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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禅日記 一(金滿慈夫人)▪P27

  ..續本文上一頁關系,在將熄未熄之際,就散放毒氣,所以當我一覺醒來,我已被擡到院子裏了,還有人正喂我泡菜水。只聽說快去請醫生。緊接著是女主人的哭聲。我才想起來問:“她呢?”沒人理我,這時傳來女主人的哭聲震天。我隨著大哭,掙紮著要去看她。有人過來一把按住我說:“你不能動,她已不行了,幸而還保住一個,否則何以向你家人交代!”從此我有一段時間,看什麼都如同夢境,大白天如在燈光下,任何人,任何事,都似在銀幕上,沒有一點真實感。至于在我昏迷的一段時間,和我平時睡覺一樣,沒有一點痛苦。如果就那麼去了,倒是一件好事。反而是快要醒來之前,感到一片亂糟糟的一些人聲人影,就把我引回來了。回來之後,感覺胸口不舒暢也沒住院,也沒休息,又忙忙地往大後方逃亡去了。我不知道這件事對腦有無影響?會不會對開頂有阻礙?(懷師批示:毫無妨礙,放心。)我常常想到我實在倒黴,總是該死不死,一個人與其看別人死,不如自己死!

  晚間我看《禅秘要法》。寫完日記,十一點半,讀經,打坐。

  四月五日 晴

  晨六時半打坐。今天很弱,因爲昨夜一覺醒來,氣機大動,類似第一次氣機發動的情形,不同的是,前者是從心髒經過,整個五髒都被揉碎了似的。兩腿如抽筋一般,有說不盡的難過,而且滿身大汗。而後者氣機是從骨內發動,全身骨內發燒,有點像感冒,但感冒是外表發熱,沒有氣動的感覺。這是清清楚楚的氣在骨頭裏面運行。指尖,足尖,只要是有骨頭的地方都有感覺,不過仍以前面任脈的路線比較明顯,後面督脈的路線只有較輕的感覺。雖覺骨內發燙,卻不出汗,而且心髒不受妨礙,心髒很舒適。骨頭裏面除發熱、發燙之外,也不太難過。但今天似乎很弱。

  晚間看了幾段《西遊記》。每當我不能用功的時間,這就是我唯一看的小說。

  寫完日記,十一點半,讀經,打坐。

  四月六日 雪

  晨六時打坐。昨夜一覺到亮,天又變了,將醒就聽到窗外沙沙有聲,我知道又下雪了。四月在國內已是鳥語花香的季節,而此間卻室內暖氣未停,室外猶見雪景,倒是和我們東北大同小異。憶及那些北國的冬季,真是呵氣成冰,人家說耳朵都會凍下來,卻是事實,因爲耳根的血都已凝住,耳朵麻木,都脆了,如果馬上用火,用手一扒拉,耳朵就會掉下來呢!八月就裝置了壁來氣。有一年八月中秋下大雪,早上上學,頭戴氈帽,身上是大小兩件棉襖之外,又加一件呢大衣,腿上絨褲之外再加棉褲,腳上穿的是氈窠。那種鞋只要把腳一放進去,就如進入火竈一樣。記得那時人小,穿上這些東西,簡直像個皮球,滾在地上沒有一點聲音。臉上一頂套頭帽,只留一雙眼睛。套頭帽上再戴氈帽。手上是皮手套。頸上還有一條厚厚的圍巾。雖然如此,但眼睫毛總是會同帽子凍在一起,而口裏呵出來的氣又會同圍巾結在一起。有人說東北苦寒,我卻沒有那種感覺,相反地,我認爲那是一段美好而又最值得回憶的童年!

  晚間我看筆記。寫完日記,十一點,讀經,打坐。

  四月七日 陰

  晨六時半打坐。坐中忽聞四川的雞公車聲,我似乎坐在車上,行經田野,我想我在打坐,忙把眼睛閉上,就回來了。這是我的法門。小時侯如果偶然做一個夢,要是夢到貓抓我,我就想這是做夢,一想就醒了。我雖然很少做夢,但我有幾種看法:第一、我認爲夢中心能做主。譬如我不喜歡的事,夢中也不會做。第二、如果中陰身受驚,醒來心還會跳,那是定力不夠。也證明是心的作用。(懷師批示:夢中非中陰身,中陰又名中有,是死此生彼,中間所受之陰形也。)第叁、被中陰一隔,人就迷了,獨影意識乘機活動,明了意識暫時隱退,這是不是隨緣而變的作用?如果人不迷呢,是不是獨影意識無機可乘,明了意識就永遠長明,不爲境轉了?(懷師批示:對!)

  今天周六,下午有幼稚園的一個小同學請小妞去吃他的生日蛋糕。于是我爲她收拾好,兩點鍾她爸帶了一份禮物送她去了。四點鍾她回來了,她告訴我這個同學五歲。我問她:“是他告訴你的?”她說:“我數蛋糕上是五支蠟燭。”

  晚間我看《習禅錄影》。寫完日記,十一點半,讀經,打坐。

  四月八日 陰

  晨六時打坐。

  人笨是天生的,也許是宿業,那就不得而知了。譬如修叁觀,人家都能分開來修,而我就分不開。我修空觀時,就會把有觀中觀帶了進去。修有觀時,又會把空觀中觀拉在一起,當然修中觀時又把空觀有觀又拉進去。至于無論修什麼總以斷除煩惱爲原則。那麼一面斷除煩惱,一面觀空,一面又觀性空緣起,緣起性空,所有諸法,都是雖生不生,都是假有,然後把空、假一起抛掉,即空即有,要用就用,不用便休,所謂即此用,離此用。就一氣都下來了。我不太分得清楚層次!(懷師批示:層次是爲未入關、未過關者說。其實,本是無門關,正如你說的,既此用,離此用,到此,又何必向關吏討出關之路哉!)

