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常非无常的自心「佛性」,自然「而」得「现前」。若非祖「师」有所「授与,我」自己「亦无所得」如是领悟,现有如是领悟,赖师慈悲传授,能不感师大德?能不随侍师尊,学习说法度生?祖听呈偈,「师」对他「曰」:到现在,「汝今」真可说是已经「彻」悟佛性常无常义,「宜」应「名」为「志彻」。志「彻」听师为其立名,很诚挚的「礼谢」祖师,从「而退」出。
神会童子来参
有一童子名神会,襄阳高氏子,年十三,自玉泉寺来参礼。师曰:知识远来艰辛,还将得本来否?若有本则合识主,试说看!会曰:以无主为本,见即是主。师曰:这沙弥争合取次语?会乃问曰:和尚坐禅,还见不见?师以柱杖打三下云:吾打汝痛不痛?对曰:亦痛亦不痛。师曰:吾亦见亦不见。神会问:如何是亦见亦不见?师曰:吾之所见,常见自心过愆,不见他人是非好恶,是以亦见亦不见。汝言亦痛亦不痛如何?汝若不痛,同其木石;若痛,则同凡夫,即起恚恨。汝向前见不见是二边,痛不痛是生灭,汝自性且不见,敢尔弄人?神会礼拜悔谢。
最后「有一童子」沙弥,法「名神会」,是湖北「襄阳高氏」家好儿「子」。在襄阳城国昌寺,从颢元法师出家。「年十三」岁时,就从荆南「玉泉寺来参礼」六祖,南禅顿门宗的法门,得以弘扬于北方,神会是一最有大功的人。高僧传对他的介绍:『年方幼学,听说岭表曹溪惠能六祖禅法盛行,特彷傚善财童子南询,专去岭表参访。路行千里,走破两足,不以为苦』。
为什麽说神会在禅宗发展史上,有他特殊的地位?因他不但是个具有最大贡献的禅者,亦是具有最大争议的一位禅者。有说没有神会向当时颇受朝野尊敬的禅宗学者挑战,南方以惠能所弘传的顿教法门,不会有后来灿烂的发展,当更不会成为禅宗的正统,因此,神会在中国佛教史,特别是在禅宗史上,有他伟大的地方和永久的影响。这是我们对神会首要有这样的认识。
神会参访六祖时,师见其是一法器,即问他从什麽地方来?十三岁童子这样『答曰:无所从来』。惠「能」祖「曰」:难道『汝不归去』?神会「答曰」:我是『一无所归』。惠「能」祖「曰」:如此,『汝』未免太过『茫茫』。神会「答曰」:我『身缘在路』上走。惠「能」祖「曰」:是否『由身未到』。神会「答曰」:现『今』我『已得到』,而『且无』所『滞留』。如是问答以后,就居曹溪数年亲近祖师,嗣后遍礼各种名迹。到开元八年(七二0)敕配住南阳龙兴寺,并于洛阳大行禅法。肃宗皇帝,对神会极尊敬,尝请入宫供养,并令为造禅寺。使人专阐禅法。到上元元年(七六0),于荷泽寺中向众嘱别,门人悉皆避座,望空遥为顶礼。回到丈室,于一夜中,无疾而逝,寿高九十三岁,塔洛阳宝应寺,帝敕谥大师曰:真宗塔,号般若。
神会对禅宗贡献虽大,但在禅宗诸录中,并不佔有怎样重要地位,因其修禅的禅人,认为一般学士对神会高度评论,不以为然。宗门所说修证,是直悟直证境界为尚,并不教人怎样求知求解,求知求解是为知解之徒!
