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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鲁派(黄教)的兴起和发展▪P2

  ..续本文上一页成,帕竹贵族赠送土地、农奴等作为基础寺产,以后不断有新的布施。黄教禁止娶妻生子,严格区分僧俗界限,所以寺庙经济也要自身直接经营,改变了以前诸教派在经济上同世俗领主紧密结合的状况,取得了寺院经济的完全独立。此外,黄教还有一个特点,它不单纯地归属于某一个地方势力,而是为各个地方势力敞开大门,任何封建主均可做它的施主,这就使它可能免于地方政治变化引起的动荡,使它的独立经济得到相对稳定的发展。这样,黄教寺院很快遍布藏区,并形成母子联寺制。

  以甘丹、哲蚌、色拉、扎什伦布四大寺为主寺,散布在全藏的其它大小黄教寺庙为属寺,建立起层层的隶属关系像母子一样,联结成一个比较严密的整体。母子寺经济上各有自己的寺属农奴、庄园,之间虽有一定的联系,但又相对独立;在行政上,子寺的堪布等要职,均需由母寺派出的僧官担任,或由母寺派出常驻代表掌权,组成了一个集中统一的、全藏性的教团体系。寺庙内部有严密的组织制度和寺庙法规,使其统一集中的团体体系得以维系和发展。

  寺庙法规中最重要的一项是采取活佛转世制度。它开始于宗喀巴的弟子根敦嘉措(1475—1542),目的是为了同噶玛噶举派和仁蚌巴、藏巴汗等政敌作斗争,保持自身的巩固和稳定,解决宗教法统和寺产的继承问题。结果是巩固和发展了寺庙的政治与经济实力,同时形成了以活佛为核心的、享有至高无上特权的僧侣贵族集团。

  黄教的急剧膨胀,和其它教派及地方势力的矛盾日益尖锐,从15世纪末到17世纪中叶,以噶玛噶举派、仁蚌巴、藏巴汗和漠北蒙古却图汗为一方,格鲁派、帕竹巴、青海蒙古土默特部和硕特部为一方,展开了长达一个半世纪的斗争。教争与政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僧侣贵族同世俗贵族、蒙古贵族与西藏贵族间,有联合、有斗争,错综复杂的政治局面。

  早在根敦嘉措时候,格鲁派就向拉萨四周及康、青、阿里等地扩展,遭到噶玛噶举派的强烈反对。1481年,噶玛噶举派在仁蚌巴家族的支持下,在拉萨附近修

  建两座寺院,以遏制哲蚌和色拉两寺的势力。继之,仁蚌巴武力占领拉萨,规定黄教僧人路遇噶玛噶举派僧人,必须让路致敬;禁止黄教僧人参加每年的大祈愿法会;止贡噶举还用武力强迫若干黄教属寺改宗。但这并没有制止黄教在其它地区的急速发展。到素南嘉措活佛时,除继续依靠帕竹政权的支持外,于1578年5月间,与蒙古土默特部俺答汗在青海湖东的仰华寺会晤,双方律立了政治上的联盟。同年,双方互赠尊号,俺答汗赠给索南嘉措“圣识一切瓦齐尔达喇达赖喇嘛”;索南嘉措赠俺答汗“咱克喇瓦尔第彻辰汗”。索南嘉措曾向土默特部宣讲黄教教义,为它以后在蒙古民族中的广泛传播奠定了基础。万历八年(1580),索南嘉措得到西康土司的资助,在康区建造了理塘寺(春科寺),纳西族土司则赠他《甘珠尔》和《丹珠尔》。

  万历十一年(1583),俺答汗死,索南嘉措应邀参加葬礼,万历十二年,再次到达土默特。一路上讲经传教,许多蒙族皈依黄教。他在途经甘州时,曾给宰相张居正写信,表示效忠明王朝,为皇帝念平安经,同时说明他劝说俺答汗率部返回土默特的情况,请求明廷准许他定期朝贡等。这些活动为后来黄教求助蒙古统治者武力统治全藏作了准备。万历十四年(1586)在俺答汗葬礼举行时,中央政权遣使封素南嘉措为“朵儿只唱”(执金刚),并邀他进京。次年,在赴京途中病殁于卡欧吐密。

