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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養生觀 七、比丘尼的修行與養生▪P2

  ..續本文上一頁園寶雲經藏,廣泛搜集遺逸經籍。寶唱還撰有《經律異相》55卷和本傳 4卷等,其余著作則基本上散佚了。

  《比丘尼傳》所記載的人物,側重于爲南朝帝王貴族所供養的比丘尼。對其修行曆程的描述,不少還帶有靈異色彩。不過此書畢竟爲我們保存了中國古代

   較早的比丘尼的珍貴史料,很值得一讀。比如卷一《晉竹林寺淨檢尼傳》,記載了中國古代第一位比丘尼淨檢的事迹。說她受戒之日突然發出奇特的香味,衆人聞到後,更加敬仰這位“常自後己,每先于人”的比丘尼了。傳記最後,記載了淨檢七十歲升天的奇觀。奇香再次出現,只看見有個女子手持五色花從天空中飄然而下,淨檢即關照大家好好安排身後事,說自己要走了。說罷握手告別,騰空而起,直上天際。所經過的路徑好似天空中劃出一道彩虹。顯然,淨檢尼升天的故事帶有神話色彩,應該是作者根據傳說寫成,不會真有其事。然而,傳說中折射出信衆對淨檢尼的尊敬和愛戴,而這種發自內心的敬和愛,來源于淨檢尼由于信仰虔誠、爲人謙和而産生的人格魅力。

  縱觀《比丘尼傳》中所記載的人物,她們的事迹之所以能夠引起寶唱的注意,最終流傳下來,其原因自然是多方面的。然而,這些比丘尼本身佛教信仰的堅定和修行的精進無疑是其中首要原因。

  這裏我們不妨來看一個比丘尼信仰堅定的例子。卷一《僞趙建賢寺安令首尼傳》記載,安令首尼從小聰明好學,“言論清绮,雅性虛淡”。從容閑靜,對人間的俗事沒有什麼興趣,只以佛法自娛,年歲漸長也不求聘嫁。做父親的當然著急,以下是父女對話:

  父曰:“汝應外屬,何得如此?”首曰:“端心業道,絕想人外。毀譽不動,廉正自足。何必叁從然後爲禮?”父曰:“汝欲獨善一身,何能兼濟父母?”首曰:“立身行道,方欲度脫一切,何況二親耶! ”

  父親勸女兒出嫁,女兒卻表示自己要專心于佛法,不考慮世俗婚嫁。並認爲,修習佛法的女子不必遵從所謂的“叁從”,即“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話說到這個份上,父親自然也覺得無奈。又從孝道出發,問女兒獨善一身,又怎樣贍養父母?想不到女兒的回答更爲堅決,她自己本來就志在學佛,目標是度脫一切,“度脫”就是超度解脫生死之苦,《法華經·如來壽量品》:“如來所演經典,皆爲度脫衆生。 ”《無量壽經》中佛告阿難:“教化度脫無量衆生,皆令得道。 ”可見使一切衆生得到解脫,是佛教的根本宗旨。女兒對這一宗旨體會得分外准確,既然自己的志向在于“度脫一切”,也就是普度衆生,那麼當中自然包括父母。我們知道,釋迦牟尼悟道之後,最先度脫的其實也是他身邊的親戚,包括上文說的佛的姨母大愛道。由于令首尼堅信佛教,她的心願根本就不同于尋常女子找個如意郎君,而在于用佛法幫助一切衆生永遠脫離苦海,爲了這個目標,她甘願失去世俗人眼中的幸福。這種堅定的信仰,怎能不教後人肅然起敬呢?

  信仰堅定固然是做一個合格比丘尼的前提,但光有信仰還是不夠的,必須通過刻苦的修行,才能領悟佛法的真谛,證入涅槃的境界。《比丘尼傳》中對尼僧們的修行生活也頗多記載。這裏僅舉一例明之。卷一《何後寺道儀尼傳》記載,晉代的道儀尼聰明敏哲,博聞強記。誦《法華經》,講《維摩小品》,對于其中精妙的義理有獨到的領悟,她“戒行高峻,神氣清邈”,極富高僧風範。她對鑽研經典也很重視,聽說京城附近經、律逐漸完備,又有講經活動,于是在泰元末年就到住到何後寺,專心研究《律藏》的精微之處,態度謙恭,學習勤奮,穿著則非常儉樸,贏得僧俗的一致贊揚。顯而易見,道儀尼的修行,主要是研讀佛典,窮究義理,這是比丘尼宗教生活的一個重要方面。

  有意思的是,《比丘尼傳》中記載了不少通過修行,祛除病痛的故事,從中可以探究比丘尼是怎樣通過修行來養生的。卷二《江陵祇洹寺道壽尼傳》記載南朝劉宋時期的道壽尼幼受五戒。元嘉中,父親去世後便生了病。這病不痛不癢,只是面黃骨瘦,經過多年醫治,仍未痊愈。于是道壽立下誓願,假如疾病痊愈,便出家爲尼。立誓之後,身體果然逐漸康複,于是還願出家,住祇洹寺。她修行格外勤苦,誦《法華經》叁千遍,“常見光瑞”。某夜又有“寶蓋垂覆其上”。雖然“光瑞”雲雲大體出自傳說,可立誓出家畢竟導致其疾病痊愈。在作者寶唱眼裏,兩者該是存在著必然的聯系吧!

