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功能出生境空之识。
戍壹(破离外境之识有自性之喻)分二:一、破梦喻;二、破毛发之喻。
亥壹(破梦喻)分二:一、试问;二、彼破。
甲一、试问
无外境心有何喻,若谓如梦当思择。
中观应成派诘难唯识说:汝宗承许胜义中全无外境诸法的自体,唯依内在心识所幻现,那么此许到底有何喻据能以证明呢?若谓:以梦喻之理能成立,如人眠于极小房中,房中虽无狂象、大山,但仍能梦见,故知外境本无、唯心所现。中观师说:此喻虽较明确,当待进一步依胜义理论详加思维后,再作抉择。
在辩答胜义中有心无境的这一问题时,唯识以梦喻来证明自宗观点是正确应理的。比如有人睡眠于一间极小房中,房中决定无有狂象、大山,然由分别心的迷乱习气仍能如实梦见,以此梦喻之理推断,虽无外境,但决定应许此有自性之内识。对此中观师并未当即承认,只说尚需更待思择,因为在抉择胜义空性时,此喻义不成真实能立的根据。
甲二(彼破)分三:一、以梦喻不能成立识有自性;二、以梦喻不能成立觉时无外境;三、此故以梦喻成立诸法虚妄。
乙一、以梦喻不能成立识有自性
若时我说梦无心,尔时汝喻即非有。
若曰:梦中象境决定非有,当然亦无有见狂象自性实有之心,本来不生故。尔时汝等唯识宗所说能成立自性识的比喻亦即非有,故应许胜义中不仅没有外境、亦决定无有内识。
中观师继续对唯识师诘难说:若于梦时非但外境无有,且内在的分别识仍然不会存在。因为汝宗自许梦境为幻有假立,既然所取境是假立幻有,那么观待此而有之识亦然假立幻有、毫无堪忍自体。如我中观派所说色声等现法是空性,宛若水月、空谷回声、梦境等喻理。在如是抉择时,能例举出与其相应并为人人所信服的比喻作证明。如是观察分析可知,汝宗为证明有识无境而例举的比喻却根本不能真实成立,以能立等同所立之应成理论抉择汝宗所许之依他起识绝非自相实有。
若依观现世量的理论来观察时,就世俗谛显现的一切外境法,亦不存在离心而独立堪忍的微尘色体,皆由内分别识自现或由习气显现,所谓的习气,亦是一种有为的功能,实际上此与阿赖耶识是一体法。如是对世俗谛作系统观察时,则可抉择并了知为全无外境的微尘法,唯由内识习气显现。此义亦极合梦境之喻。然于世俗名言谛尚未如是善加观察,而尤其观察胜义空性时,承许全无外境,只有唯识则不应道理,仅从这一反体破斥了所谓的唯识,此理将在下文广说,应当善加分析。
若以觉时忆念梦,证有意者境亦尔,
如汝忆念是我见,如是外境亦应有。
若以醒觉时,犹能忆念梦中领受,便以此证明梦中亦有意识的自性。中观师说:既然有能忆念之内识存在,那么梦中所见狂象等外境如彼意识亦尔(亦同样应有)。如汝在醒觉时能忆念某物是我梦中所见,亦是观待梦境而有彼识,如是以此类推外境亦应成自相实有。
唯识宗对中观宗说:汝等以无梦境自相来推断无有内识是不应理的。虽然梦中无有外境,但识之存在是无可否认的,对此可以比量证明。比如一人在睡梦中梦见了宝瓶,待醒觉时仍能如实忆念宝瓶的形色大小,如果梦中的内识根本无有,醒觉位时则不能如是忆念。由能忆念故,应知内识有堪忍自体。中观师对此破曰:既然如此,外境亦应该存在堪忍自体。正如汝许梦中境,在醒觉时心念中依然历历再现,并对梦境一一叙说,如是推知外境亦应成自相实有。此以根据相同的应成理论能以遮破。
乙二(以梦喻不能成立觉时无外境)分二:一、叙计;二、彼破。
丙一、叙计
设曰睡中无眼识,故色非有唯意识,
执彼行相以为外,如于梦中此亦尔。
设曰:由睡眠迷乱中无有眼根功能,以此亦无生起眼识的可能,故观待彼而所取之色等外境亦决定非有而唯有意识,在第六意识前有所境诸法的现相,并颠倒执彼行相以为是实有外境,如于梦中全无外境唯有内识,在醒觉位中此色等诸法应知亦尔。
唯识师继续回辩中观师之诘难说:前说梦喻纵然不能成立识有自性,此处再以梦喻必能成立觉时无有外境。因为在睡眠的过程中眼耳等五根暂时停止了活动,既然内根已被关闭,其识亦不能产生,当然梦中亦不会有外境的存在。汝等中观师自亦承许睡眠时眼根已闭,故无法生起见色法的眼识,这样虽无外境的色相存在却仍有相续中的第六分别意识,以此便知梦中无有色法唯有意识,如是成立唯识并非不应理。实际上所谓的外境,皆由无明习气增上的分别识所幻现,以此颠倒执著彼色等诸法的行相,以为是自相实有。其实不然,除分别心的迷乱习气增上妄加安立以外,别无毫许堪忍的自体,如梦境般。与此相同,白天的外境诸法亦无毫许真实自体,唯内识自性实有。
丙二、彼破
如汝外境梦不生,如是意识亦不生,
眼与眼境生眼识,三法一切皆虚妄。
余耳等三亦不生,如于梦中觉亦尔,
诸法皆妄心非有,行境无故根亦无。
