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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朝的弥勒信仰

  隋朝的弥勒信仰

  华方田

   中国的弥勒信仰,自两晋初传中土,到南北朝时期的繁荣,再到隋朝的由盛转衰,中唐以后逐渐式微。在这一演变过程中,隋王朝短暂的几十年是最重要的转折期:既是前面盛行期的延续,又是新的衰落的开始。本文试图通过对隋朝弥勒信仰的研究,考察隋朝弥勒信仰的状况以及隋朝弥勒信仰由盛转衰的原因。

   一、弥勒信仰的兴起及在南北朝时期的盛行

   弥勒信仰起源于印度,早在部派佛教时期,就已经出现弥勒将于未来成佛的说法。大约在公元前二百年至公元后二百年间,伴随着大乘佛教的兴起,弥勒崇拜便在印度迅速发展起来。近代考古学家在印度古代着名的佛教艺术中心犍陀罗,出土了公元二世纪后期的弥勒像,由此可以推定,印度的弥勒信仰,于公元二世纪至三世纪,已经颇为流行了。

   中国的弥勒信仰,始于晋代有关弥勒经的传译。最早将弥勒经典传入中土的,当是西晋的竺法护。法护的祖先是月支人,世居敦煌郡。西晋惠帝太安二年(303)译出的《弥勒下生经》(亦名《弥勒当来下生经》或《弥勒成佛经》)一卷,同时,还译有《弥勒菩萨所问本愿经》一卷。

   五世纪初叶,鸠摩罗什于后秦弘始四年(402)译出《弥勒成佛经》一卷,还译有《弥勒下生成佛经》一卷。南朝宋初,又有北凉沮渠京声所译《观弥勒上生兜率天经》行世。其中,《弥勒下生经》、《弥勒成佛经》和《弥勒上生经》被称为“弥勒三部经”。这些弥勒经典的传译,无疑为弥勒信仰在中国的流行奠定了基础。

   随着弥勒经典的译出和广泛传播,弥勒信仰在上层社会乃至民间迅速流传开来,成为先于阿弥陀佛和和观世音菩萨的信奉对象。到南北朝时期,弥勒信仰逐步走向鼎盛。弥勒信仰在南北朝时期的盛行,主要表现在下面几个方面。

   1、弥勒经典的大量翻译和广泛传播。除了上面提到的经典之外,两晋南北朝还有很多关于弥勒的经典在社会上流传,还有数目众多的所谓伪经和摘抄本。此外,随着弥勒信仰的普及,还出现了一些称赞弥勒的文学作品,如支道林的《弥勒赞》、南朝宋明帝的《龙华誓愿文》等,用文学的语言,赞美弥勒上生兜率净土和下生成佛。如此众多的弥勒经典及有关弥勒的文学作品的出现,足以说明弥勒信仰在当时的盛行情况。

   2、高僧大德发愿往生兜率净土者众多。东晋以来,倡导往生弥勒兜率净土信仰的着名人士,有东晋名僧道安及其弟子昙戒等八人,有五世纪着名的西行求法者法显,有南朝宋初的比丘尼玄藻、光静、梁比丘尼净秀等,有北魏北齐的沙门统法上、北齐昙衍,还有天台二祖南岳慧思等。这些高僧不仅自己身体力行,常诵弥勒名字,发愿往生,而且带到和影响着弟子辈及广大信众对弥勒的信仰。

   3、弥勒造像甚为普遍。造像是佛教信仰方式的一种,比较某一时期或某一地区佛教徒所造佛像的种类及造像数量的变化,也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彼时彼地民间佛教信仰的状况。南北朝时期,北方地区的弥勒造像十分普遍,敦煌、云冈、龙门等地均有数量众多的弥勒造像。表现在形态上,既有交脚弥勒像(弥勒菩萨像),又有类似释迦牟尼佛像的弥勒佛像(弥勒下生成佛像)

   据《金石萃编》卷二十六—三十七、《八琼室金石补正》卷十二—二十三所载,北朝时的造像数目,略如下数:(1)释迦佛像59躯;(2)弥勒佛像48躯;(3)观世音菩萨像31躯;(4)阿弥陀佛像16躯;(5)定光佛像4躯;(6)卢舍那佛像3躯;(7)文殊菩萨像2躯;(8)阿□佛像1躯;(9)大空王佛像1躯。又据塚本善隆《北朝佛教史》统计,北魏在龙门石窟供造佛像206尊,其中有释迦像43尊,弥勒想35尊,观世音像19尊,无量寿像(或阿弥陀佛像)10尊。

   另外,日本佐腾智永《北朝造像铭考》列举了云冈、龙门、巩县诸石窟和所知传世金铜像的类别数字,其中,有关释迦、弥勒、阿弥陀(无量寿)及观世音四尊像有纪年的数字如下:北魏:释迦103尊,弥勒111尊,阿弥陀(无量寿)15尊,观世音64尊。东魏和北齐:释迦46尊,弥勒36尊,阿弥陀(无量寿)17尊,观世音94尊。西魏和北周:释迦29尊,弥勒3尊,阿弥陀(无量寿)1尊,观世音13尊。从这些统计数字可以看出,北魏时时的佛教造像,以释迦、弥勒为最多,远远超过阿弥陀和观世音,而观世音造像则在北魏分裂后急剧增加。

   由上可知,南北朝时北方的民间佛教,仍以本师释迦牟尼为主要崇拜对象,弥勒佛(或菩萨)则成为仅次于释迦牟尼而先于阿弥陀佛和观世音的民间崇拜对象。

   二、隋朝的弥勒信仰

   从隋文帝开皇元年(581)到隋恭帝义宁二年(618),隋王朝仅仅经过了三十七个年头。然而,在这短短的三十余年中,隋代的佛教却有了创造性的发展,形成了极具特色的中国化佛教的新阶段,奠定了佛教在唐朝进一步辉煌的基础,中国佛教由是补入了持续数百年之久的繁荣昌盛期。