  索南嘉措死后一年,俺答汗之孙,苏密尔的儿子出生,被认定为索南嘉措的转世“灵童”,是为四世达赖云丹嘉措(1589—1616)。万历三十年云丹嘉措在土默特部蒙古军队护送下,进藏学经和坐床,翌年到达拉萨。蒙古族统治集团同黄教的关系日益紧密起来。

  从索南嘉措离藏到回世达赖来藏后的数十年中,噶玛噶举及其支持者藏巴汗,同黄教及其支持者帕竹政权,各自引进蒙古势力,展开了激烈的斗争。早在明嘉靖四十四年(1565),仁蚌巴阿旺儿扎的家臣辛厦巴才旦多吉,联合后藏的一些封建主,推翻了仁蚌迅的统治,自称藏堆杰波(后藏上部之王),汉文史料称为藏巴汗。后经三代征战,控制了卫藏大部。万历四十六年(1618),藏巴汗噶玛丹琼旺波推翻了帕竹政权,建立第悉藏巴政权(噶玛王朝)。与此相应,崇敬噶玛派的藏巴汗,多方压制黄教,“几欲根本灭除”。黄教面临失去帕竹支持的严重危机。四世达赖死后,藏巴汗“疑达赖诅咒,致感多病”,于是下令不准达赖继续转世,目的在于制造黄教集团分裂,切断黄教与蒙古势力的联系。万历四十五年(1617)和天启元年(1621),蒙古军队两次进藏,与第悉藏巴交战,扎什伦布寺主罗桑却吉坚赞(后追认为四世班禅)出面调解,藏巴汗不得不收回成命。另由罗桑却吉坚赞主持,与哲蚌寺上层喇嘛及蒙古土默特“拉尊”(对出身王族僧人的称谓)共同协商,确定山南穷结巴家族中的阿旺罗桑嘉措为五世达赖的转世“灵童”,天启三年(1623)被迎入哲蚌寺坐床。

  时五世达赖尚为幼童,黄教寺庙集团的实际领导人是罗桑却吉坚赞。他引进青海、蒙古土默特部击败藏巴汗,收回了被兼并的黄教寺庙、土地、庄园等,黄教势力有所恢复。不久,漠北蒙古喀尔喀部却图汗占领青海,征服了土默特部。支持藏巴汗和噶玛噶举。崇祯八年(1635),却图汗派其子阿尔斯兰率兵入藏,冀图消灭黄教,并说服察哈尔部的林丹汗由 支持黄教而改宗噶玛噶举派。但结果,阿尔斯兰受到贿赂,转而支持黄教,把噶玛噶举红帽系六世杀死在当雄,次年,却图汗将阿尔斯兰处死。1637年,由新疆进入青海的蒙古和硕特部固始汗消灭了却图汗。这样,青海地区就成了固始汗的势力范围,支持黄教发展。

  固始汗本名图鲁拜琥(1582—1654),以英勇善战着称于蒙古诸部,曾被黄教的东科尔寺(在青海惶源县)和喀尔喀汗尊称为大国师,固始汗就是国师汗的转音。他在消灭却图汗之前,曾到拉萨与黄教领袖密谋消灭政敌的办法,决定共同派代表赴盛京(沈阳),和尚未进关的清政权取得联系,8年后(1639),清廷派人去见第悉藏巴和“掌佛法大喇嘛”,邀请西藏高僧前去传教。崇祯十二年(1639),固始汗出兵康区,消灭了信奉苯教、反对黄教的白利土司顿目多吉,十四年率军入藏,十五年(1642)攻陷日喀则,杀死第悉藏巴·丹琼旺布,结束了噶玛噶举控制的地方政权对卫藏地区24年的统治,黄教在西藏的优势地位从此得以确立。同年,四世班禅、五世达赖、固始汗以及西藏各派势力派人赴盛京,分别争取清廷支持。清太宗皇太极给予极高的礼遇,并给这些教派领袖一一回信。