神会童子来参礼六祖,祖「师」开口便「曰」:你这善「知识从」遥「远」地方「来」到这里,殷勤求法,想已受到很大「艰」难「辛」苦,不知「还将得本来」面目「否」?「若有」认识「本」来面目而来,「合」应认「识」自性的「主」人翁,你是不是认识?如认识,不妨「试说」自己的主人看「看」。神「会」对「曰」:我「以无」所「住」心「为本」,而「见」此心「即是」我的「主」人翁。这回答并不怎样正确,因以无住为本,不可以见为主,以见为主,就有能所,怎可自见主人?祖「师」不客气的对他「曰」:你「这」小「沙弥争合取次语」?用语体解说,你怎可这样轻率或随便讲话?沙弥是印度话,中国译为息慈,为息恶行慈义。出家以后,曾受沙弥十戒,尚未受具足戒。男的出家名沙弥,女的出家名沙弥尼。七岁至十三岁出家的,称驱乌沙弥;十四岁至十九岁出家的,称应法沙弥;二十岁到七十岁出家的,只要不曾受比丘大戒,都称名字沙弥。
神「会」小沙弥虽被祖师说为草率孟浪,但仍大胆「问」和尚「曰」:平时「和尚坐禅还见不见」这主人翁?真可说是稚气未脱,竟与祖师争辩起来,岂不是不知高下?那里像个参礼的学者?祖「师」见小沙弥这样没有礼貌,怜其年幼说话没有分寸,不再对他深加责斥,唯「以拄杖打」在他身上「三下」,然后问道:「吾」这样「打」你,「汝」觉得「痛」还是「不痛」?神会不会祖意,很顽皮的「对曰」:可说「亦痛亦不痛」。祖「师」知他想逃避责难,也对他说:「吾亦见亦不见」。像这样针锋相对,目的是以微妙法药对治其病,希望药到病除。
「神会虽知祖师所答,是针对自己所说『亦痛亦不痛』而来,但我所说亦痛亦不痛,是随便冲口而出,并不含有什麽意义,但祖师必有含义,所以「问:如何是亦见亦不见」?尚请祖师开示。祖「师」解答说:「吾之所以说「见」,就是「常」常「见」到「自」己内「心」中的「过」失罪「愆」,吾之所以说亦不见,是「不见他人」的「是非好恶」长短,「是以」我说「亦见亦不见」。世人最大毛病,只见别人这样不对,那样不对,从来不肯反省自己有错,所以与人发生意见,总以为自己是对的。祖师刚与世人相反,只见己过不见人非,省却很多无谓纠纷。假定人人发现自己过错,相信不会多所纷争,更不会发生有人自杀的惨剧,社会会呈现一片祥和之气!
我已说明我的亦见亦不见,「汝」所「言」的「亦痛亦不痛」又是怎样?「汝若」说是「不痛」,岂不「同其木」头「石」头一样无心,怎知自己被打?「若」说感到有「痛」,岂不「同」一般「凡夫」一样,会「起」瞋「恚」怨「恨」之心,怎能承受法水滋润?如是说痛不痛,岂不皆成错误?祖师进一步说:「汝在(向)前)面问我坐禅时还「见不见」,根本「是」落于「二边」之见,至于你被打「痛」与「不痛」,又正「是」属于「生灭」法。听来你很会回答,实际「汝」连自己「自性」,尚还「不」曾「见」到,怎「敢」这样来作「弄人」?这样卖弄小聪敏,岂不聪敏反被聪敏误?「神会」听了六祖这番诲责,深知自己错了,立即「礼拜」忏「悔谢」罪,并请慈悲鉴佑!
师又曰:汝若心迷不见,问善知识觅路。汝若心悟,即自见性,依法修行。汝自迷不见自心,却来问吾见与不见。吾见自知,岂代汝迷?汝若自见,亦不代吾迷;何不自知自见,乃问吾见与不见?神会再礼百馀拜,求谢过愆,服勤给侍,不离左右。
祖「师又」对神会说:「汝若」自「心」有所「迷」惑,「不」能「见」到自己自性,理当请「问」大「善知识」,寻「觅」所应见性之「路」,不应因循懈怠耽误自己前程,「汝若」自「心」有所体「悟,即」已是「自见」本「性」,理应「依法修行」,不应自骄自傲,来此玩弄于人。事实「汝」现尚「自迷」惑,「不」曾「见」到「自」己本「心」,反而「来」此「问吾见与不见」,可说你太大胆。「吾」若「见」于自性,只是「自知」,自知见性,「岂」能「代」替「汝」的「迷」惑?或「汝若」已「自」己「见」到自性,而吾仍在迷中,你「亦不」能「代」替「吾」的「迷」惑,为什麽「不」去「自知自见」,「乃」来「问吾见与不见」?彼此互不相待,问我岂不多馀?真正如法修持,唯有反观自心,才会知与不知,见与不见,你为什麽捨正路而不由,反来问我见与不见?初来参学,不知修行法要,这也难怪,应多参学!
