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要是激发菩提心,“发菩提心,修菩萨行,行菩萨道”;法门选择以自性禅为主。我作禅观引导或启迪的切入口通常从这三点中选择——良心、佛性(或自觉性)、菩提心(或悟性)。这三点是有层面的。我通常用的办法是:对普通人,让他体察自己的良心,然后判断做了好人好事后和做了亏心事之后良心感知上的差别,从而发现自己的本性乃至人的本性是善还是恶,进而去强化良知良德体验,树立正向的人生信念。对有哲学素养或佛学基础者,则引导其体察佛性,明白人性之光明即为佛性,有其灵明性、圣善性、崇高性和觉悟性。层次较高者,则主要体认菩提心,精神和精神觉悟性的属性,甚至如《楞严经》直指“本觉元明”,令人自已发现精神趣道与人及其生命的尊严关系。一旦真正体认到菩提心或精神觉悟性,并进行观修,就能激发精神生命的活力。
在禅修方法技术上也是有层次的。实际观修法有三种基本模式:观法观、析法观、体法观,自性禅都是以“体法”为基本方法的。我们也经常使用一些纯技术,例如借用色调或音色的阴阳正邪作为修心的工具,及“茁火燃烧字明点”的技术、明点融合技术;选择佛菩萨象的暖色或冷色等。由于我们有佛教背景,我们还会结合信仰选择一些观修法,如修本尊、观有缘佛菩萨圣像、三宝相应观等。但我们实际传授的方案比较复杂,包括人生信念、禅修技术和价值事物的鼓励等,是以“激发正向力量”为总原则的综合性措施。
【案例】
某女,车祸后长期尿血、尿蛋白,长期吃补药。嘱提腰收腹端坐,修慈悲光明观以念观音圣号,同时调整中药处方;并鼓励其在家主动承担侍奉老人和家务等。半年后,身体明显结实,耐疲劳能力增加,尿中红血球和尿蛋白仅在疲劳后出现;由于从仅被照顾转变为勤于奉家,也得到家族的认可和尊重,个人信心明显回升。
⑶辩证选择禅法以配合医药正规治疗
佛教观修法门众多,有单纯针对症状的,有针对“所知障”的,有针对“烦恼障”的,有用心灵保健的,使我们能辩证选择禅法。
中医讲阴阳辩证,佛教是可以有相应的心理技术的。例如阳虚,可以用“拙火定”(kundalini)技术,以提振阳气,它是一种类似于中医“相火”的能量激发;火气旺者,可以用雪光观等技术。阴虚者,可以修“燃滴法”以生津,也是一种“阳中求阴”技术;阴盛易惊恐,可以有选择性地修习红色光明观。
人生观念或自我意识方式的障碍,属于关于主体方面的知识智慧缺陷,多属于变态,传统称为“智障”,有名为“破所知障”的观修,这可以借鉴“认知疗法”来理解,例如,对个我的执著黏着称为“我见”,可修无常观;对“自我”缺乏认识称为“我痴”,可修假名观;对主体评价障碍的称为“我慢”,可修“众生平等观”;对自恋现象称为“我爱”,可修“无我观”。
心神疾病传统佛教称为“烦恼障”,佛教也积累了大量心理技术。如睡眠障碍,可以修数息观或特殊色调的佛像;幻觉症状,可修“唯心所现观”而勘破;以志趣断裂、心理活力低下为主要特征的“幽郁”,可修菩提心观,一般消极消沉,也可按此修习;以志屈不伸为主要特征的抑郁,可修般若通明观;以散乱动扰躁烦为主要特征的烦恼,可修持诵法门和禅定等等。
用于精神保健,我们主要在善德观、佛性观、菩提心观的范围内,进行正面激发,也往往把观念引导与观修技术结合起来,调整心态,培养和维护精神上的自在自恰性。我有时把精神视为“精阳之气”,理解为“君火”。
这些禅法大多数是思想性和技术性兼备的,在临床上作为医药的辅助手段使用,就成为医药与法药同施,治病与医心一体,显得相当有力,这也是一些宗教家兼职行医效果往往较好的原因,过去理解为包括信仰疗法和疗效被信仰放大,实际上应当说还包括有意无意之中使用了一些心理修行的技术,通过心念活动而引起了某些生理的上调或下调或整合平衡。
【案例】
某女,甘肃人,确诊为慢性白血病已三十年,面色萎黄,正在修密宗加行,嘱将“明空不二观”改为“明通一如观”,并以此为本而修等身礼加行中。在获得相应觉受约三周后,面色转红润,询之疲乏症状有改善。
禅法实修是精神上用功夫,大多直接作用于神经精神系统,有几点告诫:第一是禅修的程序要完备,即入修→正修→结修的程序,要老实,特别是结修环节不能省略;第二是禅修也要动静结合;第三是出现境界不要黏着。
禅医同施,我们知道它是有实用价值的,也在零星地在运用,但是,我们还没有进行系统地研究。这是一个有待开拓的领域。
§⒋ 自性禅的联觉内熏原理
自性禅在传统上属于直体心性的法门,在医学科学的阵地里说禅法,也得要用科学的话语。把禅法用于慢性病的基本原理是:精神的“向度”可以引起生理的上调或下调;实现的基本途径是自性禅的“联觉内熏”。
自性,是一个经验水平上的“本体”概念,指的是抽象的本质存在。
禅(中国的宗门禅旧读shàn音如嬗,与印度的技术性的禅那dhyana有区别),是精神的绵延,从现象学上看,是一种过程性的存在;从背后原理看,是一种缘起性的相续。初修者可以把“禅”简单理解为精神流的自身体验。
