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虽有法性境界,但没有任何实相显现。在报身之法身、报身之报身、报身之化身中开始出现佛号或实相,如报身之法身为大日如来佛(rnam par snang mdzad),其性体裸露,内外透明,没有前后身之分;报身之报身为诸佛主,没有具体名号或实相描述;报身之化身为五方佛。在化身之法身、化身之报身、化身之化身中已有明确的诸佛出现,如化身之法身为吉祥金刚总持,化身之报身为吉祥金刚萨埵,化身之化身为释迦牟尼。[⑨] 可以看出,在法身本性或本智中分化出来的诸佛中只出现两位法身佛,即报身之法身大日如来和化身之法身金刚总持,而未提及法身之法身普贤佛,可有他的佛位,从而明确了三位法身佛的同一体和差异性。如法身三佛在本质自性上是一致的,而在阶位境界上有所区别。
而宁玛派从佛位境界的角度又提出了佛教四身说,在原有的化身、报身和法身三身上又增加了“自性身”(ngo bo nyid kyi sku),且颇具理论说服力。如隆钦饶降巴在《胜乘藏(品)》中讲道:“根据应成派的理论,灌顶有内、外、密和圆满四种,分别清净有情众生之身、语、意和心四个层面之有染;四种灌顶以戏论、离戏、彻底离戏和无戏自然清净四个层面或四种境界,成熟有缘者之根器。具体言之,以宝瓶、秘密、智慧和名词四灌顶,分别清净外在春夏秋冬四季、内在身语意心四资粮、密之贪嗔痴及平等四处,并通过资粮道、前行道、观见道和修禅道四修行道,分别成就化身、报身、法身和自性身[⑩]。所以,四身分别有戏论、离戏、彻底离戏和无戏自然清净之特性。”[11] 此外,内、外、密和圆满四种灌顶则遍及自声闻乘至第九乘大圆满,而且每一乘皆具备四种灌顶,故四种灌顶在九乘中可增为三十六数。至于以上四个佛身的关系,正如文献中记载:“从法身中产生报身,从自性身中产生化身。”[12] 因此,四身说与三身说的角度有所不同,如三身中的报身住法身中不动不起,但于化机菩萨圣众之前示现身形,成为化身之所依处,为诸相好所庄严;而化身由增上缘报身所起,现于净及不净化机之中,为利益诸化机而随愿受生之色身。实际上,在显宗经论中亦有四身说,根据《智度七十义》(sher phyin don bdun bcu)中记载,标志法身的四法是自性身、智慧身、报身和化身。[13] 并认为修行所成之究竟果位法身,即具备诸多无漏功德,可以从此分出四身之佛身。
总之,无论是新密法还是旧密法均源于佛教密宗,难免相互交流、影响,尤其在修持方法、义理阐释上互为借鉴、采纳或补充,甚至在许多佛学见修方面水乳交融,难分难解。如萨迦派虽属于新密系统,但其密法修持中还保留着古老宁玛派(旧密)的金刚橛(rdo rje phur pa)法。
二、“九乘”判教与普贤法身之地位
藏传佛教在其发展过程中产生了许多相对独立的宗派。这些宗派之所以相对独立是因为它们不仅遵循着各自不同的密法传承,而且在密宗教法义理的阐释和修行实践的方法等方面又有各自的思想倾向或独特风格。而宁玛派作为藏传佛教中继承“旧密”传承的宗派,在诸多宗派中率先对释迦牟尼教法作出教相判释,形成“九乘”教理体系,其中无上内三乘同普贤法身说有着渊源关系。
1、“九乘”判教及其结构体系
宁玛派将佛教的整个教法判为声闻(nyan thos)、独觉(rang rgyal)、菩萨(byang sems)、事续(kri ya)、行续(Au pa)、瑜伽续(yo ga)、生起摩诃瑜伽(bskyed pa ma ha yo ga)、教敕阿努瑜伽(lung Aa nu yo ga)和大圆满阿底瑜伽(rdzogs pa chen po Aa ti yo ga)共九乘,而且从第一乘声闻起始直至第九乘大圆满阿底瑜伽,逐层升级,最后以获取大圆满法为至高无上之境界。从而构建了一种金字塔式的佛学体系。从学术的视角看,“九乘”判教不仅是宁玛派站在大乘佛教的立场上评判大小乘佛法的结果,而且是从自己注重密宗的宗派思想的角度,对藏传佛教乃至整个佛教的教法义理所作的一种梳理、归纳和诠释。
从“九乘”(theg pa rim pa dgu)的结构体系来看,其中既有小乘和大乘之别,又有显宗和密宗之分。譬如,声闻、独觉二乘为小乘佛教;菩萨、事续、行续、瑜伽续、生起摩诃瑜伽、教敕阿努瑜伽和大圆满阿底瑜伽七乘属大乘佛教;而前声闻、独觉和菩萨三乘属于显宗,后六乘归于密宗,在密宗中又区分为内外二个层面,即事续、行续、瑜伽续为密宗外三乘,生起摩诃瑜伽、教敕阿努瑜伽、大圆满阿底瑜伽为无上内三乘。也就是说,“九乘”中的声闻、独觉和菩萨三乘,构成佛教共同显宗教法体系;而事续、行续和瑜伽续三乘,构成外密宗(强调外在动作)教理体系;生起摩诃瑜伽、教敕阿努瑜伽和大圆满阿底瑜伽(又称大瑜伽、无比瑜伽和无上瑜伽)三乘,构成内密宗(注重内在心与气的修炼)教理体系。可以看出,九乘在教法体系或道次第上,先小乘后大乘,先显宗后密宗,在密宗中先密宗共法外密,后密宗不共法内密。
