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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识学探源▪P11

  ..续本文上一页转变差别的生果功能,是生起一切诸法的因缘。它们虽没有离六识以外,建立集起心,但对心有「种子积集处」,和「心上功能生起诸法」的集起义,也早就成立。一类经为量者,只是在六识以外,建立一个一味相续的细心而已!主张灭定有心,本来在执持根身和任持业力。现在既建立了第七细心,那集种起现的作用,自然也移归第七。无心定和灭受想,是依六识说的。定中的识不离身,是依集起心说的。以集起心释灭尽定的识不离身,可说恰到好处。

  这集起心,与唯识学上的本识,几乎无从分别。但切勿以为这就是第八识;第八识,要别立第七末那后,才开始成立。这经为量者的细心说,只可说是瑜伽 [P84] 派赖耶思想的前驱(与『解深密经』说相近)。细心说的发展,是从六识到七识,从七识到八识。这中间的发展,是多边的,分离而综合,综合而又分离的。所以部派佛教的细心说,有种种不同的面目。大乘佛教的七心论与八识论,也自然有着很大的出入。本识思想的发展,既不是一线的;融合而成的本识,自然也不能完全同一。这点,要时刻去把握它。

  

  乙 王所一体

  心心所的一体、异体,与俱起、别起,在部派佛教里,有着不同的意见。

  图片

   ┌─譬喻论师───┬─一体前后起

  &nbs, p; ┌─经部─┤ │

   │ └─上座师资─┐ └───────┐

   一切有系─┤ └───别体前后起 │

   │ ┌─法救觉天───────────┘

   └─有部─┤

   └─正 统 派─┐

   │

   大众分别说犊子──────────┴───别体同时起

  [P85]

  从各派的见解看来,大众、分别说、犊子和有部的正统者,都是心心所的别体论者,同时相应论者。释尊的本意,似乎也就在此。但从有部流出的譬喻论师,却提出了心所即心,次第而起的异见,像『婆沙论』(卷十六)说:

  「有执心心所法前后而生,非一时起,如譬喻者。彼作是说:心心所法依诸因缘前后而生。譬如商侣涉险隘路,一一而度,无二并行。心心所法亦复如是,众缘和合一一而生,所待众缘各有异故」。

  这种思想,一方面它在经典里发现了一体的思想,发见了心心所法的共同性。一念心中有受、想、思等心所同时,释尊确乎说得很多;但经上也自有有心无所的记载,这在『成实论』、『顺正理论』里,无心所家都引着很多的证据。像最初受生时,只说识入母胎,没有说到心所。像构成有情的成分,只说士夫六界(地、水、火、风、空、识),也没有心所在内。尤其是经上说的「心远独行」,可以看出唯有一心的现起,不能同时有多心所。譬喻论师的「譬如商侣涉险隘路」,也是从这「独行」二字推阐出来。但这不违反心心所俱时相应的圣教吗? [P86] 不!「一心俱有」,不是说一剎那心有很多的心心所,是说在一期相续心中。剎那生灭,不是常人能经验觉察得到。我们自觉到内心有异常复杂的心理活动,这只是相续心中综合的自觉,虽好象同时,其实是前后的。那怎能分别心与心所呢?可以分别,像『成实论』(卷五)说:

  「心所生法,名曰心数(心所的异译)。心从心生,名曰心数」。

  前心能生后心,后心就叫做心所。在这前后的连系上,建立相应,也不同有部那样,同时俱起的相应。怎么说发现了心心所的共通性呢?在它的意见,能了知叫识,那个心所不能了知呢?能缘虑叫心(『成实论』卷五),决无没有能缘作用的心所,心所为什么不就是心?它无从确定心与心所的绝对界限,自然会走上一心异名的思想。『顺正理论』(卷十一)说:

  「有譬喻者,说唯有心无别心所,心、想俱时,行相差别不可得故。何者行相唯在想有,在识中无?深远推求,唯闻此二名言差别,曾无体义差别可知」。 [P87]

  譬喻论师的心所即心差别,一方面是反三世实有论者的机械分析论。说一切有部的正统者,分别名相是他们得意的杰作;看到阿毗达磨发达的程度,就可以想象而知。他们治学的态度,是从分析假实下手。一方面根据经典的一言、一语,一方面作内省的分析考察。把现象分析一下,把假合的分了出来,建立了色、心、心所、不相应行、无为,最后的单元,就是不可再分割的实体(『俱舍论』分为七十五类)。他不但从时间的观念上,解释做前后只是相似的连续,而前后的法体各别;就是在一念心中,他也把心理的动态作一种抽象的分析,了知是识,领纳是受,一一的把它分离开来,想象法体的彼此隔别性。他粉碎了世间,使世间成为独立的无限量的实在体(多元)。再把它组合起来,在彼此前后生起的作用上,发生连系。他不把世间看成有机的统一,是把它看成机械的活动。譬喻论者,彻底反对这种观点,反对循名执实的琐碎分析,才建立了一心前后说,但他不免矫枉过直了!在大乘佛教里,不论是王所一体或别体,对心心所法前后次第而起的见地,都是排斥了的(他忽略了内心的复杂作用)。 [P88]

