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关系,在将熄未熄之际,就散放毒气,所以当我一觉醒来,我已被抬到院子里了,还有人正喂我泡菜水。只听说快去请医生。紧接着是女主人的哭声。我才想起来问:“她呢?”没人理我,这时传来女主人的哭声震天。我随着大哭,挣扎着要去看她。有人过来一把按住我说:“你不能动,她已不行了,幸而还保住一个,否则何以向你家人交代!”从此我有一段时间,看什么都如同梦境,大白天如在灯光下,任何人,任何事,都似在银幕上,没有一点真实感。至于在我昏迷的一段时间,和我平时睡觉一样,没有一点痛苦。如果就那么去了,倒是一件好事。反而是快要醒来之前,感到一片乱糟糟的一些人声人影,就把我引回来了。回来之后,感觉胸口不舒畅也没住院,也没休息,又忙忙地往大后方逃亡去了。我不知道这件事对脑有无影响?会不会对开顶有阻碍?(怀师批示:毫无妨碍,放心。)我常常想到我实在倒霉,总是该死不死,一个人与其看别人死,不如自己死!
晚间我看《禅秘要法》。写完日记,十一点半,读经,打坐。
四月五日 晴
晨六时半打坐。今天很弱,因为昨夜一觉醒来,气机大动,类似第一次气机发动的情形,不同的是,前者是从心脏经过,整个五脏都被揉碎了似的。两腿如抽筋一般,有说不尽的难过,而且满身大汗。而后者气机是从骨内发动,全身骨内发烧,有点像感冒,但感冒是外表发热,没有气动的感觉。这是清清楚楚的气在骨头里面运行。指尖,足尖,只要是有骨头的地方都有感觉,不过仍以前面任脉的路线比较明显,后面督脉的路线只有较轻的感觉。虽觉骨内发烫,却不出汗,而且心脏不受妨碍,心脏很舒适。骨头里面除发热、发烫之外,也不太难过。但今天似乎很弱。
晚间看了几段《西游记》。每当我不能用功的时间,这就是我唯一看的小说。
写完日记,十一点半,读经,打坐。
四月六日 雪
晨六时打坐。昨夜一觉到亮,天又变了,将醒就听到窗外沙沙有声,我知道又下雪了。四月在国内已是鸟语花香的季节,而此间却室内暖气未停,室外犹见雪景,倒是和我们东北大同小异。忆及那些北国的冬季,真是呵气成冰,人家说耳朵都会冻下来,却是事实,因为耳根的血都已凝住,耳朵麻木,都脆了,如果马上用火,用手一扒拉,耳朵就会掉下来呢!八月就装置了壁来气。有一年八月中秋下大雪,早上上学,头戴毡帽,身上是大小两件棉袄之外,又加一件呢大衣,腿上绒裤之外再加棉裤,脚上穿的是毡窠。那种鞋只要把脚一放进去,就如进入火灶一样。记得那时人小,穿上这些东西,简直像个皮球,滚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脸上一顶套头帽,只留一双眼睛。套头帽上再戴毡帽。手上是皮手套。颈上还有一条厚厚的围巾。虽然如此,但眼睫毛总是会同帽子冻在一起,而口里呵出来的气又会同围巾结在一起。有人说东北苦寒,我却没有那种感觉,相反地,我认为那是一段美好而又最值得回忆的童年!
晚间我看笔记。写完日记,十一点,读经,打坐。
四月七日 阴
晨六时半打坐。坐中忽闻四川的鸡公车声,我似乎坐在车上,行经田野,我想我在打坐,忙把眼睛闭上,就回来了。这是我的法门。小时侯如果偶然做一个梦,要是梦到猫抓我,我就想这是做梦,一想就醒了。我虽然很少做梦,但我有几种看法:第一、我认为梦中心能做主。譬如我不喜欢的事,梦中也不会做。第二、如果中阴身受惊,醒来心还会跳,那是定力不够。也证明是心的作用。(怀师批示:梦中非中阴身,中阴又名中有,是死此生彼,中间所受之阴形也。)第三、被中阴一隔,人就迷了,独影意识乘机活动,明了意识暂时隐退,这是不是随缘而变的作用?如果人不迷呢,是不是独影意识无机可乘,明了意识就永远长明,不为境转了?(怀师批示:对!)
今天周六,下午有幼稚园的一个小同学请小妞去吃他的生日蛋糕。于是我为她收拾好,两点钟她爸带了一份礼物送她去了。四点钟她回来了,她告诉我这个同学五岁。我问她:“是他告诉你的?”她说:“我数蛋糕上是五支蜡烛。”
晚间我看《习禅录影》。写完日记,十一点半,读经,打坐。
四月八日 阴
晨六时打坐。
人笨是天生的,也许是宿业,那就不得而知了。譬如修三观,人家都能分开来修,而我就分不开。我修空观时,就会把有观中观带了进去。修有观时,又会把空观中观拉在一起,当然修中观时又把空观有观又拉进去。至于无论修什么总以断除烦恼为原则。那么一面断除烦恼,一面观空,一面又观性空缘起,缘起性空,所有诸法,都是虽生不生,都是假有,然后把空、假一起抛掉,即空即有,要用就用,不用便休,所谓即此用,离此用。就一气都下来了。我不太分得清楚层次!(怀师批示:层次是为未入关、未过关者说。其实,本是无门关,正如你说的,既此用,离此用,到此,又何必向关吏讨出关之路哉!)