   隋代佛教的主要内容,在物化层面,包括度僧、建寺、建塔、、造像、写经等;在佛教义学上,主要表现为南北学风的综合,以及在此基础上的创新——中国化佛教宗派的创立;在佛教的传播方面,表现为佛教在民间的深入,佛教组织义邑、法社的发展,斋会的兴盛,以及佛教从中国向邻国的传播,中国作为世界佛教中心的逐步确立。

   伴随着隋代佛教的全面发展,隋朝的弥勒信仰,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若从弥勒信仰兴衰史的角度观之,隋朝的弥勒信仰,既是北朝盛行期的延续,又是新的衰落的开始。下面从几个方面简述隋朝弥勒信仰的状况。

   1、弥勒经典的传播。

   弥勒类经典在隋朝继续流传,除上述经典外,从两晋至隋唐,各种经记录所记载的有关弥勒的经典还有很多。梁僧佑《出三藏记集》卷三、卷四失译经录中还载有:《弥勒经》一卷、《弥勒当来生经》一卷、《弥勒下生经》一卷、《弥勒菩萨本愿待时成佛经》一卷(抄)、《弥勒为女身经》一卷,卷四还载有未见经文者,如《弥勒受决经》一卷、《弥勒作佛时经》一卷、《弥勒难经》一卷、《弥勒须河经》一卷。同书卷五伪经录中载有《弥勒下教经》一卷。隋法经《众经目录》卷二亦载有此类伪经:《弥勒成佛本起经》十七卷、《弥勒下生观世音施珠宝经》一卷、《弥勒成佛伏魔经》一卷。唐智升《开元释教录》卷十八别录中《伪妄乱真录》所载的更多:《弥勒下生遣观世音大势至劝化众生舍恶作善寿乐经》一卷、《随身本官弥勒成佛经》一卷、《弥勒摩尼佛说开悟佛性经》一卷、《弥勒下说呢感救度苦厄经》一卷、《弥勒勇意菩萨将僧忍见弥勒并示地狱经》一卷、《弥勒下生甄别罪福经》一卷等。这些经典绝大多数都是中国人自己造的所谓伪经,宣传弥勒下生成佛,普度众生。如此多的伪经的出现,足以说明弥勒信仰的普及与盛行。

   2、隋代僧侣的弥勒信仰事例。

   隋代僧侣持弥勒信仰者,不乏其人。

   北齐高僧法上(495—580)。精研地论、涅槃,隋许多学僧如净影慧远等都是他的弟子。法上卒于北周大象二年(580)七月,即隋朝建立的前一年。《续高僧传》卷八《法上传》载:“山之极顶造弥勒堂,众事庄严,备殚华丽,四事供养百五十僧。及齐破法湮,不及山寺。上私隐俗服,习业如常,愿若终后觐睹慈尊,如有残年,愿见隆法,更一顶礼慈氏如来。”

   北齐昙衍,地论南派慧光的弟子,《续高僧传》卷八《昙衍传》曰:“以开皇元年三月十八日,忽告侍人无常至矣,便诵念弥勒佛,声气俱尽,于时正中,傍僧同观,颜色怡悦,时年七十有九。”

   《续高僧传》卷十二《灵干传》记载了灵干“遇疾闷绝”后,在兜率陀天遇见慧远之事。文曰:“至(开皇)十七年(597)遇疾闷绝,唯心不冷,未感藏殡。后醒述云:“初见两人手把文书户前而立曰:官须见师。俯仰之间乃与俱往,状如乘空,足无所涉。到一大园,七宝树木;端严如画。二人送达,便辞而退。干独入园,东西极目,但见林地山池,无非珍宝,焜煌乱目,不得正视。树下花座,或有人坐,或无坐者。忽闻人唤云:灵干汝来词耶?寻声就之,乃慧远法师也。礼讯问曰:此为何所?答:是兜率陀天,吾与僧休同生于此,次吾南座上者,是休法师也。远与休形并非本身,顶戴天冠,衣以朱紫,光伟绝世,但语声似旧,依然可识。可谓干曰:汝与我诸弟子后皆生此矣。”因而觉悟,重增故业,端然观行,绝交人物。”大业八年(612)正月灵干去世,春秋七十有八。传中还记载了灵干曾造弥勒天宫观及莲华藏世界海观等。其文曰:“初干志奉华严,常依经本作莲华藏世界海观及弥勒天宫观。至于疾甚,目晴上视,不与人对,久之乃垂顾如常日。沙门童真问疾,因见是相,干谓真曰:“向见青衣童子二人来召,相随而去,至兜率天城外,未得入宫。若翘足举望,则见城中宝树花盖;若平里则无所见也。”旁侍疾者曰:“向举目者,是其相矣。”真曰:“若即住彼,大遂本愿矣。”干曰:“天乐非久,终坠轮回,莲华藏世界是所图也。””从上面对话可知,童真对兜率净土亦甚向往,而灵干本人却好象更愿往生莲华世界。

   《续高僧传》卷十《智琳传》载:隋大业九年(613)五月初,“有清信士刘正勤,请讲弥勒。”

   同书卷二《彦琮传》载:彦琮卒于大业六年(610)七月二十四日,“初大渐之晨,形□神爽,问弟子曰:“斋时至未?”对曰:“未也。”还瞑目而卧,如此再三,乃回身引颈向门视日(曰):“斋时已至,吾其终矣。”索水盥手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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