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有自宗的功课,简要而不费多少时间,这还是唐、宋时代的佛教情况。我们中国近代的课诵,一、是丛林所用的;丛林住了几百人,集合一次,就须费好长时间,为适应这特殊环境,所以课诵较长。二、元、明以来佛教趋向混合;于是编集的课诵仪规,具备各种内容,适合不同宗派的修学。其实在家居士,不一定要如此。从前印度大乘行人,每天六次行五悔法。时间短些不要紧,次数不妨增多。总之学佛,不只是念诵仪规;在家学佛,决不可因功课繁长而影响家庭的工作。
四、烧纸:古代中国祭祖时有焚帛风俗,烧一点绸缎,给祖先享用。后来为了简省,就改用纸来代替;到后代做成钱、元宝、钞票,甚至扎成房子、汽车来 [P302] 焚化。这些都是古代传来的风俗习惯,演变而成,不是佛教里面所有的。
这些事情,也有一点好处,就是做儿女的对父母表示一点孝意。自己饮食,想到父母袓先;自己穿衣住屋,想到祖先,不忘记父祖的恩德,有慎终追远的意义。佛教传来中国,适应中国,方便的与念经礼佛合在一起。但是,在儒家「送死为大事」及「厚葬」的风气下,不免铺张浪费,烧得越多越好,这才引起近代人士的批评,而佛教也被认为迷信浪费了。佛教徒明白这个意义,最好不要烧纸箔等,佛法里并没有这些。如果为了要纪念先人,象征的少烧一点,不要拿到寺庙里去烧,免得佛教为我们受罪。
五、抽签问卜扶乩:有些佛寺中,有抽签,打笤,甚至有扶乩等举动,引起社会的讥嫌,指为迷信。其实,纯正的佛教,不容许此种行为(有没有效验,是另外一件事)。真正学佛的,只相信因果。如果过去及现生作有恶业,决不能用趋吉避凶的方法可以避免。修善得善果,作恶将来避不了恶报,要得到好果报,就得多做有功德的事情。佛弟子只知道多做善事;一切事情,如法合理的作去, [P303] 决不使用投机取巧的下劣作风。这几样都与佛教无关,佛弟子真的信仰佛教,应绝对的避免这些低级的宗教行为。
四 由于佛教现况而来的误解
一般中国人,不明了佛教,不明了佛教国际的情形,专以中国佛教的现况,随便批评佛教,下面便是常听到的两种。
一、信仰佛教国家就会衰亡:他们以为印度是因为信佛才亡国,他们要求中国富强,于是武断的认为不能信仰佛教。其实这是完全错误,研究过佛教历史的,都知道过去印度最强盛时代,便是佛教最兴盛时代。那时候,孔雀王朝的阿育王统一印度,把佛教传播到全世界。后来婆罗门教复兴,摧残佛教,印度也就日见纷乱。当印度为回教及大英帝国灭亡时,佛教已经衰败甚至没有了。中国历史上,也有这种实例。现在称华侨为唐人,中国为唐山,就可见到中国唐朝国势的强盛。那个时候,恰是佛教最兴盛的时代;唐武宗破坏佛教,也就是唐代衰落了 [P304] 。唐以后,宋太祖、太宗、真宗、仁宗都崇信佛教,也就是宋朝兴盛的时期;明太祖本身是出过家的,太宗也非常信佛,不都是政治修明,国力隆盛的时代吗?日本现在虽然失败了,但在明治维新之后,跻入世界强国之列,他们大都是信奉佛教的,信佛谁说能使国家衰弱?所以从历史上看来,国势强盛的时代正是佛教兴盛的时代。为什么希望现代的中国富强,而反对提倡佛教呢!
二、佛教对社会没有益处:近代中国人士,看到天主教、基督教等办有学校医院等,而佛教少有举办,就以为佛教是消极、不做有利社会的事业,与社会无益,这是错误的论调!最多只能说:近代中国佛教徒不努力,不尽责,决不是佛教要我们不做。过去的中国佛教,也大抵办有慈善事业。现代的日本佛教徒,办大学、中学等很多,出家人也多有任大学与中学的校长与教授。慈善事业,也每由寺院僧众来主办。特别在锡兰、缅甸、暹罗的佛教徒,都能与教育保持密切的关系,兼办慈善事业。所以不能说佛教不能给与社会以实利,而只能说中国佛教徒应该自己觉得没有尽了佛弟子的责任,应该多从这方面努力,才会更合乎佛教 [P305] 救世的本意,使佛教发达起来。
中国一般人士,对于佛教的误解还多得很,今天所说的,是比较更普遍的。希望大家知道了这些意义,做一有纯正信仰的佛教徒,至少也能够清除一下对佛教的误会,使纯正佛教的本来意义发扬出来。否则,看来信仰佛教极其虔诚,而实包含了种种错误,信得似是而非,这也难怪社会的讥嫌了!(明道记) [P307]
二九、谁是胡涂虫
去年秋初,孙居士交来两篇妙文──『胡涂虫回头』,『人类之迷梦与中国之出路』。当时随手一放,竟一时找不到了。上月拉开抽屉,这两篇妙文,却重行现在眼前,再读一遍,觉得作者的目的,为了反对马克斯的经济制度,政治革命,从动机上说,我们只有同情他,赞成他。然而他却把佛教的悟证,拉在一起说,「释迦牟尼坐在菩提树下,空想一个极乐世界,世界上最大的胡涂虫,第一个是释迦牟尼」;「六朝隋唐,又出了一批大菩萨,静坐参禅,空想冥索,全用智慧以求真理。立论虽深,竟无补于中国之文化」。作者既推重实验,试问对于佛教的理论,智慧的内容,有没有确实地了解过、审查过、试验过?老实说,对于佛教的悟证,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空想的、偏激的,基于邪恶的反宗教精神,加上流俗的误解,而作出不负责任,不着实际的毁谤!空想而胡涂的狂言,也不 [P308] 需要批评,让他知道一点就得了!