今天星期,他们带小妞出去了。我洗澡时,忽然想到不知洗头好不好?据说头皮有油,常洗会洗去了油,就不能保护头皮了。我不知道这于修道有无关系?(怀师批示有一派,主张不洗澡,但皆是重视此四大假合之身而言,不足为法。你只注意不受寒,以洗净为妙。)
晚间我看《禅秘要法》。这是最后一卷,我觉得比前三卷容易。
写完日记,十一点,读经,打坐。
四月九日 阴
晨六时二十分打坐。观想——观佛。发慈悲愿。这是第四卷开始。
下午带小妞玩。看电视。她爸回来了,带她去买礼物。她们走后,我吃了一块面包,喝了一杯果汁,这是我的午餐。三点钟我为小妞收拾好,由她爸拿了礼物开车送她去参加一个小同学的生日聚会。现在大家也知道节约了,孩子的生日都在家里买些点心蛋糕之类,请几个小朋友点缀,连大人都不请。在中国孩子过生日叫“长尾巴”,除了满月及周岁之外,普通都是一家人吃长寿面。晚间我写了几封朋友的信。看了一些笔记。写完日记,十一点,读经,打坐。
四月十一日 雪
晨六时半打坐。
下午仍带小妞玩。忽然她大叫,跑过来依偎着我,我问她见着什么?她说“虫虫!”我四处张望,原来是一只飞蛾,我本想由它去,奈何小妞害怕,只好打开门撵它出去。可是大门开着,它却找不到,飞来飞去,就在门边打转,我用报纸撵它,它往高飞,或扑窗子,最后飞累了落在地上。我见它恰巧落在一张纸上,就轻轻地拾起那张纸,把它送了出去。明明一个出路,就是找不到,有什么办法呢!
晚间我看《楞严大义》。写日记,十一点,读经,打坐。
四月十二日 阴
晨六时半打坐。有些观如顶法,观起来顶骨会痛,我不知道是应该让它痛下去,还是休息一下对?(怀师批示:痛是过程中暂有现象,待气足神充时,便无此触觉了。可暂休息,不必畏惧而放舍此观。况此观为了生脱死之大方便法门,勿疑惧为是。)
我现在是无病一身轻了,只是有些疲倦,每晨都靠自己管自己,否则真有点不想动。
下午仍带小妞玩。看电视。
晚间我看《习禅录影》,我不懂定住妙有之后,又如何翻过妙有之关呢?要定到什么程度?如何翻呢?(怀师批示:经云:“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妙有真空,可于此参破。)
老师也讲过关于意生身的一段,但不知那个意造的明点和这个意境上的明点,修法是否相同?因为意造的明点是清清楚楚见得到的,还可任意把它放在那里,而意境上的明点只能体会。(怀师批示:万法唯心,一切唯识。三界万象,无非意生,即此离此,离此即此,非同非异,不必自生分别。)所谓我在虚空中定住它,并不是把它搬到虚空中来,这东西怪得很,当有意无意地去体会它,似乎它就在我面前,可是认真地去注意它,又不知它究竟在哪里了。像捉迷藏一样。(怀师批示:此即意生者,唯无妄想分别之真意境而生者。但生即无生,故分别意识动处即无。从自意识所造,终归自在,与此无分别生自无生会合,此乃真意生者,此处须万分仔细观察寻思透彻。)有时觉得不如造一个明点来修轻松得多,但我又不愿放弃,因为好不容易体会出来的一点影子,舍不得丢掉。真是处在八节滩头,上水船了!
写完日记,十一点,读经,打坐。
四月十三日 雪
晨六时半打坐。观想——四大清净观法——风大观。
这些观都很容易,本来一次就观下来了,但我觉得这本书就要结束了,慢慢观吧。
下午带小妞玩。接到一封台湾朋友的信,据说她的一个朋友,我只见过,并不太熟,得了癌症,从一进医院就来不及了。打针已不能止痛,痛起来浑身痉挛,一直惨叫,整个医院都听得见,闻者心惊!朋友们都求她能速死,因为非死不能得解脱也。据一位在癌症中心当护士者言:“有些病人,初进院时也不太重,但一天天地重起来,几个月后,刚刚和他们混熟了,他们又死了。真令人难受呢!”人家说:天有好生之德,我却以为不然,既生之又死之,这都不说了,为什么要人家去的时候那么痛苦呢?我想佛、菩萨、神仙都是抗暴者,为什么一定要听造化的安排呢?
晚间我看《习禅录影》。写完日记,十一点,打坐。我以后把读经改在坐中背经——默读,一面背,一面就坐下去了。因为夜间打坐我都不观想的。
四月十四日 阴
晨六时半打坐。观想——再观火大、地大。
今天周末,上午十一点半他们就带小妞去水牛城。小妞在书上看的小动物不少,电视上也常有小动物的镜头,她的记性又好,所以一到动物园,见什么她都认得。我一人吃了午饭,借翻翻报纸休息一下。在《北美日报》上一眼看到大陆人民在马嵬坡重修杨贵妃墓,不觉有所感慨。人间说不完的烂帐实在太多。其实我并不喜欢杨贵妃,据说为她爱吃荔枝,跑死了多少人和马,固然这不一定是事实,但自古美人祸国恃宠乱君者比比皆是。然而就事论事,美人…
《参禅日记 一(金满慈夫人)》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