当然,仅从修学的道次第上讲,藏传佛教各宗派都比较一致地提倡先学显宗后修密宗,最后显密圆融,成就佛果或佛位。值得提出的是,虽然宁玛派也要求信徒严格按教规次第修持密法,先修习外密三乘,后进入内密三乘的实修,可是事实上不少宁玛派学僧却热重于对内密三乘的直接修持,并且在内密三乘中又注重对大圆满阿底瑜伽的执著修炼。正如土观·却吉尼玛所讲:“宁玛派的《赫鲁迦格布》(he ru ka gal povi rgyud)等本续中,也讲说与新派的六加行、五次第、道果等相合的修道次第。又《幻网》(sgyu dra)中的六次第、《三次第》(rim gsum)的解脱道、《密点》(gsang thig)的方便道等要门、《集经》(vdus pa mdo)中的任运修习,《修部八教中》(bkav brgyad)的五次第等等的讲说,与新派所说,大多符合。但是晚近旧派多不注重这些法门的讲听和修习,他们最重视的就是《大圆满法》的见地和实修。”[14] 应该讲宁玛派学僧之所以热衷于大圆满法之修炼,是因为大圆满法不仅处于九乘之高峰或顶端,而且是一种能使学僧迅速成就佛果(即身成佛)的无上大密法。
简而言之,宁玛派的“九乘判教”在藏传佛教诸多宗派中具有代表性,因为它把藏传佛教乃至整个佛法,按不同内容梳理并加以整合,从而构建了既有分门别类的系统化教理又有循序渐进的实践次第的教法仪轨体系,这在藏传佛教诸多宗派中不多见。虽然被尊为噶当派祖师的外籍高僧阿底峡在他的《菩提道炬论》(byang chub lam sgron)中对藏传佛教的教法仪轨作过调整,提出先显后密,从而调合圆融显宗和密宗的互动关系,尤其是以“三士道”的修学过程来明确佛法修持者中存在的不同类型或层次,为藏传佛教徒众指定了一条修习佛法必须严格遵循次第的教戒,但是阿底峡提出的“三士道”则局限于佛法的修习仪轨层面,在更大范围上对整个佛法没有作出任何教相判释。所以,宁玛派的九乘判教在藏传佛教中更具有它凸现的佛学意义。
2、“九乘”次第与普贤法身之地位
宁玛派认为“九乘”在其教法源流上可分为三类,最初由三位教祖或教主依据有情众生的根器条件差异或所处环境不同而分别宣讲,遂形成佛教三大教河源流。如声闻、独觉、菩萨三乘是由化身佛释迦牟尼所讲,属于显宗共三乘类;事续、行续、瑜伽续是由报身佛金刚萨埵所讲,属于密宗外三乘类;生起摩诃瑜伽、教敕阿努瑜伽、大圆满阿底瑜伽是由法身佛普贤所讲,属于密宗内三乘类。[15] 也就是说,九乘之所以分为三类,是因为最初由三位不同身份地位的佛祖或教主因地制宜、随类施教而开创三大(类)教理传承,并在后世兴盛不衰。此外,以上引言中还明确指出了法身普贤、报身金刚萨埵和化身释迦牟尼是分别讲说九乘三类教法的三位佛祖。从而不难理解,普贤法身佛所讲的“密宗内三乘”,无论在九乘次第还是在三类法系中均处在无上地位。
除了声闻、独觉、菩萨三乘属于显宗由释迦牟尼佛所说具有佛教共同性而外,至于诸佛如何讲说密宗方面,由于密宗具有多元性(多源性)、传承性、秘密性和神通广大性,在宁玛派中也出现不太一致的说法。譬如,“又说外续部与内续部二者,外续部事续是释迦牟尼佛亲自讲说的;行续和瑜伽续是毗卢遮那佛讲说的;无上瑜伽续是金刚总持在法界宫的广大刹土内讲说的。”[16] 很显然,这是宁玛派站在密宗分类为四续的佛学立场上介绍各个续部的主讲佛和源流传承,其中将密宗分为内外二续,事续为外续,行续、瑜伽续和无上瑜伽续归于内续,并阐明由释迦牟尼、毗卢遮那和金刚总持三位佛分别宣讲。同时,又提出“诸续部之中最极无上乘,是元始怙主法身普贤起现顿成圆满报身,为住清静地的菩萨化机,无有方所时分,四时之中,无作任运而宣说的,又说此法的法门广大,如同虚空,不可数计。”[17] 这段引言对以上“无上瑜伽续是金刚总持所说”作了补充,因为无上续从密宗六续的角度看,它又包含了生起摩诃瑜伽、教敕阿努瑜伽、大圆满阿底瑜伽,即无上内三续或无上内三乘。所以,在以上强调指出诸续部中“最极无上乘”即大圆满阿底瑜伽,由元始怙主普贤法身佛宣说。可以看出,大圆满法在宁玛派密宗体系中被认为…
《宁玛派与普贤法身之说》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