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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岩錄》十五則講記 第四 第一則 聖谛第一義之下▪P2

  ..續本文上一頁根不全,哪有資格問佛法?簡直是國家的恥辱,佛法的恥辱。”

  魚朝恩大怒,氣得血壓都高到兩百二了,青筋鼓脹的,手指哆嗦地指著慧宗國師說:“你不想活了,我要弄死你!”國師說:“你不是問什麼叫無明嗎?這個就是無明。你問無明從何而起嗎?就是這樣起來的”。這一現身說法,讓他真正的體會到什麼叫無明,無明從何而起。魚朝恩若有所悟,馬上頂禮:“今天遇見活佛了,真正的活佛。”

  他不像教下跟你講,無明是什麼什麼的,哪部經怎麼說的,哪部論又怎麼說的,“無明從何而起”又是怎麼怎麼說的。他讓你自個兒去體會“無明”怎樣從你自己心裏跳出來,而且讓你有強烈的感覺。祖師接人的手段他就不一樣,他是讓你有真真實實的感覺。我說鹽是鹹的,你自己去體會鹽是鹹的,你就說吧。不論你是大學博士,大學教授,文學院的教授,博士導師,你就把這個“鹹”字給我說清楚。沒有任何人能說得清楚。但這些不需要來說的,吃了鹽的人誰不道鹽足什麼味,知道了味但是不能說,因爲說不出,說不明白。佛法也是這樣,所以說很多祖師談到最高峰頂的時候,不說,不說,就是不說。“甯可截舌,不犯國諱”,你把我舌頭割了都可以,我不會跟你說。爲什麼呢?就是“不可說。”

  下面又說:“若是具眼者,看他一拈一掇,一褒一貶,只用四句,楷定一則公案。”前面四句就把前面的公案全部概括了。“大凡頌古,只是繞路說禅。拈古大綱,據款結案而已。”這裏圓悟祖師就把雪窦祖師的頌古給了一個定義,下了一個結論。什麼叫頌古呢?就是“繞道說禅”。爲什麼要“繞道說禅”?我們登桂花潭的二潭,叁潭,有沒有一條直路可以上去?沒有嘛,我們只得彎彎拐拐地爬上去。昨天有個朋友接我到五指山國家森林公園去,山也不高,看也看得見。你看得見你就能上去嗎?那公路還是彎彎曲曲的,九迴羊腸這樣上去,繞道的才能上去。所以要到佛的大光明頂,我們還是要繞道上去,次第而行。

  “禅”、“拈古”也須“繞道說禅”。 “繞道說禅”就是變個花樣來“拈古大綱”,就要以種種方便把公案的大綱和精神“拈”出來讓大家感受,讓大家感受詩一樣的語言。所以我經常說“詩”最接近于“禅”,有些詩四言八句,二十八個字,或者二十個字,比一篇論文還說得清楚。“山下問童子,言師采藥去,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二十個字,好高的境界。如果你用散文來寫,可能一千字,兩千字也說不清楚,而且沒那個美感。恰恰就是越少的語言,它就越接近于“禅”,沒有語言它就是“禅”, 但是這個“沒有語言就是禅”。還有一個說的,它不是無記啊。它是要煩惱清靜,要這個道心,要有這個修持,要破參以後你才敢這樣,才能這樣的。

  所以說“大凡頌古只是繞路說禅。拈古大綱據款結案而已。”我們這兒每年大家都要盤點——“據款結案”,就是衙門的一個案子我們要了結,一筆帳目我們要把它了結。那麼作爲一則公案也要結案。

  “雪窦與他一拶,劈頭便道:聖谛廓然,何當辨的。”什麼叫“拶”? “拶”就是當頭棒喝,精神上的“棒喝”,就讓我們的思維無路可走。“聖谛廓然,何當辨的。” 因爲對于“聖谛”是明明白自,現現成成的充塞于法界之中,何須我們去分別思維!面對這個,你能不能立即“道來,道來。”我們說:你說是佛,你說是禅,你說什麼是“禅”?一句話給我說出來;不許你說話,你把“禅”給我說出來。我們想這個怎麼辦?你怎麼辦?

  “雪窦于他初句下,著這一句。不妨奇特。”就這麼一句,不具眼的人你沒法下這樣的語的。所以圓悟祖師贊歎我們的雪窦祖師,一開句就非常的奇特,能高處著眼。“且道,畢竟作麼生辨的?”——怎樣才能把這個弄得實實在在的?大家想一想,我們要“辨的”,我們怎麼辦?怎麼去辨,怎麼去分辨它?“直繞鐵眼銅睛,也摸索不著”啊。哪怕你鐵的眼銅的睛,也摸索不著。語言文字上你是無下口處啊,拿孫悟空的的金睛火眼你也看不到。“到這裏,以情識蔔度得麼。”我們要用我們的第六識,要用我們的思維、理性去附會這個公案,去理解這些公案,那是無路可走的。所以說“參禅”,要“離心意識去參”。如果我們用“心意識”去“參”,用第六識去分析,用比量的方式去攀緣;或用第七識的“我執”去,那是准備下地獄了;而第八識只是個儲存器,從不參與這些。所以你用心意識去參,永遠你也進不得“禅”這扇門,永遠進不去。這個“無門關”“砰”的一下就把你踢到十萬八千裏外去了。