  在佛灭四世纪时的法救、觉天,虽被人称为婆沙四大评家之一,但他们是思心差别论者,实际是譬喻论师。像『大毗婆沙论』(卷二)说:

  「尊者法救作如是言:诸心心所是思差别。……尊者觉天作如是说:诸心心所体即是心(藏传觉天立五心所)」。

  心心所体一义异的思想,一直流到后代,『成实论』主,也还是这样。但经部后起者,上座、大德,都采取了折中主义:承认心外别有心所,同时也不像有部那样分析得过分琐细。但离心的心所,究竟有多少呢?释尊没有提出一个心所单元表;他们的见解,也自然不能一致。「或说有三,或说有四,或说有十,或说十四」。这还只是经部,假使加上有部、铜鍱部的见解,那就更聚讼纷纭了。这也难怪无心所家的譬喻师,要来个一扫而空,像『顺正理论』(卷十一)说:

  「又于心所多兴诤论,故知离心无别有体。……故唯有识,随位而流,说有多种心心所别。……我等现见唯有一识,次第而转,故知离心无别心所」。 [P89]

  第四节 分别说系与本识思想

  第一项 分别说系心识论概说

  分别论者,是上座部三大系之一,它流出化地、饮光、法藏、红衣四部。它在探索系缚解脱的连锁,和三世轮回的主体时,已发现了深秘细心的存在。上座系的本典──『舍利弗阿毗昙』,已把六识与意界分别解说,并且说意界是「初生心」。规定初生心为意界而不是意识,这是非常有意义的。细心思想的最初唱道者,我认为是它。

  分别论者在印度本土的,如『大毗婆沙论』所说,是一心相续论者。这相续的一心,还是心性本净的,客尘所染的。从分别说而流出的学派,南方的铜鍱部,建立著名的九心轮。北方的化地部,却转化为穷生死蕴的种子说,与经部合流。唐玄奘说:上座学者,有离粗意识而别立同时细意识的。分别说系的细心说, [P90] 与唯识学的本识,确是非常的接近。

  

  第二项 一心相续

  「谓譬喻者分别论师,执灭尽定细心不灭。彼说:无有有情而无色者,亦无有定而无心者。若定无心,命根应断,便名为死,非谓在定」。

  据『大毗婆沙论』(卷一百五十二)所说:灭尽定、无想定中有细心,分别论师与譬喻者的见解相同。但譬喻者是心心所前后相续论者,分别论师却是王所同时相应的相续论者。心识相续的见解,他俩有很大的差别。分别论者,以心性本净说著名,这是一般所熟知的。这里,先对它的觉性融然一体论,加以简单的考察。分别论者的心性本净,『婆沙』曾称之为一心相续论者,像卷二十二说:

  「有执但有一心,如说一心相续论者。彼作是说………圣道未现在前,烦恼未断,故心有随眠。圣道现前,烦恼断故,心无随眠。此心虽有随眠无随眠时异,而性是一。如衣、镜、金等,未浣、磨、炼等时,名有垢衣等 [P91] 。若浣、磨、炼等已,名无垢衣等。有无垢等,时虽有异,而性无别,心亦如是」。

  这一心相续论者,论文虽没有明白的说是分别论者,但它的心性无别,与分别论者,确是完全一致的。相续中的染心与不染心,有部等说体性各别,分别论者却说心性是同一的。同一的本净心性,依『成实论』(卷三)的解说,只是觉性。眼识也好,意识也好,有烦恼也好,无烦恼也好,这能知能觉的觉性,并没有分别。『婆沙论』卷十一,还有觉性是一论者,其实也就是分别论者一心论的异名,它说:

  「有执觉性是一,如说前后一觉论者。彼作是说:前作事觉,后忆念觉,相用虽异,其性是一。如是可能忆本所作,以前后位觉体一故,前位所作后位能忆」。

  这一觉论者,依前后一觉的理由,成立追忆过去的可能。它的「相用虽异,其性是一」,岂不与一心论者的「此心虽有随眠无随眠时异,而性是一」的见解 [P92] 相同吗?从它的前后觉性是一,也可看出与一心论者的同一,何况『成实论』还明说本净的心性就是觉性!把一觉论者、一心论者、分别论者的思想合起来研究,它是从心识无限差别的生灭中,发见了内在统一的心性。一心论者为什么要建立一心?它从差别到统一,从生灭到转变,从现象到本体,还是为了解决严重而迫切的问题──生命缘起。『成实论』卷五,曾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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