  由信仰佛教而致疾病痊愈的例子,同卷《吳太玄臺寺釋玄藻尼傳》也有記載。玄藻尼十幾歲時便身患重病,用盡良藥,疾病依舊。當時,玄臺寺法濟和尚對她父親安茍說:“這種病恐怕來源于宿業,不是藥物能醫得了的。”于是,和尚引用佛經中所說,假如遇到危險和苦難,能歸依叁寶,忏悔求願者,都會獲得救助。以此來勸其父安苟一心向佛。安茍便在家中設觀世音齋堂,讓女兒專心念佛。七天之後的夜裏,忽見高一尺許的金人,將女兒從頭至腳撫摸叁遍,她的重病立刻痊愈了。由于真心信仰了佛教,同時也爲了還願,女兒出家爲尼,住太玄臺寺,即爲玄藻尼。她精勤誦讀《法華經》,修習佛法叁十七年。

  以上兩篇比丘尼傳記,其中的“寶蓋”、“金人”都帶有靈異色彩,未可盡信,但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信仰佛教和祛除病痛之間,不能說沒有一點兒關系。

  現代心理學十分重視“心理暗示”對人的作用。心理暗示從方式來分,可分爲自暗示和他暗示,從效果來說,可分爲積極暗示和消極暗示。佛教告誡人們要追求內心的寂靜,盡可能擺脫世俗的煩惱,去除一切妄想和雜念。對于患病的人來說,這顯然是一種積極的心理暗示。一方面,患者通過修習佛法,盡力去擺脫各種糾結于內心的雜念和不良情緒,有利于身體的康複。另一方面,有些疾病不是生理上的、器質性的,而是心理上的。比如前文所述道壽尼“元嘉中遭父憂,因毀遘疾,自無痛癢,唯黃瘠骨立”,顯然是因父喪過度悲傷而致病,因此身體沒有痛癢,純屬心因性疾病。所以,俗話說:“心病還須心藥醫。”病人通過修習佛法,看破了生死,調整了心態,病自然就好了。

  我們還注意到,在比丘尼的宗教生活中,對飲食的控製是一個重要方面。這就要說到佛教徒的食素問題了。佛教徒食素是出于對生靈的愛護與對殺生的厭惡。《大乘入楞伽經》有《斷食肉品》,講到“一切諸肉,具無量緣”,所以信徒不應啖食。梁武帝蕭衍是佛教的一位大護法,讀了經文之後下定決心,不食酒肉,還撰寫了《斷酒肉文》明志。上行下效,從此中國佛教徒便形成了不食酒肉的戒條。《比丘尼傳》中人物,有的在梁武帝之前,但她們大多在未出家時已自覺食素。如卷二《竹園寺慧浚尼傳》記載劉宋時期的慧浚尼“中則菜蔬一飯,鮮肥不食,雖在居家,有如出俗”。出家之後,食素更成爲修行的必要內容,與讀經相同,如卷 3《禅基寺僧蓋尼傳》記載齊代的僧蓋尼“住妙相尼寺,博聽經律,深究旨歸,專修禅定,惟日不足,寒暑不變衣裳,四時無新飲食,但資一菜中飯而已”。澹定的心境,簡單的飲食,使得這些比丘尼身心健康,這是毫無疑問的。

  道教有服食丹藥的習慣,還有“辟谷”之說,佛教並不主張如此,而是希望在日常飲食中求得健康。如卷二《廣陵中寺光靜尼傳》記載光靜尼“不食甘肥”,在受大戒之前,幹脆辟谷,“絕谷餌松”,應該是以食松果爲生。但是這對身體並不好,以致“雖心識鮮明,而體力羸憊”。這時法成法師就說:“服食非佛盛事。 ”勸她恢複正常的飲食。光靜尼聽後重新吃粳糧。在去世前“情理恬明,神氣怡悅”,去世時“殊香異相滿虛空中”,證明正常的飲食習慣對人的健康還是非常重要的。

  比丘尼也是肉身,即使信仰再堅定,修行再精勤,飲食再控製,身體要做到百病不侵,金剛不壞,顯然是不現實的。然而,從她們的修行生活中,我們的確可以受到諸多啓發,尤其是在忙碌的現代社會,對女性怎樣保持心緒的平靜、生活習慣的健康,中國古代比丘尼們的修行和養生方式,對她們應該是不無啓迪的吧。

  

《佛教養生觀 七、比丘尼的修行與養生》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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