联觉,佛教称为“俱”或“俱品法”,是指对抽象事物、精神性事物、心理存在的体验中所表现出的与感官渠道模式具有类同特征的感觉性经验;其原理可能是基于神经并发性传导,它在状态名词的理解、精神性事物的存在、人性和道德伦理体验中非常重要,例如:“人情冷暖”的冷暖不是温度,而是温度联觉;般若的通明感,不是触觉和视觉,而是触觉联觉与视觉联觉;“心力”、“精神力量”也只是力量的联觉。
内熏,是指借用心理体验或精神体验,反作用于自身,以达到自强化的作用,佛教称为“增上”,我们推测为神经精神物理场的自我回馈作用,尤如檀香发出的香气,不仅作用于其他物品,也会作用于自身。
自性禅的联觉内熏,是通过体认发现和呈现某个侧面的心自性,并抓住其心理联觉特征,予以能动地强化。这是一种内修技术,在开发心智、调整心态、主体建设等方面,有广阔的前景。若掌握了这个原理,我们有可能对自性禅进行比较正规的研究和开发。
§⒌ 从禅医联合到医学模式的人学化。
由于临床工作相当宽泛灵活,我们又使用了禅医联合的临床方法,如果对它作研究,我们就要思考这种禅医合一临床实践的医学模式内涵。例如,医学生物学化与“人学化的”之间是系统内的关联性还是系统外的平行性?
不可否认,典型的医学是生物学模式的,而不是人学模式的;可是,临床面对是活生生的人,不只是一个生物。同样一个病人,同一个处方,而医生不同,可能效果有很大区别。这个现象,不能简单地抱怨“心理作用”,而应当考虑心理作用的途径和原理,争取自觉地应用这一原理。
⑴人类疾病的实相
人类的疾病不只是生物因子致病和生理病理问题,还有大量的心理、人生、社会问题致病;同时,症状的现象学性质意谓着疾病体验是人生经验的一个部分,它是一种鲜活的体认性存在,而不是“物”的存在,因此,临床医生不仅必须拥有生物医学知识,还需要社会医学、心理医学、人生学的知识,而且还有尽可能使用一些相关的技术,甚至需要一些关于体认性存在的技术,达到综合治疗,以更切近人类疾病实相。这种人类疾病实相观,可能是不同的医学概念,也应有不同的治疗技术。
⑵基于直接经验的现象学式的医学理论及其方法技术的生命力。
人的存在有体认性存在,临床症状正是其典型体验,而症状与生理病理检查常有不能对应的情况,传统以自然哲学为基础上的学科也都建立于这个“存在”层面上。中医学属于自然医学,有基于直接经验的亲切,有自然药物的安全性,有对未知原理的身心疾病的实用处理办法,其存在的合理性是明显的。其中,药物与身心调节的配合,与基于直接经验而相邻的佛教、道教等传统生命文化实践系统,一直在互相吸取,一直在互动中协和进步。因为体认性存在的鲜活性,这种哲思性的医学、人生学和方法技术的生命力就不会衰退,以科学的名义排斥它不仅是幼稚的,而且会损害临床医学的效果。
⑶医佛互动的必要性和可能性
“医药医身,佛法医心”的观点,从佛教初期就有了。佛教的道德精神在中医医德理论上,一直提供着依托,故有《大医精诚论》那样崇高的篇章;在印度医药和心理技术向中国传播方面,佛教也曾承担过载体的使命。现代医学与宗教分家了,但信仰的精神内涵及其力量,对医患双方都是可以资借的因素;佛教对心灵和人生的洞察和修道技术,也是保健和治疗可以借鉴或参照的。我希望,医学对佛教在内的宗教提供更好更严谨的慈悲利生方法和手段;佛教对医学也能贡献其关于信仰、人生、心灵、精神方面的观照和法门,从而医佛两界都能更好地为众生服务,也同时能促进医学和佛教自身的进步。如果更理性地看,医学若能借鉴佛教,则能增加人性内涵;佛教若能借鉴医学,则能增加利生本领;医佛良性互动,能提高临床疗效,是患者的福音
现代的医-佛互动也一直在继续,感于医学界的眼光,今天作为一名比丘应邀参加的是医学科学的会议,故选择了“慢性病的禅医同施”这个论题,虽然主要讲的是以禅修作为治疗辅助手段的问题,但也考虑了基于神经并发传导的联觉这一科学原理,向大家供养一点自己的思考、尝试和研究心得。这可能反应了一位科学文明时代的法师的选择,请大家指教。
各位专家!作为在寺院的比丘,我只是在随缘接引信众中,在方便的情况下给人一些辅导,有两点与正规的医学科研和医院临床无法相提并论,第一是无法随时给病人进行现代仪器检测指标,以进行诊断和疗效评估,所以显得科学严密性不足;第二是我们有宗教背景,信仰心理可能在辅导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虽然我个人是想把“信仰疗法”与“禅心疗法”区别开来,以利于普及,但事实上是做不到的,至少我们在提倡“修心积德”时无法做到“价值中立”。
(说明:现场口头演讲与原文有出入,以此文为准。)
(圆满)
《慢性病的禅医联合应用(释惟海)》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