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我的阅读记录 ▼

永明延寿的乘戒兼急观(孙劲松)▪P4

  ..续本文上一页乘与戒,理戒即为智慧。“乘”指包含大小乘在内的所有智慧,如证得小乘观智、四谛、十二因缘以及大乘般若智慧等等,皆称为乘:戒,指用以利益众生、饶益有情、防非』;卜恶之佛教徒的行为准则,包括在家男女居士奉持之三皈、五戒、十善、八斋,以及出家的比丘戒、比丘尼戒和大乘独有的菩萨戒等等,皆称为戒。从人乘佛教的角度来说,专志于成佛之道而研习智慧,是“乘急”之人;严持戒法而后研智慧,是“戒急”之人。由此产生乘急戒缓、戒急乘缓、乘戒俱急、乘戒俱缓之四种类型。乘急戒缓之人,如《维摩诘所说经》中的维摩居士;戒急乘缓之人,如小乘之比丘;乘戒俱急之人,如出家之菩萨;乘戒俱缓之人,则不足言。《大涅槃经》卷六云:“于乘缓者,乃名为缓,于戒缓者,不名为缓。”延寿以心为本,以大乘般若智慧为核心,重视“乘急”,提出了“乘戒兼急”“乘急戒圆”的观点。

  1,在乘戒关系上,延寿更加强调乘急

  《宗镜录》卷二十六引用《摩诃止观》的论述,指出如果只是守事戒而不明宗乘的“戒急乘缓”之人,不能脱离六道轮回,只是可以在善道的人天受生,享受人天福报,但是果报若尽,还堕三途。比之于“戒急乘缓”,延寿则赞扬“乘急戒缓”。《心赋注》云:“法华会上龙女献珠,;此是实报畜生女,以不得人身,是戒缓,得悟大乘心宗,是乘急。”。延寿用畜生道的龙女悟道的典故来说明乘急的优胜。在《宗镜录》卷二十六中,作者强调了《宗镜录》是对大乘佛教的阐释,阅读此书有大利益,“若非夙熏乘种,久积善根,焉偶斯文,亲得传受,应须庆幸,荷佛慈恩。”对于深入研读《宗镜》以及大乘经论的人,延寿指出:“是故因闻般若深经以为乘种,遂得乘急,常聆妙音,可以身座肉灯,归命供养,皮纸骨笔,缮写受持,如《大涅槃经》云:“佛言,善男子,于乘缓者,乃名为缓,于戒缓者,不名为缓,菩萨摩诃萨,于此大乘,心不懈慢,是名本戒,为护正法,以大乘水而白澡浴,是故菩萨虽现破戒,不名为缓。,”延寿在此强调了钻研大乘佛教义理、并护持正法是“乘急”,只要有乘急,则虽然示现破戒也不明为“戒缓”,指出“乘教关系”以“乘”为核心。

  在《万善同归集》卷中云:“《涅槃经》云:“助人发菩提心者,许破五戒。”故知损己为他,是大士之行。”这就是“乘急重于戒急”。《涅槃经》中确实有多个章节论述了乘急重于戒急、为了护持正法而破五戒的案例,下面略说几个这样的案例。

  其一:为“苦治恶僧”可破“不说僧过”戒。“不说僧过”是大小乘佛教的共同规定。在小乘的声闻戒规定:“为大护佛法故。若向白衣说比丘罪恶,则前人于佛法中无信敬心,宁破塔坏像,不向未受具戒人说比丘过恶,若说过罪,则破法身故。大乘佛教经典中,也对“不说僧过”有所限定。《大乘大集地藏十轮经》卷三记载,佛言:“复次大梵!若有依我而出家者,犯戒恶行,内怀腐败,如秽蜗螺,实非沙门,自称沙门;实非梵行,自称梵行;恒为种种烦恼所胜,败坏倾覆。如是苾刍虽破禁戒,行诸恶行,而为一切天、龙、人、非人等,作善知识,示导无量功德伏藏。如是苾刍虽非法器,而剃须发披服袈裟,进止威仪同诸贤圣;因见彼故,无量有情种种善根,皆得生长。又能开示无量有情善趣生天,涅槃正路。是故,依我而出家者,若持戒、若破戒,—卜至无戒,我尚不许转轮圣王,及余国王诸大臣等,依俗正法以鞭杖等捶拷其身,或闭牢狱,或复呵骂。……如是破戒恶行苾刍,一切白衣皆应守护,恭敬供养;我(佛)终不许诸在家者,以鞭杖等捶拷其身,或闭牢狱,或复呵骂。”这里都明确了不说恶僧之过是佛教的戒律,但是在《涅槃经·长寿品》中,佛陀明确指出持戒比丘以及诸王大臣宰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都应该破斥纠正破戒坏法者。佛言:“我涅槃后随其方面,有持戒比丘威仪具足护持正法,见坏法者即能驱遣呵责纠治,当知是人得福无量不可称计。……若善比丘见坏法者,置不驱遣呵责举处,当知是人佛法中怨。”这说明驱造呵责纠治坏法者是持戒比丘应该承担的责任,那些白认为自己持戒严格,对于坏法的坏人坏事不作斗争,不维护佛法的尊严,则是“佛法中怨”。在《涅槃经金刚身品第五》中,佛陀还指出:“若有比丘随所至处供身取足,读诵经典思惟坐禅,有来问法即为宣说,所谓布施持戒福德少欲知足,虽能如是种种说法,然故不能作师子吼,不为师子之所围绕,不能降伏非法恶人。如是比丘不能自利及利众生,当知是辈懈怠懒惰,虽能持戒守护净行,当知是人无所能为。”在《涅槃经·长寿品》中,佛陀还指出,破斥坏法比丘,并非持戒比丘的专利,一切僧俗四众皆应该承担这个责任。佛言:“如来今以无上正法付嘱诸王、大臣、宰相、比斤、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是诸国王及四部众,应当劝励诸学人等令得增上戒定智慧。若有不学是三品法,懈怠破戒毁正法者,国于大臣四部之众应当苦治。”。由此可见,僧俗四众苦治懈怠破戒毁正法者为佛制所允许。由此可见,在《涅槃经》中,护持正法的“乘急”是人于事相持戒的“戒急”的。

