出来;不许你说话,你把“禅”给我说出来。我们想这个怎么办?你怎么办?
“雪窦于他初句下,著这一句。不妨奇特。”就这么一句,不具眼的人你没法下这样的语的。所以圆悟祖师赞叹我们的雪窦祖师,一开句就非常的奇特,能高处着眼。“且道,毕竟作么生辨的?”——怎样才能把这个弄得实实在在的?大家想一想,我们要“辨的”,我们怎么办?怎么去辨,怎么去分辨它?“直绕铁眼铜睛,也摸索不著”啊。哪怕你铁的眼铜的睛,也摸索不著。语言文字上你是无下口处啊,拿孙悟空的的金睛火眼你也看不到。“到这里,以情识卜度得么。”我们要用我们的第六识,要用我们的思维、理性去附会这个公案,去理解这些公案,那是无路可走的。所以说“参禅”,要“离心意识去参”。如果我们用“心意识”去“参”,用第六识去分析,用比量的方式去攀缘;或用第七识的“我执”去,那是准备下地狱了;而第八识只是个储存器,从不参与这些。所以你用心意识去参,永远你也进不得“禅”这扇门,永远进不去。这个“无门关”“砰”的一下就把你踢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所以云门道:“如击石火,似闪电光,这个些子,不落心机意识情想。等尔开口,堪作什么?计较生时,鹞子过新罗。””啊!这里就直接引用我们云门祖师的话。对“禅”的这么一个“悟”,对“禅”的这么一个感受,往往是“击石火”。大家看到过“击石火”没有?现在都用打火机,在以前用火柴,不用石火。在火柴出现之前,在打火机出现以前,在很多农村、边远山区里,因为一盒火柴要几分钱,那个时候一天的工分才几分钱,辛辛苦苦的劳动一天才挣几分钱,哪有钱买火柴?当地农民就是一个铁疙瘩,一个石灰石,用点艾绒——就是田边的陈艾,陈艾晒干了以后,就把它粗的搓掉,剩下那个绒,那个绒就装在一个小匣子里边儿,然后就用那个铁块来敲打石灰石,敲的时候一个火星“噗”,落在艾绒上,艾绒一下就着火了。生火煮饭,抽烟都用石火点燃艾绒,那个就不花钱的,每个人都可以用。但那个石火那么一星点,转瞬即逝。在白天你还看不见,晚上敲打的时候才能看见转瞬即逝的那点火星。“似闪电光。”闪电光我们在雷雨的天气时都可以经常看见,实际闪电的显现的时间只千分之一秒,乃至万分之一秒。但是因为我们的眼球有储存的功能,能够对这个千分之一秒,万分之一秒的这个光亮留上这么个零点几秒,使我们感受到好强的闪电,好恐怖啊,实际上它很快就没了。
“这个些子,不落心机意识情想。”我们要去捕抓闪电,你能捕抓到吗?捕抓不到的。我们用铁疙瘩来打石头那个火星,我们把它保存起来仔细观察,你有那个本事吗?不可能的。我把那个天上的闪电请到屋里边儿来,慢慢的欣赏行不行?不行。“禅”也是这样。我们的那个悟境,禅的那个感觉,它也是转眼即逝。除非你有非常灵敏的道心,千锤百炼以后,在那么刹那之际见到自己的“主人公”,见到自己的“本来面目”。然后把它扩而广之,就像一个种子下去了,以后用马祖的话来说就是:“着衣吃饭,长养圣胎”了,就让它在你的肚子里边儿慢慢的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所以在这里边儿“不落心机意识情想”。如果我们要用“心机”,要用“意识”,要用“情想”去弄明白什么叫“禅”?那你就永远捉摸不到。“等尔开口。堪作什么。”所以云门祖师,很多人来问他的时候,要么就是一个字,要么就盯你一眼,要么就是一棒子,还跟你开口啊!所以德山老和尚说:“道得也三十棒,道不得也三十棒”。你开口,我要打你三十棒,毫不客气;你不说,我一样的要打你三十棒。有一个韩国的僧人出来礼拜,老和尚一下棒子就敲到他身上,那个韩国僧人就说:“哎哟,我冤枉啊,我还没开口你怎么就打我了”。德山老和尚说:“还等你开口啊!我是吃饭的吗?。”没有必要等你开口啊。
所以 “计较生时,鹞子过新罗”了。新罗就是现在的韩国的东半部,在唐代的时候朝鲜半岛上有高丽、百济、新罗这三个国家,而以新罗与唐的关系最好。当我们分别思维一出现,我们计较的情识一出现,那么已经是到爪哇国里去了。为什么呢?我们念头一动,什么东西都变成过去,你就失去了对当下正念的觉受。真正的正念的觉受,它不在计较思维之中啊,不在这个里边。所以雪窦祖师把云门祖师的这一段开示引用以后就说:“尔天下衲僧,何当辨的”?普天下的学佛的人、参禅的人你们怎么来认识“这个”呢?
“对朕者谁。著个还云不识。此是雪窦忒杀老婆。重重为人处”啊。我们知道临济(义玄)大师开悟之前,跑到大愚和尚那去问:“我到我师父那三度问话,三度被打,到底我有过无过?”大愚和尚就说:你师父太慈悲了,就像老太婆一样,老妈子似的,生怕你不开悟,把心肝肚肺都掏出来供养你了,你还迷迷糊糊的在我这说什么“有过无过””。这叫“老婆心切”。平常我们看看老和尚发脾气,老和尚这样那样,实际上老和尚还是“老婆心切”啊,希望他的徒子徒孙个个能开眼,个个能成菩萨。老和尚吃饱了没事,天天拿着棒子打人,他犯得着吗?犯不着。天天这样很费精神的。他那么大的年龄,身体又差,每天那么大的声音说话,为的是什么?别人又不是聋子,面对的全是年轻人,需要他那么大的声音去吼叫吗?他还是“老婆心切”啊!看着自己的子孙心里着急,巴不得大家个个立成佛。
所以这个是“雪窦忒杀老婆,重重为人处。且道,“廓然”与“不识”,是一般?两般?” 廓然与不识,是一是二?我们好好去捉摸,要去参。“若是了底人分上,不言而喻。”贯休大师有诗云:“禅客相逢只弹指,此心能有几人知”,会的人,相视一笑,莫逆于心。但是呢,没有了的人,绝对打成两截,一会又是“廓然”,什么叫“廓然”?明明白白,现现成成的嘛。就是这个明明白白,现现成成的大家也不识,看不见,摸不着。大家有没有这样的经历,经常一个东西揣在自己兜儿里边儿,在屋里翻遍了,找来找去找不着,还说别人是不是把我的东西拿了。找了三天三夜找不着,忽然一摸兜儿里,“咦”怎么在这里呢?!现现成成了。我们经常都在犯这个错误,犯这个迷糊。
所以“未了底人,决定打作两橛, 诸方寻常皆道雪窦重拈一遍。”好象是雪窦祖师在重语反复,刚才在和大和尚谈法眼宗的纲宗,也常用重语反复嘛:惟则首座来见法眼祖师说:…
《《碧岩录》十五则讲记 第四 第一则 圣谛第一义之下》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