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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尚 虚云长老传奇 第三章:魂归何方兮▪P2

  ..续本文上一页师,你这一指点如醍糊灌顶,令下官茅塞顿开!实不相瞒,我早有此意,只是漳州之地穷山恶水,饱学之士犹如凤毛麟角,不知上何处寻访名师。老法师见多识广,必有见教。”

  “居士言重了,老衲虽然去过一些地方,但毕竟是佛门中人,很少与名士结交。只是你说漳州是穷山恶水,老衲不敢苟同。”

  肖玉堂洗耳恭听:“请指教。”

  融镜顿了片刻:“漳州自古名人荟萃,文化昌盛。历史上除了开辟漳州的将领陈政、陈元光、丁儒外,还出过高登、陈淳、林偕春、黄道周、张燮、唐朝彝、蓝鼎元、庄亨阳、蔡新等一大批才俊。清初又有谢琯樵、沈古松、汪志周等人的“诏安画派”蜚声中外。所以我敢说,漳州也是藏龙卧虎之处。远的不说,只说福宁有一个名叫邹轩斋的学子就非池中之物。”

  “你说的邹轩斋可就是林则徐的同窗好友邹轩斋?”

  “老衲说的正是此人,他目下在福宁开馆授业,我建议小菩萨去他门下,将来必成大器。”

   肖玉堂谢过老和尚,知道他远道而来劳顿未消,不忍打搅,当即告辞。

   肖玉堂出了佛堂见王玉凤在古树下看经幡,却不见了小古岩。两人四处寻找,最后才在大殿里找到——他正站在那里痴痴地盯着观音菩萨看呢。

   小古岩见有大人来了,忍不住要问到:“爹,这个女菩萨是谁啊?”

   肖玉堂道:“亏你从小跟随奶奶上了那么的庙,连这个菩萨是谁都不晓得。”

  古岩很认真地说:“我那时还小,不懂事,跟随奶奶来庙里看热闹,只知道庙里有很多菩萨,并不曾关心他们是谁。”

  “那你为何现在就关心了?”

  古岩道:“我现在长大了嘛。”

  王氏见老爷进去多时没出来,担心古岩会对他父亲乱说什么,就在外面催。肖玉堂于是对儿子说:“她就是观世音菩萨。”

  “这庙里除了观世音是女的,还有谁是女菩萨?”

  肖玉堂觉得今天儿子有点怪异,就说:“你怎么关心起这些事来了?走,回家去,你庶母在外面等我们呢。”

  回到家里,肖玉堂发现儿子不光对菩萨感兴趣,而且还关心起他的娘来了,他一再打听他的娘长什么样,是不是和观世音菩萨一个样?

  王玉凤害怕他们父子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古岩会说出一些对她不利的话来,遂督促肖玉堂去请法师做法事,一边又极力讨好古岩。

  事实上肖玉堂不可能有时间和儿子在一起,他有很多正经事,最主要的是给儿子办理去福宁读书事宜。

  这一回肖 玉堂在家的时间最长,一共有半个多月。

  小古岩见父亲要走,不觉又悲从中来,以为噩梦又要开始了。不料,父亲走时也把他带上,直至到了福宁的学馆,才知道父亲要送他到这里读书。

  离开庶母对古岩来说无异于逃脱了魔掌,来到福宁,他真有点喜出望外。随后他又想到,在他第一次认得观世音菩萨的前夕,在梦里母亲明明白白告诉他:“你的境况我一清二楚,娘今天是给你报喜来的——快松手,你的救星来了,你的苦日子到头了。”这冥冥中的机缘在古岩的内心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印,自此,他开始相信菩萨, 相信佛说的善恶因果……

  古岩的新老师邹轩斋,乾隆五十年出生于福宁城关一富裕之家,自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十四岁中秀才。嘉庆三年(1798年),他14岁中秀才后就到福建著名的鳌峰书院读书,受教于具有实学的郑光策和陈寿祺。

  在这里,他与日后成为两广总督的林则徐成为同窗。

  林则徐是福建侯官鼓东街人,与邹轩斋同年。父亲林宾日,以教读讲学为生。他仅靠父亲教私塾的微薄收入维持生活。

  林宾日一生不得志,一心指望儿子高中入仕,帮他圆梦。林则徐生性聪颖,在4岁时便由父亲“怀之入塾,抱之膝上”,口授四书五经。在父亲的精心培育下,较早地读了儒家经传。开始注意经世致用之学。嘉庆九年,邹轩斋与林则徐双双中举人——是年,二人都是二十岁。

  及后,林则徐因家庭日难,只好外出当塾师,邹轩斋仍在书院继续求学。嘉庆十一年(1806年)秋,林则徐应房永清之聘到厦门任海防同知书记。同年,受新任福建巡抚张师诚的赏识招入幕府。而这一年邹轩斋殿试落第。

  嘉庆十六年大考在即,邹轩斋和林则徐相约前往,不想行前邹轩斋突发疾病,不能前行。是年,林则徐中进士,实现了入仕做官的理想。而邹轩斋则累举不第。久之,他对科举考试失去了耐心,嘉庆十九年(1814),林则徐授编修时,他就投到林则徐的门下做了幕僚。此后,林则徐历任国史馆协修、撰文官、上书房行走、清秘堂办事、江西乡试副考官、云南乡试正考官、江南道监察御史,邹轩斋从不离其左右。林则徐在京官时期,矢志做一个济世匡时的正直官吏,这一点正是邹轩斋愿意追随左右的原因。嘉庆二十四年(1819年),在京士大夫发起“雅歌投壶”的文艺团体美其名曰“宣南诗社”,邹轩斋亦入了诗社,在这里他结识了龚自珍、魏源等人。