  今天星期,他們帶小妞出去了。我洗澡時,忽然想到不知洗頭好不好?據說頭皮有油,常洗會洗去了油,就不能保護頭皮了。我不知道這于修道有無關系?(懷師批示有一派,主張不洗澡,但皆是重視此四大假合之身而言,不足爲法。你只注意不受寒,以洗淨爲妙。)

  晚間我看《禅秘要法》。這是最後一卷,我覺得比前叁卷容易。

  寫完日記,十一點,讀經,打坐。

  四月九日 陰

  晨六時二十分打坐。觀想——觀佛。發慈悲願。這是第四卷開始。

  下午帶小妞玩。看電視。她爸回來了,帶她去買禮物。她們走後,我吃了一塊面包,喝了一杯果汁,這是我的午餐。叁點鍾我爲小妞收拾好,由她爸拿了禮物開車送她去參加一個小同學的生日聚會。現在大家也知道節約了,孩子的生日都在家裏買些點心蛋糕之類,請幾個小朋友點綴,連大人都不請。在中國孩子過生日叫“長尾巴”,除了滿月及周歲之外,普通都是一家人吃長壽面。晚間我寫了幾封朋友的信。看了一些筆記。寫完日記,十一點,讀經,打坐。

  四月十一日 雪

  晨六時半打坐。

  下午仍帶小妞玩。忽然她大叫,跑過來依偎著我,我問她見著什麼?她說“蟲蟲!”我四處張望,原來是一只飛蛾,我本想由它去,奈何小妞害怕,只好打開門攆它出去。可是大門開著,它卻找不到,飛來飛去,就在門邊打轉,我用報紙攆它,它往高飛,或撲窗子,最後飛累了落在地上。我見它恰巧落在一張紙上,就輕輕地拾起那張紙,把它送了出去。明明一個出路,就是找不到,有什麼辦法呢!

  晚間我看《楞嚴大義》。寫日記,十一點,讀經,打坐。

  四月十二日 陰

  晨六時半打坐。有些觀如頂法,觀起來頂骨會痛,我不知道是應該讓它痛下去,還是休息一下對?(懷師批示:痛是過程中暫有現象,待氣足神充時,便無此觸覺了。可暫休息,不必畏懼而放舍此觀。況此觀爲了生脫死之大方便法門,勿疑懼爲是。)

  我現在是無病一身輕了,只是有些疲倦,每晨都靠自己管自己,否則真有點不想動。

  下午仍帶小妞玩。看電視。

  晚間我看《習禅錄影》,我不懂定住妙有之後,又如何翻過妙有之關呢?要定到什麼程度?如何翻呢?(懷師批示:經雲:“若人欲了知,叁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妙有真空,可于此參破。)

  老師也講過關于意生身的一段,但不知那個意造的明點和這個意境上的明點,修法是否相同?因爲意造的明點是清清楚楚見得到的,還可任意把它放在那裏,而意境上的明點只能體會。(懷師批示:萬法唯心,一切唯識。叁界萬象,無非意生,即此離此,離此即此,非同非異,不必自生分別。)所謂我在虛空中定住它,並不是把它搬到虛空中來,這東西怪得很,當有意無意地去體會它,似乎它就在我面前,可是認真地去注意它,又不知它究竟在哪裏了。像捉迷藏一樣。(懷師批示:此即意生者,唯無妄想分別之真意境而生者。但生即無生,故分別意識動處即無。從自意識所造,終歸自在,與此無分別生自無生會合,此乃真意生者,此處須萬分仔細觀察尋思透徹。)有時覺得不如造一個明點來修輕松得多,但我又不願放棄,因爲好不容易體會出來的一點影子,舍不得丟掉。真是處在八節灘頭,上水船了!

  寫完日記,十一點,讀經,打坐。

  四月十叁日 雪

  晨六時半打坐。觀想——四大清淨觀法——風大觀。

  這些觀都很容易,本來一次就觀下來了,但我覺得這本書就要結束了,慢慢觀吧。

  下午帶小妞玩。接到一封臺灣朋友的信,據說她的一個朋友,我只見過,並不太熟,得了癌症,從一進醫院就來不及了。打針已不能止痛,痛起來渾身痙攣,一直慘叫,整個醫院都聽得見,聞者心驚!朋友們都求她能速死,因爲非死不能得解脫也。據一位在癌症中心當護士者言:“有些病人,初進院時也不太重,但一天天地重起來,幾個月後,剛剛和他們混熟了,他們又死了。真令人難受呢!”人家說:天有好生之德,我卻以爲不然,既生之又死之,這都不說了,爲什麼要人家去的時候那麼痛苦呢?我想佛、菩薩、神仙都是抗暴者,爲什麼一定要聽造化的安排呢?

  晚間我看《習禅錄影》。寫完日記,十一點,打坐。我以後把讀經改在坐中背經——默讀,一面背,一面就坐下去了。因爲夜間打坐我都不觀想的。

  四月十四日 陰

  晨六時半打坐。觀想——再觀火大、地大。

  今天周末,上午十一點半他們就帶小妞去水牛城。小妞在書上看的小動物不少,電視上也常有小動物的鏡頭,她的記性又好,所以一到動物園,見什麼她都認得。我一人吃了午飯,借翻翻報紙休息一下。在《北美日報》上一眼看到大陸人民在馬嵬坡重修楊貴妃墓,不覺有所感慨。人間說不完的爛帳實在太多。其實我並不喜歡楊貴妃,據說爲她愛吃荔枝,跑死了多少人和馬,固然這不一定是事實,但自古美人禍國恃寵亂君者比比皆是。然而就事論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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