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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是救世之光▪P22

  ..续本文上一页引发的。论理,方便不异般若,即般若的妙用。五蕴是即空的五蕴,蕴空不二。而事实上,印度圣者的修证,却是面对现实;尽管即色即空,而所悟正在「空相」(根本智证一关,并不说菩萨修证,齐此而止)。这与部分学者,高谈理论的玄妙,清谈娓娓,悦耳动听,是有点不同的。

  佛法不是假设的推理,是有事实,有经验,而后才有理论的,名为「从证出教」。教化,使人信解而同样的趣入于修证,于是而有「色自性空,不由空故,色空非色」等说明;才有中观者,瑜伽者的理论说明。这是佛法的修证事实。在修持经验中,有似是而非的,或将到而未到的境地;世间也有类似的情形。因此,再从这二点,略为论列。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佛法的修证问题。「空」所代表的,是甚深的体验内容,这不是文字语言的理论领域!佛法有什么可说呢!然而,佛有善巧方 [P199] 便,就众生现实身心,开示,诱导,使人类揭开现实的诳假相──「色」(代表现实身心),而直入于自证的境地──「空」。在这方法论的立场上,「色」为什么是虚妄,是假相,是空?为什么这样的观照,能趣向、契入「真如」、「空相」,就都是可以论说的了。这譬如「阳明山」自身,本无所谓东西南北,而从我们自己的立场来看,通过世俗共认的名相假立,就有东西南北可说。而且(虽然是假立的)可凭此东西南北的方向,前进而到达目的。修证的方法问题,成为理论问题。解与行相应,从可说可分别,而能导向离言无分别,是佛法的大方便,这不是侈谈不立文字者所知的。

  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来说,佛教界是有多种解说的,这是适应人类不同的思想方式所引起。虽不妨说有差异,有浅深,但都有引导趣向修证的方便妙用(这才是佛法)。这里,试略举中观者(大乘空宗),唯识者(大乘有宗)的解说:以中观者的正观来说,人类面对的现实界(色)等五蕴,虽有极其强烈的真实感,然在中道的正观中,一切是因缘所生,在种种关系条件下的综和活动; [P200] 如寻求究竟的真实,那是不可得的。这不但世俗公认的「假有」(复合体),如房屋,树林,没有离因缘的自体可得。就是一般所成立的「实有」,也还是一样(在这点上,与「实有自性者」进行辨证)。佛每举喻来说,如「阳焰」──水汽在阳光下上升,远远望去,形成波动的一池清水。不但口渴的鹿,会奔向前去(所以又称为「鹿爱」),人也会误认为水的。在沙漠中,也常有远望见水,等到走上前去,却一无所有的经验。看起来,是千真万确的,其实并不如我们所见闻觉知的,这就是「如幻」、「如化」、「如阳焰」……的「缘起无自性」的正观。1 「境」,如花的红色,那种鲜艳动人的色彩,是多么动人而具有诱惑性?然而,这就是红色吗?有被称为「色盲」的人,并不能见到红色。在人类中,这是少数,当然被看作病态不正常了。然在畜生界,牛、猪等所见,多数不如人类所见的红色,难道畜生界,多数是病态不正常吗?决不是的。在畜生的立场,难道不可以说,人为红色所诱惑而迷恋,是神经病吗?在现代的物理学中,颜色是什么,姑且不论。在众生界的不同认识中,这是要以生理机构(眼)的组合,及 [P201] 光线等而决定其色相的。色、声、香、味、触──感觉到的物理世界,被解说为外在的世界,不但复合的假有,没有自体可得。即使小到极微──原子、电子,总之最小的物体,都不能离因缘而存在。如没有通过特定的生理组织(根),与习以成性的心理关系,我们是不可能规定其体(特性)用,而称之为什么的。2 心「识」,不但心与心所,是「相应」的复杂的综和活动,还要有根与境为缘。如根损坏了,境相不现前,那心识就不可能现前。一念心识的内容,受着以前习以成性的绝大影响。所以就是这一念的心识,也没有自性可得。3 「根」,以前五根──眼、耳、鼻、舌、身来说,没有可以独存而营为其作用的。如眼根有能见的作用,但如大量失血,有关的神经受伤(还有入定等),眼就会不起作用。进一步说,眼根是什么呢?眼只是肉团,肉团内的净色(近于视神经末稍),而这都是复合体。如分析、推求到最细的一点,那任何一点,都不能独立而有能见的作用:那眼的自性是什么呢?所以现实世界的一切,一切只是因缘关系的存在;在因缘关系的特定情形下,形成时空中的存在。 [P202]