  固始汗的军事政权,统治着青、康和整个藏区。他让他的十个儿子率部驻牧青海,在当雄驻扎八个旗的蒙古军队,自己坐镇拉萨。将庄园和农奴分封给有功的蒙藏贵族,同时任命为各级行政官员,五世达赖的第巴索南群培被任命为地方政权的第巴。把卫藏地区的赋税作为对黄教的供养赠给达赖喇嘛。此外,在前藏和德格地区分别建成13座黄教寺庙,扶植黄教的扩展。

  清顺治二年(1645),固始汗赠四世班禅罗桑却吉坚赞以 “班禅博克多”尊号,并将日喀则周围的土地拨归他管辖。四世班禅在当时复杂、危机的局势中,为拯救黄教并使之最终强大起来,起了巨大作用。“班禅”原是后藏用以简称学识渊博的高僧,“博克多”是蒙族对智勇双全英雄的尊称。班禅活佛的转世体系,也就从罗桑却吉坚赞开始。

  顺治九年(1652),清帝邀请五世达赖阿旺罗桑嘉措进京,礼遇异常殊厚,更特为他兴建黄寺,作为在京住所。翌年,顺治册封五世达赖为“西天大善自在佛所领天下释教普通瓦赤喇怛喇达赖喇嘛”,并赐金册、金印。同时遣使进藏封固始汗为“遵行文义敏慧顾实汗”,指示他“作朕屏辅,辑乃封圻”,要他给皇帝保卫边疆,把封给他的地区治理得平安和睦。这表明,清朝中央正式肯定了固始汗为领有西藏封地、掌握地方政权的王,承认达赖喇嘛为西藏的佛教领袖。

  顺治十一年(1654),固始汗病殁于拉萨,五世达赖的号召力逐步增大,黄教与和硕特蒙古的联盟日渐瓦解。五世达赖为黄教在政治上取得独占地位,和巩固封建农奴制度,他清查寺庙,规定僧人数额,确立寺院组织制度和经济制度,清查寺院属民,让寺属庄园向黄教寺庙集团交纳一定数量的实物地租;他还几次巡游各地,委任宗本,制定法规和服饰等级,以削弱蒙古汗王的势力。康熙十八年(1679),五世达赖任命桑结嘉措(1653—1705)为第巴,并安排了自己的权力继承人,1682年去世。但桑结嘉措密不发丧,利用五世达赖名义继续掌握教权,同时请求清廷封他为王,以取得与和硕特蒙古汗王分庭抗礼的地位。此外,他还加强了与新疆蒙古准噶尔部噶尔丹的联系,以牵制和硕特蒙古的力量。这样,黄教和代表世俗政权的拉藏汗(固始汗的第三代)间的矛盾愈演愈烈,直至兵戈相见。

  康熙三十六年(1697),清朝中央发觉了五世达赖去世被隐瞒一事,桑结嘉措受到严词责问,只得呈报事实真相,禀明转世“灵童”早已选定,并按宗教规程进行“供养”。是年十月,15岁的“灵童”在布达拉官正式坐床,这就是六世达赖仓央嘉措(1683—1705)。

  康熙四十二年(1703),在拉萨正月大祈愿法会上,桑结嘉措和拉藏汗双方部众发生冲突,拉藏汗被迫退出拉萨,组织兵力反击,于是战争爆发。中经休战,四十四年战事又起,桑结嘉措兵败被杀。拉藏汗把事情原委奏报清廷,康熙下令废黜仓央嘉措,解送京都,途中死于青海湖畔。此时拉藏汗扶植意希嘉措为六世达赖喇嘛,受到藏族内部及和硕特部汗王的反对。康熙了解此情况,于1713年遣使齎金册金印,封五世班禅罗桑耶歇为“班禅额尔德尼”。“额尔德尼”是满文,意为宝,这是康熙有意再扶植一个黄教领袖。康熙五十六年(1717),准噶尔部以武力占领西藏,杀拉藏汗,另立第巴,引起西藏僧俗的强烈不满,请求清廷中央出兵干预。