如汝所说外境于梦中不生,如是观待彼而有的意识亦应自性不生,如果梦中的眼与眼境二俱无有,则此二所生的眼识亦决定非有,如是梦中的一切根境识三法悉皆虚妄。如以眼之三法类推,其余耳等三法亦皆不生,如于睡梦中的根境识皆由迷乱习气力增上而幻有,本来虚妄无实人人皆知,故于醒觉位(白天)的一切诸法应知亦尔。既然外境诸法皆虚妄不生,内在的心识亦决定非有,由行境无故,则观待而有之根亦决定无有。
中观师破析唯识师所计梦喻不成立觉时无外境的观点说:一般在醒觉位时皆依眼根、外境、眼识三法而见色法,外境虽无自体,但名言中亦能暂时成立,且内识亦无自相实有,此理仍以比喻可知。如汝自说在梦中由内分别心的习气仍能现见本来无有的所取境,并于梦中了别境时,心亦见有三法的事实是无可否认的,待梦醒之际三法刹那消失,不复再现之理是完全相同的。亦就是说,相对于无明习气尚未消亡的众生来说,认为根、境、识三法均有,但在无漏圣智看来,此三法及其作用力都是虚妄无实的。不仅眼根、色法、眼识三法,且于耳根、声音、耳识等以此类推六根各自三法,即十八界均为虚妄幻现,其自体本来不生,如是远离四边八戏的大空性决定无有生灭之相,因此无论是内在的能取识还是外在的所取境俱非实有。故经云:“犹如所见幻有情,虽现而非真实有,如是佛说一切法,如同幻事亦如梦。”又云:“三有众生皆如梦,此中不生亦不死,有情人命不可得,诸法如沫如芭蕉。”
乙三、此故以梦喻成立诸法虚妄
此中犹如已觉位,乃至未觉三皆有,
如已觉后三非有,痴睡尽后亦如是。
在此世间中众生固有无知睡眠等习气,由离暂时睡眠为醒觉,犹如在醒觉位时梦境诸法全然无有,由无明睡眠习气正作梦故,乃至尚未醒觉时,其根境识三法,就彼心识面前可谓皆有,在寂灭一切戏论的无漏法身智面前,正如已醒觉后般三法现相悉皆非有,故于无明痴睡灭尽后,亲证法界本体的诸佛圣智面前亦复如是——灭尽了三法现相等一切戏论。
这里中观师从三方面对唯识宗作殊胜的回答。观待凡夫“基”方面而言,众生具有厚重的无明,显现了二取与三轮执著法,既有取舍亦有破立,故知并非仅有内识、全无外境,而应该是二取平等,犹如尚未醒觉的梦境中,三法平等为有一样。其次,相对于趣入大乘学“道”的圣者而言,在入根本慧定的境界中,境根识三法自然寂灭,如果未能彻底根除一切障碍,在后得位时三法平等不灭,如水月般假立显现。其次,在无学道之“果”地时,大清净的本性之中寂灭了一切偶然性的障垢,就连心与心所法亦无毫许成立,一切都融入于法界的本性中而现前出定入定无别的自然本智。亦就是说,胜义法界基的本性中,八识及其所缘境本无毫许存在,是本来无生的本体,佛的不共法身智与法界的甚深本体永无合离,都是一味的大平等、大清净,如是远离一切迷乱的二取显现法。总而言之,观待世间众生而言,根、境、识三者平等为有,在胜义中三者平等为无。
亥贰、破毛发之喻
由有翳根所生识,由翳力故见毛等,
观待彼识二俱实,待明见境二俱妄。
由有眩翳眼根所生之识,皆由翳力故而现见毛发等乱相,此若观待彼者内识所见,那么眼识与毛发行相二俱应为实有,观待无眩翳之明眼者所见,则能见毛发之识与所见毛发之境二俱皆为虚妄。
唯识师因梦喻不能成立唯识,又以翳喻来成立无外境有唯识。如毛发等幻相虽本来无有,但患有眩翳者仍能现见,故此内识应为实有,因毛发的存在非但胜义中无,且连世俗中亦根本无有。同样遍计的一切诸法虽毕竟不生,但唯依内识的习气力仍能幻现,亦为根识现量所见,因此胜义中成立全无外境,唯有内识仍极应理。中观师破曰:毛发为所见者,其眼根有一定的差别,如无患、健全的明利眼根决定无见毛发的机会,眼根唯染病患、模糊不清时才为能见,故眼根是俱有缘,如是观待患有眩翳的众生而言,不仅有能见毛发之识,亦有暂时所见的外境毛发存在。如果观待清净无患的正常眼根而言,既无所境的毛发,亦无能见毛发的眼识,二取平等不生。如是分析可知,汝宗例举翳喻来成立胜义中全无外境,唯有内识的观点仍然难以安立,此从上述颂义的分析能皆尽了知。
若无所知而有心,则于发处眼相随,
无翳亦应起发心,然不如是故非有。
倘若有眩翳者于无所知境毛发处而能生起见毛发行相有自性之心识,既然患有眩翳者随于何处亦能见有毛发,是则于彼见毛发处,无眩翳者以净眼相随审视,亦应生起见毛发的心识如有翳者一样,彼二无境相同故。然不如是,故心识并非自相实有。
由于随理唯识与随教唯识的少数论师承许在胜义中有堪忍自体的心识,认为以此便能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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