  其二:白衣居士为保护清净比丘可破“杀戒”等根本五戒。在《大般涅槃经金刚身品第五》种,佛陀指出:“善男子,我涅槃后浊恶之世国土荒乱,互相抄掠人民饥饿,尔时多有为饥饿故发心出家,如是之人名为秃人。是秃人辈见有持戒威仪具足清净比丘扩持正法,驱逐令山若杀若害。……是故我今听持戒人依诸白衣持刀杖者以为伴侣,若诸国王大臣长者优婆塞等,为护法故,虽持刀杖。我说是等名为持戒,虽持刀杖不应断命,若能如是,即得名为第一持戒。”

  这明显是乘急大于戒急的思想,《涅槃经》认为僧俗四众护持正法、护持清静比丘不受五戒(等)之束缚。在《大般涅槃经金刚身品第五》中,佛言:“善男子,护持正法者,不受五戒不修威仪,应持刀剑弓箭鉾槊守护持戒清净比丘。”佛陀还举出自己多生以前护法的典故作为证明。在无量劫以前,有一位持戒比丘,名叫觉德,“多有徒众眷属围绕,能师子吼颁宣广说九部经典,制诸比丘不得畜养奴婢牛羊非法之物。”有很多破戒比丘对觉德比匠心怀不满,执持刀杖威逼法师。释迦牟尼当世是一位名叫“有德”的国王,为了护持觉德比丘,就带领人民与破戒的恶比斤战斗,有德国王全身负伤,觉德比丘得以赞叹说:“王今真是护正法者。当来之世此身当为无量法器。”国王听后就带着欢喜心死去,国王与战死的人民都往生阿闽佛国。在《涅槃经》中,佛陀指出,若碰到正法将灭尽的巨大危害时,应当像不顾生命的受持拥护正法、护持清静比丘。《大般涅槃经》指出,只有不受五戒束缚,护持正法和保护宣说正法的持戒僧人才是真正的持戒,如果白衣居士只是洁身自好,就不是持戒人,是破戒不护法者,被称为“秃居士”。佛言:“如是破戒不护法者,名秃居士,非持戒者得如是名。”。而那些破戒无戒、迫害清静持戒僧人的比匠被称作“秃人”。

  其三、为了让人受持大乘经典,可以毁挣戒。《涅槃经》卷第十二云:“若有菩萨知以破戒因缘,则能令人受持爱乐大乘经典,又能令其读诵通利书写经卷广为他说,不退转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如是故故得破戒。菩萨尔时应作是念,我宁一劫若减一劫堕于阿鼻地狱受罪,要必当令如是之人不退转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迦叶,以是因缘菩萨摩诃萨得毁净戒。尔时文殊师利菩萨摩诃萨白佛言:世尊,若有菩萨摄取护持如是之人令不退于菩提之心,为是毁戒,若堕阿鼻无有是处。尔时佛赞文殊师利,善哉善哉,如汝所说。,,真在此可以明显的看出,不拘泥事相之戒律而放弃大悲的精神,强调乘急重于戒急是《涅槃经》的一贯立场,在《大般涅槃经四依品第八》中,佛陀指出:“是护法者实无有罪,善男子,若有比丘犯禁戒已,懦慢心故覆藏不悔,当知是人名真破戒,菩萨摩诃萨为护法故虽有所犯不名破戒,何以故,以无桥慢、发露悔故。”这些坚持“乘急”精神的菩萨虽然在事相上犯戒,但是由于没有犯戒的主观故意,所以不名为犯,那些主观故意犯戒而不敢承认、忏悔的比丘才是真的犯戒。

  延寿继承了《大涅槃经》的乘戒观,在《宗镜录》卷三十五指出:“《智度论》云:从《初转*轮经》至《大涅槃》,结修多罗藏,此只是约心生灭说四圣谛,即是法归法本之义也。观心出一切昆尼藏者,佛制戒时。问诸比丘,汝何心作,若有心作,即是犯戒。有犯故有持也,若无心作,则不名犯,犯义不成,不说持也,故重心发戒,无心则不发戒。”只要确立“乘急”之心,没有犯戒的主观故意,则不名犯,此即延寿反复强调的“乘急重于戒急”的思想。