「神会」毕竟不是普通僧人,确是法门大器,听到祖师诃斥,知道自己大错,于是「再」向六祖顶礼,不是一拜两拜,而「礼」一「百馀拜」,认真向祖「求谢过愆」,且从此「服」务「勤」劳的为祖「给侍」,凡祖令其所应做的,都很乐意无所耽搁的去做,不让祖有丝毫操心,像这样「不离」祖师「左右」,可说是真求道的行者。
一日,师告众曰:吾有一物,无头无尾,无名无字,无背无面,诸人还识否?神会出曰:是诸佛之本源,神会之佛性。师曰:向汝道无名无字,汝便唤作本源佛性,汝向去有把茆盖头,也只成个知解宗徒。
有「一日」,祖「师告」诸「众曰:吾有一物」,既「无」有「头」,也「无」有「尾」;既「无」什麽「名」称,也「无」什麽「字」别;既「无」有后「背」,也「无」有前「面」。对这样一物,「诸人还」有认「识」得的吗?有人说,既诸事都没有,为什麽还问人认不认识?宗镜录说:『若作计较,转益妄心,妙悟之时,诸缘自绝』。宝藏论说:『非有非空,万物之宗,非空非有,万物之母,出之无方,入之无所,包含万有而不为事,应化万端而不为主。道性如是岂可度量?见性之时自然披露』。「神会」立刻站出来说:「是诸佛之本源,神会之佛性」。神会作如是说,自以为非常对,殊不知其中有佛有生,有自有他,与无名无字根本相违,所以祖「师」责之「曰」:明明「向汝道无名无字」,而「汝」偏偏「唤作本源、佛性」,怎可说是识得?你向欢喜立名立字,「汝向」以后而「去有」个「茆」蓬给你「盖」在「头」上,让你有个栖身之所,那你「只」也不过「成个」死守经义的「知解宗徒」。为什麽这样说?因真妙契诸法真理,根本无道可存,还谈什麽知解?古德说:『劝君学道莫贪求,万事无心道合头,无心只体无心道,体得无心道也休』。到了道也休,那就『不可以知知,不可以识识,是即是,不是即不是。既是,则无纤毫之不是;既不是,则无纤毫之是』。
祖师灭后,会入京洛,大弘曹溪顿教,着显宗记,盛行于世,是为荷泽禅师。
这几句话,有的本子作为夹注,此本作为正文连续,所以现略解说。六「祖」大「师灭」度以「后」,神「会」便离曹溪,进「入京」都「洛」阳,「大」大「弘」扬「曹溪」圆「顿」大「教」,且「着」有「显宗记」,一书,以订南能顿宗,北秀渐宗,南顿北渐成为禅者定论。
「宋高僧传」说神会年高九十三岁,但「圆觉经大疏钞」及「景德传灯录」,都说只有七十五岁。近代学者大都採取九十三岁说。中国禅宗史说:『曹溪禅的大发展,在中国文化史,中国佛教史上的成就,真是一件大事!在这期中的禅宗史,首先见到了神会向中原传播南宗顿教,形成了荷泽一流』。有人说神会荷泽大师,在禅宗的历史上,是一个极重要的人物。因当时以嵩洛为中心的北宗学者,竟然公推神秀为禅宗第六祖,神秀的弟子如义福,普寂,降魔藏等,竟也谬称七祖。敢以大胆出来与北宗挑战的唯有神会。在他奋斗的结果,终于使南宗成为正统。『这样一个重要人物,后来研究禅宗史的人往往忽略了他……这是历史上一件最不公平的事』。中国禅宗史也说:『面对这样盛极一时的北宗,神会出来指证:在菩提达摩法系中,神秀是旁支;真正受五祖付法传衣的,是韶州曹溪的惠能,惠能才是六祖。论到法门,神秀是渐门,不是祖祖相传的顿教』。又说:『神会努力于惠能为六祖正统的鼓吹,不只是为了争法门正统。神会代表了一代一人的付嘱制,反对分灯普化的付法制,在禅宗史中,有深远的意义,而不是捏造的』。神会的『为天下学道者定宗旨,为天下学道者定是非』。正是那种为佛法,为众生的真诚,不得不出来大声疾呼的苦心!
有说:『神会是惠能门下的「狂」者,狂者有所进取』。证道歌说:『圆顿教,勿人情,有疑不决直须争,不是山僧争人我,修行恐落断常坑』。佛法的争是非,不能以世俗眼光看,如以世俗眼光看作形式的法统之争,那是与事实相去远了!
结成会渐归顿
师见诸宗问难,咸起恶心,多集座下,愍而谓曰:学道之人,一切善念恶念,应当尽除。无名可名,名于自性;无二之性,是名实性。于实性上建立一切教门,言下便须自见,诸人闻说,总皆作礼,请事为师。
祖「师见」到「诸宗」学者前来提出种种「问难」,真正为法来的很少,「咸起」不良「恶心」者多,感到相当不是味儿,当「多」数行者「集」于「座下」,怜「愍」他们将成为释门罪首,伤害法身慧命,影响正法弘扬,「而」对来学的大众慨然「曰」:发心「学道之人」,对「一切善念恶念」,都「应当尽」行「除」去,当知善恶都不思量的真如自性,本都「无名可名」的,不过假「名」称为「自性」。如是「无二」的「自性」,「是名」真如「实性」。诸佛为不了达这道理的人,始「于实性上建立一切教门」,普逗一切机宜,使于「言下便须自见」本有真如自性,悟证无名可名的实性。肇论说:『何谓无名?形教徧于三千,无名相之可得,故须宗教双通,方成佛匠』。宗镜录说:『是以从初标宗,于一心演出无量名义,无量名义不出理智,非理不智,故理外无智,非智不理,故智外无理,亦摄理从智』。
当时「诸」宗所有在座「人」等,听「闻」六祖「说」后,深感祖师所说非常有理,一致认为要使佛法兴隆,宗派知见应除,一心共弘佛法。于是所有在会参礼祖师者,「总皆」虔诚向祖「作礼」,并皆一心一意「请」求「事」奉六祖「为师」,在祖领导下精进为法!
《六祖坛经讲记 顿渐品第八》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