  康熙五十九年(1720),清廷派兵护送七世达赖喇嘛格桑嘉措(1708—1757)入藏,驱逐准噶尔军队,平定战乱,加强对西藏的直接治理。次年,清廷废除了第巴总管政事的制度,另设四噶伦总理地方行政事务。不久西藏各地贵族之间斗争又起,数数发生内哄和叛乱,于是清廷决定强化黄教寺庙集团的作用。雍正年间,先后多次调整达赖与班禅的地位,到乾隆十六年(1751),正式诏令七世达赖格桑嘉措掌管西藏地方政权。黄教寺庙集团由此开始掌政,噶厦政府归达赖喇嘛领导。噶厦政府的僧官系统和俗官系统也从这时逐渐发展起来,终于形成了一个在清廷直接管辖下、由僧侣和贵族联合专政、组织完整严密的西藏政教合一体制。它用神权支持政权,政权扩大神权,二者相互为用,成了制约西藏地方发展的重要因素。

  四、黄教教义略介

  黄教的基本教义是宗喀巴奠定的。宗喀巴曾以隐语诗的形式宣布自己是阿底峡的继承者,他的思想体系也确实是对噶当派的发展。因此,当时组织涣散的噶当派寺庙和僧侣,先后改宗黄教,扩大了黄教在民间的影响,故有新噶当派之称。他从阿底峡的《菩提道灯论》出发,发展为《菩提道次第广论》,以此为中心教法,创显宗修习次第,立“三士道”,注重“出离心”、“菩提心”、“空性见”三要,最后以密宗为究竟,着《密宗道次第广论》,使密教修持规范化,在哲学理论上,以后期中观派为主,宗奉缘起性空之说,指导显密两教的修持,比其它教派的教义更加严密系统。

  宗喀巴在其《缘起赞》中说,世间一切烦恼皆由无明起,只有懂得“缘起性空”的道理,才能克服“无明”,达到“明”(智慧),最后超出世间。因此。他将“缘起性空”作为全部佛教的“心要”。“缘起性空”也就成了黄教的认识论和世界观。

  黄教把“缘起”与“性空”作为观察事物的两个相互依存、互有联系的范畴。一切事物都是因缘页起,和合而成,此即谓之“缘生”;“如果不是从缘起而生,任何事物都是无有”,此即谓之性空。“性空”的全称是“自性空”。“自性”指不依赖任何条件,永恒不变的实体。这样的实体,内外探求均不可得;实际所有的只是处于各种条件制约下、不断生灭的现象。因此,任何现实的事物既是“缘起”有,也是“自性”空,“缘起”与“性空”指的是对同一对象应该同时具有的认识。

  “缘起性空”的理论为黄教的宗教出世修习和入世参政提供了根据。“缘起”中最根本的是“业感缘起”,即善有福报,恶有罪报,业力不失,因果轮回。因此,佛教应该是入世的。

  拯救众生于苦海;但“性空”又强调一切都虚而不实,所以又可对社会不负责任,以至不拘俗法,放荡不羁。

  黄教的修持,强调止观并重。但这与内地天台宗主张的“止观并行”在内容上有所不同。他们把瑜伽行派在修定中所要达到的“轻安”状态作为最高境界,认为以修止控制自己的心理活动,达到“心住一境”,即可获得身的“轻安”;修观在于“依止”如理思维,最后达到“心”与“理”的合一,可以获得心的“轻安”。所谓“轻安”,就是心身宁静安适的自勃感觉,有利于调节沉重烦躁紊乱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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