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空”的性是无碍,又称虚空无碍,由於空性无碍,故容纳一切的存在,能容万物的作用就是空的相。所以性和相各有特色。由於性和相有所区分故有性相学,强调且著力於相(作用)的部分而产生的学派即称为法相学,而详细究明一切法之存在的宗派就称为法相宗。例如事情不顺人会生气,怨憎就是生气的性,由怨恨而起的不安和恶行(犯罪)即是瞋怒的相(业)。喜好古董的人,看到宝物展览,心就系缚在那上面,不自禁地想拥为已有的那一念,是染著贪欲的性,标价太高无力购买,所产生的求不得之苦即是贪欲之相。
而末那识直以恒审思量贯穿它的本质和作用,是其最大的特徵。因喜爱自我而产生的一种自私的心态是性(本质)同时也产生相(作用)。故颂云:“思量为性相”。
七、第七识的能变性
《唯识三十论颂》第五颂云:
次第二能变,
是识名末那;
依彼转缘彼,
思量为性相(《大正藏》卷三十一,六十中)
在佛教心理学上,有所谓的“三能变”:一、“初能变”,指的是第八阿赖耶识,也就是阳深层的内心的能动性,下一次会提到。二、“第二能变”,指的是末那识的能变性。三、“第三能变”,亦即前文已提到过的“第六意识所创造的奇迹”。
“能变”是梵Parinama之意译,音译为“巴利那摩”意指“能变之识”、其和“所变之境”有相对的作用。由内心的能动之识而去影响外在的所变之境。我们依靠自已过去所累积的经验,来规定今天所认识的领域,这就是初能变。而第二能变,是一种自我的约束;由於末那识的利已性、自我中心性,使吾人所认识的范围更狭小或歪曲,同时行动也受局限。
末那识把“自我”当作所缘、当作对象,除此之外,一切都不去理会、不去注意。虽中此,末那识畏惧去知道真正的自我。就如同身体不舒服时,会产生一种矛盾心理,怕去看了医生会被宣布感染了某一种病,因此拖延不去,但又很想知道到底患了什么病,如果是轻微的也好早一点放心。这种心识的作用应属於末那识的作用。
第七识的能变性就是把这个不敢面对现实以及局限在自私自利的——小我,以平等的眼光将其变成大无畏有包容性的——大我。
颂文“依彼转缘彼”,是在说明第七识的所依和所缘之意识,“彼”是指第八阿赖耶识,“依”有仗托义和离义,识的所依有三种,种子依,又名因缘依。《成唯识论》卷四云:
诸心心所皆有所依,然彼所依总有三种,(一)、因缘依,谓自种子,诸有为法讬此依,离自因缘,必不生故。(《大正藏》三十卷,一九中)
每一法的生起,各有其自类的因缘种子,依此自类种子而得生起是属亲因,其他的助级则属疏缘。例如,而对同一境界而有苦乐不同这感受,这也是由於自类的业的种子之招感所致。东南亚人视为水果中之王的榴槤,不敢吃的人一闻其味就掩鼻。又如一水四见之喻:天见宝庄严,鱼见为窟宅,人见清如水,鬼见如脓血。同样的事物,由於业力所感不同,感受有异。
(二)增上缘依(又称俱有依),《成论》卷四云:
谓内六处,诸心心所皆讬此依,离俱有依必不转故。(《大正藏》卷三十一,十九中)
“增上”是扶助义,谓增加其助缘,促其发展之意。“俱有”是互为因果,谓前五识和第六、七、八识,相依不离;前五识的眼、耳、鼻、舌、身,起作用时以第六意识为其感觉作用之所依,而第七末那识则潜伏於第六意识之依层,成为第六识(知、情、意)之所依,而第八阿赖耶识的俱有依则是第七识。就二者的关系而言,第七识为能依,第八识为所依。实则八个识的心、心所皆有所依,若无此“所依”则诸法不生起。例如,听同一张唱片,由於听者心境(老少)所依之不同,感触亦各异。看一则新闻,也由於自身情感之下意识所依的对象有异,而受感动度亦不同。尤其是阅读到报导自身好的新闻时,更是百看不厌,有意无意的还会去告诉人家,某报某一天登了我的新闻。
(三)等无间缘依,又名开导依,《成论》卷四云:
无间缘依,谓前灭意;诸心心所皆讬此依,离开导根必不起故。(《大正藏》卷三十一,十九中)
“等”是相似义,“无间”谓时间上相续无间断之意,空间上无第三者渗入。心意识前后相似生灭转变而无间断,名曰等无间。我们的心、心所法,前念为后念所依,曰等无间缘,心、心所法若无等无间缘,即不生起,不能转动,故一定是前念灭,后念方生,前念与后念无丝毫空隙,故云无间。又名开导依者,即开避引导之意,前面之刹那心念灭后,为开后念刹那生起道路。若以形成人格的意识而言,前一刹那的意识应和下一刹那的意识相呼应,如此才能持续其人格的统一性。这是以佛法的立场而言。但世人之心态变化多端,前心所想的和后念所欲做的往往不一致,才会有“三心二意”的情形出现。而一些不守信用,或投机取巧者皆有此心态。
大徹大悟时的心念转变亦是属於开导依,和前大不相同的是,这是一种舍愚进贤、超凡入圣的心态,也就是舍去上我而将大我引导出来之境。
