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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教平心論》

「史傳部」經文2117卷52頁碼:P0781
元 劉谧撰

  《叁教平心論》下

  靜齋學士劉谧撰

  愈又曰。其身死已久。枯朽之骨凶穢之余。豈宜以入宮禁。蓋以佛身之舍利。而比凡庶之朽骨。何其無忌憚。一至此哉。涅槃經曰。爾時世尊。以大悲力從心胸中火湧棺外。漸漸阇維碎金體成末舍利。以是知佛骨者。佛之舍利也。吳孫權赤烏四年。康居國叁藏康僧會至金陵。诏至問狀。會進曰。如來大師化已千年。然靈骨舍利神應無方。于是齋潔懇求至叁七日聞槍然有聲。起視瓶中五色錯發。權與公卿黎庶聚觀曰。希世之瑞也。使力士錘之而砧碎。光明自若。于是建塔。其地曰佛陀裏。又秀州精嚴院有一舍利。一日行道一日入定。行道者旋轉不息。入定者寂然不動。嵩禅師作行道舍利記。蓋以其道之驗也。九流百家紛然。謂之道則與佛未始異也。稽其驗則天下無有也。競尊其師。謂佛不足與其聖賢校。及其死也不數日而形腐。不百年而骨朽。其神則漠然烏有乎恍惚。豈其道亦有未臻于佛者乎。然舍利之見乎天下者。古今多矣。有盤空而翔者。有無端而至者。發光而並日月者。不可聞者。不可碎者。若此行道晝夜振之而不息。天下未始見也。捧其塔而敬之。則金铎益轉。若與人意而相應異乎美哉。然則舍利之神奇若此。而以之比凡骨可乎。列子曰。生則堯舜死則腐骨。故雖褒稱嘉美以爲大而化聖而不可知者。俱不免乎。腥臊臭穢與草木同腐也。其能若佛骨之更數千載而神奇特異。與世爲祥爲福者耶

  愈又曰。乞以此骨付之水火。然後知大聖人之作爲出于尋常萬萬也。夫不識佛爲大聖人。何其顛倒錯亂。一至此哉。張無盡問大慧禅師曰。堯舜禹湯皆聖人也。佛竟不言之何耶。師曰。堯舜禹湯比梵王帝釋。有優劣否。公曰。堯舜禹湯豈可比梵王帝釋。師曰。佛以梵王帝釋爲凡夫。余可知矣。公乃擊節以爲高論。由是觀之。則堯舜禹湯不及梵王帝釋遠矣。而梵釋猶爲凡夫。自堯舜禹湯至于文武周公孔子。儒家皆以聖稱也。彼伯夷伊尹柳下惠。各以一善自著者。亦謂之聖也。而群聖之中必有大者焉。宰我曰。以予觀于夫子。賢于堯舜遠矣。子貢曰。自有生民以來。未有盛于孔子者也。是孔子者儒家之大聖人也。然佛又聖中之聖也。謂子不信。則請以前所紀佛氏之極功觀之。佛則自修因于億劫。而證果于今生。六度萬行罔不齊修。恒沙功德皆悉圓滿列子援孔子之言曰。丘聞。西方有大聖人。不治而不亂。範蔚宗著西域論曰。靈聖之所降集。賢懿之所挺生。或人問佛于文中子。答之以聖人。玄奘譯經。而唐太宗名之以聖教。本朝太宗皇帝賜天竺叁藏法師天息災譯經序號曰叁藏聖教序。有曰。翻貝葉之真诠。續人天之聖教。真宗皇帝賜天竺明教大師法賢譯經序而號曰繼聖教序。有曰。龍宮之聖藻惟新。鹫嶺之苾刍仰歎。蕭瑀曰。佛聖人也。非聖人者無法。裴休曰。佛爲大聖人。其教有不思議事。疊而觀之。則世之所謂聖人者。孰有過于佛哉。彼不信佛而謗佛者。生爲愚人死爲愚鬼。舍身受身愈趨愈下。善擇術者果如是乎