  「色」等五蕴,或眼等十八界等,佛说是「因缘所生法」。经上说:「空相应缘起」。依中观者说,这是没有自性的,与空相应的缘起法。依因缘而有,所以没有孤立的独存(一)性。依因缘而起灭变异,所以没有永恒的不变异(常)性。非一(也就不是异),非常(也就不是断)的因缘有,是非实有(也就非实无)性的。这样的因缘生法,从没有自性说,名为空,是胜义空,顺于胜义的(现证的胜义,是不能安立的),虽然空无自性,而缘起法相,却在因缘关系下显现。这是「唯名唯表唯假施设」的世俗有。古人简略的称为:「毕竟空而宛然有,宛然有毕竟空」。如幻、化、阳焰一样,说是真实的吗,深求起来,却没有一些真实性可得。说没有吗,却是可见可闻,分明显现。在世间施设中,因果分明,丝毫不乱。所以空而不碍因缘有,有而不碍自性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进一步说,正因为是因缘有的,所以是性空的;如不是因缘有,也就不是性空了。反之,因为一切性空,所以才依因缘而有;如不是性空,是实有自性的,那就是实有性,是一是常,也不会待因缘而有了。这样,不但依因缘有而显示性 [P203] 空,也就依空义而能成立一切法。这样的因缘有与无自性空,相依相成,相即而无碍。如有而不是空的,就是实(执)有;空而不能有的,就是拨无因果现实的邪空。远离这样的二边妄执,空有无碍,才是中道的正观。然而,在众生──人类的心目中,一切是那样的真实!呈现于人类心目中的真实性(自性),是错乱的。为这样的错乱相所诳惑,因而起种种执,生种种烦恼,造种种业,受种种苦,生死流转而无法解脱。唯有依因缘的观照中,深求自性有不可得(「照见五蕴皆空」),才能廓破实自性的错乱妄执,现证「绝诸戏论」的「毕竟空」──一切法空性,而得生死的解脱(「度一切苦厄」)。在信解闻思时,就以即色即空的空有无碍为正见,所以「般若将入毕竟空,绝诸戏论;方便将出毕竟空,严土熟生」。不厌生死,不乐涅槃,成就大乘菩萨的正道。

  继中观者而兴起的唯识者,从因缘生法来显示空义;说一切法空而重视因果;以空胜解,成立不着生死,不住涅槃的大乘道,都与中观者相同。在印度佛教中,这二大流,始终保持了释迦佛法的根本立场──缘起中道论(非形而上学) [P204] 的立场。但由于传承而来的思想方式的不同,对「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解说,与中观者不合。唯识者解「空」为二:一、实无自性的妄所执性──遍计所执性,是空的,空是没有自体的意思。二、实有自体的真实理性──圆成实性,这是从修空所显的;从空所显,所以称之为空,其实是「空所显性」,空性是有的。解「有」也分为二:一、妄所执性的「假有」,但由名相假立所显,这就是遍计所执性。二、缘生性的「自相有」──依他起性,对胜义圆成实性说,这是世俗有,非实有的。对遍计所执性的「假相安立」说,这是「自相安立」的,是有的,而且可称为胜义有的。遍计所执的有(无体随情假),是空的;依他起性的有(有体施设假),是不空的,非有不可的。如说是空,那就是恶取空了。就在这点上,形成了「空有之争」。

  二宗的解说不同,源于思想方式,而表现于空与有的含义不同。妄所执性是空的,这是彼此相同的。圆成实(空)性,中观者也说是假名说,真胜义是不可安立的,是无所谓空不空、有不有的。但不可安立,与空义相顺,所以不妨称之 [P205] 为空。「空」,含有离执与显理二义,所以是「即破而显」的。唯识者以为:法性是无所谓空不空、有不有的,但不能说没有(唯识者是以空为没有的),那末「离执寄诠」,应该说是有了。但二宗的论诤焦点,还在依他起性──因缘生法的可空不可空。中观者以为:因缘生法是有的,但这是如幻如化的有,是有错乱性的,是似有而现为「实有」的。举例(「以易解空喻难解空」)说:如「阳焰」的远望如水,并非妄执,而是在因缘关系中,确有水相显现的;这水相,不能说不是空的。一切因缘生法,如色等五蕴,现为实有──「自性相」,并非妄执,而是引起妄执的,所以称为「虚诳」。这样的有,不能说不是空的。但说空,并非说什么都没有,而只是没有「自性」,是不碍有相显现的。这样,就成立了「即有即空」的理论(为中国玄学化的佛教所应用)。唯识者以为:依他起是依相用而立法,因果是各各差别的。什么样的种子,就生什么样的现行,称为「分别自性缘起」。这样的有相显现,有因果性,不能说是空的。二宗的主要差别,归结到因缘生法的现有自相,可空或者不可空。唯识者以为:这是有而不是空的 [P206] ,所以对「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经文,解说为约遍计所执(的色等)性说,如于绳见蛇,这种蛇的意解,是空而没有自性的。如约依他起性──因缘生法说,是不能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当然更不能约圆成实(空)性说,圆成实是无为不生灭法,怎么可以相即呢!约依他起──色等,与圆成实空性,只能是「色不异(离义)空,空不异色」。正如『辩中边论』所说:「此中唯有空,于彼亦有此」,以表示性相──空(性)有的不相离异。所以切实的说:唯识者对于性相,空有(如色与空),长处在分别精严;而空有无碍的正观,不能不让中观者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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