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俗家是东北的,但是在少林寺出家以后,我们的大和尚就把我送到了重庆佛学院,跟随汉藏教理院毕业的惟贤法师学习。因为重庆佛教文化比较源远流长,当时的欧阳竟无老先生,刚才南老师讲的,创办支那内学院(一九二二),在南京办了十几年,后来在重庆办支那内学院江津蜀院。然后太虚法师又创办了三所佛学院,一所是闽南佛学院,一所是武昌佛学院,另一所就是北碚缙云山的汉藏教理院。汉藏教理院又称为世界佛学院,当时在那里的佛教文化是比较浓厚,像法尊法师,就是密宗的大德,印顺导师、演培法师都曾经在这个汉藏教理院教过书。
南师:没有错。
僧庚:但是我个人来讲呢,惭愧,没有学习好。
南师:我都听到,你很了不起,对于现代的知识,如果拿六十分标准来讲,大致上,你已经是三四十分的,这个问题我等一下告诉你。除了这些,你出家以后个人如何修持呢?是念佛还是修禅定,还是看教理?
僧庚:在我个人修持方面,我特别提倡达摩祖师所说二入四行。先简单地说,就是从这个理入,首先明白教理,有理论作指导,再来进行实践。
南师:你出家五年当中是怎么样理入?怎么样行入?
僧庚:理入嘛!因为文言基础比较差,所以看一看黄智海、江味农居士用白话文讲的一些佛经,讲一些简单的教理,还有特别看了您的一部《金刚经说什么》,给我的启发很大。行入呢,现在末法时期,主要提倡念佛。
南师:有没有在念佛?
僧庚:在念。
南师:好像没有认真吧?
僧庚:可以这么说。
南师:嗯,可以说,是打游击的念法,高兴念就念。
僧庚:达不到大德说的那种念佛三昧的标准,离念佛三昧还远得很。
南师:不要谈那么高,就是说你念佛没有像那位师父的报告,老老实实念一句佛去行持,还没有切实,没有好好地实习,对不对?
僧庚:还没有感应。
南师:感应谈不上,就是口头常念也没有啦!心里想念,但也没有常念佛,是不是这样?
僧庚:是是。而且最主要的问题,净土法门讲的信、愿、行,首先……
南师:那些理论不要讲,就是说,你没有好好去念。你前面讲的,我一听,你很标准的像太虚法师之后,教理院走的这一套,思想蛮多的。
你前面所提三个大问题,要跟你详细解答,由印度起中观学派同瑜珈学派是怎么一回事,要上一年多两年的课。你们这些教理院听来的知识,我都很遗憾。太虚法师以后办的这些,像印顺法师、演培法师,当年我们正在修行的时候,演培法师还是年轻和尚,我还记得他的笑话。他重庆回来,上峨嵋山,找个滑竿(轿子)坐上去。到了以后,轿钱付完了,那个抬轿的跟他两个人闹别扭,要多两个钱抽鸦片,他就不干,不肯多付人家两个钱。然后那个抬滑竿的就生气了,说:“你这个和尚,多一分钱都舍不得,我看你来生还是做和尚。”演培法师说:“对,我来生还是做和尚,你来生抬轿子还是抬我的。”(众笑)这是讲笑话啊,他人都过世了,并不是说他对不对。
当年有人说,哎哟!年轻和尚架子蛮大,坐轿子上来。我们当时听了,教理院这批学僧,一个个都很能干,道理都很多。刚才你提的问题都是重大问题,我们这一次由古道师及大和尚组织,带了你们来,现在关起门来谈的是实际的修持,一点点讨论;至于牵涉到的那些大问题,我都要答复你。你问得很有道理,不是没有道理,应该怀疑。你三十岁不到吧?
僧庚:不到,今年是二十七岁。
南师:哦!一看,知道年纪轻。那么出家修持念佛也没有好好念,其他打坐修禅定有没有修?
僧庚:也有。
南师:也是同念佛一样?
僧庚:对对对。
南师:嗯,好,那么打起坐来做什么工夫呢?修什么法门?
僧庚:没有一定的法门,也没有工夫。
南师:那你现在思想上,就是说,对于这个禅宗的达摩祖师讲理入、行入比较有一点兴趣。
僧庚:对对对,但是不完全了解,不深入。
南师:那当然不了解!不大清楚,你蛮谦虚的,你说了解就是说大话了。那么对于这个中观同瑜珈,也不彻底了解,听是听过的。
僧庚:呃,对对对,也听了法师们讲过一些。
南师:这个就是我几十年看到的,这叫学院里的学僧,还是正统佛学院出来的,都是这一套知识,讲起来满口都知道,好像敦煌壁画上的那个飞天仙女一样,都会飞的,实际上都脚不着地,也没有错。那么你出家这些年,修持上没有其他的,就是说还在摸索、徘徊。
僧庚:我对中观般若、瑜珈也比较喜欢。
南师:对中观瑜珈的喜欢,据我听你讲话,是意思上面偶然高兴的喜欢。等于那位法师,他学经济的也喜欢艺术一样,是偶然的。比方吃饱了饭,偶然来点点心也蛮喜欢,重点还是吃饭。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你刚才几个大问题啊,都有记录的,逃不了,是我给你逼得逃不了的,不是你逃不了啊!那么你现在个人的小问题没有了?就是这样?