  愈又曰。臣雖至愚。必知陛下不惑于佛。又曰。衛而出之于境。不令惑衆。蓋謂憲宗爲佛所惑。而又因以惑衆也。愈又不思甚哉。孔子曰。智者不惑。謂天下之可惑者皆愚者也。智者既明且哲。洞屬是非。凡所作爲必真見其理之可爲而後爲之。斷斷乎不爲事物所惑矣。故以愚人而奉佛。謂之受惑可也。以明主而奉佛。謂之受惑不可也。若憲宗者。聰明果決得于天性。是豈愚者。豈是易惑者乎。非特憲宗爲然也。唐世人主如太宗之聰明英武。由漢以來未之有也。而其笃信佛教。始終如一。觀其創宏福寺也。則曰。專爲崇穆太後追福。言發涕零。躬自製疏。稱皇帝菩薩戒弟子。及玄奘法師之譯經也。則爲之序。而名之曰禦製叁藏聖教序。覽菩薩藏經。愛其祠旨微妙也。則诏皇太子撰菩薩藏經序。虞世南之卒。而夢其進谠言如平生也。則即其家齋僧造像。以資冥福。念建義兵以來殒身以行陣者莫之極也。則普爲義士凶徒建寺刹。享太平之後。念手誅千余人者。不及見也。則以禦服施僧而求薦擢。蓋太宗之聰明。遠過于憲宗也。而太宗之奉佛。尤不止如憲宗之迎骨也。是豈爲佛所惑乎。使太宗果愚而受惑。則當時房杜王魏直言無隱。胡爲不谏其奉佛乎。不惟不谏其奉佛也。若房梁公玄齡。則相與命玄奘譯經。杜萊公如晦。則以法尊京兆玄琬。其欽崇歸向之心。君臣同一德。又不惟房杜二公爲然也。宋璟剛介爲唐朝第一。則以佛法師于昙一。裴晉公以身系天下安危。則執弟子禮于徑山法針。抱大節忠于國家死而不變者。孰若顔魯公。則以戒稱弟子于湖州慧明。問道于江西嚴峻。輕名利少緣飾純孝而清正者。孰若天魯山。則以母亡而刺血書佛經數千言。至于張說撰心經之序。孟簡結塵外之交。杜鴻漸參無住之禅。權德輿著草衣之記。彼諸賢聖。皆表表然不世出者。使佛教果能惑人。亦安能惑如是之聖賢耶。以是知唐之君臣次非受惑。而愈之惑亦甚矣。雖然愈之惑不足論也。而其惑天下後世。則非細故也。蓋愈以儒自負。經生學士視之如太山北鬥。愈之所是從而是之。愈之所非從而非之。誰複詳審谛察。而考其所以操履者。則何如哉。吾嘗因其遺文考其操履。乃知愈光範叁書。求售于時宰。何其急于富貴乎。孔子曰。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強學以待問。懷忠信以待舉。力行仁以待取。其待而不求也如此。蓋以道義自重也。孟子曰。迎之致敬以有禮言。將行其言也則就之。禮貌衰則去之。其難進易退也如此。蓋以道義自高。愈之嗜進一至于此。則于道義掃地矣。愈之書欲朝廷因己之爵祿。以誘至天下之遺才。殊不知。天下之士固有不隕獲于負賤。不充溢于富貴。大能守道抱義如尹傅之流者。非幣帛之聘肖像之求。不輕其身以爲世用也。古之人未嘗不欲仕也。又惡不由其道。不由其道而往者。與鑽穴隙之類也。則愈之操履蓋可知矣

  及于頔之相也。愈之上書以媚之。考之唐史。頔則屈強犯命有擅取鄧州之逆。廣募戰士。有專據漢南之心。教舞八佾。聲態雄侈。有窺觎僭竊之意。天子謂其深懷奸謀。王彥威謂其得全腰領爲幸。則頔乃少誠元濟之流亞也。愈乃誦詠贊美。稱其有聖賢之言行。稱其有德。而且有言。擬之以商書之灏灏。周書之噩噩。則愈之谀佞不亦甚乎。昔宇文士及譽太宗。而太宗斥其佞。山人範知璇譽宋璟。而宋璟責其谀。以太宗之聰明英武宋璟之剛正方大。二子譽之。良不爲過。而猶不能免佞谀之诮。況子頔之陰蓄異志近助朝廷。而愈乃極口譽之。則愈之佞且谀也如此。巧言令色孔子恥之。讒谄則谀孟子戒之。則愈之操履又可知矣