  2、针对大乘人多轻视戒律的现状,延寿也强调“戒急”

  延寿在强调乘急重于戒急的同时,也针对当时的僧俗四众轻视戒律的现状提出了批评。《万善同归集》指出:“又如今末代宗门中,学大乘人多轻戒律,称是执持小行,失于戒急。”五代以后,神门的末流往往错会宗门正义,又误解教下之典,轻视戒律,导致了佛教界的乱相丛生,所以延寿也从悟前受持、悟后起修等多个角度强调“戒急”的重要性。

  《万善同归集》云:“夫戒为万善之基,出必由户,若无此戒,诸善功德皆不得生。《华严经》云:“戒能开发菩提心,学是勤修功德地,于戒及学常顺行,一切如来所称美。,《萨遮尼乾子经》云:“若不持戒,乃至不得疥癞野干身,何况当得功德法身。”《月灯三昧经》云:“虽有色族及多闻,若无戒智犹禽兽,虽处卑下少闻见,能持净戒名胜十。《智论》云:“若人弃舍此戒,虽山居苦行食果服药,与禽兽无异,若有虽处高堂大殿好衣美食,而能行此戒者得生好处,及得道果。又大恶病中,戒为良药;大怖畏中,戒为守护;死合冥中,戒为明灯;于恶道中,戒为桥梁;死海水中,戒为大舡。,”延寿在此特别强调了戒律的意义,指出戒为万善之基,这与前文所术的理无持犯、戒有持守是相同的概念。

  3、乘戒兼急、乘急戒圆是延寿戒学的核心思想

  《万善同归集》卷中云:“《大涅槃经》佛临涅槃时,扶律谈常,则乘戒俱急,故号此经,为赎常住命之重宝。”。《万善同归集》卷下指山:“今时则劫浊时讹,志微根钝,我慢垢重懈怠障深,一行无成百非恒习,乘戒俱丧,理事坝亡,堕无知坑,坐黑暗狱。不达即事即理之旨,空念破执破病之言,智顗深嗟愚人仿效,既成途辙顿夺尤难。”。延寿对于当时大乘佛教内部即不在理上明真心所在,也不在事上持守戒律表示了忧虑,他针对当时的流弊,特别突出强调“乘戒兼急、乘急戒圆”的思想,延寿在《永明智觉禅师自行录》的最后,用了这样的话来总结自己的佛学思想和佛教实践:“右总前每日所行一百八件佛事,乘戒兼急,权实双行,体用相收,理事无碍。”,由此可见,“乘戒兼急”是延寿戒学的核心思想。

  《宗镜录》卷第二十六指出:“事戒理乘,双行双照,身律心慧,俱习俱持。以戒急故,受人天之身;以乘急故,绍祖佛之位。如是则方谐本愿,不负初心,可以上合慈风,下同悲仰。难逢良便,恐虑缘差,深劝诸贤,莫成后悔。又我此《宗镜》所录之文,但为最上根人,不入余众生手,唯令佛种不断,闻于未闻,誓报慈恩,不孤本愿,若涉名利,非被此机。”延寿在此要求事戒理乘,双行双照,身律心慧,俱习俱持,将“乘戒兼急”作为《宗镜录》的核心思想。

  《宗镜录》卷三十二云:“故知身为法聚,无一法山我身田;心为慧光,无一智离我心海。若迷之者则身为苦聚病原,心作无明怨贼,先须察所治过患之迹,方立能治功德之门。则一切众生所造过患,莫越身心,若欲对治,唯戒以慧,若修身戒,则戒急而妙行成。若修心慧,则乘急而真性显。故得乘戒兼急,理行俱圆,正助相资,方入宗镜,内外朗鉴,一道清虚。”延寿指出,运用“乘、戒”两者,对治一切众生身心所造过患,则可以戒急而妙行成,乘急而真性显,通过“乘戒兼急”入“宗镜”之门。

  《万善同归集》卷中云:“大凡诸佛菩萨修进之门,有正有助,有实有权,理事齐修,乘戒兼急,悲智双运,内外相资,若定立一宗,是魔王之种,或亡泯一切,成己见之愚。”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延寿一贯强调乘戒、理事不可偏废,若偏于一宗,则是愚人之偏见。

  在《心赋》中,延寿还提出了“乘急戒圆,因成果满”的说法,在《心赋注》中加以注解云:“乘急者,于一心大乘种性,忠力淳熟,解心明利。戒圆者,于大乘戒法,坚持无犯,故《璎珞经》云:一切戒以心为体,心无尽故,戒亦无尽。””“乘急戒圆”和“乘戒兼急”的提法基本相同,但是“戒圆”比“戒急”的更加强调理事合一,强调“果”上的圆满,将“戒行”归于“心体”。

  

《永明延寿的乘戒兼急观(孙劲松)》全文阅读结束。

菩提下 - 非赢利性佛教文化公益网站

Copyright © 2020 PuTiX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