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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禅录影▪P8

  ..续本文上一页又如何?懂吗?不懂是笨牛。良马见鞭影而驰。走!(行香。停。)

  灵山会上,释迦拈花,迦叶微笑,于是宣布曰:“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禅宗即是如此来的。如何?拈花就拈花,微笑即微笑,平平常常,有何奥妙!(谓张委员)汝又落于昏沉去了!(忽然又代为转语)昏沉又怎么办?昏沉就昏沉吧!只要认得了这个,可以不参禅,可以大睡去。(七点上座。七点三十分下座。行香。)

  鲁居士今日六十大寿。从基隆远道而来赠送我一罐长寿香,我今转供养诸位,为鲁老居士念消灾延寿药师佛。现各位打坐盘腿子,佛法不在腿子上,定与不定又何干?一般人谈佛说道,总一提即认为清净即是,差矣!道不远求,目下即是,禅定并非是道。固然禅定为解脱之一法,不可厚非,但何必执著双腿?如何是道?我今表演给汝等看。(师转身跳一跃),此即是道,懂么?如果仍不懂,则有梦有想,主人公何在?无梦无想,主人公何在?参!诸位小净后上座,勿盘腿。

  学佛菩萨,不到第八不动地,不退转地,未破得重关,仍会退转。诸君今日学佛,即不退乎?靠不住。禅宗重见地,不重功夫。如今与人谈功夫,则门庭鼎盛,倘与人谈见地,诚为门前草深三尺!难矣。我常劝人多看永嘉大师《证道歌》,诸位不去看,或看而不用心,现在我即为汝等讲永嘉《证道歌》。

  (晚饭后,坐一堂,行香毕,散坐不盘腿,七点四十五分开始讲《证道歌》。)

  

  

  小参--(晚上八点开始)

  

  朱教授:遵师命,先拜佛,再拜师,再拜同参。(拜毕,曰:)好了,我的完了。(师默然。)

  杨先生:赵州勘婆子,明知故问也,吾转语曰:“台山路本明,假意借人问。赵州与众生,皆是同条生。明明疏林影,风随松树生。”

  萧先生:我无别事,功夫全用在腿子上,晚饭后老朋友“谁”回来了,于是不管腿子,越找腿子麻烦,则越麻烦。不管它反轻松了,反自在了。

  师问:生老病死到来受得了吗?

  萧先生:受不了又如何办?

  (师默然。)

  傅太太:头几天苦于腿子上,昨日又未提出报告,坐了一天,两腿痛苦非常。昨晚上床一切轻松了,觉得打七没有什么,不随现象走就好了。今日老师骂得甚厉害,我下了决心,认血肉之躯非我,五蕴亦非我。如此一想,反觉清净异常,听也听得格外清楚。益觉得老师之骂,系出于慈悲。参时或如梦境,见黄崖下有墨绿色清水,甚为真切,忽一转念,知此是境,不可耽着,故随即消失,且不复见。又我生平反对学医学佛,认为出于自私。然我今见老师如此心切,望我等成就,特别受感动。且想起昔时有一位杨老师,彼曾劝我学佛。一念及此,难忍的悲感一涌而上,但我已下决心,无论如何不流泪,不哭,因哭乃示弱也。下午两堂坐香均甚好!

  龚先生:先向大家作揖道歉,我今早晨起太迟了。累大家挨骂。打坐功夫与昨天差不多,早晨两堂坐得甚好,但心中仍不甚安,甚难过。至师讲《心经》时,心境始开朗。

  师问:现在心境如何?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此话如何说?

  龚答:本无一物,说完了即说完了,哭完了即哭完了,就这样认识它。

  师云:就这样认识它,行云流水,花开花谢,过去了就过去了。前途还有十八滩。

  傅居士:我对打七本即相信老师会给我等锤炼,后因身体障碍,略用气功。后以禅堂用气功无意义,乃放弃了。台山婆子,老早无障,赵州八十犹行脚,明知婆子悟了,尚自往勘一番,是乃给后人做榜样。要亲自看过。又听师说,袁太老师对师之殷望,师亦希望在吾等大众中能找出一个两个,以续慧灯。吾等应加紧用功,切勿荒度。

  师云:汝今后应在禅定上好好用功夫,别再搞教理了。

  张委员:先感谢老师多骂我。然报告之前,我先自吹吹牛。自认甚进步。昨日参话头,又教放下,都未弄清楚,参话头,马上能静下来。今天有三次能保持清净境界,为从前所未有者,自觉甚满意。平时希望听引磬,今日听磬,反认为很遗憾,因清净被敲得消失了。现在上面头想睡,下面腿会痛,今日痛得厉害。因余有二困难,一为有脚气病,非弄清楚不能睡;再者大便时间特别长,约需二十余分钟,故睡眠比别人少了,是以坐起来易昏沉,此诚为业障。

  (师奖许之,鼓励之。许先大便,先洗脚,准享此特权。)

  韩居士:师教放下,但余之佛号始终放不下,乃只有念佛,并参念佛是谁,妄想即不起。记得数年前打七,突闻香板,惊得跳起来。师问:看见什么?余答:看见大光明。师曰:“这个不是。”可是我不懂。数年来人事上受尽折磨,同事学生骂我,我当时很生气,但不还口,结果人反向我道歉。今日师说:过去了即过去了,是以挨骂过了即算。今又闻老师称许龚居士之“过去即让其过去。”我甚欣慰,足证我过去学佛并未白费,亦未错用功。

  聂先生:今日明白了有这许多心,可谓明心明了一半,性尚未见到。但我有一要求,即明日勿教我等搞腿,好使我等脚踏实地参一参。

  师笑云:荒唐。

  金居士:没有什么可讲,吃饭睡觉,我还是我。

  师云:死了如何?