   “所以雲門道:“如擊石火,似閃電光,這個些子,不落心機意識情想。等爾開口,堪作什麼?計較生時,鹞子過新羅。””啊!這裏就直接引用我們雲門祖師的話。對“禅”的這麼一個“悟”,對“禅”的這麼一個感受,往往是“擊石火”。大家看到過“擊石火”沒有?現在都用打火機,在以前用火柴,不用石火。在火柴出現之前,在打火機出現以前,在很多農村、邊遠山區裏,因爲一盒火柴要幾分錢,那個時候一天的工分才幾分錢,辛辛苦苦的勞動一天才掙幾分錢,哪有錢買火柴?當地農民就是一個鐵疙瘩,一個石灰石,用點艾絨——就是田邊的陳艾,陳艾曬幹了以後,就把它粗的搓掉,剩下那個絨,那個絨就裝在一個小匣子裏邊兒,然後就用那個鐵塊來敲打石灰石,敲的時候一個火星“噗”,落在艾絨上,艾絨一下就著火了。生火煮飯,抽煙都用石火點燃艾絨,那個就不花錢的,每個人都可以用。但那個石火那麼一星點,轉瞬即逝。在白天你還看不見,晚上敲打的時候才能看見轉瞬即逝的那點火星。“似閃電光。”閃電光我們在雷雨的天氣時都可以經常看見,實際閃電的顯現的時間只千分之一秒,乃至萬分之一秒。但是因爲我們的眼球有儲存的功能,能夠對這個千分之一秒,萬分之一秒的這個光亮留上這麼個零點幾秒,使我們感受到好強的閃電,好恐怖啊,實際上它很快就沒了。

  “這個些子,不落心機意識情想。”我們要去捕抓閃電,你能捕抓到嗎?捕抓不到的。我們用鐵疙瘩來打石頭那個火星,我們把它保存起來仔細觀察,你有那個本事嗎?不可能的。我把那個天上的閃電請到屋裏邊兒來,慢慢的欣賞行不行?不行。“禅”也是這樣。我們的那個悟境,禅的那個感覺,它也是轉眼即逝。除非你有非常靈敏的道心,千錘百煉以後,在那麼刹那之際見到自己的“主人公”,見到自己的“本來面目”。然後把它擴而廣之,就像一個種子下去了,以後用馬祖的話來說就是:“著衣吃飯,長養聖胎”了,就讓它在你的肚子裏邊兒慢慢的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所以在這裏邊兒“不落心機意識情想”。如果我們要用“心機”,要用“意識”,要用“情想”去弄明白什麼叫“禅”?那你就永遠捉摸不到。“等爾開口。堪作什麼。”所以雲門祖師,很多人來問他的時候,要麼就是一個字,要麼就盯你一眼,要麼就是一棒子,還跟你開口啊!所以德山老和尚說:“道得也叁十棒,道不得也叁十棒”。你開口,我要打你叁十棒,毫不客氣;你不說,我一樣的要打你叁十棒。有一個韓國的僧人出來禮拜,老和尚一下棒子就敲到他身上,那個韓國僧人就說:“哎喲,我冤枉啊,我還沒開口你怎麼就打我了”。德山老和尚說:“還等你開口啊!我是吃飯的嗎?。”沒有必要等你開口啊。

  所以 “計較生時,鹞子過新羅”了。新羅就是現在的韓國的東半部,在唐代的時候朝鮮半島上有高麗、百濟、新羅這叁個國家,而以新羅與唐的關系最好。當我們分別思維一出現,我們計較的情識一出現,那麼已經是到爪哇國裏去了。爲什麼呢?我們念頭一動,什麼東西都變成過去,你就失去了對當下正念的覺受。真正的正念的覺受,它不在計較思維之中啊,不在這個裏邊。所以雪窦祖師把雲門祖師的這一段開示引用以後就說:“爾天下衲僧,何當辨的”?普天下的學佛的人、參禅的人你們怎麼來認識“這個”呢?

  “對朕者誰。著個還雲不識。此是雪窦忒殺老婆。重重爲人處”啊。我們知道臨濟(義玄)大師開悟之前,跑到大愚和尚那去問:“我到我師父那叁度問話,叁度被打,到底我有過無過?”大愚和尚就說:你師父太慈悲了,就像老太婆一樣,老媽子似的,生怕你不開悟,把心肝肚肺都掏出來供養你了,你還迷迷糊糊的在我這說什麼“有過無過””。這叫“老婆心切”。平常我們看看老和尚發脾氣,老和尚這樣那樣,實際上老和尚還是“老婆心切”啊,希望他的徒子徒孫個個能開眼,個個能成菩薩。老和尚吃飽了沒事,天天拿著棒子打人,他犯得著嗎?犯不著。天天這樣很費精神的。他那麼大的年齡,身體又差,每天那麼大的聲音說話,爲的是什麼?別人又不是聾子,面對的全是年輕人,需要他那麼大的聲音去吼叫嗎?他還是“老婆心切”啊!看著自己的子孫心裏著急,巴不得大家個個立成佛。

  所以這個是“雪窦忒殺老婆,重重爲人處。且道,“廓然”與“不識”,是一般?兩般?” 廓然與不識,是一是二?我們好好去捉摸,要去參。“若是了底人分上,不言而喻。”貫休大師有詩雲:“禅客相逢只彈指,此心能有幾人知”,會的人,相視一笑,莫逆于心。但是呢,沒有了的人,絕對打成兩截,一會又是“廓然”,什麼叫“廓然”?明明白白,現現成成的嘛。就是這個明明白白,現現成成的大家也不識,看不見,摸不著。大家有沒有這樣的經曆,經常一個東西揣在自己兜兒裏邊兒,在屋裏翻遍了,找來找去找不著,還說別人是不是把我的東西拿了。找了叁天叁夜找不著,忽然一摸兜兒裏,“咦”怎麼在這裏呢?!現現成成了。我們經常都在犯這個錯誤,犯這個迷糊。

  所以“未了底人,決定打作兩橛, 諸方尋常皆道雪窦重拈一遍。”好象是雪窦祖師在重語反複,剛才在和大和尚談法眼宗的綱宗,也常用重語反複嘛:惟則首座來見法眼祖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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