直线的观念,平面的观念,固定的观念,绝对时空的观念,作者依据相对论,一一的称之为错误胡涂。在他想来,释迦佛的自觉实证,是推理冥索而违反这些的。那里知道,释尊的自觉实验,是从根否定了「自性见」,就是人类意识中的普遍成见,从来不曾离开过,成为一切错误与胡涂的心理因素。佛是彻底的大觉大悟,离去这种颠倒妄见,这才从现证一切法性中,发见了:「诸行无常」,一切只是不断的生灭与延续过程,而没有不变的事物;「诸法无我」,一切只是种种关系所和合的现象,而没有独存的个体;「涅槃寂静」,一切的差别与动乱现象,当下为平等的、和谐的、宁静的。释迦佛本此自觉实证,为我们开示,一切是缘起的、相待(相对)的;一切事物,无非是缘起空而为无常、无我、无生的。这在大中观者,特别明彻的发扬它,观破固定的观念,绝对时空等谬论。所以依据实验与相对论,而盲目地牵涉佛教,只是说明了作者的推论与胡涂。
今日世界的错误(古已有之,于今为烈),是一种一元的邪见。什么人,都 [P309] 想依据一种自以为然的(其实最多是部分的)事理,而推论到一切。如以物理科学为依据,而解说生理、心理,到达唯物论的谬见。依据经济,而解说一切社会变动,到达经济史观的谬见。又如专凭物理科学的实验,而想拿来衡量一切,以为不如此便不是实验。不知物质世界的实验,与社会界的实验不能全同,而社会界政治经济的实验,又决与生命及自心的实验不同。这种夹杂着权力观念的一元谬论,无非从违反相待性(相对)而来的错误与胡涂。作者大谈相对论,高唱实验论,其实他自己,既缺乏实验,也忽略相对。如主张「有治人,无治法」便是一种偏激的反法治论。人与法是相对的;人而为贤明的,固然可以促进造成良好的法制;良好的法制下,也容易造成、发展良好的人才。反之,人而不贤不明,一切良法美制,都会无效;如法纪荡然,制度紊乱,不一定有好政绩,甚至好人不能存在在坏环境中。这在人法相待的关系下,互相影响,何等明白!为什么要偏说「有治人,无治法」?问题是他从来不知「相对」论。相对,相对,只在他的口里,并不在他的心里。 [P310]
释迦牟尼佛的自觉实证,首先从分别事相入手(法相善巧);进一步,把握根(生理的)、境(物理的)、识(心理的)的内在关联,一切心境相关,自他相关,物我相关的,活动的一般程序(缘起善巧);再深入到法法本性的内证,真实的体验。此与科学的从观察而实验,并无不合。此觉证的实验,何以知其真实?因为在这自觉的法性中,发见一切事物的缘起相待性,缘起与空性──二谛融通而并无矛盾。所以,推理无不合,佛的究竟大觉,可断定而无疑。佛在大觉心中,开示宇宙人生的缘起相对性;开示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性,被进步的智识界,证明为永远扑颠不破的真理。作者自己空想,自己胡涂,而以己心推佛心,诬谤我佛为「不去实验」;为「缺乏经验的」!请冷静的反省吧!你是不空想的,实验的,生在二千五六百年后的今日,还只能剽袭一些别人的相对论,挂在口头而不在心里。佛如果是空想的、胡涂的,生在爱因斯坦二千五百年前,却能发见更完善的相对论(爱氏的相对论,还在四度时空里)!真正的胡涂虫,到底是谁?实际上,说实验,佛陀的自觉实证,便是实验。谁肯依着修习去 [P311] ,谁也能实验,有着必然性与普遍性,并非主观的产物。所以说:此法(体验到的),「非佛作,亦非余人作,法性法尔」。不过这种实验,为根本而最深彻的实验,不重于自然界、社会界,而重于从生命自体去实验,为向外驰求者所不能通达而已。所以太虚大师曾着『科学的人生观』,说佛法是广义的科学,广义的实验。空想而偏激的狂论家,那里晓得!
对于中国文化,作者赞美战国秦(西)汉时代,说:「孔孟之书,绝(?)无迷信」;「中国之所以能有此前期文明,而至今无宗教者也」。很显然的,这是代表中国后期非宗教或反宗教者的口吻。中国文化史上,秦、汉便是富有宗教性的。在西汉的儒者看来,孔子不是神吗?五行、谶纬、休咎,不大都是儒者吗?至于隋、唐文明的隆盛,史实具在。外人称华侨为「唐人」,华侨称故乡为「唐山」,决不会比两汉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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