  嘉庆二十五年(1820年)七月,林则徐外任浙江杭嘉湖道。数年的宦海生涯,让林则徐深感仕途上各种阻力难以应付,并泄出“支左还绌右”“三叹作吏难”的苦叹。终在次年七月借口父病辞职回籍。

  林则徐去职时,要邹轩斋重回考场,并许愿动用关系帮扶一把。邹轩斋道:“连你都看透了官场,我还往里面挤有何意义?再说,应试不用凭本事,只看关系,这样的仕途我不入也罢。”

  林则徐见同窗如此说,也只得由他。邹轩斋回到老家一时无所事事,为打发时光,就开堂设馆教起书来了。

  邹轩斋在京城里与魏源一干人等有过接触,思想自当开放,他教书与人不同,不强求学生死记硬背,更大胆的是鼓励凭兴趣自由发挥。初时,他的这一授业方式为许多教书先生所不耻,都指责他误人子弟。及到考试后,他的学生高中者不少,由于他的学生每年都有人及第,一时间名声大噪,投他的学生趋之若鹜,他不得不有所选取,凡来求学者都由他亲自面试。肖古岩他是看在融老和尚的面子上才开了方便之门。

  邹轩斋的“成功经验”其实不在教书,所谓“功夫在书外”,他在京城呆过,深谙考场之道,每年大考前夕,他就暗示那些家道富裕的学生家长拿钱上京打点。他本人一生不第,教出的学生最差的都能金榜题名,他觉得这是对科考最好的报复!

  却说古岩在福宁学馆读书,虽然也要学习经史,但先生对课业的要求不是很严,大多时间都是自由阅读。学馆有一个专供学生读书的图书馆,内有五花八门的各种书籍,甚至连外文书都有。

  小古岩本是个性格活泼的孩子,自从被庶母虐待,他就变得性格内向,不愿与人交往。在学馆里,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图书馆里度过。初时,他只是泛而读之,并无特别的兴趣,慢慢地,他喜欢上了古典诗词,对那些凄楚悲凉的诗词尤为迷恋……

  已知归白阁,山远晚晴看。

  石室人心静,冰潭月影残。

  这首诗系贾岛之作,古岩看后爱不舍手,反复玩味,这样嫌不够,还将贾岛的其它诗作抄录下来藏于箱底。他的同窗见他如此看重,加之他平素又不与人来往,以为他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秘密,就向先生告发了。邹轩斋是个极为负责任的长者,他见古岩性格与人不同,担心他心里有什么心结解不开,就开了他的箱子。看到这些诗,细心的邹轩斋感到了什么,就择日与古岩作促膝之谈。

  古岩先是不肯承认,邹轩斋说:“你瞒不了我,自从见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有心病,也一直在关注你。果如所料,现在你就暴露了。“后夜谁闻磬,西峰绝顶寒”,这种凄凉孤独的景像不是一个孩子能够承载的。光凄凉也罢了,“寒草烟藏虎,高松月照雕”,你凄凉的背后明明还藏着凶险……孩子,你有什么心事告诉老师,我会为你保密的。”

  古岩见瞒不过,只好承认他没有娘,现在的娘是庶母。邹轩斋一听便明白了一切,心想:这个贾岛当过和尚……不无同情道:“难怪贾岛的诗能让你产生共鸣。”

  先生搜箱不是好事,古岩不安地问道:“先生,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邹轩斋道:“你没有错,一个人喜欢什么都是他的自由,你想抄录就大胆抄录,根本没有必要藏匿。”

  古岩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囗气:“谢谢先生。”

  “你爱看书是好事,但不能光看书别的事都不屑为之。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实际上行万里路比读万卷书更重要。你要多与同学交往,三人行必有吾师,你懂吗?”

  古岩点点头,先生的话表面上他听懂了,实际上却并不领会。

  春花秋月,寒来暑往,一晃又过去了几年,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古岩的同窗中也有一位不爱说话的孩子,他叫朱庚华,是福宁城郊人。和其他同学比较,朱庚华除了性格内向,在生活上也比别的孩子节俭,古岩几乎从未见他乱花过钱。朱庚华也喜欢诗,读到喜欢的也有抄录下来的习惯。因为没有书箱,他的东西都放在书桌上,这就很容易被人看到。一日古岩随意翻朱庚华新录的诗篇,但见——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古岩觉得这首诗很对他的味囗,不觉有了兴趣,忍不住又翻看下一页——

  九十春光一掷梭,花前酌酒唱高歌;

  枝上花开能几日?世上人生能几何?

  昨朝花胜今朝好,今朝花落成秋草;

  花前人是去年身,去年人比今年老。

  今日花开又一枝,明日来看知是谁?

  明年今日花开否?今日明年谁得知?

  天时不测多风雨,人事难量多龃龉;

  天时人事两不齐,莫把春光付流水?

  好花难种不长开,少年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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