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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牟子到惠能(圆成)▪P2

  ..续本文上一页拂拭,勿使惹尘埃。”弘忍认为此偈未见本性,只到门外,未入门内。后惠能呈一偈云: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此偈使徒众大惊,无不嗟讶。弘忍在一天夜里将衣钵传于惠能,告之“汝须速去,恐人害汝。”惠能于是由五祖亲自护送到九江,历时两个多月才一路艰辛地返回岭南,遵从师命护法隐居。

  “避难于猎人队中,凡经一十五载,时与猎人随宜说法。猎人常令守网,每见生命,尽放之。每至饭时,以菜寄煮肉锅。或问,则对曰:但吃肉边菜。”

  当他到广州法性寺时,恰遇印宗法师讲说经法,

  “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惠能进曰: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印宗大惊,询问原委,后于是为慧能剃发,愿事为师。惠能遂于菩提树下,开东山法门。

  公开了六祖的身份以后,惠能被请到韶州城中大梵寺开坛讲法,一时间听众云集,“有刺史官僚三十余人、儒宗学士三十余人,僧尼道俗一千余人,同时作礼,愿闻法要。”

  尔后,他回到韶州宝林寺(今南华禅寺),以此为道场传法弘教了三十七年,创建了南宗禅独具特色的顿悟法门,使其成为中国佛教史上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禅宗派别,将中国的禅宗事业推到了最高峰。

  惠能的弟子法海等把他平时在大梵寺讲经的内容记录下来,名为《坛经》,或称《六祖坛经》。

  惠能的南宗禅最大的特点在于首创了“人间佛教”,这也是与传统佛教的最大不同点。惠能把“佛”放到了人间,提倡以“心”为根本的“顿悟”作为解脱之境。“法元在世间,于世出世间,勿离世间上,外求出世间。”就是说佛就在世俗的生活之中,就在人的“自性”之中。惠能认为,现实世界就是理想世界,理想世界应该在现实中寻求,而不是在现实世界之外还存有一个理想世界,使佛教不再是远在天边,不再只是少数人的信仰,而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在其中找到自己的解脱因缘。这就是惠能的高明之处,他一举破弃“转世”

  “轮回”诸相执,而改用“现世” “今生”来说法,宣扬大乘佛法。为了说明这一思想,惠能在《坛经》中有一偈云:

  今生若悟顿教门,悟即眼前见世尊,若欲修行去觅佛,不知何处欲求真。若能心中自有真,有真即是成佛因, 自不求真外觅佛,去觅总是大痴人。

  也就是说如果谁能入得顿悟法门, “一悟便知佛”。每个人的现世今生都有成佛因,佛性即在自身中,关键在于人的“迷”或“悟”“自性迷,佛即众生;

  自性悟,众生即是佛。”

  惠能特别强调佛性是不二之法,并把其称之为“禅”。在初见印宗时, 印宗问:“黄梅付嘱,如何指授

  ”惠能曰: “指授即无,惟论见性,不论禅定、解脱。”宗曰:

  “何不论禅定、解脱

  ”渭曰: “为是二法,不是佛法。佛法是不:之法。”宗又问:

  “如何是佛法不二之法

  ”惠能曰:“法师讲《涅架经》,明佛性是佛法不:之法。如高贵德王菩萨白佛言:犯四重禁,作五逆罪,及一阐提等,当断善根佛性否

  佛言:

  “善根有二,一者常,二者无常,佛性非常非无常,是故不断,名为不二。一者善,二者不善,佛性非善非不善,是名不二。”蕴之与界,凡夫见二,智者了达,其性无二。无二之性,即是佛性。”

  惠能的“佛性不二:之法”的思想,是深受《摩诃般若经》、

  《维摩诘经》等经典的般若性空说和“不二法门”的中道实相思想的影响,因为中道实相对物质、精神现象或一切有无采取“不取不舍”的态度。佛性作为诸法实相,它保有超越诸法的两边才能显现诸法的真实。在他看来,这种佛性不二的思想,是顿悟成佛禅法的理论基础,正是由于佛性不二,故在成佛的道路上,便没有修行阶次地位、大小根器等二元的分别相,只要众生不偏执两边,

  “于一切法不取不舍,即见性成佛道”,此悟只在刹那间。

  在《坛经》中,惠能还反复阐述了“生佛不二”的观点,将生佛归于一心,也就是即心即佛。他认为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可成佛,佛与众生的差别,只是在于心的迷悟。如他说:

  “菩提般若之智,世人本自有之,只缘心迷,不能自悟,须假大善知识示导见性。当知愚人智人,佛性本无差别:只缘迷悟不同……不悟即佛是众生,一念悟时众生是佛,故知万法尽在自心……”

  为了进一步说明即心即佛,心性不二,惠能还用了一个比喻更进一步的说明白心和本性之间的关系:

  “世人自色身是城,眼耳鼻舌是门,外有五门,内有意门。心是地,性是王,王居心地上,性在王在,性去王无。性在身心存,性去心身坏。佛向性中作,莫向身外求。自性迷即是众生,自性觉即是佛。慈悲即是观音,喜舍名为势至。能净即释迦,平直即弥陀。”

  在这一段经文中惠能旨在强调心性之间相互依存的关系,心无性无以存,性无心无以在,性必依心而居,心必赖性而有,两者是相互的,心即是性,性即是心。所谓自性,是寄托于自心,居于心地之上的。而众生之心,又是自性的体现,离自性则没有众生身心。因此就一切诸法上讲,则性是万物之源。就生佛而说,心是众佛之本,离心即无别佛。