僧庚:对对对。
南师:有道没有道我不问,先问你有腿没有腿?那么,两条腿盘起来打坐可以多久,多长时间?
僧庚:大概有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
南师:再长一点坐不下去,有没有坐过?
僧庚:再长一点要很勉强了。
南师:对。你每天这样坐多少次?
僧庚:就是早晨和晚上。
南师:坚持吗?这五年同念佛一样,不坚持吧?偶然佛来念你吧?
僧庚:晚上都要坐的。
南师:啊!晚上一定坐。早晨起来不一定坐了?
僧庚:早晨起来有的时候就不坐了。
南师:对,你现在负责什么工作?
僧庚:在郑州洞林寺负责。
南师:哦,你是当方丈住持?
僧庚:不是,不是,暂时在那里照理一下。
南师:不管,也是暂时的老板嘛,做头头嘛!那个庙子有多少僧众啊?
僧庚:有二十几个。
南师:那这一次怎么会有机缘碰上?哦!对,你也是那里的弟子,因此来的。那我了解了,我们等一下讨论。你的问题都留在这里,还有别的没有?
僧庚:没有了,没有了。
南师:哦!好,那还有哪一位?
僧辛:阿弥陀佛!我叫某某。
南师:噢!常住院的堂主。咦!他好像有三十几、四十岁吧?
僧辛:四十了。
南师:古道,好像他年纪较大一点。他是你师兄,怪不得,我看是有点你师兄的资格。请说。
僧辛:出家时间虽然是很长,各方面都是不太深入。
南师:你是西北人吗?哦!河南人。出家先习武啰,现在是在常住院,不管禅堂了。这个常住院是少林寺设立的,等于丛林下挂海单,永远在这个庙子上常住(古道师答:等于少林寺常住的大众),以前丛林叫子孙堂。你的问题在哪里呢?讲平常的用功,还是从武功讲起,也可以。讲武功,我嘴巴上也蛮内行的,实际上没有你们的工夫。我们谈一下武功也可以。
僧辛:就是啥都做过,都不太深入了解,谈不上啥交流。
南师:你住过扬州高旻寺吗?金山也没有挂单过吗?
僧辛:没有。
南师:哦!这样,古道你替他讲也好啊,你比较讲得清楚。
古道师:当过会计、监院,一直都是朴朴实实为常住院工作,上早晚殿堂。
南师:老实修行的一个人,那出家二十多年了?(答:二十二年)在那里规规矩矩地做一个出家人,嗯,真正少林寺的大柱子。某某师父!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问题,我们俩讨论?等想好了,明天后天都可以。那么你平常早晚是一定打坐的吧?
僧辛:也不经常坐。
南师:那么你每天都练武功吗?到现在没有间断过吧?
僧辛:也不经常,忙起来就不练。
南师:你年轻的时候练的什么拳呢?练的哪些工夫啊?
僧辛:少林拳。
南师:普通一般少林的,没有特别的?哦,好,那我了解了。现在是南方来的法师,老朋友,请说。
僧壬:阿弥陀佛!我是武夷山来,这次非常感恩,南老师给我们这么殊胜的因缘,成就了我们。刚刚听了各位同参道友的学习心得,应该说感受很深,他们对宗对教都非常深刻地了解。我出家是比较多年,但是不通宗也不通教,当然学习修行也谈不上。但那么多年在佛教寺庙里,现在谈谈个人的感受。
南师:对,这个最好。
僧壬:我想我们出家,真正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解决生死的问题,但是我们对生死了解还是不够深刻,也可以说对生死还是不切。因为任何一个人的出家,都有他的一定因缘。记得我一九八○年出家的时候,第一次我到鼓山,想在鼓山出家,就拜望了当时的普雨大和尚,他是鼓山的方丈。
南师:那他年纪蛮大了?
僧壬:哎!那个时候七十多岁。他问我,你为什么要出家?
南师:对。
僧壬:我那个时候很胆小,一看到大和尚,很威严、庄严,很怕。但虽然怕也勉强讲出来了,我说我是为了“了生死”。实际上来讲,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叫“了生死”。他讲,你这句话是学来的,不是你内心上讲出来的。
南师:了不起。
僧壬:但是在我当时来讲,应该真的是从内心上讲出来的。因为我出家有个因缘,简单地讲一下,跟大家分享。
南师:详细讲,我们好讨论。
僧壬:哦!谢谢。我七八岁的时候,得了一种病,这个病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就是两条腿,开始可能还会走一点,不知不觉中就不会走路了。后来慢慢就躺在床上不会走了,也就是下半身都不会动。当时就到各个医院治疗,又针灸啊,各种方法都用过了,还是没有办法治好。那是“文革”以后,这个佛法基本也看不到,但是我家里头,应该是很好的因缘,我父母都信佛,周围很多居士。有的跟我母亲讲,你这个孩子啊,只有一种办法,有一种经,叫《金刚经》,念那个经会好。当时反正就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就从医院回家了。
以当时来讲,“文化大革命”时期,对佛法的控制是非常严的,应该说,一般的人家里头没有这个经。但是我家怎么会有这个呢?因为我母亲非常信佛,“文革”的时候,那个师父讲,马上要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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