  潮陽一斥。周慞惶怖。遽奉書天子。而諷其封禅。意在貢谀于朝廷。而冀脫其遷谪。抑不思。封禅之說不出于二帝叁王之書。而創建于秦皇漢武之世。故倪寬封禅議曰。薦享之禮不著于經。則封禅之不經。不待識者而後知矣。愈平生自負。謂能專明二帝叁王之導。而善斥百家不經之說。胡爲讒遭廢黜遽自衰謬。即以秦皇漢武不經之事。谀其君哉。當太平極治之時。而有封禅之請。猶不可也。況藩鎮初平之後。正宜恭儉節用之不暇。而可導以侈靡乎。在都俞[病-丙+(臾/貝)]歌之列。而有封禅之請。猶不可也。況既蒙譴谪之際。正宜阖門待罪之不暇。又可出位而有言乎。方士毛仙翁者。挾左道以亂政者也。愈方仰郁于斥逐。而仙翁執之以吉兆。于是作毛仙翁十八兄序。且曰。兄言果有征。以至雲即掃室累矣。況一日歡笑。夫不知命無以爲君子。愈何爲易于動搖如此乎。愈诋佛爲異端。乃低首下心鞠躬屏氣。以兄事仙翁異人。甚矣其無定守也

  黃陵二妃廟者。不在祀典之神也。愈斥潮陽而過洞庭。遂禱二妃以求脫禍。及其得還乃出財治其廟。具禮以祀之。爲書以志之。夫豈弟君子求福不回。愈何爲回邪求福如此乎。愈诋佛爲夷鬼。乃伈伈伣伣。搖尾乞憐于婦人之鬼。甚矣其不知恥也。士君子素患難行乎患難。素貧賤行乎貧賤。愈才遭遷谪。即顛沛擾亂抑郁悲懆。既以封禅諷天子。又以吉凶求仙翁。又以禍亂禱二妃。則愈豈守道不變者乎。故當時大顛謂愈曰。予知死生禍福蓋系乎天。彼黃陵豈能福汝耶。主上繼天寶之後。奸臣負國而討之。糧魄雲合殺人盈野。僅能克乎。而瘡痍未廖。子乃欲封禅告功以驕動天下。而屬意在乎子之欲婦。子奚忍于是耶。且以窮自亂而祭女鬼。是不知命也。動天下而不顧以便己。是不知仁也。強言以顛之。言見于退之別傳所紀者如此。則愈之操履。又可知矣

  孔子曰。鄙夫可以事君也與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愈之光範叁書以自售是也。既得之患失之。愈之陷事于頔以取容是也。苟患失之無所不至矣。愈之請封禅求仙翁禱二妃是也。愈之操履若此。雖其文章高天下。何足道乎。周子通書曰。不知務道德。而以文辭爲能者。藝爲而已矣。由是言之。則愈與奕等皆藝者耳。孰謂愈得爲儒哉。況愈之爲文。尤不能無可議者。原道之作。謂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叉。由是而之焉之謂道。抑不思。無極而太極斯其所謂道也。斯時也安有所謂愛之博行之宜者也。愛之博行之宜。無非斯道之流行發見也。而愈乃謂道曰博愛行宜而出。母乃顛倒之甚乎。愈之不知道也如此

  處州孔子廟碑之作謂。社稷不屈而壇。豈如孔子巍然當座。抑不思。社稷者用其達天地之氣。正以不屋而壇爲尊。惟喪國之社乃屋。示絕陽而通陰。乃其辱耳。愈乃以社稷無屋。不如孔子有屋之榮。母乃悖理之甚乎。愈之不知經也如此

  原道謂。堯舜禹湯以道相傳是矣。禹沒四百年。而湯始生。謂湯接禹之傳可也。愈乃謂。禹以是傳之湯。湯沒六百年。而文武始出。謂文武接湯之傳可也。愈乃謂。湯以是傳之文武。豈有既沒數百年而能以道傳人者乎。曰。可死不得其傳。愈亦知死則不能傳道矣。何爲既死之禹湯。乃能傳道于後世哉。愈之不知道也又如此

  與馮宿書。自北揚子爲太玄時。且謂勝老子。又引侯芭之論謂。玄勝周易。夫老子五千言。固非楊子所能及至于易則更。數聖人而後爲全經。雖孔子之聖猶謂。五十以學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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