“依彼转”,“转”有二义,一流转义,第七识本身相续不断之流转,二随转义第七识依第八识而转,故说依彼转。在第七识未转之前,即吾人尚未觉悟真理以前,它一昧地执取第八识为所缘之境为“实我”,到了转成平等性智时,小我转成大我,和一切境界水乳交溶,这个“平等性智”就是打破私我,悟契真理的一种高尚之智慧。
这个智慧会促使我们去认识真理存在的平等性,而去探索无我的真实与实态,从有染污的末那到清净的末那。以自我为中心的观念心态,当它各四面广泛的散开来时,利已会变成爱他,爱天下的父母如同爱自己的父母一般;在一瞬间,原本过去只注意“自已”的那种狭小的眼光,因济世的“一念之仁”,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以平等心来对待一切事物,利已性即转变为慈爱性。就如印度的阿育王早期因性情残忍,杀掉自己的兄弟九十多人,而被称为“暴政的阿育王”,有一次见到战场上尸体如山,血流成河,一念悲愍心起,即改信佛教,并且以佛法来治国,将一些道德规范刻在崖壁或石柱上流傅至今,被后人誉为“正法的阿育王”。
八、转利已欲为平等性智
末那训的能变性,就是将利已的恶性转变为利益大众的善性,也就是平等性智。前不久在报上看到这一则轶事,颇有深意,节录於后:
市场上有甲乙在对骂,嗓门非常大。
王阳明听了,就对门人说:“这是在讲学呀!”
门人去听了一会,驳正老师的说法道:“分明在吵架!”
王阳明笑说:“甲在说:“你没有良心”乙回敬道:“你没有天理”,谈天理、问良心,这不是讲学是什么呢?”
阳明先生顿了一顿,接著叹了一声道:“可惜只知道责问别人,如果是自己反省天理与良心,那何啻是讲学,天下的“道”也就在这儿罗!”
从这个故事里就可以领悟,原来“道机”是盈徧於天下,只要虚心去体认,可说是“随触随动”,皆可悟道。贤人与愚人的差别,也原来只在贤者能责备自己,愚者只责备别人而已。
不肯责备自己,就等於绝了圣贤的路;只喜欢责备别人,也就伤了天地的和气。责备自己,需要很大的勇气,西方谚语说:“世间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既然如此,能自己降心改过的人,就天下无敌了。子路是一位大勇的人,最大的勇气就在“闻过则喜”,能够自责改过的,就是勇士,古谚道:“自胜之谓勇”,真勇的人是克服自己,而未必一定要战胜别人。
可见,要成圣贤或入凡愚,端赖於自身的一念心识(末那识)之转变,所以祝世禄在《罗碧斋小言》里说:“见人不是,诸恶之根;见已不善,万善之门。”天下的有道无道,善恶的肇因就在这儿呀!
眼前所见的皆是别人的不是,即是一种小我的心态,也是诸恶之根源;若所看的所检讨的皆是自己不对,以责已、谦恭之心态待人处事,则开万善之门。这也就构成能造福社会人羣的“大我”之心境。
为何要追究第七识
前几篇提到人心的识有八种,一、“眼识”能见色。二、“耳识”能听声;三,“鼻识”能嗅香;四、“舌识”能尝味;五“身识”能感受触觉;这五种感官意识是最显明也是最先为人们所了解,总称为前五识。第六意识能思想事理、能分别是非,能由潜在能力而创造奇迹;亦能因外界的刺激打击而导致心神颠狂,此属“独散意识”。以上的六识,一般的心理学也都有提到,但佛教的唯识哲学,将人心理构造再往深一层分析,而提到第七识第八识或第九识而形成佛教的“深层心理学”。
分析这个深层心理学使我们得知人生苦的根源在於我执,唯有破除我执,彻底把这个自私的心识抽丝剥茧一层一层地剥开方能探寻到蕴藏著的真如清净自性。
《维摩经》云:“何谓病?所谓攀缘;云何断攀缘?谓心无所得。”
意谓,人的心之所以会生病,就是太在意外在的一切,看不开放不下那些暂时为自己所拥有的事物。若能心不攀缘外境,不起妄念;心不被自我所执,得大自在,这就是心的解脱。
若心有成见,老是觉得那是“我”所讨厌的人,那你对他的所做所为只有更加不喜欢,若在一起共事,甚而会起一种冤家路窄的感觉,倒霉!怎么喜欢的人不来,讨厌人的却偏偏又得在一起。假使你知道这只不过是第七识所起的分别心、我慢心,不去上当,不受其左右,你就能换一个角度来欣赏他。其实他也有善良的一面,他的细心、勤劳,他对小孩子的慈爱等,从这些个方面来看他,就顺眼多了,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有缘才会在一起共事,怎不珍惜;眼前都是有缘人,怎不满心喜欢,这一念的转换,将怨敌变作亲谊,讨厌的也成为如意。
如布袋和尚所言:“满腔欢喜,笑开天下古今愁;大肚能容,了却人间多少事。”所以说:“参禅何须山水地,灭却心头火自凉。”若能了知第七识所生四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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