  答:死了即完了。

  师云:大错特错,是为断见,汝当参死往何处?

  答:死了归到宇宙中去了。

  师云:不对,再参!参不出在佛前忏悔,自打香板。

  刘女士:师讲《心经》,至“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我呆停下子。初来发心,想在七日中得点什么,至此心忽冷了。《心经》讲至“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之处,故外子打电话问,余曰:一无所得。昨日尚在找空找定,今天什么都不找。

  师云:今天一咒(骂)结果大家都有进步,“深深拨,有些子。平生事,只如此。”萧先生,懂了吗?萧答:懂了。

  师云:好!明日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好了,今天可谓相当令人满意。提早放参!自由活动。

  (时为九点整。较前二日特早。)

  (特记:朱教授曰:“善知识,放狗屁。如来佛,骗人的!”本日朱时自笑不止,师呵其勿着自在魔。朱故问曰:“先前只是想笑,笑不止,现在即使叫我笑亦笑不出了,何故?”)

  师振声曰:笑者与不笑者有何不同,究竟是谁?朱曰:放屁!

  师笑而不言矣。末后曰:倘任汝如此去,可能成疯子,逢人便笑,且会发通,然余不希望你如此,现世界大乱,人心陷溺,希望汝仍去弘扬儒家学说,拯救世道人心,但于同参同道前始可玩之。(朱拜。)

  第四天--农历正月初五

  (阴雨,张委员上午请假,刘女士生病回寮房卧。杨管老夫妇十点三十五分来,中途参加。)

  (早饭后六点四十分行香)

  侍候一般人好办,侍候诸位真难。何以故?松又太松,紧又太紧,我非迁就大家,乃是望诸位在一紧一松之间留心是何道理。汝等士大夫阶级,平时享惯物质文明,出门有自备汽车,穿吃方便,何曾用脚走过路?现在汝等在禅堂中大步前进双手摆开,多舒服自在。吃饭走路,这就是人生。乡下人半个钟头走五里路,古人一笠一草鞋,一肩扁担,不问晴雨,走尽千山万水,到处挂褡,何曾有苦?古时人身体四肢经常在动,本能充分发挥了,所以少病;而今天都市中人四肢不勤,所以百病丛生。此理不说,各位均不明白,一说均知晓。平时生活舒适惯了,是以觉得打七苦,其实又有何苦?僧家打七,比吾等严格万分,众僧亦不觉苦也。上座!望好好坐一堂,今日绝对止语,有必要话写条子。

  (七点上座,七点三十分下座。)

  禅宗传佛心法,难处在无一定方法示人,若谓参话头即是禅宗,实为冤哉枉也。是以“佛说一切法,为度一切心,我无一切心,何用一切法?”故曰:“无门为法门。”必须有杀人刀,亦须有活人剑,能杀得死,亦能救得活。能将人恨怒挑起来,亦能将恨怒息下去,使之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后,又将其恨怒挑起来。为大宗师者诚不易为。故德山棒,临济喝,无有定法。有时一棒不做一棒用,有时是赏棒,有时是罚棒,然须有其对象,倘无资格者,对其一喝实为浪费,何如哈巴狗叫?是以棒喝自有其用,乃至眼瞬眉毛动,皆是佛法,倘根器浅薄者,无法领会,吾亦无如之何。再者,禅宗如用兵,岂有定法?譬如兵困重围,四面皆敌,突围是死,不突围亦是死,则大将定破敌之策,亦如诗人所谓:“全家都在秋风里,九月衣裳未剪裁。”

  是以懂者自懂,倘以逻辑衡之,则不通之至,余亦无法矣。以禅定而言,若干人做功夫多少年尚不能定,高深理论不谈,言其卑者,实乃气不归元,气脉不通,亦用功不得法耳。倘系上根利智,见道之后,则泊然大定矣。(有顷)

  今已第四天,余亦提不起劲矣,其如人到中年,已定型矣。如何使我能振作精神,除非有一两个出来。

  (八点再上座)

  (师以字条示鲁居士:“你年老多病,姑用目光返照海底,息心凝气住丹田。”大众正在座上。)

  现时各位注意:心中明明了了,既不昏沉,又不散乱,亦无妄想杂念,此是何境界?(稍有顷──)

  没有境界,此即似止。止久,好像是昏沉,但勿落昏沉。二者有别:昏沉是迷迷糊糊,定是清清楚楚,然又心念不起,是谓之坐忘。

  (八点三十分下座行香)

  鲁居士用功呀!汝年大,但心息相依,守一而住,不谈参究。(龚先生问:“我坐得很舒服,只是心发慌,如何办?”师云:“汝当反照发慌者是谁,把它丢掉,即可不慌。”)(行香中师谓大众──)

  今日人少,可大步向前,但腿走心不走,应仍如在座上一样,寂然清净,腿动,“我”不动。

  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大家现在走,身虽在行,心实在定,无往无在而不定。看!大家如在春风中行,有眼耳而不用,灵明自在,了了常知,何时不在定中?参个什么?即是参此寻常日用。百姓日用而不知,所谓情之未发之谓中,即是定,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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