  《坛经》还就禅的定、慧做了详尽的说明。在传统的禅法观点中,定、慧本来是指禅修行的两个方面。定属于止,止其散心,慧属于观,直面境相。定侧重于实践,就是指行的方面;慧侧重于认识,即指知的方面。这种禅法的特点是把定、慧分开,从定而慧,只要外在的打坐冥想,而忽略了内心的觉悟。结果造成把手段当成了目的。惠能对此予以否定,提出了他的主张:

  “我此法门,以定慧为本。大众勿迷,言定慧别。定慧一体,不是二。定是慧体,慧是定用。即慧之时定在慧,即定之时慧在定。若识此义,即是定慧等学。”

  在惠能看来,定慧二者是相即相用,体一不二,相互渗透的。为了形象说明这一点他还以灯和光的关系来比喻:

  “定慧犹如何等

  犹如灯光。有灯即光,无灯即暗。灯是光之体,光是灯之用。名为禅。善知识,何名“禅定”

  外离相为禅,内不乱为定。外若着相,内心即乱;外若离相,心即不乱。本性自净自定,只为见境、思境即乱。若见诸境心不乱者,是真定也。善知识,外离相即禅,内不动即定。外禅内定,是为禅定。

  《菩萨戒经》云:“我本元自性清净。”善知识,于念念中自见本性清净。自修自行自成佛道。”

  由这一段经文可见,所谓坐禅不是枯坐苦思,而是灵活生动的修定,无论动静坐卧皆可修行入定。惠能认为于外境无念是名为名虽有二,体本同一。此定慧法,亦复如是。”

  就是说定慧一体并无先后之分,从重之别。因此他说: “莫言先定发慧,先慧发定,定慧各别”, “若诤先后,即是迷人”。

  正是由于这样,所以惠能提出“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的新禅法,他认为“道由心悟, 岂在坐也。”他主张真正的坐禅应当是:

  “此法门中,无障无碍,外于一切善恶境界,心念不起,名为坐:内见自性不动,“坐”,见本性不乱是名为“禅”;对外境没有分别相的是名为“禅”,在内心不乱是名为“定”。因此,只有统一了“外坐”和“内定”、统一了“身”和“心”,禅悟才能显现其真义所在,即“立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

  惠能的禅法以顿悟为其法门,惠能是把顿悟作为解脱和成佛的根本思想和方法的第一人。他发展达摩的禅学观念,强调自心的觉悟,并把自心的迷悟看做是能否成佛的唯一标准。《坛经》一文中,有关顿悟的提法很多。如:

  “故知一切万法,尽在自身中。何不从于自心,顿现真如本性

  ” “我于忍和尚处,一闻言下大悟,顿见真如本性。” “今学道者顿悟菩提,各自观心,令自本性顿悟。”

  “若悟无生顿法, 见西方只在刹那。”“前念迷即凡,后念悟即佛。”……

  由此可知他的观点是人们只要刹那间的领悟,明了自心等同于佛性,无须经历长期的修习坐禅,便可成佛。而这一顿悟禅门离不开两点支撑:一是坚持佛性论,二是强调般若之智。

  惠能是典型的佛性论者,他承认佛性的本有和人人成佛的可能。说“自性本来具足”,佛性“在凡夫不火,在贤单不增,在烦恼而不垢,在禅定而不净”。

  《坛经》中又提出:“般若之智本身无大小之别,只是众生根器不同,所以有顿、渐法门。”惠能提倡的顿悟法门主要是对大根人而言:“法即一宗,人有南北,因此便立南北。何以渐顿

  法即一种,见有迟疾。见迟即渐,见疾即顿。法无顿渐,人有利钝,故名渐顿。”大根人“闻其顿教,不信外教,但于自心,令自本性常起正见,一切邪见烦恼尘劳众生,当时尽悟。”

  惠能在南方传法数十年,前宋求法学禅者络绎不绝。门下有成名后“各为一方师”的大弟子十人,即:法海、志诚、法达、神会、智常、智通、志彻、志道、法珍、法如。

  先天二年(713)八月,惠能卒于新州国恩寺,春秋七十有六。当时广州、韶州和新州等地的官僚僧俗争迎大师遗体回去供养,争执不下,最后焚香祈祷,

  “香烟指处,师所归焉”。结果,香烟直指韶州曹溪,于是,大师的遗体便被迎回曹溪宝林寺

  (今南华禅寺)。

  随着南宗禅在大江南北的影响日隆,在惠能去世一百多年后,唐宪宗下沼追谥其为“大鉴禅师”。到北宋年间,宋太宗加谥惠能为“大鉴真空禅师”。宋仁宗时,惠能又被迫谥为“大鉴真空普觉禅师”。后来,宋神宗又追谥“大鉴真空普觉圆明禅师”。

  综其一生,惠能从一个不识文字的岭南猖獠,发展成为在中国佛教史上的一代宗师,这其中既有他个人的天赋与努力,也与时代的需要和佛教的发展密切相关。他所建立的禅宗把佛教与中国传统文化水乳交融,把佛教彻底的中国化了。

  因此,从牟子到惠能,佛教传入中国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显现了佛教中国化的过程。这两位岭南奇才,中国佛教文化的先驱者和成就者,以其杰出的才能和智慧,把中国佛教的圣地定在了岭南。

  摘自《寒山寺》佛教双月刊

  

《从牟子到惠能(圆成)》全文阅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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