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止息,即使至于有顶也只不过是一个等待堕落的高级凡夫而已。没有空性智慧的观照,我们无法彻底粉碎轮回的因,无法斩断生死的根本。龙树菩萨说:“如果有蕴执,彼即有我执,由我执造业,从业复受生。”正因在这刹那生灭、本来无常的五蕴聚上妄执为有实体我的存在,从此俱生我执便形影不离地跟随着我们。不论地狱还是天宫,无有一时无有一处不是由这我执发起烦恼、造有漏业,我们尽管分析至于毫微,但在三有世间绝不可能发现不由我执引起的生命活动。
因为三界之苦是由我执发起的善、恶、不动业所感召,所以要想超出世间,就必须截断生死根源的我执。而我执的违品即是无我空性智慧,只有现前无我空性智慧,才能断除我执、我所执,从此才能超凡入圣,得入出世圣者的境界。所以小乘一切的修行全是围绕生起人无我空性智慧、断除我执而展开。在资粮道最重要的是闻思四谛十六行相,其核心即是人无我空性,在此位务必对此产生不移的定解,到达无疑的境界,至于其它一切的行善、持戒等方面,都是产生此定解的助缘。所以所谓的资粮是什么?即是对人无我空性的定解。它是产生出世法上上道功德的资粮,否则没有这闻思所成的智慧,我们拿什么资粮去为加行道见道的修行做准备呢?待人无我空性的定解产生之后,即以禅定为资助在定中观修人无我空性、四谛十六行相,这即是加行道。其加功用行的也唯是焠炼这四谛十六行相的智慧,而并非其它。加行道的修行一旦成就了修慧即入见道现观四谛、证悟人无我空性。加行位与见道位两者的区别仅在前者是以有分别智而修,后者是以无分别智而修。见道之后,即能渐断我执、我所执,从而渐出生死、超出三有。
从以上的分析,我们应知出世道是以求证空性智慧作为根本。我们之所以会觉得难以成就,在于缺乏对无我空性的确定认识,如果有闻思的定解为定慧作准备,那么上上道的功德就会渐次生起。我们有必要重新审视自己,是否在身心之上有一个实我的存在。
“我”的法相真是恒常、独一与有主宰力(自在)的吗?不是在色身以及心识(受、想、行、识四蕴)上根本不存在一个这样的我。
首先,我们的身体是一大堆支分的聚合,它由三十二颗牙齿、二万一千根头发、三百六十块骨节。心脏、肺腑、肌肉、脂肪、皮肤(地)以及血液、涎液、胆汁、脓水(水)……再加上身热(火)、呼吸(风)等组成,在每一支分上并没有一个实我的存在。“我”不是头发,“我”不是骨节……“我”也不是呼吸。因为每一支分都是零碎有分的法,是数以亿计的细胞的聚合,这与“我”的独一无分相反;又支分本是无常法,刹那都在变异生灭,这与“我”的恒常不变相反。所以每一支分都不是“我”。而由众多支分的聚合也同样非“我”。又此色身不论出生、安住,还是老死,都是受着因缘条件的限制,生是依因缘而生,住是依因缘而住,死是依因缘而死,离开了一定的因缘(条件)就不会有身的存在,所以此身为因缘所支配并没有主宰力,与“我”的法相相反。
再看受、想、行、识四蕴,它们都是念念迁变的无常性,并不见具足常恒之相。当下之念,下一刹那即已转变,这其中哪一个是我呢?若此念是我,则下一刹那此念灭,我亦应灭,所以并不常恒。又分析蕴聚是由一个个念头相续而成,并不具足独一无分之相。又心识的生起也是一定因缘的产物,受着因缘的支配,并没有为所欲为的主宰力,这也与“我”的法相相反。
如是观察可知,在色、受、想、行、识五蕴上并不存在一个实有的我,众生由于迷乱,方把五蕴聚假立执著为实我。
以上人无我空性的道理看似简单,但由于无始以来我执的习气很坚固,所以不易断除。比如黄昏时有一团盘绳,由于眼识不明而妄执为花蛇。现在要去除这种妄执,当别人告诉你这并非蛇仅是盘绳,但由于视觉仍然模糊,对蛇的幻觉并不能马上去除,所以心中依然存在对蛇的恐惧。一旦灯火通明,清楚地见绳无蛇时,心中的蛇执才会顿时打消。与此同理,我们通过闻思,反复伺察分析,从根本上了知所谓的“我”不过是依五蕴假立的法而已,随着空性习气的增长,我执习气也会渐薄,最后证得无我慧时,如同明灯下现见无蛇一般,我执会消尽无余。正因为我执坚固,并非一闻空性理就能顿断,所以需在资粮道、加行道经历一番精勤的努力,方能进入见道。
有问:“如果我都不存在,那么谁在造业,谁在感果,这一切不都全成无意义了吗?”
答:事实真相本来即是如此,除了身心五蕴刹那刹那地变更之外,并没有一个实体常恒的自我存在。虽然不存在实有的自我,但并非没有五蕴的相似相续,此刻的五蕴灭会引起下一刻五蕴的生,因位中五蕴的造集依缘起力会在果位五蕴上领受其报。而在名言之中,业的功能从来不会空耗,在因位上身心五蕴一切的造作仍然丝毫不爽地在果位五蕴上现前苦乐的果报。虽然没有实体的我,但并非没有身心的感受。
又问:既然本无自我存在,为何佛法上说自作自受?
答:因为众生在根器没有成熟之前,如果直说无我空性之义,则其容易堕入断见,会认为既然我不存在,则无造业者亦无受报者,从而谤无因果。所以佛随顺世俗在五蕴聚上安立“我”的名言,因为五蕴相似相续,在此相续所造的业毕竟不会在他相续上领受果报,就此造业受报同在一相续上发生,必不错误,故佛说自作业还自受。
(三)身器清净
已得修观,在入正修之前,行人应使自己成为清净身器,以求修行能速得成就。身器如何清净呢?此依三因而能得成:一者身心远离;二者喜足少欲;三者住四圣种。以下逐一分析。
身心远离之中,身远离即要远离不善友,杜绝染污缘,心远离是要远离不善的寻思分别。这样身心远离了恶友、恶寻思,身器就能清净而易得禅定。要做到身心远离,关键在于是否生起了喜足少欲,因为如果心攀外境,多求资生之具,白天亲近恶友,夜晚起恶寻思,这样怎能心得定止呢?所以喜足少欲非常重要,无此不能入道。喜足与不知足相违,少欲与多欲相违。凡夫只有在求得衣食,令身饱暖,如此身心安稳方能令心易定以及成办说法等事,所以为修道而希求对治身苦之物,是为助道,不算过失。这里所谓的不喜足是指在已拥有资生治苦的衣食等时,对此犹不满足,还要追求更多更妙;而多欲则指先没有得到维生的衣食等,心无所顾,过量希求。与此相反,已得能对治身苦的物具,能遮寒饱腹,即不再希求,此为喜足;在未得治苦之物时,不过量求,为少欲。总之,喜足少欲以无贪为体,不知足大欲以欲贪为性,这是两者的心理差别。
能出生众圣,所以名为圣种。四圣种均以无贪为其体性,四者之中前三体性为知足,即对于衣服、饮食、卧具,随自所得都生喜足。第四圣种是乐断乐修,为何第四也以无贪为体?因为乐断乐修即能舍弃有欲之贪。安立四圣种之名的原因是:佛弟子舍弃了世俗的一切资生之具以及世间事业,为求解脱而出家,世尊悲悯彼等,安立助道生具以及助道事业,如能依靠前之生具来行持后之事业,解脱不久即可得到。安立如是二事的必要是为了对治四种爱的滋生。经云:比丘谛听,爱因之衣服应生时生,应住时住,应执时执,如是爱因饮食、卧具及有无有,都如是说。再从别义来说,佛为了暂时止息乃至永远断除对于我所事我事的贪欲,所以说四圣种,我所事指衣服等,我事即指自身,对于这些贪求称为欲。为了暂时止息对于前三的贪执,所以说前三圣种,为了永断四种贪,所以说第四圣种。
二 正修入门
如是已经成为清净身器,堪能进修,应依何门入于正修?五停心观是入道首应修持的观法,即:不净观、慈悲观、缘起观、界差别观、数息观。其中慈悲观是观众生多嗔而起慈悲心对治嗔心烦恼;缘起观是痴心重的众生缘修十二因缘,以治愚痴;界差别观是分析众生的身心为地、水、火、风、空、识六界的假合,以治我见;而不净观、数息观分别对治贪欲和散乱。以下将详述此二修要。
修行者依其心理状态不同可分为两类:一类贪心炽盛,数数现前,称之为贪行者;一类寻思多,心散乱,称之为寻行者。两类人分别依观不净与依数息易于入门。因为持息之念,所缘单一,并非多缘,所以以一制多,能止散乱寻思,而不净观缘显色、形色等有诸多差别,会引生多寻,所以以其对治后一过患则不应机。
(一)不净观
不净观以无贪为体,修此观的目的是为了止息贪心。由生起贪心所缘的对境不同,可以将贪心分为四种,即显色贪、形色贪、妙触贪、供奉贪。显色贪是指对于白晰、红嫩、乌黑等等种种色相的贪执;形色贪是对形体的长短、方圆等的贪执;妙触贪是指对于身体柔软细滑等触感的贪执;供奉贪是指对于供养、奉侍自己的贪执。这四个方面如果一一观其相应的违品,则可止伏贪心。观法是:观死尸的青瘀等相,治显色贪;观尸被鸟兽啖食,治形色贪;观死尸腐烂生蛆等,治妙触贪;观死尸僵直不动,治供奉贪。这是别治法,另有通治法为白骨观,即将自他身躯观为骨锁,以此可以通治四贪。因为在骨锁上不存在色、形、触、威仪四种贪境,一具骷髅,既非花容月貌,亦无柔滑肌肤,更不会有千姿百媚,所以以不净想治净想,可伏四贪。
具体修白骨观,其过程分为三位:初习业位,次已熟修位,三超作意位。
观行者首先系心于自己的身体,或缘足趾或缘额部或在余处,总之随自所欲之处。在此处心得住之后,于自身体假想思维,皮肉腐烂,渐露白骨,逐渐地现出完整的骨锁,这样观见一骨再观第二,如此观境渐广,骨锁充满一屋、一寺、一国,乃至于遍满大地延伸至海。为了使胜解得以增长,进而渐略而观,最后略至只观一具骨锁,到此不净观成,名为初习业位。
为了使略观的胜解力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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